《堕仙(修真,1v1)》 1情毒?! “李真!” 吕伊水从远处看见陈尚在李真面前撒了一把粉末,焦急地在远处就大喊着。 然而陈尚这一招用的实在阴险,李真躲避不及还是吸入了些,哪成想这药见效这么快,几乎下一瞬李真便觉得浑身都酸软了,刚迈出去一步就狼狈地摔到了地上。 “陈尚,你他妈一个大男人成天耍阴招!”李真气不过,眼见着陈尚手伸过来就要把鸣鸾花抢走,便破口大骂。 但陈尚向来是个脸皮厚的,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和李真交手,眼疾手快地从李真怀里抽走鸣鸾花后拔腿就跑。 “别管我,去把东西抢回来!” 吕伊水急匆匆地跑过来,先是在李真身旁停顿了下,听到这句话便知道李真没什么大事儿,就又起身去追陈尚去了。 “晦气。”李真撑着爬了起来,摔下去的时候撞到了胸口,她揉了揉感觉是瘀血,于是用力地按了下,却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大口血。 瘀血沾得衣服上到处都是,索性这衣服不值几个钱她也不心疼,她低头摩挲了下衣服的里兜发现破了个口,系在里头的玉佩不知何时已经从衣裳里掉出了半个角,沾上了点血迹。 她伸手把玉佩扯了出来,在衣服上找到了块干净的布料随意擦了擦。 好歹是老头留给她的“法宝”,虽然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不过还是宝贝些吧。 不知道陈尚撒的什么粉末,李真勉强站着,却觉得头越来越晕,甚至还升起了些燥热。 她扯扯衣领,没注意到塞回兜里的玉佩亮起一瞬的光,又再次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李真咳了两声,忽然又觉得头晕的感觉好了些,于是撑着身子找了棵粗壮的树倚着,休息会儿等吕依水回来。 那株鸣鸾花是这次赏金令的目标,三千灵石足够她和依水潇洒好一阵了,这要是被陈尚夺走了,以后她非得把陈尚挫骨扬灰不可! 李真啐了口血,身体稍稍放松了些,正想从储物袋里拿出水壶喝一口,就瞧见自己脚底里草莫名摆动了两下。 “你是谁?”是个清泠好听的男声。 李真抬眼,疑心自己是晕过了头,不然怎么会瞧见一个男人凭空出现在面前,她努力想睁开眼仔细瞧瞧男人是什么样子,可眼睛模糊着一点儿也看不清楚,心里便又给陈尚多加了笔账。 她没回答,不知道面前的人是敌是友,她这糟糕的状态只能先观察着情况。 但自这个男人一出现,李真就觉着本只有出现一点的燥热火苗,倏得从身体里燃成了一把大火,把她的神志都要烧了个干净。 怎么会是……情毒。 李真对这种东西不算陌生,甚至见得挺多,风月楼里总把这东西喂给雏,让他们即使不愿意也得身不由己地接客。 只是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沾上这玩意,她运气想压制一下,却不料火烧的更旺了些,连带着腿都酸软得站不住。 陈尚真是害人不浅! “你别……”李真看着面前的男人走近,本能地还想阻止。 而等男人彻底走到她跟前时,她早就没了别的想法,身体督促着她去做一件事。 解毒! 送上门的解药不要白不要! 她猛地捉住男人衣领,顺着把人推倒在地上,见男人似乎想说话,低头便攫住他那两片薄唇,不让人有丝毫反抗的空间。 等她胡乱扒了人的衣裳,她才恍然发觉男人的体温甚至比她还要高一些。 怎么回事?李真混沌的大脑迟疑了片刻,但很快就被欲火灼过,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把身下这个男人吃干抹净。 别说,男人的皮肤还挺好,摸上去滑溜溜的,身材也紧实有弹性,这在风月楼的话得卖上不少的价钱吧。 李真一边想着一边把自个儿的衣服也扯开,两团浑圆毫不羞涩地坦荡露了出来。 男人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下,眼神清明了些,别过脸手指轻弹,在外头罩了层灵力。 不该这样。他回过了神,抬手想拢住身上少女的动作,可她丝毫不讲章法,一会儿在脸上亲一下,一会儿又在脖子上啃一口。 他的脸上难得显出了无措,身上的衣裳也被少女解得干干净净,想是这么多年来他也未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男人抬手又尝试用灵力推开,可奇怪的是灵力到了少女身上就消散了,化成一阵微风拂过她垂下来的发丝。 推又推不开,起也起不来,男人只好放纵自己沉沦,但这种事他着实不了解,便只能承着少女的节奏,颠簸起伏。 2哟,粉色的!(h) 男人被按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碎,勉强挂着几根布条,可少女犹嫌不够,把布料拂开直接跨坐了上去。 李真伸手擒住男人精致的下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如玉的面庞上,“这脸长得还挺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清虚。”他缓缓开口,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姿势。 喘息之间他再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荒郊旷野之处,星月为披大地为铺,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可李真哪能让到嘴的肉跑掉,眼疾手快地就把人的亵裤给扒扯下去,握上了那根挺立的家伙,直接把清虚眼里的清明打碎了个彻底。 “呦,粉色的!” 李真这话说得轻佻,手里也上上下下把玩起来,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弯着指节抚摸上清虚的脸颊,一下一下地和狎玩风月楼里的商品没什么差别。 清虚,名字还怪好听的,有点耳熟。 李真晃晃脑袋,转瞬又觉得人家的唇瓣看上去挺好吃,伏在人身上张嘴就去啃。 明明是她中了药,但身下男人的身躯却比她的还要滚烫,李真想不明白,扯了扯他好看的面皮,欣赏着男人面红耳赤的羞样。 这里算是密林,鸣鸾花也算是个奇珍了,也不知周围会不会有其他危险。 李真想着速战速决,还好这药效够猛,她身下早就湿润,于是她扶好了那根漂亮的肉棒,对准着便一鼓作气坐了下去。 “嘶!” 甬道被一下子撑开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妙,甚至是有些疼痛,李真迷糊着看走了眼,以为粉粉嫩嫩的东西没什么杀伤力,却直接忽略了它的长度和尺寸,竟是个天赋异禀的大家伙。 她抬起屁股想吐出来点,可腰上却箍上了双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清虚眼尾都泛出了绯红,但说出的话仍是慢条斯理的好听,“慢一些来。” 这一开口倒是让李真笑了出来,“以前没做过?” 生疏僵硬的动作,她一猜就是个雏,怪不得有个好颜色的粉吊,原来是从来没用过。 这可算是个稀奇事,她察觉不出男人的境界,显然是在她之上,不过既然能被她给轻松压住想是也高不了多少。 而看这面相估摸着也和她是差不多的年岁,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开过荤,白叫她李真捡了个便宜。 李真扭了扭腰,乐呵地看着清虚被贸然拉入欲海的青涩模样,胸膛里烧着的那把火像被添了燃料一般越来越旺。 “乖,今天我来教你什么叫极乐事。”李真拉过他的手,放肆地动起腰来,吞吐间那一丝痛觉也消失殆尽,变成了摩擦时积聚起的爽利。 清虚脑袋里白了一瞬,胯下居然也不自主地随着少女的动作轻轻挺动,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在做什么时,面上早已红得不像样子。 那处温软而紧致,还时不时紧绞一下,清虚只觉孽根处无比的舒爽,是以往那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触。 只是李真没忘了本来的目的,享受了会儿便有节奏的收缩着穴道,这是她从风月楼里学来的,让男修快速射精的法子。 既然要解毒,那就要榨精。 清虚到底是个雏,只多坚持一会儿便控制不住地射了出去,一股一股地射向穴深处,好一会儿才停下。 李真见射完了,就起身想把肉棒给抽出来,但清虚却不容拒绝地按住了她的腰。 “怎么了?”李真疑惑,总不能做了一次就开窍了吧。 只听着清虚小声的喘了两下,手轻柔地按上了她的小腹,一股柔和的灵力裹了上去,“是初阳。” 李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随即笑开了花,“倒是把这一出忘了,我可占了大便宜。” 她低下头在男人脸上轻飘飘地嘬了两口,只限于此了,要别的她也没有,谁让这个人是白送上门的呢。 好在清虚似乎没别的想法,只在认真的帮李真吸收精气。他的初阳精气浑厚,李真的身躯还承受不了这样多的灵气,于是只吸收了一点,便把其余剩下的封存起来。 李真觉着神思都清明了些,摸了摸清虚的脸发觉他的体温也降了下来,果断地起身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穿好衣裳就要去追陈尚他们。 只是等她要走时清虚才赤身裸体地扶着树干站起来,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李真的动作顿了顿,终于良心发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传音石,塞到了他手里。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若有事可以用这块石头找我。” 说完她转身就沿着吕依水刚刚的方向跑去,也没注意到在她出灵力罩的那一瞬,屏障刚刚好就消散了。 3明日我来寻你 李真一路赶过去,甚至烧了张神行符,总算是赶上了。 吕依水正和陈尚打得不可开交。 陈尚惯会使腌臜的手段,可吕依水也不是什么君子,两人一来一往的竟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好在李真过来了,指尖一道灵力直接打在了陈尚的膝盖上,陈尚一时没站稳,身体虚晃了下,吕依水抓住机会就用术法擒住了他。 “死混蛋!”李真过来踢了陈尚一脚,还不算解气,翻着他的衣领拿回了鸣鸾花后又找着了他撒出来的那包粉末。 李真让吕依水收好鸣鸾花后强硬地掰开陈尚的嘴,把一袋子的细渣样的粉都灌进了陈尚嘴里。 “咳咳咳。”陈尚被呛到怒视着她,满脸不服气。 李真好心帮他合上了嘴,眼睁睁地看着药效渐渐发作,刚才还看着铁骨铮铮的男人转瞬就瘫软在了地上,和没骨头似的。 看来这确实是包软骨粉,只是后面怎么会有了情毒的作用? 李真留了点粉末装好放进了储物袋,见吕依水收拾好了东西才一脚踢开了陈尚。 “如何?鸣鸾花没受损吧?”赏金令里要求的可是完好无损的花,若是缺瓣少叶了,那灵石也会大打折扣。 吕依水摇摇头,总算也舒了口气,“好得很,就是看见这货晦气死了。”她又督了眼地上的陈尚,恨不得吐口吐沫。 陈尚最爱干抢劫这勾当,直接把别人找到的东西占为己有去换灵石,简直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她俩以往也被他得逞过,这下抓住了他,自然要给他个教训。 李真眼睛转了转想到了什么,“送去黑市的贩子手里好了,我听说他总爱从贩子那儿买奴隶下狠手,就让他自个儿体会一次吧。” 饶是吕依水比李真多活了十几年,也觉着这个法子阴损到家了,但对象是陈尚,这叫为民除害。 吕依水笑着拿出捆仙绳,把陈尚绑得结结实实的。 走了趟黑市,把陈尚卖了五百灵石,算是除去赏金令的意外之喜了。 “还好你过来的及时,不然我还真不一定打得过那臭男人。”吕依水拿来了两个灵石袋子,把一袋塞到了李真怀里。 李真顺手装进了储物袋,听着这话才想起清虚来,虽然当时是为了解毒,但过程也称得上美妙。 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所思,腰间别着的传音石忽然就泛起了光。 低阶的传音石都是一对一的,故而此刻一亮,李真便知道另一块石头那儿的人是谁了。 吕依水眯着眼瞧,这对传音石李真一直舍不得用,怎么一天的功夫就给了别人了。 “道友?”清虚的声音依旧悦耳。 吕依水的表情在听见声音的那一瞬变得促狭,李真罕见地躲了躲她的目光,耳根微微泛红,转身了过去。 “咳,清虚道友,有何事?” 那边顿了顿,“本是有事与道友相议,只是方才用了传音石才发觉,在下还不知道友的名讳。” “李真,我叫李真。” “好,李真,李道友。”清虚念了遍,听得李真耳朵都酥了半边,“明日我去寻你。” 李真哪还在乎清虚在说什么,只觉得耳畔的声音有如清泉泠响,便只一味地应好,直到挂断了传音,她还意犹未尽。 等吕依水的脸凑到她面前时,她才想起来还没告诉清虚她在什么地方,不过这事也不急,待会儿再联系也成。 “老实交代,哪里勾搭上的男人。”吕伊水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审问的模样。 李真摆摆手,“路上碰见的,多亏了他我才能赶过来。” 其余的她没细说,主要是她也的确不了解,笼统的来讲,她和清虚确实是只有一面之缘,只不过这一面,接触的有些深罢了。 也不知吕依水有没有信她的托词,又或者是她觉得李真撩上一个男人也是平常事,总之她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琢磨着要怎么把到手的灵石好好挥霍了。 “先去买几个漂亮的首饰,再去风月楼点个贴心的可人儿,应当还能剩下点。”吕依水很快安排好。 李真对此也没有异议,每次她们都是这般大差不差的安排,只不过是剩下的灵石多少的问题。 “买完东西在这儿多等一天。”李真想着得和清虚见上一面的,等一会儿就传音告诉清虚她在这儿。 吕依水也不管她的私事,只拽着她往高级的店铺跑去。 4你要做我一个月的解药? 黑市离最近的风月楼也有段距离,吕依水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装点了一遍,坐在床上数着灵石。 这家客栈把每个房间打造成了私人洞府的样子,李真她俩为了省钱,便只租了一间。 “你等你偶遇的男人,他能找到吗?”吕依水拿一块灵石掷向李真。 李真接住灵石,却也是没把握地摇头,除了那一次传音石的联系,后面她再去联系清虚,却怎么都联系不上了。 反正她只等一天。 李真叹了口气,在榻上闭目开始运转周天,周遭的灵气极为缓慢的进入她的身体里,这是正常练气期吸收灵力的速度。 只是今天的状况有些不同,陡然间周围的灵气躁动了起来,一股脑地要往她身体里钻,灵气在全身都走了一遍,最后全部聚集到了她小腹的位置。 李真:“?” 她睁开眼,摸了摸腹部,感到此处的温度都比别的地方暖上一些。 吕依水走了过来,察觉到了灵气波动的异常,顿了顿道:“你要进阶了?可这感觉又不太像啊。” 只有灵气的涌入,但她本人却没有任何到达瓶颈的征象。 她步入练气许多年了,已是练气中期,虽然听上去就是修士里的最底端,可实际上有天赋的人少之又少,像她这样能缓慢爬到中期的人已经可以在修界混得不错了。 大多数人只能勉强步入内门,最后一辈子无缘下一阶,只有老死的结局。 李真不太明白她现在的状况,想着明日要是等不到清虚,就快些去云浮州,找个仙门寻个医修来瞧瞧。 客栈里的房间里装饰精美且灵气充沛,李真两人一夜好眠。 早晨醒来吕依水就闲不住跑出去了,李真则是拿出了那块传音石,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瞌睡。 忽得手里的石头亮了一瞬,清润的声音犹如春溪淙淙的流水,缓缓地将李真从瞌睡里唤醒。 “李道友?李道友?” 李真刚醒,脑子还没活络过来,故而反应慢了一拍,等对面喊了两声了她才应声。 清虚听见声便轻笑了声,“打扰道友清眠,我已在客栈门口,道友可否出来小叙一番?” 那必然是可的,李真几乎下一秒就打开了房间的禁制走了出去,到了客栈大堂,她一眼就望见了人群里的清虚,明明生得一副清雅如竹的模样,可却止不住的熠熠生辉。 直到李真走到他跟前才发觉,他和周围人都保持着一段距离,独独让她靠近了过来。 这让李真有点小雀跃。 主要是清虚这张脸,还有他那温润的性子,实在是李真喜欢的模样。 “咳,清虚道友要讲些什么?”李真转过脸,想克制一下自己,但偏过头来时又闻到了清虚身上的淡香,反而更让她浮想联翩了。 “李道友。”清虚停了下,等李真觉得疑惑又看向他时,他才继续道:“昨晚我去翻寻了医书,李道友昨日应当是中了合欢散。” “合欢散?你是说情毒。”李真有一瞬的不解,但很快明白了清虚的意思。 清虚点头,与李真一同坐下,手掌翻转时一本看上去就很古朴的书出现在了桌面上,修长的手指翻动了几页,然后把书推到了李真面前。 “百合子遇鸣鸾花粉,合欢散成,调和稀释,可制情毒。” 李真逐字逐句地念了出来,念完她就懂了,这合欢散听着像个好东西,实际上就是高配版的情毒啊,还带着一大堆副作用。 李真看着这页下面密密麻麻的注释,脑仁都疼了。 “你可看完了?”李真看不了一点书,拧着眉头把书又推回了清虚那儿,“直接告诉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吧!” 清虚无奈地摇摇头:“旁的大多无关紧要,只有一点……” 他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把书放到了李真面前,指腹点了点某一行字,示意她去看。 什么东西,连话都说不出口就脸红了?李真瞧着对面男人透着红意的耳垂,面色古怪地低下头去研读。 只是她看完了那一行,反而慢慢勾起了唇,抬起眼皮玩味地看了看清虚,果不其然男人的耳垂变得更红了些,连带着面颊似乎都染上了热意。 李真笑着向后倚椅背,双腿也交迭勾起了脚尖,“嘶,我明白了,你得做我一个月的解药,对不对?” 高配版的情毒不愧是高配,沾上一次,一个月内都得与同一人交合,发作的时机还不固定,若是用了超过三次,则终生都得寻此人解药效。 倒是个训练禁脔的好东西,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个终一不变的奴隶呢。 李真自是明白这个药的凶险,但她此刻只想逗一逗面前这个看上去就无比节欲的男人。 清虚脸上已然可见绯色,他微微颔首,幅度小得差点都看不见。 真是,这种男人,得什么样清心寡欲的宗门才能养出来啊,李真笑着起身。 5那位大人物 李真和清虚一起逛了会黑市,短短半个时辰,她已经可以肯定清虚是出自某个名门正派了,又直又纯的。 不然也不会全程目不斜视地只盯着自己的路,连见到黑市里不算招摇的男女都会低下头去,不多看一眼。 “你抬起头来。”李真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在祸害小白菜。 清虚只抬头瞧了一眼,便又偏过头淡淡地说了句:“非礼勿视。” 就这一句话,李真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黑市这儿的人鱼龙混杂,修什么的都有,见到一些穿着妖艳清凉的道友也都是常事,李真早就看惯了,有时甚至还会特意去多看两眼。 好吧,李真只好认命地把人又带回了客栈里,两个人各捧着一盏茶水,相顾无言。 “咳咳,所以你接下来就一直跟着我吗?”李真清清嗓子,转着茶杯,状似不经意地问着。 “对,直到药效解除。”清虚道。 李真发现他真的很容易害臊,不过就一句话而已,又没有实质的什么,可男人就已经低着头,凝望着茶水,白皙的耳后能望见一点红意。 她心里嗤笑了下,但转念又想到自己和依水居无定所的,若清虚跟着她,岂不是也得漂泊不定,他看上去像是个正经宗门出来的人,能受这苦吗。 李真在考虑这个,仔细再看了眼清虚的模样,端的是一副神清隽秀的好姿态,眉如黛,唇似朱,尤其好看的是他那一双眼睛,温润如玉,你望过去心情都能平静一些。 李真的确喜欢。 她委婉道:“与我一同倒没什么,只是我和吕依水四处闯荡的,指不定今天在这儿明天就去另一个地方了,可能得委屈委屈你。” 但清虚本就不在意,他听到后神情松懈了点,微微弯起唇。 “有劳李道友了。” 这有什么有劳的,李真摸摸鼻子,深觉大仙门出来的人就是太有规矩了。 李真退了房,便在大堂等吕依水,而清虚坐在她身旁,时不时替她添上茶。 吕依水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看见李真站起身要开口,她嘘了下,让李真闭上嘴。 “这位道友叫什么名字?”她径直走到清虚身旁,眼神是鲜有的凌厉。 “清虚。” 清虚只继续多添了杯茶推到吕依水面前,抬眼依旧是淡然自若的模样,只轻轻念了声自己的名号。 “清虚?”吕依水脸色变了变,又看了眼李真,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只端起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再没说话。 李真只好出来打圆场,好在吕依水也不是揪着事不放的人,清虚更不用说,只起身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三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走了半天,终于到了云浮洲的边界,有大宗门坐镇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进了云浮州一切就都变得繁华了。 繁华到他们三个人在这儿显得格格不入,所有赶路的修士都有着飞行法宝,只有他们三是靠双腿过来的。 虽说境界高的大能仅凭自身就能日行千里,但他们这么过来还是显得过于寒酸了点。 “道友,这里的风月楼在何处?”吕依水随手扯住个人便问。 索性那人也脾气好,抬手便指明了方向,只是临走前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们仨一眼。 李真不明所以,直到到了风月楼面前才明白,合着那人觉得她们是来长见识看稀奇的土鳖,压根没想到她们是过来消费的。 李真坐下就喊了杯灵茶,一看价目200灵石,肉痛地给了钱,觉着杯子里的茶越喝越有滋味,卖这么贵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清虚默了默,看见李真痛心疾首的模样,还是把和黑市茶水一模一样这句话咽了下去。 到了这儿,吕依水不消费是不可能的,但她剩的灵石连最低档的倌儿都点不起,主意就打到了李真这。 李真是有想过这种情况,况且清虚还跟在她旁边,总不可能当着人家的面去点别的男人吧,于是她痛快地拿出灵石和欠条,让吕依水画押。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要我画押!”吕依水闹着就要甩无赖。 李真摆摆手把欠条拍在桌上,“亲兄弟,明算账。” 把欠条收到储物袋后,李真拍了拍清虚,示意他拿起茶水后,爽快地就把风月楼里靓丽的风景留给了吕依水。 吕依水看着两个默契的背影,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想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位大人物真的会这样和李真狼狈为奸吗? 6情毒发作(h) 李真没想到这情毒发作的那么快。 她刚从风月楼出来还没半柱香,便忽觉自己腰酸腿软,心里头还有点燥热。 这感觉有点熟悉,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清虚,清俊的小修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可李真看的仔细,瞧见他耳后浮上了一层细腻的粉。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是办事的好时机,但修界哪分昼夜,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起码比黑市的人要多得多。 李真还做不到在这个地方来一场野合,可她身上是真没去客栈的灵石了。 “随我来。”清虚握上了她的手,手心意外的炽热,把李真都烫得心惊了下。 毒性刚起,李真勉强还能保持清醒,但男人拉着她转瞬就到了一处屋内,李真又糊涂了。 屋里的香炉还缭绕着青烟,烛火晃荡着光影,李真明明滴酒不沾,此时却仿若醉了一般,晕转着脑袋,被清虚放到了床上。 可清虚在这种事上实在青涩,李真只好又撑起身子,把清虚压在了身下,“嘘,你以后好好学着。” 她果断想解开清虚的衣服,只是手上糊涂着不知怎么把扣带越缠越紧了,她一恼,手上聚起灵力就朝衣服划去。 可谁知……这衣裳毫发无损。 李真面上带了些不解与恍惚,清虚握上她的手,自己解开了已经缠绕成一团的系带,边拉开前襟边解释着,“衣服上带着抵御的禁制。” 李真听闻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似的,实际上她脑子里早就一团浆糊,根本思考不了。 若是她清醒,必然会警惕,带禁制的东西相当于法器,这样被当作日常衣物穿着在身上,必然不是寻常事。 她直直地看向清虚的眼,看得清虚正想好好解释一番,然下一瞬她便俯下身来攫住了清虚那好看的唇瓣。 清虚很少有放纵自己的时候,即使他此时身中最烈情毒,也能够保持着清醒,他总想着第一次是因为知道情毒无药可解才顺从着少女,可现在他又说不清了,柔软的唇交迭着,时不时被少女像小兽一样啃咬两下,莫名的就有一阵酥麻之意向身下涌去。 他知晓这是什么,是他身体动情了。 情欲的滋味并不好捱,好在少女看出了他的窘迫,笑着直起身就去撩开他的下裤,早就挺立起的那处像迫不及待一样从里面弹了出来。 清虚耳根通红,难堪地别过了脸。 “你羞什么?”李真握了上去,觉着这根东西看上去可爱得很,粉粉嫩嫩的,尺寸还不小。 她心念一动,错开身子,清虚似乎明白了她要做什么,还未来得及阻止,身下的快感就让他伸出来的手微微抖了抖。 湿润小巧的舌试探着舔上了颇为硕大的顶端,没有什么怪味道,甚至还有一丝他本人身上淡淡的清香。 她想起了以前在宗门时偷看的小册子,看着那正吐露出清液的小口,坏心眼地勾起唇,用舌头堵住了那处,还绕着圈摩擦。 “嗯……”清虚抖得更厉害了,可他压根不懂怎么在床事上低头求饶,只好一味地承受着这折磨的快意,直到忍无可忍才出声,“李道友……可否换个地方。” “噗。”李真听着笑乐了,她拍了拍明显更肿胀的肉根,果不其然看到清虚蹙得更紧的眉。 “傻不傻?”她嘴上虽这样说,可手里却是用指尖继续抠着那个可怜的铃口,“受不了就求我啊,求我慢点呗。” 可……刚刚他不是已经央求换个位置吗。 清虚浑身都泛起了粉红,脑海里强撑着一丝清醒,但那处的刺激实在太过了,他喘着气只能想起李真的话。 于是清虚生平第一次求人,竟是在床上,“李道友……求你轻一些,轻一些……” 仙似的可人儿在此刻说着这样的淫言秽语,李真也算体验了一把欺男霸女的快乐了,可她才不打算放过,毕竟床上说的话,那能信吗。 清虚话音刚落,却发觉身下承受的力道反而更重了些,他震惊地抬眼,看见李真满眼的笑意,他这才恍惚着明白了什么,便知就算他说任何话也不会改变少女的心意,只是这些话语更能添份情趣罢了。 可他实在是受不太住了,小腹微微起伏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泄出来,偏偏李真不放过他,颇有技巧地摩挲着他敏感的地方。 “李道友!”他紧了紧小腹,再也控制不住精关,白灼喷洒而出。 李真早就预料到了,侧着身子躲开,然清虚的量实在太多,让她手上和身上避无可避的沾上了些。 淫靡的气味弥散开,清虚望着染上白灼的李真,粗喘着气,眸色渐深。 7帮我揉一揉嘛(h) “得罪了。” 李真只听着这一句,便被翻转到了床上。 男人似乎忍无可忍,按着李真的肩膀欺身而上,他试探着啄吻着少女的唇,手上动作一点一点将身下人的衣物褪去。 似乎都不着寸缕时才能少些羞耻感,清虚吻上少女圆润的肩头,逗留许久,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呵。”李真忍不住轻笑声,抬手攀上了清虚的脖颈,“这便是你的得罪?” 清虚被反问得满脸赧然,眼神闪烁着避开了李真调笑的视线,而李真就爱看男人的这副样子,颇为喜爱地亲了两口他的脸颊。 身下早就湿透了,李真往下探去,握住了那根火热,磨蹭着穴口,刚一接触她就舒服地喊了出声,忍不住动着腰重重地剐蹭了两下。 “唔。”湿润的触感让清虚忍不住从喉头发出闷哼,他向下看,自己那物什上被润满了晶莹的花液,看上去便淫靡极了。 视觉刺激让肉根又粗壮了几分,李真觉得这根粉东西可爱极了,张着腿扶着便要往自己穴里送去。 甫一进入,两个人都被刺激地涣散了会儿,药效带来的燥与热一下便缓解了些,李真自己扶着进,反而更感受出肉棒进来时那股胀意,她抿着唇攥紧了清虚的胳膊,想停下来缓缓。 可清虚哪里停得下来,向来清润的眼里此刻写满了欲念,他眸色深深地看向李真,腰间便用力沉了下去,全根没入。 “啊……清虚!”李真被顶得声音都颤起来了,意料不到男人会突然发难。 “李……真。”道友两个字,不知为何被清虚吞了回去,他低头吻了问少女的嘴角,身下开始挺动开凿起来。 一下一下的,抽出又没入,来来回回这样抽插着,把身下都击出了羞人的水声。 清虚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技巧,只是这样一味肏弄着,但仅仅是这样,就让李真的脑海闪过一道道白光,很快就哆嗦着泄了身子。 一阵高潮过后,李真脑子清明了点,她轻轻推了下男人的胸膛,很快动作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清虚抱起李真,让她坐在他怀里,交合的动作虽暂停了,可在里面的东西还死死地顶着她,碾磨着最里面那处脆弱敏感的软肉。 李真软了腰,只好没骨头似的伏在清虚的胸膛,男人看上去清清秀秀的模样,但身材还算结实,她摸了摸男人胸口的红豆,捏了捏娇嗔道:“倒是进步飞快,但光会干可不行。” 她勾起嘴角,拉上清虚修长好看的手,带着覆上了自己的胸脯上,“帮我揉一揉嘛,就像我刚刚那样,好清虚~” 直白的引诱,清虚手僵在了那儿,这样失礼的事,他怎会…… 他……试着握上了那团柔软,学着方才李真作乱的手那样,揉捏着,时不时还用手指刮蹭一下挺立起来的乳尖,最后他又无师自通,低下头尝试着用舌头抚慰另一侧的红果儿。 这下终于浑身都酥麻了起来,李真挺起胸,双眼迷蒙着享受着这般难言的快意。 清俊如谪仙般的人,此时在床事上无所不尽地讨好着她,李真心念都畅快了起来,勾起清虚的下颚便对着唇吻了上去,一边腰也动了起来,把那根粉根上上下下的吞吐。 清虚感到浑身都涌过一阵难言的电流,仿佛身下那根东西夺取了他全部的神思,只能清晰地感受着穴里的温热和紧致,时不时身上的人还要坏心眼的夹一下,让他头皮发麻。 那两团浑圆触感很好,清虚有些不舍得放开,手按上了女人的腰窝,一下子挺动,把顶端入到了深处。 “嘶!”李真被这一下弄得脊背都有些密密麻麻的爽意,男人圆润的菇头顶撞到了里头的小嘴上,又刺激又一点胀痛,让她忍不住蹙起眉来。 李真勾上清虚的脖子,彻底无力地挂在了他身上,想来男人在这事情上还是有些天赋的,不然怎的第二次就叫她这般难捱。 撑胀到极致的舒爽,李真被撞得有些涣散,不住地摇头。 “太满了!清虚!啊……慢点……” 清虚撞的凶狠,如玉的面庞上泛着情欲的绯红,俨然一副堕入红尘的模样,他也想停,可动作却停不下来,想是千年来向来为人称赞的自制力,也在顷刻间崩坍,只想着与李真解毒这件事。 “清虚!”李真忽然就直起了身子,紧接着颤抖起来,在一阵抽插中到了极点。 而被紧绞的滋味也不好受,清虚环住少女,把她整个人都埋进自己怀里,腰间重重地一用力,把白精尽数射进了那张贪吃的小嘴里去。 8玄天宗 清虚的精量很多,李真倒在床上喘息着,双眼失焦地抚上自己小腹,那里微微的隆起了一个弧度。 李真想起了什么,偏过头看向正小心翼翼把粉根撤出来的人。 清虚刚把肉根从里面退出来,那张艳红的小口随之吐露出被深深射进去的白灼,他看得愣了下,心口又泛起些燥意。 这是……他的东西。 清虚不受控制地想着,甚至这才刚刚结束,又开始回想进去的时候是怎样蚀骨的舒爽,他的菇头碾在那处软肉上时李真便会止不住的颤抖,连带着穴里都紧缠起来,像无数张小嘴同时吸附着他的肉根。 清虚又硬了,好在李真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为何我上次修炼时,灵气都朝着小腹涌去,可是与你的元阳有关?”李真睨了眼正愣神的男人,感到腹中的精液在慢慢排出去。 腿间的粘腻感在一瞬间消失,男人施了清洁的术法,又缓缓把手覆在少女的肚皮上,带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紧接着,热量从小腹传开,流到了四肢经脉的每一处,李真浑身都变得暖洋洋的,喘息都小了许多,浑然不见刚刚精疲力尽的样子。 清虚揽着李真的腰将她扶着坐起,手中变换出了衣物,一件一件细心地将其套上,“是元阳还未完全吸收,你且安心修炼,只不过是将一些灵气暂存在了那里。” “噢。”李真点点头却不甚在意,她本来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只是她视线往下,倏得又笑了起来,“怎么这玩意又起来了?” 她伸出手,逗弄般用食指点了点那根粉嫩的东西,毫不意外地瞧见面前的人身体又透露出淡粉的颜色。 玉白的面庞从耳后泛着绯红,李真盯得有点着迷,男色当前,她顿了顿还是遵循着本心抬头,伸舌,舔上了男人的耳垂。 “李真……”清虚的声音都嘶哑了起来,系着衣带的手停了下来,低下头半是纵容半是忍耐地望着少女,最后索性就挥挥手,两个人身上便都整齐地穿好了衣裳。 李真摸着身上的布料惊奇,“你还有这种术法?怎么不早用?” 少女的神态自若,看上去情毒的药效已经完全过去了。 那他的反应,不是因为情毒,又是因为什么呢…… 清虚恢复了自若的神情,握上少女的手,推开了房间的门,此刻的天竟已有些蒙蒙亮了,他们竟在此交缠了一整夜。 “走啊!”李真脑袋转的快,拉着清虚就要逃跑,等到了大街上见没人追过来她才松了口气,转眼瞧见清虚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那难道不是别人的屋子吗?我俩糟蹋了一晚,还不得赶快跑?”少女说得有理有据,清虚却错开了眼神,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那处院子的主人在探知到来者是清虚时,一群人就自觉麻溜地跑远了,生怕清虚觉得他们做事不妥当。 “也不知道吕依水那儿怎么样了,点了个什么样的倌儿?”李真现在颇有活力,拉着清虚到处乱逛,“不过就吕依水那性子,肯定不会让钱白花,估计这一晚她能给人榨干。” 李真心情很好,牵着清虚的手,带着他走来走去,就像街上别的道侣一样,四处看着新鲜的玩意。 清虚也让自己放纵着沉迷在了此刻,少女叽叽喳喳地在耳边不停地讲话,而他也耐心地倾听着,不用考虑别的任何事。 “说起来……”李真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清虚,“你是哪个宗门的?看上去像是个正经大门派的弟子呢。” 长的端正,学识又渊博,术法也学的多样,小门小派的可养不出这样优秀的人才来。 “玄天宗。”这个答案在清虚心里默念过千万遍,可真正说出来的时候他却本能地迟疑了一下。 在犹豫什么呢?清虚也想知道,但他也不会说出虚言假语,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少女的反应。 而李真却觉得自个儿赚大了,白嫖还能嫖到顶尖的货色。玄天宗可是整个修仙界顶尖的仙门,在云浮州的最中间,据说还有个半步登仙的仙尊镇守,是无数修者心向往之的地方。 “清虚!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进了玄天宗,即使是最底层的弟子,那也是在寻常修士中极有天赋的人了,李真是真心夸赞,。 怪不得清虚这么盘顺条亮,懂得还多。 李真踮起脚在清虚讶异的目光里狠狠地亲了她一口。就说她李真的运气好,随便捡个人都是个宝。 只是清虚这个名字,怎么越发有些耳熟呢?李真摇摇头,估摸着别又是把谁的名给记混了。 9你伤到她了 “你真不知道?”吕依水猛吸了口水烟,眼神半是微妙半是嫌弃地看着李真。 最后她盯着李真瞧了许久,继而摇摇头道:“总之你别太上心就行。” 一夜风月楼仿佛把吕依水榨干了,她奄奄地倚在床边,仰着头迷离着眼用水烟杆子戳了戳面前还一无所知的女人。 李真却拂开水烟杆子认真地看过去,“为何?我觉得他很好,不是往常那种,就是感觉这个人每一处都很合我心意。” 吕依水被这话吓得呛了几下,眯着眼古怪道:“这话真不像你说的。” “你李真李道友,何时对男人这么有好感了,以往不还是一夜过后就用处全无?” 李真勾起唇把烟雾挥了挥,“这回不太一样,我就是想一夜忘却也不行,陈尚之前下的暗手和那鸣鸾花花粉混合了竟是情毒,这玩意一次可解决不了。” 然而吕依水的眉头却蹙得更深了。 “你可知……”她刚开口,房外就传来几声敲门声,吕依水神色一凛扭头望过去。 风月楼的设计照搬了凡人界的模样,但他们修士总会与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以有人离他们这么近她俩却毫无察觉,很容易就有十分危险的情况。 李真神识往外探了探,却是松了口气,走到门口就把门给打开了。 “清虚!”李真掩不住直白的笑意,而清虚本人却是有些歉意地看向屋内的吕依水,随后便被李真牵起手走了出去。 “切。”吕依水撇撇嘴,看着他俩的背影有些恨铁不成钢,“以后别哭着回来找我!” * 云浮州灵气充沛,即使是在边界,李真走在路上都觉着比在别的地方轻快许多。 她昨日便约着清虚一同观赏附近的奇胜美景,路途上她瞧见些新鲜玩意儿就让清虚去买着,她自己独自往山间的平台走去。 手边脚下都是灵枝灵叶,李真心情极好地抬手感受着指尖流过的灵气,仿佛自己的身体也被纯净的灵气涤荡了一遍,通透至极。 可这份欣喜还没持续多久,周遭陡然暗了下来。 花叶无风而动,连脚下的尘土也飞扬起来,李真望向远处,却是没任何变化,她深吸了口气,将匕首从储物袋里取了出来。 “是谁?”李真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上的匕首紧握着注入了灵力,随时准备出击,“道友设下空间术法,是找我有什么事?” 将她单独隔在了另一个空间,唯有精通术法的大能才能做到,且境界也得很高,李真心下有点发慌,她做事向来小心,也不知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位大能。 修仙界里强者为尊,像她这样的练气一抓一大把,在更高境界的修士眼里,他们也不过是比普通凡人稍稍强点的蝼蚁罢了,蝼蚁的命可不值钱。 忽然封闭的空间里有一个点的波动感,李真瞬间回过头,一个黑影已然在她身后现了形,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惊出一背的冷汗。 “李真。”来人带着帷帽看不清脸,说出的话却言简意赅,“这枚玉佩是从哪儿来的?” 什么玉佩?李真骇然,这才发觉自己衣服上多了道口子,而面前人的手上已经攥住了她放在贴身口袋里的玉,是老头留给她的那个。 许是她讶然的时间有些长了,眼前的人似乎少了点耐心,眨眼间就靠近她将她逼到了山岩上。 李真心都颤动了起来,不过是一瞬,她竟被逼到了绝地,这便是修士和修士之间的差距。 “道友且慢!这玉佩是我师父留下来的,若是道友喜欢,拿去就行!”李真急中生智,想着先保命再说。 “你师父?”面前的人笑了声,把玉佩又摔落到她身上,“想必你师父也和那人一样了,练气中期……” 他扫视了眼李真,冷冷道:“我不稀罕你的玉佩,这般阴损的法器,留着又有何用。” 李真被他说得心里发毛,将玉佩紧握在手心,警惕观察着面前人的一举一动。 可这人好像只为了来说这几句话一样,清风吹了进来,李真抬头,空间术法就像被强行撕了道口子开始渐渐消散,那凶神恶煞的冷面男人也一下子失去了踪影。 除了她衣服上的划痕和手中的玉佩,再没什么能证明刚刚有人来过。 山脚密林里,清虚面色稍显不虞,面前还跪着一人,正是刚刚消失在李真面前的人。 “师尊,我不过是探查,何故动怒?”男人将帷帽摘下,也是端得一副冷俊的脸,他抬眼看向清虚,满眼不解。 虽只是脸色稍稍不佳,可他当了清虚百余年的弟子,还是一眼看出了端倪。 “徐宴,她只是个练气期的孩子,你伤到她了。”清虚拂袖挥落面前的竹叶,也正是这个动作让徐宴看清了袖臂上一道清晰的血痕。 师尊受伤了?徐宴瞳孔骤然一缩,但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 是那个女孩受伤了。 这才是师尊发现他且把他瞬间拉出来的原因。 10似乎是心动 清虚仙尊达真仙境已百余年,徐宴自拜入他门下起,从未见他受过伤,清虚虽不问世事,可却是玄天宗里唯一的定海神针。 “自去领罚吧。”清虚丢下这句话,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徐宴缓缓起身,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他已经太久没见到低境界的人了,这才一不小心伤了人,也间接伤了师尊。 这罚,他该受。 李真还握着玉佩,靠在山石边心有余悸地喘息着,抬眼便瞧见清虚从山下拾级而上,手上还拿着她点名要的纸灵蝶。 见着清虚,李真的心情就莫名松快了些,眼见着人走到面前,她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紧张的情绪也一扫而空,她自然地环住男人的腰,把脑袋埋在了人胸前,“清虚!会空间术法的大能太恐怖了!” 李真说得没头没尾,她不是要向清虚抱怨,只是想得到些安慰,很多时候,生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方才有人来了。” 李真埋着头,没察觉男人说得不是问句。 “可有受伤?”清虚放下纸蝶,轻轻抚着少女的背安抚着,同时注入了些灵力进去,仔细探查着有无内伤。 温和的灵力在身体里如同一阵暖流,李真彻底放松了下来,“没有,好着呢。” “不过那人指名道姓地问了我的玉佩。”李真抬头,把手中的玉佩给清虚看,“清虚,你可能看出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通体纯白的玉,泛着莹莹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此玉品质上佳,只可惜整个白上坠点了一丝红,如鲜血般的艳红,让这玉的气质又截然不同了起来,隐约透露着一丝妖异。 且这玉有个缺口,上凹下凸,仿佛是被人打碎之后又重新打磨过一样。 清虚看了这会儿就知道,这玉和他的那块,就是一对。 “诶,这玉上什么时候有这红色了。”李真也是难得拿出来仔细瞧,却察觉出些许和之前不同的地方,“之前这块玉佩可是纯白色的。” “是被滴血认主了。”清虚托起她的手掌,大手包着小手轻柔地合上,“不必担忧,法器认主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啊……”李真抽回了手,把玉佩塞了回去,心里有些讪讪,她本还想保留些没说这是师父留下的法宝,没想到叫男人一眼认了出来。 大宗门的人眼力都这么好?可她这玉佩也没什么灵力附着在上面,明明当初她让吕依水看也没瞧出什么。 清虚看着她收回的手,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拿起了那几只灵蝶收进袖子里,平静地说道:“走吧,去山顶。” 李真正心虚着,便也没注意到男人袖子上的红痕,只点点头便抬步往山上走,一路上两人沉默着,竟再没说一句话。 云浮州灵气充沛,景色自然也壮阔非凡,从山顶一眼望去,日光斜照云雾翻滚,折射出一片片耀眼的光圈,宛若仙境。 李真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再看去时,清虚已经走到她前面,站到崖边停下,金色的光芒描绘出了他蹁跹的衣袂,辉宏的光影也尽在他身后,衬得他如同天上仙。 飞升的仙人到底是什么模样?李真没见过,但想来也应同眼前人这般吧。 “李真。”仙人忽然转过头来,托起手心里的纸蝶,“来一起放飞?” 李真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顿了顿走了上去,与清虚一同沐浴在了阳光之下。 这纸灵蝶说是放飞,实则只需要注入点灵力,它便会自己翩然飞舞起来,翅膀边上会有撒上去的金银粉,随着煽动而飘落,仿佛是落下了漫天的星辉。 李真看得有些痴了,等到纸蝶四处飞落看不着影的时候她才缓过神来,偏过头看向仍旧望着风景的清虚。 而美人看美景,本就是难得的景致。 她心念一动,“玄天宗可准许弟子私下结道侣?” 清虚回过头,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应当是,没有这条戒律。” “哦,我随便问问。” 李真假装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先一步往下山的方向走去,直到走到稍远的地方才把手捂上了心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想什么呢,那可是玄天宗的弟子。”她摇摇头,又像是在劝解自己,“李真,人家只是想解个毒,稳住稳住。” 清虚到了他这个境界,已是能目观千里,耳听八方,他望着少女的背影,目光沉沉。 良久他动了下手指,一枚坠好了坠子的玉佩就挂在了他手指上,也是一枚白玉,也同样有一道血色印迹,上凸下凹,若是李真的那枚在这儿,想必是能完全嵌合。 山上微风吹拂过清虚垂落的发丝,他微微蹙着眉,似乎是决定了什么,迈开了步子。 不过眨眼,他便到了李真身侧,在李真诧异的目光中握住她的手,慢慢地把这枚玉佩放入了少女的掌中。 11可会口活? “你是因着玉佩才来的。”李真垂下眼,盯着玉佩,眨眼间就明白了缘由。 她有些恍惚着以为是自己的没收好,掉在半路上叫清虚捡着了,但再仔细一瞧,这并不是她的那一枚,只是太像了,除了形状相反以外其余都一模一样。 且这一枚还坠了精致的坠子,看上去这玉佩的主人应当比她要爱惜得多。 她紧了紧手,抬头看向清虚的脸,仍旧是副温雅的模样,李真最爱的就是这张清俊的脸,但此刻她却有些戒备了。 “这两枚玉佩是一对。”清虚往前走了一步想解释,可李真也同时后退了步,满眼警惕地盯着他,清虚顿了顿便站立在了原地。 他轻轻提起玉佩的挂绳,继续道:“许久之前我得到了这个法器,见它浑然有灵气便认了主,直到你中毒的那日,玉佩突然泛起光来,我便被拉到了你的面前。” 接下来的事两人就都清楚了,那日清虚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突然出现,原来是被传送了过来。 李真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着从怀里拿出自己的玉,白玉缓缓释放出柔和的光,渐渐合在了一起,严丝合缝。 确实是一对。 李真现在脑子里很混沌,只低头盯着整块的玉不说话,等到清虚都怀疑自己是否太唐突的时候,她忽然笑了下。 “你的玉佩,哪儿来的?”李真抬起眼,语气很平淡。 清虚不知为何觉得心里空落了下,想起徐宴刚刚做了什么时,顿了顿,“是我的弟……师弟,从昆北寻来。” 清虚抬起袖,掩面轻咳了下,错开了李真探究的眼神。 “昆北,那是鬼修的地界。”莫非老头是去了那儿,这才许多年没有一丝消息。 李真再笑不出来,心情沉重了些,若是老头真在那恐怕凶多吉少,鬼修都是夺阳修阴的路数,寻常修仙者对他们向来敬而远之,到底是何原因会让老头跑那儿去。 李真想不明白,见清虚又望了过来,她瞥了眼给不出什么好脸色,“你在此时和我说这些,是听见我的话了?” “至于吗,只不过是你长得合我心意了些,我又不会真的对你下手。”她勉强勾起唇却看不出一丝笑意,眼里也少了些情绪,“还是说,你怕你稳不住道心?” “不……”清虚开口,但被李真堵了回去。 李真把合在一起的玉佩强行拆开,压了压心中涌上来的涩意,“给你,放心,解完毒我不会纠缠你半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另一半玉佩放进了清虚手里,未等清虚再再说话,李真就转身快步离开,清虚愣怔了下,但很快就跟了上去。 “还跟着?”李真本来没有很生气,毕竟也才认识了没多久,短暂的要情愫抽离倒是很容易,但此时清虚仍旧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倒让她生出了些火气。 “难不成是还有别的话要来告诫我?”她扭头沉着脸,说话都带着刺。 “李真,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清虚感到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滞停住,一时间甚至不敢呼吸。 “那你还想有什么意思?不是要告诫我,莫非还要向我讨好?”李真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步步靠近他,手指轻轻勾起他耳边的落发。 清虚嘴唇微启,正想好好解释,一根葱白的指便拦了上来。 “嘘,别说话。”李真凑近嗅闻了几下,细眉挑起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似乎是情毒要发作了呢。” “不如……”她手指勾上男人的下颌,身体紧密地贴了上去,“现在来解毒解毒?” 清虚脸上立刻升腾起两朵红云,他努力静心感受,却没发现任何身体的异常,“好像并未发作……” 话说出口时,他便隐隐感受到了李真的意图,是以最后一个字几乎消散了声音。 今日有没有情毒都不重要了,李真也并非是真的想做解毒那事,只是她现在的不满与愤懑都积压在心里,急需一个发泄口。 而惹她生气的清虚,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没发作?但我感觉发作了,总归你留下来也是为了解毒的,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何妨?”李真毫不在意地说着,一边抚上了清虚的面颊,触碰到略高的温度,勾起唇扯了扯这玉白的面庞。 “……”清虚偏过脸,但李真怎会轻易放过他。 “说话,愿不愿意!” 良久,等得李真都要觉得自讨没趣放手了,清虚才从喉咙里憋出一个极轻的字眼。 “好。” “好就成,你可会口活?”李真毫不避讳。 口活?清虚迷茫了下,又很快理解到了意思,顿了顿道:“可以学。” 李真哼了哼没再说话,只让清虚把她带到上次那间屋子,好方便办事。 12好不好吃?(h) 还是上次那间屋子,清虚依旧是抱着李真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只是这次屋子里的装扮变得更为华丽了些,像是特地为了谁而装点了一番。 这屋子的主人倒是有趣,上回他俩把屋子给糟蹋了遍,这回竟然换了比上次还要柔软百倍的丝被,还点上了清甜的熏香。 李真摸着丝被直接是爱不释手,心里估摸着要不等下她顺走好了。而清虚则是站在了床边,迟疑着没再有动作。 “愣着做什么,上床啊。”李真侧躺着,眼神像带钩子一样望向清虚,赤裸的目光从上看到下,仿佛已经把清虚身上的衣裳剥下来了似的。 她抬起腿,用足尖从男人的大腿渐渐往上,一直到大腿根部,被人捉住了脚腕,看见清虚隐忍的表情,她笑得更放肆了。 一个响指,屋子里的遮帘全部合了起来,原本亮堂的一方天地霎时变得昏暗,但这正合李真心意,手指轻弹点亮了一盏烛火,唯余那一间跃动的光影。 李真想抽回腿,不料男人仍牢牢地握着,她挑起眉道:“怕你羞,帮你把光都挡上了,这下总给我看看你是怎么学口活了吧?” 闻言清虚松开了手,只是背着光李真看不真切他的脸,若不是因着脚背触到了他胯间的一团灼热,想来她也会被此刻的清虚给吓一跳。 不说话的样子,还怪吓人的。 李真移开了眼,专心用脚趾挑逗着越来越肿胀的那处。 “李真。”清虚后退了半步,让几乎肿到胀痛的地方稍有喘息的余地,随后便半膝着地,一下便矮了身子,柔和的烛光终于映到了他完美无缺的脸上,照亮了那张脸上的无奈。 “这些事情我是第一次做,若有不适你要说出来。” 话音刚落,李真便觉着身下一空,下身的衣裙眨眼间就被挂到了衣架上,连带着她的亵裤。 “……”饶是李真这么厚脸皮的人,此刻都眼角都抽了抽,清虚自从坦白自己是玄天宗弟子之后,术法用得越来越放肆了。 清虚倒是真没别的想法,他只是想着总归要脱去的,一并撤去更简单了些。 他把李真的位置摆正,扶住两条腿,便仔细着盯向他从未见过的幽谷。 他瞧了会儿,看得李真都要忍不住踹他了,他忽得低下头,亲吻了下那张粉红的,还在潺潺淌出水的小口。 “嘶……”李真没料到他会直击那处,是以浑身都抖了下。 “怎么了,可是我做错了?”清虚有些慌乱,抬眼望向李真,薄薄的嘴唇上还沾着点不可明说的水光。 李真偏过头,想着男人难道是装的不会,嘴上却说道:“没,继续。” 但想来清虚也不是那种会扯谎的人,虽然瞒了她不少事情,可是她看人不会错,若真是道貌岸然的人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坦白玉佩的事。 李真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放松,但很快小腹又紧张得绷了起来,是清虚含住了阴蒂,正用舌头试探着挑逗。 毫无章法的舔弄让李真不知道下一次的刺激什么时候到来,快感上涌到大脑,她忍不住轻哼出声,双腿也紧绷,把男人束好的发冠挤得一团糟。 “这里,也可以吗?” 李真只听见一声询问,可还没等的及她反应,一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就探进了她的小穴里,她抑制不住地“啊”了声。 舌头虽柔软但却灵敏,清虚也不知道开了什么窍似的,往里一直顶弄,时不时还刮蹭两下周围的肉壁,搞得里面被刺激地不停收缩。 李真软了身子,把整个下半身的支配权都交给了清虚,忽然清虚对着穴口吮吸了下,李真猛地睁眼,小腹抽动一下便泄了身子。 “清虚!到了……到了!” 清虚挪开头,对着泥泞不堪的幽谷又伸出舌头舔舐安抚,把淋漓的汁水都吞了下去。 高潮间歇,李真满脸潮红地倒在床上粗喘着气,清虚站起了身,除了面上有不明的水光外竟看上去没别的反应。 李真不满清虚这个状态,拉住他的手便让他一同倒在了床上,手指按上他的唇,沿着唇缝硬生生挤进了口腔里。 “好不好吃?”她问。 清虚闭了闭眼,耳根通红,却也只是含着那根手指并未有反抗。 见他有了反应,李真才抽回了那根指头,但又把手伸向了下面,用他腿间的布料擦拭着,留下了一道深色水痕。 但不止是擦手,还顺便按了按,把那处本就挺立的东西按得更加躁动,随后却收回了手。 始作俑者扶了扶额,半阖上眼,“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会儿。” 这是赶人的意思了。 清虚只好下了床,给李真盖好了丝被,还把屋子套上了一层隔音罩,自己则狼狈不堪地顶着胯下支起的帐篷走到另一边坐下,闭眼打坐默念着清心咒。 13不想懂 李真冷了清虚好几天,独自一人窝在客栈的房间里,闭门不出,连吕依水来找她都不吭一声。 清虚则是每日都到客栈来,点上一壶茶水和几碟好菜,见到吕依水从二楼朝他摇摇头后才站起身离开,至于点的东西自然都是便宜了吕依水。 吕依水的境界还没到辟谷的地步,今日恰巧没吃早食,正饿得慌,跑到楼下大堂就坐着吃了起来,都是花灵石点的,不吃白不吃。 只是她正痛快地啃了只雀鸟的翅根,身后倏得就被人拍了一下,她吓得抖了抖,回过头发现是面无表情的李真。 “吓死人了!”吕依水吐出骨头,白了李真一眼。 “收拾东西,出发准备走了。”李真不在意这毫无杀伤力的眼神,只双手抱胸撇了眼。 吕依水瞧了瞧,发觉李真已经收拾好了,她哼了声,把桌上的点心囫囵塞进嘴里,便跑上楼去收拾了,她的东西也没多少,全部一股脑装进储物袋就完事。 只是这出发的有些突然,吕依水慢悠悠地走下来,绕着李真审视了一圈,“哟,闹矛盾了?” “人家天天都来找你呢,是你自个不见人。”吕依水没忘记这几天免费的吃食,自然帮着说了句好话。 “话多!”李真吐了口浊气,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走出了客栈,等吕依水又追上来的时候,她顺手一递,给了张地图。 羊皮地图上只圈了一处地方,是昆北沙丘,吕依水看得皱起了眉,有些不解,昆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地图上连路线都标好了,显然是李真去意已决。 “老头有可能在那。”李真道。 原来如此。吕依水明白了,虽然李真的师父当年不告而别惹得李真气了好几年,可他们师徒的关系向来很好,如今有了消息,这趟是必须得去的。 李真见状低了低头,她幼时就被师父养在门下,虽是师却亲如父,而这些年她一人在外飘荡,除了手里那枚玉佩,竟再也没有师父的一丝踪迹。 玉佩…… 李真把白玉拿了出来,在房间里的几日,她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也给玉佩编了个挂绳,五彩的绳线,虽不如清虚那个挂坠精致,但也别有一番趣味。 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留下成对法器的其中一只,李真摇摇头,但也隐隐有了猜测。 法器难寻,成对出现的更是罕见,大多是为结为道侣的人所有,莫非是她还有着一位师娘。 李真摸着温润的白玉,最终还是好好地把它放进了怀里。 “走吧。”李真唤着吕依水,甫一抬头,却撞进了一双带着歉意的眸里。 她怔了下,呼吸都缓了下来,但很快就回过神,偏过头不再看他,“你来干嘛?” “李真,我……”清虚上前一步,见李真躲着他后退便停顿住,“李道友,我当时并非是要回绝你的心意。” 他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只是那时突然觉得应该与你说清我是因何而来。” 李真却不领情,她环顾了眼,发现吕依水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才叹气反驳道:“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那个时候说,而且你的意思,就是听到我当时说的话咯。” “那你当时不是为了回绝,现在呢?”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在问天气怎样。 而她一只手背在背后,悄然揪起了袖口,等了会儿却再没听见男人的声音,揪住衣袖的手也陡然松开。 她抬眼仔仔细细瞧了瞧男人,发现清虚的表情没有一丝纠结犹豫,而是复杂甚至隐忍,她看不懂。 也不想懂了。 总归就一旬的时间吧,短的很,过去就过去了。 李真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她往前走,被清虚一下捉住了手腕。 “李道友,我不明白。”清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回应,一切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过古怪与陌生,是近千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他想他需要慎重地思考。 “或许你并不会喜爱真正的我。” 真正的你?李真听着想发笑,寻思这拒绝的挺新颖,她有点想开口讽刺,可看见那张脸她又说不出话了。 算了算了,她李真自认倒霉还不成吗,她一根根掰开清虚的手指,甩了甩衣袖便朝前走去。 过了会儿,还没找到吕依水,她微微侧身,瞧见清虚正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倏尔她忆起自己亲手画的路线,刚好横穿玄天宗。 李真默了默,决定向捷径妥协,况且一个月而已,就在这段时间里放纵自己又如何。 14暂时和好 李真默许清虚跟在队伍里。 自那日后,李真和清虚的关系是缓和了不少,可两人间的氛围却是彻底的变了。 “以前是你黏着人家,别人不好意思拒绝,可现在是他在讨好你!”吕依水啃着刚烤好的兔腿,咧着大牙笑,“多有趣啊!” 李真擦拭着路边随手买来的破剑,听到这话抬眉扫了眼吕依水,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不远处,清虚从火堆旁起身走了过来,把手里烤得刚刚好的兔肉递给李真。 李真顺手就接了过来,意识到什么后她动作僵了僵,随后别扭地转过头,愤恨地咬了口肉,这肉倒是烤得外焦里嫩,李真啃了几口,对清虚的怨怼都少了些。 “坐。”她示意清虚,“你不吃吗?” 清虚摇摇头,嘴角终于有了微微弧度,“我已辟谷。” “切,你是没嘴福。”李真摇摇头,对于辟谷一事显然不屑一顾。 虽然只有到达一定境界后才能辟谷修炼,荡涤出身体里的杂质,以便更好的吸收天地灵气,可李真就好几口吃食,当然她也没到那个境界呢。 她拿出地图,仔细观察着地形,最后手指沿着笔迹落在了玄天宗的位置,“我们好像快接近玄天宗的地界了。” 说完她看向清虚,只见男人微微颔首,更证实了她的推测。 李真收好了地图,又转过身默默去啃烤兔肉了,吕依水也只是朝他们俩瞧了几眼,便也转过身望向了身后的天。 那可是玄天宗,屹立了数千年的仙门,作为修者说不向往那都是假话,只是像她们这般低的资质,怕是连人家的门槛都够不着的。 吕依水摇摇头,把手里的兔腿嗦了个干净,活了这么多年了,她知道做好眼前事才是最重要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会是迷惑人的毒药,除了一片虚无什么都不会留下。 扔了骨头,她又忍不住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正闭目打着坐,看上去与周围的杂乱格格不入,只不过细瞧着,又能发现他的神思似乎都在他身旁的女人身上。 吕依水“啧”了声,下定决心不管他们的闲事了,这位仙尊的事,也不是她一个小修士能管的了的。 三个人就在这荒郊野岭凑合着打坐了一夜,不过修士的好处就在于只要吸收到了灵气,精力就会很充沛。 李真三人收拾好东西,就朝着定好的路线走去了。 没有飞行法器用脚走路是慢了些,不过就算是只按着他们这样的速度,就已经能感受到越来越繁华的景象了,而玄天宗在云浮州的正中央,难以想象那里会是怎样一个仙境。 “清虚,你对这儿熟悉吗?”李真看见路上已然出现了许多装扮统一,训练有素的修士,想来就是玄天宗的弟子了。 清虚也看了过去,实话实说道:“很少下山,并不是很熟悉。” “大宗门不都有课业任务吗,你难道从未抽到过山下的任务?”李真觉着不可思议,甚至怀疑清虚在诳她没见过世面。 可事实的确如此,清虚仍然摇摇头。 李真心里嘀咕着不信,但依旧伸出手扯住了清虚的衣袖,以防万一。 至于吕依水,早在看见人堆里有俊俏的男人时就不见踪影了。 清虚感受到袖口的一小股力道,顿了顿,他转过手腕,反手握住了李真的手,温热的小手被握在他掌心,反倒让他自己心里抖了下。 李真没拒绝,更多的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想暂时和好。 她动了动手,让两人十指交扣在一起,再抬眼,只见清虚喉结微动,耳根泛起了红。 不知为何,李真心里畅快了些,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两人就这样并肩慢慢地走着。 但可能两个人手牵着手会变得更显眼,面前忽然就停了一个黑白色的身影,是玄天宗的衣服。 “冒昧了。”小弟子在他俩前便站定,满脸疑惑地盯着清虚,“阁下可是门里的师兄,好生眼熟。” 李真一听,乐呵呵地正准备看一场师兄弟恭亲友爱的戏码,结果清虚蹙了蹙眉,一口回绝。 “并不是。”他的语气甚至有些冷淡,让李真莫名想起了山上那个一身黑衣的大能,“你认错了。” 小弟子被这拒绝的态度闹了个脸红,不好意思地道歉就走了,走时嘴里还念叨着,“莫非是哪个峰的长老,鲁莽了鲁莽了。” 李真听着这话,若有所思,手上的力道也松了松。 15认不认识 “你们玄天宗有没有个,全身穿着黑衣服,身形挺高大,但是一说话直冒冷气的人?”李真突然问。 这描述的十分抽象,清虚摇摇头,默默将两人手又握紧。 “说话直冒冷气?”又一位女弟子在他们身侧停了下来,看上去是要去追刚刚那位小弟子,但听见了他们的话便停了下来。 “道友。”她小心地打量了下清虚,对着李真说道,“咱们宗门里,谁不知道徐尊者到哪儿,哪儿就会冷上几分啊,想必道友你问的便是尊者了。” 她特地强调了“咱们宗门”四个字,说完她又古怪地看了眼清虚,随后拍了拍李真的肩头,给了她一个保重的眼神,就追着刚才的小弟子去了。 李真自然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见清虚不太理解地看了过来,她更是掩不住笑意。 等走远了她才开口道:“人怀疑你不是玄天宗的,在骗我呢。” “我是。”清虚立即说。 话音落了他又想了想,似乎自己在李真那里的信誉并不是很好,于是从手中变换出了一个令牌,上头有个阴刻的一个玄字。 李真接过这个令牌摩挲了几下,是上好的梧桐木雕成的,木头的年份她看不太出来,但显然很久远了,而刚刚路过的那几个小弟子的腰上,挂着的令牌是用青玉做的。 梧桐神木可比青玉珍贵多了。李真心头笼上些疑虑,她不动声色地把令牌还回去,又问了一开始的事。 “所以你认不认识徐尊者?” 清虚收回令牌,等过了会儿才点点头道:“认得,是徐宴。” 李真没察觉到的是,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都静止了,直到清虚开口,气息才重新流动起来。 直接就喊人的名字?李真有些惊讶,清虚看上去也是个温雅有礼的人,更何况徐宴还是个尊者,修界顶端的那群强者,莫不是清虚与他有过仇怨? 她抬头去瞧清虚的脸色,只是男人依旧端着副柔和的面色,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过除了这一点,清虚的身份也有些古怪,估摸着是与她初见时的猜测大相径庭,她就说这样的好身段和气度,怎会是如她一样的平凡人。 李真想着想着便有些不高兴,一直勾着的嘴角也渐渐落了下去。 罢了,本来就是打算到了昆北就散伙的人,李真宽慰着自己,好让心里松快些。 她调理好了自己,挺起腰板就打算继续逛街,但刚一抬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正关切地看着她,心里陡然一乱,方才强压下去的情绪便又翻滚了起来。 清虚低头捋了捋李真散落的发丝,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怎么了?” 李真叹了口气,料想清虚这样的仙人儿也不会懂她的心思,便摇头就想敷衍过去,谁知他却不愿意顺着台阶下。 “若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与我诉说。” “算了吧,和你说了就会有用吗?”李真丝毫不给面子了,心里本就因着他不快呢,语气也好不到那儿去。 清虚愣了下,启唇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李真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前头的事给吸引了过去。 是一群玄天宗的小弟子围在那儿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远远还能听见“尊者”二字。 尊者?是徐宴吗?李真心思顿时活泛起来,绕过清虚就要往前跑去,好在清虚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胳膊,这才没让人飞出去。 见少女撇着眼瞪他,清虚摇摇头:“不是徐宴。” 噢。李真泄了气。 但就算不是她想找的人,能被称为尊者的人都是数一数二的大能了,这怎么能不去凑个热闹。 李真转身就挣开了清虚的手,钻进了人堆里。 清虚默默地看着挤进人群里的少女,抬起的手缓缓放下,抖落衣袖,四周的嘈杂也慢慢消失,整个人都进入了一个被隔开的空间里。 “师尊。”徐宴穿了身墨紫色的衣服,看上去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匆匆赶来,他站在清虚身前,弯腰行了个礼。 清虚看向他,用眼神问着他的来意。 徐宴见状,不知怎么就想起刚刚看见师尊耐心地与那少女交谈的样子,喉头诡异地噎了噎,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师尊,当年用玉佩换您帮助的妖修,曾有个道侣,是两百年前北边世家出来的一个剑修,但还不清楚是否和李真有关。” 说是不清楚,徐宴却觉得很难有关,世家出来的剑修,如何会和一个边陲之地小宗门的弟子扯上关系,况且李真一点剑法也不会,又如何能和嗜剑如命的剑修扯上关系。 他一股脑把查到的事情全说了出来,顺便讲了几句宗门最近的大事,等待着他师尊提点几句。 清虚垂下眼睫,并未说那些,只没头没脑地问了句,“等李真知道了我,该如何?” 该如何?徐宴不解地抬头,他不明白师尊为何不挑明身份,明明这样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更简单。 “是件好事。”他说道。 下一秒,他被传送到了宗门的山下,连清虚的衣角都没再见着。 16什么境界 “可要去玄天宗山上玩一玩?”清虚见李真垂头丧脑地走回来,理了理她被挤乱的衣角。 那一群弟子聚在那,结果只是捧着一个留影石,对着一个白头发的老头你一句我一句地讲着下山以来的见闻。 “山上?”李真让清虚整理着,歪头好奇道:“玄天宗不是不让外人上山吗?” 清虚动作一顿,微微避开了李真过于明亮的眼睛,沉默了下来,李真便以为他一时忘记了门规,也不太在意地又看向了别处。 过了会儿,他捋平了衣服上的褶子,“你若想,我便带你去。” 李真挑着眉意外地看向他,清虚没别的表情,只默默地望着她,等待着回应。 开玩笑,能去当然得去了!顶尖的宗门,拥有最丰沛灵气的地方,哪个修士不想亲身亲眼地去逛一圈看一眼啊。 李真毫不犹豫地就点点头。 玄天宗外设有大阵,每一个弟子都会配有身份令牌,得以通过此阵,故而非本宗门人不得入内。 清虚把自己的令牌别到李真腰间,就这样带着人大张旗鼓地从山门处进了山。 运转大阵的长老识得了清虚的灵力,有些疑惑仙尊为何有两道灵力通过,不过既然是仙尊的事,长老只思考了一下就把它抛之脑后了。 玄天宗有一大片的仙山,清虚带着李真绕了好几个圈,最后上了一座只有最古朴山路的山头。 李真看了眼脚下只有石头垒起来的台阶,又望了望对面的山上有着扶栏的白玉上山道,心里对清虚这个山头有了个大致的估计。 也许是哪个不太重要的分堂,或者是不太起眼的分支。 越往顶上走,李真本能地感到灵气越发浓郁,远处几个山头还能瞧见白鹤飞掠过的身影,山上绿植苍翠挺拔,想必也是受到了灵气的滋养。 “到了。”清虚扶着李真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此处是前院,但他许久没踏入过,显的格外冷清了些。 李真却是惊奇地瞧着,她本以为这座山会是个不起眼的地方,可这座院子不仅地方大,且光从外头看便已然是雕栏画壁的精致,就是不太像宗门的建筑,更像是个私宅。 不过院子旁也有些弟子课练的空地,但似乎是许久未用过了,都蒙上了一层灰。 李真属实是第一次见世面了,左探头看看右伸手去摸摸,时不时还感叹句用的材料可真好,是她这种小宗门的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清虚领着人走进院子,在一棵合抱粗的树下安置人坐下,石桌上积了一层落叶,他挥手清理干净,凭空放下一套茶具。 他两指并拢,引来一股水流注入茶壶,盖上盖又轻点了下壶身,下面的小炉子就生起了火,冒出了腾腾的热气。 李真直愣愣地看着,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手肘撑在桌上拖着脸,侧过头去望向别处的景致。 没说话,这不像她。 清虚看在眼里,垂下眸从怀里拿出一包油纸,打开用小碟子装好,推到了李真面前,是小块的枣泥酥。 “哟,这是什么时候买的?”李真眼睛亮了亮,不客气地就拿起来咬了一口,枣泥馅湿软香甜,美食即刻让她脸庞写上了惬意。 清虚也弯了弯唇,“是宗门的膳房。” 一时间,李真觉着枣泥酥有些烫嘴了,若是膳房的人发现少了东西,不会最后怪到她头上吧。 “没有人会知晓。”清虚让她放宽心。 “此处是你们的住处?”李真咽下嘴里的东西,伸手倒了杯茶水顺一顺。 清虚点点头,“是我的住处。” “你?一个人?” 李真咂摸出不对劲的地方,她看了看几乎占了半个山头的院子,又偏头看向清虚,清虚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疑惑地看着她。 李真低下头,掩去眼里的诧异,又抿了几口茶,默不作声。 “是我一人。”清虚声音都轻了些,他琢磨不清李真的情绪,“虽陈设旧了些,但不必担心有人过来打扰,后山还有一汪灵泉,你若喜欢可以去那儿休息。” 只是他越这样解释,李真的表情就越古怪,直到清虚话音落下,她才缓缓抬头,看着清虚犹如在打量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清虚,你究竟是什么境界?” 清虚一怔,唇瓣动了两下,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17灵泉游(微h) “好啦,不问你了。”李真突然笑了声,眼眸里像攒着一团浓雾。 她起身抖抖糕点的碎屑,走到清虚身旁向他伸出手,“带我去看看后山?” 清虚抬眼望她,握上了她的手后才缓缓起身。 山上雾气缭绕,两人移步走到了后山处,李真发觉这里似乎更有生活的气息,有开垦过的药田,有间小屋子,还有不远处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 温泉处绿植环绕,比较隐蔽,李真半蹲下来探了探水,一股温和的灵气便缠绕到她的手上,整条胳膊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这便是灵泉?”李真惊叹道,她只以为是一眼泉口,没想到竟然是一池,还是能滋养经脉的温泉。 清虚究竟是什么人? 李真忍不住去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东西了,即使是宗门的长老也不会有这样私享的好事情吧。 李真忽然有些畏缩,她看了看一旁的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是境界、天赋,还有身份。 她的心境不可避免地动荡了下,再起身时却头昏沉了些,她揉揉脑袋,呼吸也不自觉急促了起来。 是情毒,可真会挑时间。 “李真……”耳畔是清虚的呢喃,她抬起眼,瞧见男人和她一般浅快的呼吸,只是脸上比她多了两抹红晕。 “你!”李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乎之前两次,男人也是有着比她还严重的反应,“你是和我同感吗,不,不对,你是在替我承受?” 回答她的是清虚滚烫的唇,男人握紧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低头覆上那片柔软,炽热的气息交缠,让她一下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滚烫的吻沿着她仰起的脖颈逐渐向下,到锁骨,到胸前,到小腹,每一个吻都会惹得她颤栗几分,直到清虚的手到了她腿间,指尖勾起了一阵“咕叽”的水声,和耳边清冽的泉声截然不同,这才叫她清醒了些。 “是不是?”李真执着于这个问题,低头又发觉自己衣衫尽解,惊叹于清虚学习能力强的同时,不甘地把他也一齐推进了池子里。 温热的泉水只会更加激发人的欲望,这下两人都湿漉漉的,看起来才像话。 清虚喉结颤了颤,扶住了有些没站稳的李真,手下软绵的触感让他感到异常干渴,于是只好哑着嗓子回话,“对。” 但李真听到这回话却有些不高兴,她倏得贴近清虚,激起一道水花,沾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她抬头吻掉清虚面上的水珠,犹如水中的魅妖,吻掉了清虚残存的理智。 “为什么不告诉我?”询问间,清虚的手握上了李真的腰,不自觉地想让人更加靠近他。 李真自然感受到了紧贴着的那处,腿中间,隔着衣服鼓鼓囊囊的一坨,热意在水中都能传递到她身上,惹得她不自觉地收缩了下。 清虚没回答,只是睁着那双淬了欲火的明亮双眸,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粗喘着气。 诱惑。 李真感受着男人腰腹部随着呼吸浅浅的起伏,脑袋里蓦得就浮现了这两个字,半湿的头发,清俊的面庞,还有染上情欲而变得微红的肌肤。 宛若堕入红尘的仙人,看着你,诱惑你,好叫他永远属于你。 想上。更别提现在正是情毒发作的时候。 李真向来遵从内心,她抬手先拆了清虚的发冠,让他剩下的发丝都散落下来,才渐渐往下剥离着衣衫。 抽离了裤子的系带,手随水波荡了荡,便把憋了许久的性器给放了出来。 手握了上去,清虚闷哼了声,脑袋埋向了少女的颈窝,看着一副隐忍的姿态,可身下的胯却情不自禁地挺动,好叫那小手能包裹住更多点的地方。 “哼。”李真玩弄着深粉色的龟头,不时用指甲沿着冠状沟深一下浅一下地划,另一只手安抚着男人的脊背,嘴里却冷哼了声。 “若是生生熬过情毒,又会怎样?”话说着,她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没了慰藉的清虚无措地抬起头来,眼里尽是湿意。 李真见状笑了起来,“反正这难受的滋味你替我承了大半,我就算硬抗也能够轻松些吧。” “不……李真……”清虚摇头,胸口还起伏着,整个人早就陷进了情欲的漩涡,他小声,恳求着,“别这么对我,李真,求你,快摸摸它。” “这么需要人吗?”李真轻声着,虽然心头的火早就烧得不行,但她忍耐着,等见到清虚失序的样子,她才微微弯唇。 她扶住清虚的肩膀,靠近,塌下腰,把那胀大的菇头卡在腿间,缓缓磨蹭着,分不清是泉水还是滑腻的淫液,直到龟头被一个小口吸附住,她停顿下来。 “用这个可以吗?” ps:想要收藏~想要珠珠~想要留言~ 18灌精(h) 清虚倒吸一口凉气,硕大的龟头隐隐陷在凹陷处,滑软紧绞的感觉覆在上头,他闭了闭眼强忍着箍住人挺腰的冲动。 而李真却不着急纳入,就这般若有若无的顶弄着,手上不断揉捏着男人的两颗红豆,时不时还用力揪一下。 “李真。”清虚目光沉沉,捉住了她作乱的手,力道大得有些惊人。 李真痛呼了声,清虚才如梦初醒般放开了手,手指轻轻点上那块淤青,输送着柔和的灵力。 痛意很快消失,李真皱着眉甩甩手,也知道清虚是被逼到了极限,她双手攀上男人的肩膀,正要往下坐,耳边传来阵细微的呢喃。 “给我,李真,给我吧。”嘶哑的声音微微颤抖,李真瞧见他颈间的血管都绷紧着,她心头一软,很难拒绝男人这副模样。 然而下一刻,她猛然睁圆了眼,一声惊呼也因着男人覆上了她的唇而消失在了喉咙里,身下倏尔就被胀满了,清虚他,竟然一下子就把一整根都插了进来。 “唔……” 坚挺的阴茎碾开了穴道里的每一处褶皱,直直地撞向了最里边的小口,李真只觉身下被凿开了一样,紧紧抠住男人的臂膀。 好在灵泉的功效上佳,没一会儿那种紧绷的不适就褪去,李真小幅度地抬起臀,想抽出来缓一下,可清虚像是怕人跑了似的,又挺腰深深埋进去。 “可以动了吗?”清虚的声音沙哑着,双手从少女腰间环过去,把人又往自己身上带,让两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李真本不想回答这种问题,而她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那根东西的跳动,甚至随着她的小动作还在逐渐胀得更大。 她的小腹不自觉地抽了抽,嘴上却不饶人,“不许!” 然而清虚却开始缓慢地抽动起来,边动边堵上了她的唇,不给人一点退路。 渐渐的,动作开始加快,激起一阵阵规律的水声,李真听得耳朵发麻,连带着身下都像被电流过一般,开始隐约抽搐。 肉壁缠着入侵的根柱,像是里面有无数张贪婪的小嘴吮吸着,清虚被夹得寸步难行,大掌揉了揉细腻的臀肉,沉着声,“放松点。” 放松些,她倒是也想放松,李真喘息着扶住池边,刚一深吸气男人便顶了上来,撞得她浑身发软,连呻吟都卡在了喉头。 “啊……真是…畜牲……” 男人果然开了荤都一个样! 这一下似乎是把甬道彻彻底底给贯开了,清虚放开力道操干起来,一时间只听得见激昂的水声和少女抑制不住的哼吟。 李真被肏得头晕眼花,小腹不断积聚起酸胀之意,她勉强勾住清虚的脖子,抬眼瞧见清虚正望着她,身下动作却不停。 清虚连眼尾都是红色的,一眼不眨地盯着李真的眼,欲望和不明的情绪在他清澈的眼底交织着,不断向李真表露着什么。 下一瞬,清虚忽然带着李真沉入池底,李真冷不丁地被迫闭上眼,鼻腔里都倒灌去一点水。 不过修士的身体素质就是比寻常凡人要好很多,李真沉着气不至于窒息,直到男人的唇覆上来,给她渡来空气和灵力。 她缓缓睁开眼,两个人的发丝在水中肆意地交缠,清虚在水下仍睁眼望着,直到她避开了眼神。 身下的力道倏尔变重,即使有水的阻力李真也能清楚地感知到,小腹下仿佛着了火,摩擦着炽热且胶着。 稀疏的空气让人的感知都变得灵敏,快感从肉与肉的交接处传遍了全身,大腿根处也隐隐开始抽动。 清虚也感受到了这一变化,放开了李真的唇,拥紧人探到后颈处用牙齿厮磨着,直到腰间的速度越来越快,撞得也越来越深,最后他用力地抵在宫口,射了进去。 酥麻感从脊柱传上来,李真忍不住闭眼承受着这冲击的快意,“哗”得一声,清虚带着她浮上了水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时,身体才陡然反应过来似的,开始浑身战栗起来。 “唔,李真……”清虚还埋在里面,自然感觉到了这一波快感来得多么猛烈,本来射过一次的家伙丝毫不见疲软,甚至还又跳动了两下。 等过了会儿,李真才缓过来般大喘气,眼神重新聚焦,等看清面前清虚这张脸时,她抬起手,甩了一巴掌。 “啪!” 力道是没多大,但听着声响。 “混账东西!”李真不知怎么嗓子也哑了,说话还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谁许你,谁许你玩这种的!” 清虚微微偏过头,沉默着不应答,手却扶上了李真的腰,轻轻抚着因为灌满精液而微微隆起的小腹。 ps:斯密马赛!更新来晚了! 19清虚仙尊 清虚把李真包裹好带到了他的卧房,李真靠在他的怀里,身上勉强挂着毯子,香肩半露地任由他擦着头发。 一次性事,属实累极。 情毒解了,李真仍旧浑身没力气,虽说清虚给她清理了遍,可里头的精水还堵在那儿,让她胀着不适。 她运起灵力,想尝试自己克化精气,手才刚刚抬起来,就被身后人捉住了手腕,灵力在掌心顷刻间就消失了。 “莫急,我来。” 不知清虚是故意还是怎么着,贴着她的耳廓说话,敏感的耳朵被说话间的震动弄得发痒,李真想躲开,却被清虚牢牢地锢在怀里。 好在浑厚的灵力很快输送到了她的灵府里,小腹暖洋洋的,周身的乏力感也渐渐消失,她在清虚怀里寻了个安稳的位置,整个人又舒坦了起来。 “你的元阳,还需要炼化几次?”李真舒适地眯了眯眼,提了提被子把自己钻进去,想侧个身时又被男人硌了下,抿抿唇发问道。 清虚鼻尖尽是少女沐浴后的芳香,听到问话后输送灵力的手一顿,过了会儿才低声应话,“还有三四回。” 李真闭着眼,气息平缓着,不知是听没听见。 清虚噤了声,连气息都放缓了些,等李真体内的灵力吸收好,他扶着人躺到床上,自己则慢慢走了出去,用灵力静悄悄地关上门。 灵气充沛的地方对于修士来说总是好眠的。 李真不知自己睡着了多久,本来是不愿理睬清虚便闭着眼,谁料到不知不觉她就沉入了梦乡。 她抬起胳膊撑了个懒腰,静谧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翻身的动静,她眨眨眼慢悠悠地起身,想起了些事情。 她从储物袋里翻出来颗圆珠子,尝试着注入灵力,过了许久珠子才终于亮起来,她松了口气。 “李真?”是吕依水的声音,她在那头等了会儿,迟迟听不见李真的声,“难得你用上这个传音珠,诶人呢,就这一会儿的时候,不会是被人卖了吧?” 李真吐出一口浊气,迟疑了下,终究是把要问的话吞了回去,“没事,看看你在不在。” “李大小姐!我很忙的好吗!”说着便听见珠子里传来模糊的男人声音,紧接着就被切断了通讯。 李真坐在床上思考了会儿,收好了传音珠又拿出来一张符,用灵力烧了转瞬就在房间失去了踪影。 在别院理东西的清虚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望了卧房一眼,眼帘低垂,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 库房里有许多没用过的法宝,他可以整理一下送给李真。 * 李真的移行符到不了多远,刚刚好变换到了隔壁山头,这座峰似乎是主峰,一路上都是庭院阁楼。 有碰着她的弟子,见着面生蹙起了眉,但一走近便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力,这才展眉朝着李真颔首问好。 李真摸了摸腰间,明明换了件衣裳,可清虚的令牌不知为何还挂在腰上,她拿着摩挲了会儿,撇撇嘴。 管他呢。 “道友是哪位长老的客人?” 她路过一断崖,见崖边有座小屋子,好奇着便往那儿走,只是还未走近就被突然出现的白头发老头给拦了下来。 被问了李真也不慌张,从腰间解开令牌的挂绳就要给老人看,但手还没递出去,老头就连忙摆手。 “道友,令牌上有禁制,想是长老不愿他人知晓。”老头像是躲着令牌似的侧过了身,“不过道友若是想逛一逛玄天,在下可以领道给道友讲解一番。” 李真用灵力探了探,感知不到面前人的境界,这玄天宗卧虎藏龙的,她一个练气在这里属实是算不上什么。 但有个人领路总是好的,她点点头,便跟着老头的步伐逛了起来。 从大殿到不知名的小道,老人家都能说出现任弟子甚至长老们曾经在那儿发生过的趣事,李真跟听故事一样,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天。 临到了休憩的亭子,李真向山间望去,瞧见了清虚带她走的那座峰,只是云雾飘渺中看不真切,还是隐约看到那座大院子她才认了出来 。 “那处,是谁的地方?”李真指向那儿问着老头。 可人看向那里,却是迷茫地摇摇头,“道友,那里并没有山峰啊。” 许是李真眼里的诧异太过明显,老人顺顺胡子,想到了件事,“玄天宗里,只有徐宴尊者的住处在平日大家是瞧不见的,或许道友是与那天清峰有缘。” 徐宴?李真脑子里闪过了些东西,她隐隐约约仿佛触到到了真相,胸口“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起来。 “那!与徐宴尊者关系最密切的是何人?”她紧盯着那座山头,手不自觉握紧。 老头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出了世人皆知的答案。 “自然是尊者的师父,仙尊了。” 仙尊?清虚仙尊…… ps:最近是两天一更啦~ 20莫担忧 李真脑子里空白了许久,就这样恍惚着望着天清峰,身旁的老头担忧地看了她好几眼,才轻声唤道。 “道友,道友,你没事吧?” 李真偏过头,缓缓回神,“没…没事。” “抱歉,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李真向老人致歉,转身就朝着天清峰的方向沿路下山。 一离开这座主峰,李真像是被什么感应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灵力经她手腕缠了上来,直到包裹住她全身,灵力波动起来。 李真预感到了什么,紧紧闭上眼,只感觉身体冷不丁腾空了下,再睁眼就到了清虚的院子前。 院门大开着,像是在等待着她。只是李真站在那儿迟迟没有动作,过了许久,清虚才从门口露出了身影,一步步走到李真面前来。 仙尊是知道她去了哪儿的,也知道她与谁谈了什么。 李真笃定,再抬眼看男人,又觉着和以往不太一样了,仍旧是那张清俊脱俗的脸,可少了几分凡俗气,多了一些高位者自有的清寂。 深呼吸后又觉得自己这样盯着太过失礼,她连忙低下头,十分尊敬道:“见过仙尊。” 李真此刻什么尘俗的想法都没有了,毕竟这可是修仙界唯一半步登仙的在世真仙,是玄天宗甚至可以说是全修士的精神支柱。 面对这样的人,李真只感到自己以往的那些想法简直是对人家的亵渎。 虽然真正亵渎的事也没少做,可那不一样,那些都能找个理由怪到情毒的头上。 再说了,当初中了情毒,也是仙尊先来找她的不是吗。 李真正盯着地面出神,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叹息,肩头扶上一双手,把她带着站直了起来。 “唤我清虚就好。”清虚道。 见李真摇头低低地喊了声仙尊,他眼里的光黯淡了些,他望了望远处,随后转过身,让李真跟他过来。 “你要去昆北,那处修士混杂且盘踞着许多鬼修,我给你理了一些防身的法宝。”清虚带着人来到库房,一侧的桌子上已经整齐地放置了一排的法器。 他走到桌前,一个一个地给李真讲解,甚至连吕依水都考虑到了,也有她的一部分。 只是李真却有些惶恐,“仙尊,这些给我,是否于理不合?” 毕竟她与玄天宗非亲非故的,来了一趟还白嫖东西走,多少有些不合适,万一有人秋后算账,她可有理都说不清。 “什么理?”清虚却是蹙起了眉,没有刻意控制威压的他仅一个表情就让李真感受到了压力,见李真退了半步他才收敛了起来,斟酌道:“李道友道心坚定,且与我有缘,我心生欢喜则相赠,如何?” 问完他也没等着李真的回复,手轻点桌面,所有的东西就被收进了他带着的戒指里,他把戒指摘了下来,递到了李真手里。 李真接了过来,抬头瞧了眼清虚,再没说出拒绝的话,但她没把储物戒带手上,而是好好的收了起来。 清虚瞧见了,微微偏过了头。 “还有件事,仙尊……”李真从怀里拿出她的那枚玉佩,毕恭毕敬地递到男人面前,“可否有办法解除法宝上的禁制,让仙尊替我承受伤害这种事,太不应该了。” 清虚却是立刻应道:“解除不了。” 快得李真还没反应过来,等听清时惊讶地抬起头,尴尬地默默把玉佩收了回去。 怎么会解除不了呢?连仙尊都解除不了吗?这叫什么事! “那……情毒……” “你莫担忧,之前怎么样,之后也就怎么样。”清虚像是猜到了李真的顾虑,低声安抚。 可李真却感到更加头痛,一想到还有大半月需要和仙尊解毒,她就浑身难受,早知道是这种身份的人,当初她就算欲火焚身到把自己烧死,她也不会抓人来解毒了。 还有这清虚仙尊!明明可以一下子推开她的,怎么还让她给得逞了! 对了,还有仙尊的初阳…… 李真一时面如菜色,又顾忌着面前的人,于是只能沉默着在内心崩溃嘶吼。 “好了,别想烦心事了。”清虚抬手用指腹轻轻揉开少女紧蹙的眉心,尽量放软着自己的语气,“你就当我还是清虚,今日去山上走了许久,可累了?我给你准备了些吃食。” 李真没法拒绝,被牵起手朝着卧房走去,见到卧房,她又更清晰地想起她那些逾矩的行为,她叹了声气,心道仙尊的脾气还真是好。 在她低头间,清虚坐到她对面,眼见着少女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他才微微舒了口气。 现在的状况,比他之前预想的,要好的多。 21勿扰 李真这顿吃食吃得艰难,她一想到对面的人是仙尊,就坐如针毡,机械地拿起糕点送进嘴里,连一口水都没喝。 清虚看着,倒了杯温度刚好的茶水,推到李真身边。 李真抬头望去,撞进了清虚沉静的眸里,仿佛在眼睛里有一渊深海,坠入进去也寂静无声。 清虚起身,“我去主峰一趟,你在此处不必拘谨,也没有什么地方不能去,莫要害怕,我不会知道你的行踪。” 说完从李真身旁走过,渐渐消失了踪影。 李真看着,仍旧被近距离的高阶术法给晃了眼,愣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她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把差点噎在喉咙的吃食给顺下去,缓了会儿就开始回味起仙尊方才说的话。 意思是仙尊不会用神识探知天清峰了?李真眼睛转了转,即使旁若无人也清了清嗓子。 “清虚,你要是听到了就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毫无尊卑的称呼,就如同她不知道清虚身份时的那样。 李真等了会儿,见仙尊真的没出现,这才放心地又从兜里拿出那颗传音珠。 这是她与吕依水相约好的,只要是用这颗珠子联系,无论此时在做什么,都得停下来给个回应。 以往李真很少用它,今个一天之内倒是一下子用了好几次。 传音珠在注入灵力后便亮了起来,很快就传来了对面的声音。 “李真!你今天怎么了,要是没什么大事,我见面非得削你一层皮!”吕依水大口喘息着,连带着传音珠也隐隐震动起来。 看着传音珠的动静,李真沉默了会儿,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连对面的实况这珠子都能给模拟出来。 也不知吕依水这酣战一整天的累不累。 等了一会儿,就在吕依水要破口大骂之前,李真轻声说了句,“你知道那是仙尊吧。” 珠子瞬间鸦雀无声,连震动都停了下来。 “猜的。”吕依水似乎是走动了下,语气听着很平淡,“你在哪儿呢?” “玄天宗。”李真叹了口气,对面也没了声响,良久听见吕依水试探着问。 “你不会是,被仙尊抓走当作泄欲的禁脔了吧?” 李真气笑了,她就说吕依水这脑子里就想不出什么好东西,正要骂她一顿时,门外传来阵敲门声,李真神色一凛,切断了传音珠的联系。 清虚说了不会过来,那会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从门缝里瞥见一片黑色的衣角,上头的花纹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李真。”是冷冽的男声,瞬间唤起了李真的记忆。 她彻底打开门,果然是那日山上的黑衣人。 李真深吸一口气,道出了男人的身份,“见过尊者。” 徐宴只点点头算作回应,连一丝表情的波动都没有,他从袖中拿出一卷竹简递给李真,让她打开。 李真虽觉得奇怪,却还是打开迅速扫了眼,她一把合上竹简,如炬的目光紧紧盯着徐宴。 徐宴抬了抬宽袖,整个人的气质与那日山上截然不同,除了同样一脸冷色。 “你不愿意?还是说你就想赖在仙尊身旁?”徐宴话说得不太好听。 李真不在乎这,她飞速地想着这个法子的利弊,先压制情毒几年,等到时候复发说不定已经能找到别的办法了。 这偌大的修界,难不成真没个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你要去昆北,我可以送你离开玄天宗,顺便给你昆北的路引,这样你会方便许多。”徐宴说得每一句都很诱人,李真找不到理由拒绝。 只是,就这样贸然走了,也不太好。 她把书简递还给徐宴,在对方紧蹙起眉后说道:“现在走太仓促了,我还没把玄天宗逛个明白,夜里再离开吧。” 徐宴审视着她,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也好,明月中悬时,我会过来。” 话落,徐宴周身都有圈残影,就这样直接消失在了李真面前。 李真舒了口气,这几天高阶的法术见多了,她竟也不觉着惊讶了。 她走出房门,凭着记忆找到了有纸墨的屋子,走进去摊开纸张沾取墨汁,提笔洋洋洒洒写了简洁明了的几个大字。 “前去昆北,毒已压制,勿扰” 尤其是‘勿扰’二字,写的比前面八个字还要大一倍。 好歹也是在人家的地盘,李真觉得还是得给仙尊一个交代,且她这般写,仙尊怎么着也不会来找她了吧。 李真把这张纸钉在了卧房门上,把戒指拿了出来,看了眼里头的法宝,各种各样的高阶法宝,李真默了会儿,还是把戒指收了回去。 送给她的,那就是她的了。昆北的确危险,她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22唯有远离方能静心 一声钟响,清虚睁开冥想着的眼,偏头问跪坐在他后侧的长老,“几时了?” “回仙尊,已是次日卯时。”灰衣长老不卑不亢,坐得端正,腰板也笔直。 “卯时,再过会儿就该用早膳了。”清虚站起身,望向身后一同站起来的人,“少山,你心性坚定,莫荒废修炼,定会有结果。” 长老看向清虚,眼里闪过一瞬惊喜,他的修为已停留在金丹中期三百余年,年岁渐长,头上的青丝也半数变为了白发,唯有一张脸还保持着壮年的模样。 他想着或许他的境界也就到了头了,便任由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谁能想他当年也是天资异禀风光无限,仔细算算的话,他比仙尊还要小上百余岁呢。 清虚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少山长老又燃起了修炼的信心,他向清虚道谢,末了抬头望了望清虚离去的方向,疑惑在心中转了个圈,最终还是开口询问。 “仙尊近日,可是遇到烦心事了?” “烦心?”清虚停了下来,听到少山的问话顿了下,“并不会。” 也是,仙尊怎么会被外物扰乱心绪,少山忽觉自己的担忧太过,那可是不到千岁就突破金丹大圆满,成为在世真仙的人,静心是最不值得一提的素养。 只是…… 清虚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明罚堂,少山看过去,忆起那个方向似乎是外门。 清虚从膳堂带了早膳,回到了天清峰,只是刚刚落脚在院子外,他便轻轻蹙起了眉。 敏锐的神识几乎是立刻就告诉了他,山上没有人。 他出现在卧房,床铺上的被褥凌乱地迭放着,桌上依旧是他走时的几碟点心,像是李真刚从这个屋子里出去一样。 清虚神色淡了下来,推开房门,面前落下张薄纸,轻飘飘的,如同被风垂落的残页。 他接到手上,瞧着纸上写着的只言片语。 不知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清虚才终于动了动,修长的手指折起纸,迭好,收进了衣袖里。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后山灵泉处,听着耳边泉水叮咚,他盘腿坐在池边,闭眼冥想。 坐下时,太阳正东起,偶有微风拂过,把山上不知名的小花吹落在清虚的衣袍上,等清虚再睁开眼时,月明于空,身上也尽是落花。 “来了。”他开口,却把来人隔绝在灵泉之外。 徐宴站在外边的小径上,听到了声音便径直弯膝跪了下去。 “弟子知错,还请师尊责罚。” 而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伴着清泠的泉水声,他跪了许久。 直到他眼前出现一双不染尘埃的云纹白靴,他抬头看去,望见了一双清冷至极的眼,他心中微震,低下头不敢再看。 腰侧的令牌随之腾空,落到了清虚的手上。是李真走之前忽然想起,交予他的。 “为何?”清虚淡淡出声,带起的威压却叫徐宴跪得更深,完全抬不起头来。 这一刻,清虚仿佛又做回了那天清山上仙,无情无欲没有一丝情绪,只拥有强大的威压和无尽的灵力。 这才是徐宴熟悉的师尊。 他艰难地仰了仰头,“李真乱了师尊的心,唯有远离,方能静心。” “我心不静?”清虚似是疑惑又似在转述,他握紧手里的令牌,上面还有着李真残留的气息,“我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徐宴,做好你自己的事。” “师尊!”徐宴目光灼灼,不愿意就此打住,“师尊当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解毒哪里需要正真付出心思去,还有那法器,若是师尊真的想解,又何尝没有办法!” “不过是……不过是师尊您怕伤到李真罢了。” 徐宴胸口堵闷着,一口气把自己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全倒了出来,他说完低下头,不敢看清虚的反应,他也不知仙人被戳破了脸面会如何。 清虚平静地望着情绪激动的徐宴,不知过了多久后叹气了声,转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徐宴倏得感到威压解除了,他站起身正想寻探师尊的踪迹,下一瞬他眼前一白,再睁眼就已经到了山下。 “吾今日起闭关,任何人不得擅闯天清山。” 一道传音在徐宴耳边回响,不仅是他,还有玄天宗的各个长老们的耳边。 清虚回到了卧房,没动用术法,亲自动手将床铺桌子收拾好,他瞧了一圈,不知为何还是感到冷清许多,又拿出了那枚玉佩,坐下仔细地看着。 徐宴说的没错,法器的禁制他的确可以强行销毁,只是这样难免会自损,而李真也在这个禁制之中,他没办法保证李真不会因此受伤。 清虚把玉佩挂在了腰上,令牌也收好,闭上了眼,放出神识。 23鬼修 李真一个人先踏上了旅途。 吕依水说还得在玄天宗附近逗留几日,李真便请徐宴将她送到离昆北越近的地方越好。 “可还有什么话要我转述师尊?”徐宴那晚问道。 李真摇摇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跨越阶级的空间术法用在她身上还是有些身体被撕裂开的疼痛,李真忍耐着沿路走到了可以休息的地,给了几块灵石便盘坐在房间里,运转着灵力恢复。 身体里的灵力向四肢的经脉涌去,小腹处的热意逐渐滚烫,像是源泉一样不断释放出新的醇厚的灵力。 李真一晒,仙尊的初阳倒成了她恢复灵力的源泉了,这一遭也能算个奇遇了。 “道友,可需要灵药?” 门口传来道微弱的声音,虽是冒犯了她的灵域,但没有丝毫灵力探过来,显得十分有礼貌了。 李真心里疑惑,走上前打开了门,入眼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脸色苍白,还带着几分讨好和小心翼翼。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灵药,你是谁?”李真上下打量着他,叫他脸色更苍白了些。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是我……感觉到的,我名荫生,草阴荫,出生的生。” 没有丝毫恶意,甚至好像还有些害怕。 李真勾起唇,她并不介意这样的人,于是伸出手到荫生面前,看着他。 “啊?”荫生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灵药啊!”李真挑起眉提醒他,“不是要给我灵药吗?你要多少灵石?” 荫生这才回过神来,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布袋,慢悠悠地掏出一个药瓶放到了李真手上,然后摇着头一字一句道,“不收灵石,我喜欢,你身上的气息,送你。” 说完就转身要走,李真看了眼他的腿,轻飘飘的,踩在地上像没力气似的。 见荫生真的头也不回,李真才开口道:“白拿人东西总不太好,你若有需要,来找我,如果我能帮得上的话。” 荫生没回头,只身穿过了房间旁的小道,不知回到哪里去了。 李真回了房,打开了瓶子,鼻间传来一股清列又苦涩的药香,她合上了瓶盖,心知是上好的灵药,只是她放到了桌上,自个躺到了床上休息去了。 阖上眼意识即将混沌前,她又默念了遍压制情毒的心法,身体陡然就冷了下来,她裹好了被子,强迫自己睡着。 第二天睁眼,李真起床便抖跑到桌边抖着手倒了杯热茶,这寒性心法运转后就是如此,她早就预料到了,所以还顺便问徐宴多要了几本修炼的册子,想着等灵力再充足些应该就会好多了。 一杯热茶下肚,她浑身舒坦了些,眼神回拢瞧见了昨日那小药瓶,透着的隐隐药香,似乎在此刻更吸引她了,她迟疑了片刻,又打开了它,药香扑鼻而来,让她整个人都感到温润舒适了许多。 不仅是弥补灵力,还是能驱散寒凉的药。这药还真是再适合她不过了。 李真眸光凉了些,拿起药起身走出了房间,忆起昨日荫生离去的方向,迈步过去。 这里房间很多,但有一间开了些许的门缝,似乎就是在等人。李真探了探,与昨日的气息很相似,走上前去,门倏得被打开,她抬头,瞧见了依旧苍白如纸的一张脸。 “你,找我?”荫生小声道,还侧过身子给李真让出条道,好让她进房间里来。 李真往里瞥了瞥,又看了荫生一眼,才提步走进去。 等荫生关上门,李真灵力猛地迸发出来,直指荫生命门,而荫生被迫闭上眼,感受到悬在头顶的灵力,却没有丝毫反抗。 “呵。”李真嗤笑了声,收回了灵力。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企图?”李真双手抱在胸前,几乎是审视着面前这个看似脆弱的男人。 “我……”荫生颤抖着眼睫,缓缓睁开,见李真没有再攻击的意图才悄悄松了口气,细声细语道:“我只是,喜欢你的气息……” 他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抬了起来,掌心忽然出现了团阴幽的力量,灰色的,和灵力很像但又不是。 李真斜睨着,抬眼又再次打量着荫生的样貌,是张冶艳非凡的皮相,但脸色太不好了,病态的苍白几乎遮盖了他所有的艳色,还有整个人虽高大,但却也纤瘦,看着弱不禁风的恐怕她一用力都能倒下去的样子。 李真看在眼里,倏然想到了什么,她皱起眉心,灼灼的目光仿佛要把荫生就此看透。 “你是鬼修?”她说道。 24蚀骨海 荫生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真不知该对一个毫无威胁的鬼修说些什么,她拿着那瓶药,整理了下措辞:“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需要这种药的?” “你的魂体受伤了。”荫生走近,见李真不反感才凑过来闻了两下,而后一副满足的样子,给解释道:“我能看见你的魂体,有些伤痕,带着凉气,太可怜了。” 他一边说着,指尖沿着李真的身体轮廓虚虚描绘着,眼里是真心实意的心疼,心疼好好的魂体被糟蹋成这样。 “你看我的,我保养得可好了。”荫生像是小孩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样,整个人变得渐渐透明,李真定睛一看,才察觉出魂体的模样。 半透明的,在某些角度还会折射过来光,且好像是为了展示它的活力,还隐隐约约有着规律的跃动。 李真忍住要触摸上去的冲动,想起来鬼修的魂体几乎是他们的致命弱点,哪能就这样让别人随意触碰。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这荫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变回来吧。”她话音刚落,荫生的皮囊就出现在眼前。 高高大大的身躯宛若一只小狗低着头,嗅闻着李真身上的气息,李真冷着脸将他推开,他便受了委屈似的缩到了一旁去。 鬼修。 虽然看上去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李真清楚,荫生说的喜欢,并非是单纯的喜欢,定然还夹杂着食欲,毕竟鬼修增进自己的方式无外乎就那两种。 吞噬同类以阴补阴,蚕食阳魂化为阴力。 李真不想同鬼修搭上关系,随意打发了几句就回了自己屋,走之前荫生还从门口探出头来,殷殷切切地让她记得吃药。 她给整个房间加了个隔绝的罩子,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不打草惊蛇地离开,可谁知还没走多远,她便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隐约的浮现着。 她回头,手上握住一根短棍,虽其貌不扬但却是清虚仙尊给的法宝,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简单粗暴也正适合她。 李真感受着周围的气息,锁定了不远处一颗环抱粗的大树,灵力刚聚集起来准备打过去,就见术后探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荫生。睁着双剔透玲珑的眼,冷不丁和李真对视上,又急忙躲了回去。 这鬼修还甩不掉了?李真一口气堵在胸口,卡得她又闷又疼,她转过身就继续走自己的路,不再理会身后的尾巴。 直到李真最后受不了了,把荫生抓到面前,“别跟着我!” “为何?”荫生不解,“真真要往北方走,而北地我熟悉,我可以帮真真!” 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称呼,李真听得脑仁疼,想着要不强行把人给打走,只是周身富有攻击力的灵力刚升起来,就见荫生和没知觉一样,反而走得更近了。 忘了,鬼修其实是不惧正常灵力的,唯有损伤魂体的法子才能击退他们,而魂体一破,正常人还有机会重聚,而鬼修则会立刻烟消云散。 荫生没有感受到真正的攻击意图,自然没觉得这灵力有什么问题。 李真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灵力,“罢了,你爱跟就跟着吧。” 荫生没觉得又哪里不对劲,只当李真终于接纳了他,一路“真真 真真”地喊着,而李真也从一开始地嫌弃变成了现在的视若无睹。 越往北,路上飘着的人就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孤魂野鬼,当然也有些鬼修。 许是来此地的修士太少见了,每个路过的鬼修都会回头看眼李真,等荫生再望过去时又匆匆扭头离去。 荫生的魂力很强吗?不一样的修炼体系,李真对于这实在是不清楚,但这样也好,少了许多麻烦,打听事情也方便了些。 “可曾见过一个比我高半个肩的老头,也是修士,蓄着长须,头发花白。”李真把荫生的灵药放到柜台上,问着此间的百事通。 在昆北,修补魂体的灵药是硬通货,百事通也是个鬼修,如获至宝地把灵药揣进兜里,这才回答起李真的问题。 他清咳了两声,故作玄虚道:“虽然来昆北的修士不多,可你这形容的太宽泛了,难啊。” 李真见状也不说话,只是不耐烦地敲了敲台面,荫生便从她身旁浮现出来,一眨不眨地盯着百事通。 而百事通则和见了鬼一样,脸色刷地变白。 不对,荫生也确实是鬼,这儿只有她李真一个人是人。 这套流程在这些天已然演练了好多遍,是以李真早已没有了情绪的变化,只冷漠着脸等待百事通一股脑将他知道的全说出来。 “饶命饶命!”百事通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冷汗,一改刚刚玄奥的姿态,弯着腰向李真说着,“看着像老头的修士这些年的确是未见过,大多都是年轻修士来昆北历练。” 这个答案李真听到过许多,她敛了敛有些失望的情绪,垂下眼帘想着准备去其他地方。 “但……”百事通突然想起什么,“七年前有个剑修忽然出现在昆北,曾在我这儿打探一个妖族的消息,像是比您高半个头,也不算特别年轻的样子,只是没有蓄须,头发也不白。” “因为不是来历练的,且他询问的妖族似乎在蚀骨海,他头也不回地就往那去了,便印象深刻了些。” 修士换个容貌其实也算常事,李真心里盘算着,询问了蚀骨海的位置。 25以阳修阴 蚀骨海。 名字虽说是海,其实是昆北边缘的一片瘴气森林,其中异兽险境遍布,无论是谁进去了都犹如石落大海再也没有回声,就拥有了此名。 “真真,那儿好危险不要去。”荫生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小心翼翼,甚至大胆地扯上了李真的袖口。 李真撇了一眼,荫生的手就害怕地放了下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这副胆小的样子,明明别的鬼都怕他得很。 “你不必同我去,我一个人去就行。”李真拿出了一落棍,坐下擦拭着,前些天她仔细端详才发现了这根棍的名字。 她抬头看了眼蹲坐在她腿边的荫生,“这些天你帮了我不少,你想要什么回报?” 荫生则低下头不再说话,李真戳戳他也没反应。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自己想好了,你晚上来我房间吧。”李真叹了口气,抱着棍子就回了自个儿房间,荫生抬起头,望着背影的眼神闪过一瞬的幽暗。 夜色渐明,荫生敲响了李真的房门。 李真盘坐在榻上吐息灵气,眼瞧着荫生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出现,见李真没有驱逐的意思,这才侧过身进了门,再轻声关上。 荫生一步步走近,李真收起灵力,抬头看向他,那双向来玲珑剔透的眼不知为何有些许幽深,再一晃眼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你不是喜欢我的魂体吗?”李真想是夜色扰乱了心绪,低下头不再看他,松懈了全身的防备好让魂体更凸现出来。 她闭上眼,“你吃两口吧,我问过了,魂体少了一点也不会有大事。” “不要。”声音极近,似乎就在李真面前。 李真没想到荫生会拒绝,还拒绝得如此果断,脸颊上感受到他寒凉的气息,她睁开眼偏了偏头,躲开了些。 “真真想报答我。”荫生一下子又离得远了,看着还是之前那般不谙世事的样子,“以阳修阴,我还看见过别的法子。” “什么办法?”李真被他牵起衣袖,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走到了床铺前。 等荫生跪着爬上床,上半身贴近床铺塌下腰,侧过脸来看向李真时,李真脑子里“翁”得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 荫生眨眨眼,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就是这样,真真进入我的身体,我便能吸食真真释放出来的阳气。” “真真快来。” “不……”电光火石间,李真忽然就想起从前不知在哪听闻的传言,说是鬼修阴阳调错,在床上无论男女恐怕都是下面那个。 李真揉了揉眉心,一时不知是该错愕还是逃离。 她本是想着送两口生魂出去,好结束与荫生在此地的缘分,谁知这事情怎么又发展到床上去了。 况且这种一夜风流的事情,她现在还真的怕了,谁知道这人以后还甩不甩得掉。 见李真有了退缩之意,荫生面露委屈,伏身到李真身前,双手捧起她的手,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在控诉。 “……”李真闭了闭眼,“我真的不会,要不你还是咬我两口?” “真真,我可以教你。”说话间,荫生整个人都缠了上来,长臂紧紧环抱住了李真的腰,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像一条紧缚住猎物的蛇。 许是荫生抱得太用力,李真呼吸都急促了些,脸上也慢慢爬上了绯色,她勾起荫生的下巴,深深地看进他的眼里,仍是剔透无暇,如同成色完美的珠宝。 李真呼出口气,“只这一次,待明日天亮了,我就会走。” 荫生这才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声音都变得甜腻了起来,本来寒冷的身躯也间接染上了温度,他手上一用力,便带着李真滚到了床上,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粘滞了。 * 天清峰上,清虚睁开眼,他缓缓抚上心口,感触到了一阵擂鼓般的跳动。 他站起身,空旷的山头只他一人,他闭关修炼了数月,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不知为何这次却这般难捱。 清虚拿出那枚玉佩,拇指摩挲着上头的刻痕,也许是握得时间长了,还能感到玉佩有些温热。 他又来到卧房,李真写的字被他仔细地放到了桌上,用镇纸压着,捋平,他观赏似的望着。 “李真……”他默念着,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最开始对李真,觉得是个有缘的小辈,而相处的时候又好像把她当成了同辈,到现在,即使是他也依旧有点困扰。 解毒不需要用心吗?双修之法虽是偏门,但也是修炼的办法,他帮助小辈修炼难道也有问题吗? 清虚思绪混杂着,屋外狂风肆意。直到月落西山,他才迈出了屋子,吹了一晚的大风也在顷刻间停止。 24长出来了(gbh)不喜慎入 “真真,我帮你脱。”荫生手伸向李真的领口,未等李真反应过来就解开了颗扣。 李真连忙捂住,也不知荫生在床上怎的像变了个人一样,如此大胆。 她没好气道:“你脱你自己的,我的也我自己来。” “噢。”荫生应下,也毫不扭捏地开始解起自己的衣裳,鬼修们穿的都大同小异,无外乎一袭宽松的灰白衣袍,荫生三两下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李真看着,慢悠悠解开自己的上衣,一边瞧着荫生的身体,瘦是瘦了点,好在他本来就身条长,还算能衬得住。 等外衣落到了地上,李真只着了一层里衣,她停住动作,看向把自己脱的彻彻底底的男人。 荫生仰躺着,满眼期待地看着李真,见李真慢了下来,就又探出手,想把那里衣也扯开,好让两人坦诚相待。 “不必了。”李真抓住他的手按在了床上,看着他的双眼深吸了口气,“我只以前听说过一点,你忍着点。” 说着手向下伸去,抚上了荫生半硬的阴茎,揉捏着刮蹭着那菇头,好叫他快些流出水来。 说来也怪,荫生的下面竟然十分光滑,没有一点杂乱的毛发。 “唔……真真……”荫生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显得尤为突兀,他眯起眼把腰往上挺了挺,好让李真的动作更加方便。 没一会儿,就有了粘腻的水声,在这房间里和荫生的喘息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屋子都慢慢升温了。 李真也感到些脸热,手中一下没收着力,重重地握了下。 “啊!”荫生惊呼出声,可那根肉棍却更加粗壮了些。 鬼修都是如此放荡吗?李真忍不住地想,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比较,近来关系还算密切的两个男人。 一个清雅温和,一个天真狡黠,是完全靠不上边的两种人。 荫生摸上自己的胸,那里也同样渴望着李真的抚慰,他搂上李真的脖子,让人倒在他身上,带着人家的手,一点点地用力,挑拨起自己的乳尖。 李真的呼吸也急促了些,她抬头咬上荫生的耳垂,不意外地听着了他喉咙里甜腻的喘息,直到她轻轻咬了咬喉咙上那处凸起,荫生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涣散,像是彻底沉溺在了此间。 李真稍稍起身,欣赏着这副美景,手上也不闲着,顺着两团囊袋的中央一路向下,便来到了褶皱处。 她试探着伸进一根手指,炽热的肉壁立刻就把她给包裹住,紧紧吸着不愿松口。 “真真……”荫生轻哼了声,眼睫跟随着颤了颤,宛若扇动的蝶翼。 李真这时才仔细观察起前些日子一直忽视的,荫生的容貌。 瞧了瞧觉得“艳鬼”两个字倒是十分适合他。 李真蹭了些前端流出了清液,抹到下面去,好多润滑一下,手刚在外面转了一圈,就被荫生给握住。 荫生在这时攀上了她的肩头,附在她耳边带着气声道:“真真,我来帮你。” 话音刚落,李真便眼见着灰白色的鬼气从荫生身体四周窜出来,包裹住她们两人,最后化为了一股力量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这股力量在顷刻间就扩散到了她的每一条经脉,迅速的冲击感让她忍不住蹙起眉来,过了会儿她又觉着身下传来阵炽热的异样感,她伸手摸去,竟然摸到了个灵力化成的性器。 李真惊讶地睁圆眼,满脸不可思议。 “荫生!这是怎么回事……”剩下的话被荫生吞进了肚里,他覆上红唇,毫无章法地舔咬啃噬。 等两个人气息都乱成一团时他才松开了人,握上李真新长出来的东西,笑着蹭上了他的后穴口。 李真倒吸一口凉气,酥麻的快感瞬间就遍布了全身,这东西,居然还能和她通感! “真真,不这样,你怎么把阳气给我。”荫生说得理直气壮,面对着枕头趴了下来,手里扶着还算健壮的灵力肉棒,膝行向后,一点点地想自己吞下。 紧致的感觉从身下传来,仿佛身体所有的知觉都连附在了这个新长的性器上,穴口紧夹着,爽得李真头皮都发麻。 这种感觉十分新奇,李真深呼吸了两下才稍稍缓了下来,她扶上荫生的腰,慢慢地挺入,直到一整根都没入了进去。 “啊啊啊,真真!”荫生似乎是受不了这一下,紧绷着仰起了头。 这事情,她虽然没长过,但过程她经历过啊,不过是换个角色,又有什么难的,李真喘着气,想让自己放松些。 荫生的后穴还是太紧了,夹得她隐隐作痛,她手探向荫生的前面,长长的肉棍正一晃一晃地垂着,她毫不留情地攥在手心里,开始上下套弄。 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扫着后穴口,带来一阵阵难耐的痒意。 果然很快的,李真就感觉里头松软了些,还有着隐隐的水意。 荫生也不甘寂寞地挪动着腰,好让李真进到更深处去。 “别动!”李真一巴掌拍向白皙的臀,留下了个明显的红印。 荫生停下了动作,只回过头用充满渴望的眼神看向李真,又轻微的晃了晃臀,无声地挑衅勾引着。 27分魂(gb?剧情) “真是,欠操。”李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心头的欲火也烧到了顶峰。 她用力捏了捏手下的臀肉,挺起腰便毫不留情地挺入,再抽出,次次都全根没入,重重的顶进去,没一会儿荫生便软了腰,脸贴在枕上细碎地呻吟着。 又过了会儿,李真忽然找到了窍门,她寻到了个微微凸起的地方,每碰上去一下,荫生就会颤抖一下,她弯了弯唇,每每进去都顶弄上那一处。 “唔……真真!别……要受不了了!” 荫生在不知李真第几次顶上去时,全身都剧烈地颤了起来,小腹抽搐着,肉根自己射出了浓白的精水,后穴里也痉挛着,夹动着李真,让李真也忍不住闷哼了声。 “荫生。”李真唤了声,随即便又把性器深深地顶入了进去,又快又有力的,把刚刚到达顶端的荫生肏得眼神都迷蒙了起来,只知道下意识扭着腰迎合着她。 腰间的酥麻感愈积愈多,在荫生又隐约要到时,她狠狠顶了进去,把全部的快感给射了出来。 李真感到有股热流从她身体里流了出去,进到了荫生的穴里,在最后一点东西被荫生吸纳后,周身又再次飘荡起了那阴幽的气息,李真身下的性器也悄然飘散消失了。 但脑海里的快意仍在一波波地兴奋着身体,李真倏然感到疲惫万分,手无力地撑在床上,身体倒向了不知何时转过来的男人怀里。 她难以自抑地阖上了眼,陷入了沉睡,耳边还能听到荫生的轻声耳语。 “乖真真,好好休息……” * 天清峰的日光从窗缝中斜照下来,落到了清虚宽大的袖摆上,他站在书库中翻寻着古籍。 徐宴给她压制药性的功法定然会伤身,他得找找有什么办法能让寒性的心法伤害小些。 他抽出本册子,正要翻看,识海中骤然传来阵强烈的波动,震荡了许久才平静下来,他呼出口浊气,感到自身的灵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是哪个分魂进阶了吗? 到了真仙境,平素转化再快的灵力对于他来说也只是细流入海,并不会有太大的提升了,故而他效仿了数千年前飞升的前辈的办法。 分魂自修。这样每一个魂体提升的灵力就能最大限度的被收纳回本体,好加速修炼。 只是他的分魂也大多都是金丹之境了,修炼的速度也都大差不差,这次怎会有一个独自先进阶了? 清虚闭上眼,感受着几个魂体的位置,随后猛然又睁开,握紧了手头的书。 进阶的分魂……是在昆北。 鬼修,还能如何进阶,到了金丹境的鬼修,普通的吞噬早就失去了作用,唯有遇到与其自身魂体相合的魂魄,吃掉它,境界才会有大的提升。 李真也在昆北。 而李真的魂魄,必然是与他相契的,更别说她身上还带着他的气息。 清虚抿着唇,勉强按耐住强行收回分魂的心思,从袖口摸出了那块玉佩,注入灵力感应着。 既然是成对的法器,理应能感受到另一枚玉佩的位置,但他没料到这法器竟还有传画的功能。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片虚影,晃动着渐渐成型,里头的画面也逐渐清晰。 一张床,一个放大的男人的脸,还有画面角落里熟悉的身形。 清虚动了动唇,最终也没出声,静静地看着男人的脸离远了些,也更清楚地看见了男人身侧的李真。 他望着这个脸色苍白表情古怪的男人,眼里划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覆上了冷芒。 “你做了什么?”清虚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沙哑,他皱起眉清了清嗓子,小声的,怕吵醒对面的李真。 而荫生先是好奇地把玩了会儿玉佩,过了会儿才抬眸看向画面里那个温润如玉的本体,和他这分魂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吸了点真真的阳气。”荫生下了床离李真远了下,同样怕打扰到她休息,他又仔细瞧了瞧本体,像是找到了什么问题的答案,“原来是你十分喜爱她。” 见清虚不解,荫生笑了笑,“你知道的,我是你的分魂,我初次见真真便感到心疼与喜欢,本来以为只是单纯喜欢魂体,现在想来是因为你。” “即使是能自主修炼的分魂,也都是跟随着本体意愿的。” 荫生把画面对向了床铺上熟睡的李真,声音一如既往的低,“你怕我会伤害她?怎么可能呢,你有多喜欢真真,你自己不知道吗?” 清虚沉默着,只凝视着李真的背影,看了会儿,长睫低垂落下了眼前的一片阴影。 “原来真不知道。”荫生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无声地笑了起来。 28问心 清虚抬起眼,并不理会荫生的挖苦,“被吸食了阳气,可会有不适?”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荫生,只看得见那床上的女人。 “只是会困倦罢了。”荫生摇摇头,忽而又勾起些玩味的笑,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讲给某人听,“除此之外,快活的很呢。” 清虚闭了闭眼,他自然听得出来荫生的意思,但不用这般暗示,只画面出现的那一眼,他便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修士双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清虚这样想着,压下了心头莫名出现的酸涩与恼怒,等再次望向画面时,他看起来十分平静。 这时荫生瞥见了清虚手里的册子,待看清了是什么之后,他抬起眉,语气倒是认真了些。 “真真受心法影响,魂虚体弱的,但你不必担忧了,我有办法温补她的神魂。” “好。”清虚点点头,对于自己的分魂,也没什么好不信任的,只是他独自站在这里,瞧着对面成双的人影,颇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握上玉佩,掐断了联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住了,让他胸口憋闷着。 他一路走到卧房,到了床铺边,被褥被整整齐齐地迭着,但还是李真住这儿时用的那一床被子,他把被子展开,就像是方才见着的盖在李真身上那样。 清虚坐在了床沿,偏头像在想着什么,眼眸里像是藏着汪洋深海,看似平静之下却暗流涌动,不断地闪过着深埋的情绪。 清心咒会有用吗? 清虚默念了遍,心绪没有丝毫变化。他躺了下来,身旁是还带着李真气息的被褥,几息之间,他感到身躯放松了下来,他缓缓阖上眼,仿若少女还在他的身侧。 可惜的是,真仙境的修士早就不需要睡眠了,他只能依借这样放松心神,却不能彻底的沉入进去。 * 李真觉得困顿,她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大脑混沌着,闭上了眼睛,在梦乡里酣眠着。 “李真,李真。” 似乎有人在喊她,李真悠悠地翻了个身,懒散极了,她睁开眼,却发觉自己不在床上,而在天清峰的卧房里。 “李真。”又是一声呢喃,李真看不真切周围,只好跟随着声音往前走,直到耳边的声音越发真切。 “砰”李真的膝盖碰到了床边,眼前一团模糊才渐渐散开,她揉了揉磕碰的地方,定睛看向床,看见床上躺着个人,墨发白衣身条颀长。 她凑近,又觉着眼前人熟悉,伸手拨开挡住侧脸的发丝,李真呼吸一滞,把手收了回来。 是清虚……仙尊。 清虚熟睡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睡梦中也有着烦心事,李真就这样站着瞧了会儿,掀起一角被子,给清虚盖上了些。 又过了会儿,李真忽然胆子就大了些,她手指触向清虚的侧脸,沿着轮廓描摹了起来,一直到了他眉心,李真揉了揉想要揉开。 而清虚也像是明白了李真的意图,竟也不知不觉松开了眉心。 若不是玉佩和情毒,想来她这辈子也不会碰上清虚,李真顺了顺清虚柔顺的发丝,握在手中把玩。 喜欢上强者,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李真并不觉得之前对于清虚的喜爱见不得人,稳定而强大的人,注定会被人喜欢与爱戴。 只是身份和境界的云泥之别,李真心中也有数。 她资质本就不算好,能修仙都是师父给她硬生生拔苗拔上来的,练气中期已然是她努力的结果,虽然比起仙尊来说,不过是微乎其微。 徐宴帮她走,也只是不想让她妨碍到仙尊罢了。 李真松开了手中的青丝,心中还是涌上了点不甘,即使一切的一切她都明白。 “真真?”似乎是感觉到李真离他远了些,清虚的眉间又蹙了起来,脑袋向李真的方向偏过来,像是在寻求着李真的抚慰。 李真却有点错乱,床铺上的人到底是清虚还是荫生? 这么看来,他俩居然也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 不过……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都能够帮她,把他们的力量化为自己的力量,涤脉净尘,安基固根。 思及此,周遭突然像被打碎了一样,一片片地破裂开,床铺上的清虚也消失不见,唯有李真一人侧坐着,低垂着眼眸。 抬眼,目光如炬。 问心?是谁在问她的道心? 练气中期怎会有问道?李真意识到了不对劲,下一瞬,她整个人被吸进了一个空洞里,彻底丧失了意识。 29结丹 “咦,活人!” “好久没在这里见过活的修士啦。” “她闻起来好香啊~” 李真耳边响起了阵嘈杂的低语,还未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就听见似乎是怀抱着她的人低声警告着那些声音。 “都离远些,别吵到她。” 李真意识还混沌着,好像浑身被送进了炼丹炉一样,被滚烫地灼烧。 她在一片焦灼中勉强睁开了眼,入目却满眼的血色。 冰凉的手忽然覆上了了她的双眼,带来了丝丝的惬意,“乖真真,闭上眼好好修养,你现在实在是太脆弱了。” 是荫生。李真放松了些,但身体里的血液依旧在沸腾,她攥紧了手中的衣角,忍耐着从腹部迸发出的好似要烧毁一切的能量。 荫生知道她难受,却也没有别的法子,鬼修的力量与灵力是相冲的,若是在这个时候是他来压制住破阶的痛苦,过段时间难免会被反噬得更厉害。 他只好搂紧了李真,用自己的身躯来给怀中的火炉降温。 “现在…在哪?”李真感到整个人似乎在规律地晃动,她询问着,但喉头也如同被刀割过一般,只能忍着疼硬生生挤出几个字。 大手抚上了李真的额角,好让她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些。荫生翻出来几瓶压箱底的灵药,想要进她的嘴里,可疼痛让李真根本咽不下去,最后又只能吐了出来。 荫生叹了声气,“快到蚀骨海了。” 李真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突如其来的进阶,突然胀满的灵力若寻不到可以承纳的容器,便会在身体里四处乱窜,最后就会爆体而亡。 更别说李真这下是越过了练气圆满,直接到了结丹期。 荫生把李真搂得更紧了些,心里却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那本体来,若是他在,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只是他尝试用那块玉佩联系人,对面就和昏死了般毫无动静。 无奈,荫生只好把人带往蚀骨海,至少蚀骨海里有着珍稀的灵药能让李真暂时好受些。 外面抬轿的小鬼停了下来,想是已经到了蚀骨海外,小鬼们胆小怕事,定是不愿往里再多走几步的。 荫生抱着人下了轿,拿出一瓶药丢给了其中一只鬼,五六只鬼高高兴兴地围在一起,没一会儿就连同轿子一起消失在了一眼。 荫生斜睨了眼,鬼轿速度是快,就是那些小鬼嘴太碎了些,把真真都给吵醒了。 “真真……”荫生本想把李真安置好,独自一人进入蚀骨海去,起码在边缘采集些灵药草来。 可李真禁闭着双目,无力地软在他的怀里,怎么看身边似乎都缺不了人。 荫生只好扶着人坐下,刚好瞧见他别在李真腰间的那枚玉佩散发出了光亮。此刻也顾不得让不让李真知道了,他握住玉佩,虚影就渐渐浮现在眼前。 “李真如何了?”清虚说话的时候似在喘,荫生看向他,意外地发现他的脸色惨白,人也像遭受了场大劫,连放在双膝上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荫生失语了瞬,他当然知道本体的实力是什么水准,若是他都能被人伤着,那这整个修界怕是都要完了。 “我无事。”清虚运起了聚灵决,只是似乎无济于事,脸色依旧白得吓人。 他缓了会儿,才能开口继续说话,“蚀骨海中,有凤影花,你去取来凝成丹给李真服下,再输送灵力帮助她稳固肉身。” “那真真独自在这儿?”荫生低下头,看不出他具体的神色。 但清虚却知道他不会拒绝,即使这件事足以让荫生的修为散尽,分魂的意识也会化为乌有,重新回到天清峰的本体里。 “储物戒里,有足够护着她的法宝。” 荫生弯了弯唇,剔透的双眼望向了清虚,开口似天真又惋惜地低语,“怎么真真就到了鬼修的分魂这儿呢。” 清虚不语,只沉默地看着他们。 荫生不再看那虚影,轻柔地抬起李真的手,缓缓摘下了那枚储物戒,里头的法宝都是好东西,他挑了挑,寻到个称心的拿了出来,开启了屏障后将那法宝放到了李真心口。 “我去了。”他对清虚说。 走出去时他回头深深看了李真一眼,而后鬼气陡然蔓延开,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荫生走了,清虚才忍耐不住地咳了两声,他承受的痛苦只会比李真更多更重,但他心中也隐隐庆幸着,幸好大多数的伤害都会转移到他的身上,否则李真该多痛啊。 他撑起身,画面中的少女静悄悄地躺在地上,他起手捏了个决,把筑魂环强加到了玉佩上。 30世家遗孤 玄天宗近日来了些客人。 “少山,你敲门看看。”掌门朱槿板着脸,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少山长老。 少山才不管朱槿的脸色,他摇头便拒了回去,“你是掌门,你来敲门。” “你……”朱槿坚毅的脸上出现了丝裂痕,他抿起唇憋了会儿,最后拿出了传音珠,“还是把林渡风从禁地请过来吧。” “哼。”少山嗤笑了声,双手背在身后,斜眼瞧着朱槿联系林渡风,最后却被对面挂断了。 朱槿面上挂不住,眨眼就把传音珠收了回去。 两个年纪一大把的人了,此刻竟像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样,争闹了起来。 两人正争执着谁来敲门,眼前忽然就出现了天清山的身影,他俩同时噤了声,互相瞪了一眼,向前走去。 清虚拂衣起身,坐到院子里,没一会儿院门就被推开,朱槿和少山恭敬地朝他拜礼,清了清嗓子。 “仙尊……” “仙尊……” 少山看了看朱槿,反应更快,“朱槿来说吧。” 朱槿气得下巴的胡子都颤了颤,但又想到这是在仙尊面前,便按耐了下来,把要事给先说了出来。 “世家那片来了人,说是有一户的遗孤的命灯在玄天宗附近亮起,他们想在领地之内搜寻这个孩子。” “遗孤?”清虚抬起袖不经意地掩面。 “就是这么说的。”少山低头,像是对世家颇有微词,“如今连流放在外的孩子都要来寻了,想必他们也是独木难支,青黄不接了。” 修界的世家,存在了数千年,修炼自成体系,实力也不容小觑,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每个姓氏的家规都十分严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苛刻。 这本来也是好事,但这千年的时光,总有些规矩在这时间里逐渐就变了味,可大部分世家的老迂腐们都固守陈规,不愿改变。 少山见过太多有天赋的世家孩子,最后却都被磋磨,甚至散了道心。 “少山!”朱槿打断了他,即使少山说得都是事实,但在仙尊面前提起实在太过无礼。 “无妨。”清虚淡淡出声,“可知道那孩子的模样,让我们的弟子帮着他们寻便是,若是那孩子已经拜入师门,朱槿,你就回绝他们吧。” 朱槿点头应下,拿出了一颗留影珠,里面正是那名遗孤的模样,浮空的粒子渐渐汇成一截雾影,一个青涩的身影背对着,像是听到了呼喊回了头。 “她?”清虚眼神波动了下。 留影中的孩子看上去不过是豆蔻年华的样貌,但眉眼已然成型,依稀瞧得出现在的模样。 竟是吕依水。 “莫要让她被寻着了。”清虚没想多久,她是李真的朋友,自然不能让世家给带回去。 即使回,也得问她自己的意愿。 朱槿和少山都有些意外,但仙尊的事也不该是他们管的,领了命就都下山去了。 清虚坐着没动,等整个山头再无别的声响时,他轻轻敲了下桌面,磅礴的灵力向前冲去,徐宴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徐宴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狼狈地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 “师尊……”他想说些什么,只是清虚冷淡的眼神扫过来,就让他一下子闭上了嘴。 他自知理亏,便沉默着低下头,却连一句认错的话也说不出口。 气氛僵持了许久,久到徐宴再也忍不住,他抬头问出了积压在心底却一直不敢直接说出来的话,“莫非,师尊当真是喜欢那李真了?” 多荒谬。 一个是天上仙,一个是凡尘客,明明是怎么也不会搭上边的两人。 “这与你毫无关系,徐宴。”清虚的语气听着甚至有些平和,但心头却颤了下。 他忆起了荫生的话,两人的问题似乎重合在了一起,在他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 到底什么是喜欢? 什么又是喜爱? 清虚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自他诞生,教于他的便只有修炼,而他也的确有着极高的修炼天赋,潜心钻研进去便是几百年,直到达到了真仙境,他的情绪感官皆与一方天地相连,就更难有什么情绪波动了。 而当年教导他的人,也早都化为了尘土,连魂魄都不知道散去了多少年了。 似乎徐宴又说几句话,清虚根本没听进去,他陷入了自己的心境之中,徐宴最后只好不解地离开了天清峰。 只有一句话落入了他的双耳。 徐宴说:“李真去昆北是为了寻她师父,而蚀骨海正是当年那女妖修身死之地。” 31苏醒 蚀骨海里全是毁人心神,断人魂魄的幻境。 荫生倒是不怕幻境或者异兽的凶险,虽然是鬼修,但非要算起来,他的修为也必然会是修界里顶尖的存在。 只是他始终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人,作为鬼修也不算一个完整的鬼,而残缺的魂魄进入蚀骨海无异于自投坟墓。 但无论是因为本体的要求还是因着别的什么,他这回进来都是自愿的,为了李真。 他攥着凤影花,步伐难得变得沉重,一步一步地走向李真。他挥开了法宝的屏障,见到了平静躺着的李真,舒了口气。 新鲜的凤影花自然凝成丹的效果会更好,荫生掌上燃起了青色的鬼火,将凤影花完全燃尽,最后烟尘散去,手上留下一枚圆圆的丹药。 他扶起李真,让人倚在他的腿上,搂着肩借力把丹药喂进了李真嘴里。 至于灵力,荫生自然是没有的,但总归到这个地步了,魂力都要散尽了,把鬼力化为灵力又有何不可呢。 轻逸的灵力从荫生身体里飘出来,又落到了李真的身体里,不知是阳光的缘故还是怎么,荫生的身体变得渐渐透明轻薄,仿佛一挥就散。 “真真。”荫生有点不甘心,他还才与真真亲近过呢,还没有过其他的深入交流,就这样散去了,即使最后回归本体,那也不再是他荫生了。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李真眼皮动了动,就在荫生期待地望过来了,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也是。”荫生的声音都变得轻不可闻,他笑了笑把额头贴到了李真的额头上,感受到了作为人的体温,“我走啦真真,不要太想我。” 一阵风吹过,荫生带着笑像飘散的沙砾一般,随风而去,只有李真的额角,似乎还残存着些冰冷的触感。 寂静的蚀骨海外,法器再次发挥作用将范围内的一切都掩藏了起来,唯有泥土上有一圈湿润的痕迹扩大了些,又在风中干涩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李真缓缓睁开了眼,许久没动弹的骨头有些僵硬,她扭了扭脖子,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她面无表情,像是完全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她坐起身运转灵力,丹田处已然有了一个模糊的圆影,是结丹成功的标志。 她张开手,经脉里还残存着清新的气息,让她整个身躯都充满着活力。 “舍己为人有什么意义。”李真喃喃自语,眼眶却不自觉变得微红,拳头紧握面无表情的,骇人极了。 她站起身寻出了与吕依水的传音珠,注入灵力等了许久,却没等来回应。她心下一紧,不知依水是遇到了何事。 这时身侧的玉佩却亮了起来,李真愣了下,依稀想起来半昏半醒间偶尔听见的那些话,她拿起玉佩,接过了这个传音。 只是传音虽通,但久久没听见对面的声音,李真轻叹了声,先开了口,“仙尊?” “真…李真。”清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欣喜,但细细一听又有些虚弱的意味。 清虚没听到立刻李真的回复,顿了顿,还是继续问道:“李真,你可还好?” “我无事。”李真按住眼眶,抵住了不知从何处来的酸胀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问起正事来,“仙尊可知道吕依水,我这里联系不上,莫非是她出了什么事?” 清虚应声摇摇头,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传音,他拿着玉佩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影画。 他……想独自见见李真。 而李真这儿对这还不太熟悉,她慌忙地接收,一抬头便瞧见了面前清虚端正的脸。 清虚温和地笑了笑,仍旧是李真之前最熟悉他的模样,他开口娓娓将吕依水的事情道来。 “原来是这样。”李真点点头,她放下了心,想来吕依水虽没空理她的传音,但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话一说完,气氛忽然沉默了起来,李真本低着头,而清虚淡淡自若地望着,忽而李真抬起眉眼,直直看向画面里的清虚,且眼神中一片清澈,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 清虚被这样看着,心莫名跳得更快了些,他想错开视线但又觉得太过失礼,便只好垂下眼睫,佯装着看向自己面前的茶板。 “我结丹时……”李真思索了下,继续道:“你是不是比我更加苦痛?” 好久没听到李真不是唤他仙尊了,清虚笑着,整个人都像裹上了层温暖的光,他依旧摇头,但嘴角微微上翘着。 “不过是些小事,能替你分担,我很高兴。”说罢,清虚站起了身,像是这话在脑海里演练了许多遍一样,“我这就前往蚀骨海可好?独自一人实在太过危险。” “不可。”李真想也没想就直接否决了,让仙尊来护她周全,实在太大材小用了。 “那,让徐宴去?”清虚似乎早就想到了会被拒绝。 李真思索了番,点了点头,切断联系前又看了眼清虚,面前的人在一瞬竟与结丹梦境中的那个清虚重迭在了一起,她抿着唇,把这个想法压到了心底去。 32古怪的徐宴 徐宴的动作十分快,李真想是才找到地方休憩了还未有一整日,这个冷面阎王就找上门来了。 他站在李真的房门口,冷冷盯着她,没说一句话。 “尊者您找别处休息吧。”李真被看得无奈,暗道这徐宴指不定在心里头怎么骂她呢,面上却好言好语地笑着劝他。 徐宴摇摇头,这才勉为其难地开了金口,“师尊要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直到从蚀骨海出来。” 这听着的确像是清虚会说的话,但李真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她这两天实在是太过疲倦了,便也不管他,合衣上床躺着了。 有个尊者守着,李真本该安心休息才是,可境界一提升,便有许许多多细碎的声音自动进入了她的耳朵。 “那个人是人是鬼?” “两个人修?最近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嘘!小声点,我闻着那个男人的味道有点熟悉,好像是哪个揍过我的大鬼的味道。” 店里忙活的鬼修们轻声但热切地交谈着,李真听得真真切切,心头却笼了层疑虑。 徐宴的气息难道很像鬼修?怎么楼下那些小鬼们都怕得要死。 她一翻身,惊觉身前被投下了一大片阴影,她猛地睁眼,发现是徐宴站在了床前,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她长吁一口气,半撑起身子,好让自己喘气更顺畅些,随后没忍住白了身旁人一眼,“尊者站过来做什么,被你这样看着,睡着了都得做噩梦。” 徐宴听到李真的话却没生气,只莫名其妙地又看了她一眼,做回了桌子旁,等李真再次阖上眼时,他突然开口。 “你休息得不安稳,可是有什么在叨扰?” 李真又睁开眼,怎么都觉得这不是徐宴能说出的话,上次见面还对她嫉恶如仇的,要把她赶快送离玄天宗,这才过了多久,就转性了? 她这下是彻底安睡不了了,她起身盘坐在床上,与坐在桌旁的徐宴遥遥相对,她仔细望着,想看出是否还有别的不对劲来。 但徐宴毫无自觉,他抬起眼皮冷淡道:“为何看着我?” 好像他真的只是单纯关心她了。 但徐宴关心她本就不是件正常的事! “您被哪个鬼修附身了?”李真毫不客气,也知道徐宴现在并不会真的对她怎么着。 而徐宴只摇摇头,侧过了身,不再朝她这儿看一眼。 这才好受些。李真啧了声,抬起条腿倚做在床头,就这般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地竟就这般睡了过去。 徐宴缓缓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真。 “李真,真真……”后两个字说得极慢,像是在揣摩着什么,最后他忽然笑了笑,只是这个表情放在徐宴的冷脸上显得极为突兀。 笑过之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低下身子握上了李真的手腕把脉,似乎是脉象不尽人意,他蹙起眉,灵力从手上传递,没入李真的身体里。 本来脉已经渐渐平稳,徐宴正要松开手,李真却在此时受痛地唤了声,像是痛苦极了。 徐宴一惊,没料到那克制情毒的心法居然如此霸道,不过是缓解缓解心法带来的不适,这心法便就此休憩罢了工,这一下积聚在李真体内的情毒便再无压制,顷刻间全部释放了出来。 但还没等李真身上的情毒发作,徐宴便脱力了一样,突然膝跪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脸色一片潮红。 李真很快也清醒了过来,胸口的灼热让她疲惫地眨了眨眼,还没辨清虚实呢,就瞧见了徐宴的这副样子。 她震惊地要下床把人扶起来,可脚刚一落地,就发觉也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顺势竟扑到了徐宴怀里。 “情毒?”李真反应过来,但紧接着她又看向徐宴,“你到底是谁?” “李真……”两个人身上都和着了火似的,徐宴顶着那张冷峻的脸,忍不住要往李真身上贴去,好汲取些凉意,他嘴里不自觉地念着李真的名字,即使李真脑子已经开始迷糊了,但仍旧觉得这一幕诡异。 “你不是徐宴!为什么要假扮……”话说一半,李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停了下来,只喘着气,胸腔一下一下地起伏着。 与此同时,徐宴像是再也熬不住了,手试探着握上了李真的手,整个身体也倾了过来,把李真整个人笼在了他的身躯下。 李真面色通红,但却没有一丝表情,她抬手按了按额角,在徐宴的脸又一次在她面前放大时,她抬手抵住,叹了声气。 “清醒点,别顶着这张脸。” 33玩弄(h) “我很清醒……” 搂住李真的怀抱又紧了紧,让本就感到潮热的李真更加喘不上气来。 “李真,我想见见你。”这句话的声音听上去就是清虚了。 李真费了些劲从清虚怀里挣脱出来,见清虚还要握住她的手,她反抓住,撑起身把人带到了床上躺着。 “仙尊。”两个字刚说出口,嘴上就被一只大手捂住,清虚眼里带着雾气,却仍是皱起了眉,像是不愿意听见这个称呼。 这神态,倒是与梦境中极为相似。李真还能分出些心思想着,手上熟练地开始解开男人身上的衣物。 不知为何,李真此刻脑子清明得很,除了身体在告诉她急需解渴外,她清楚地在脑海里捋着丝丝缕缕的线索。 直到清虚身上的衣服被她剥光,男人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雕塑般的身躯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洁白的莹光,她才稍稍回过神,手握上了最吸引她目光的地方,那根粉色的东西。 “长得真漂亮。”李真由衷地赞叹,男人的脸应声变得更加绯红,连着他的身躯都染上了粉色。 清虚的克制力早在见到李真的那一瞬便悄然破碎,他拉过李真的另一只手,好让人离他更近些,又微微抬起头,望着她,像是在索求着什么。 等李真俯下身轻轻碰了碰他的唇,他紧绷的神经才顷刻间放松了下来,像是胸腔被一下子填满了软和的棉花,连眼神也闪了闪变得迷离了些。 “李真……”清虚说不上来自己的感受,但他感到自己的心变得安定了下来,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终于落到了实处。 在天清峰,没有少女的天清峰,连日光照过来都有些冷,他只能日复一日地汲取着少女残留的气息,靠着那一丁点儿熟悉的味道让他能有片刻的安宁。 所以他要过来,不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过来,他都想过来看一眼,即使少女不太愿意。 但没关系,他的幻术世上几乎无人能破,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李真解开自己的衣扣褪去衣裳,赤裸着身体坐到了清虚的腰上,阴阜部早已变得湿暖,她动着腰蹭了蹭身下那根硬挺的粉棍,发出了声舒爽的感叹。 只是她今日没那么急色,虽然身体燥热得不行,但好在身下便是男人的躯体,也算能缓一缓这热意。 她耐心地亲了亲男人的侧脸,摸着他通红的耳垂,从脸颊到颈窝再到锁骨,然后便着重关照了男人的两点红豆。 清虚的身形是属于刚刚好的那种,身上的肉也不多不少,李真轻咬了下胸脯,发觉口感还不错,便又用力了些,然后厮磨起那两处凸点。 一边她吮吸着,另一边则用手捏了捏,又坏心眼地往上提,再突然间松手,她抬头果然看见清虚忍耐着咬住了牙,腿间顶着她的东西也胀得更粗壮了些。 一时间床榻上只能听见吮吸声和粗重的喘气,李真觉着有些单调,她不满地沉下腰压住那根蠢蠢欲动的肉根,手指抚上清虚的薄唇按了按。 “喊出来。”她命令着,一想到身下人是万人敬仰的仙尊,她眼睫颤了颤,心中却莫名更兴奋了些。 而清虚本就忍耐到了极限,积聚的情毒几乎要把他的意识完全地击溃了,牙关紧咬着忍受着李真不断的点火,倏尔又听到了她说的这话,他缓缓松开了牙,伸出舌舔了舔唇边的手指,还犹嫌不够地想要把它含进嘴里。 可惜手指很快收了回去,清虚则望向了俯视着他的李真,迷离的眼神更加破碎了些,他开口祈求:“真真,给我吧…给我……” “仙尊是想要什么?”李真也想直接纳入,但这时玩弄男人的心思大过了身体的欲望,她偏过头避开男人的眼神,手继续在他身体上游走着,还唤出了男人最不想听见的称呼。 清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想要李真给他,别在逗弄他,但想开口说的话却被这句称呼给打散了,让他不知道到底要说些什么了。 可身体的欲望简直要逼疯了他,这一来一回他竟红了眼眶,捉住了李真作弄的手,李真看了过来,他又立马放开,只委屈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李真被看得有些良心不忍,低头亲亲男人的眼以作安慰,撑起身便扶住了清虚肿胀到极致的东西,对着湿润的小口缓缓地坐了下去。 “嗯……”清虚仰起了修长的脖颈,眼角划过一滴快意到极致的泪珠。 34抱歉(h) 𝔭ó18вt.𝓬óм 清虚感到自己的灵与肉都有了归属,这些天来的不安、无措甚至还有无名的酸楚,都一下被抚平了。 粗硬的肉根顶开层层迭迭的软肉,柱身上虬立的青筋剐蹭着肉穴里每一处敏感点,李真的腰部以下立即变得酥麻了起来,她吞纳着直到似乎顶到了深处的口,她才喘息着停了下来,可低头一看竟还有一截露在外头没进得去。 李真只随意地动了动臀,连结处便涌来了山洪般多的快感,快速地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抖了抖身子,忍住了从喉头要逸出来的呻吟。 “唔…真真……好舒服……”倒是清虚放开了声,不似以往那般忍耐,低哑的呻吟带着磁性,让李真听着便心痒痒。 他好像打开了什么神秘的开关,李真敏锐地感知到,变得更加主动,也更加勾人心魄。ρō18Ьv.ⓒōм韣鎵哽薪連載 綪収㵴䒽祉 这对李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她本来就对清虚的皮囊喜爱至极,再让他学会了勾引的本事,那她岂不是要上瘾了,到时候就算没有情毒,她也会忍不住在脑海里回味,一遍又一遍地幻想着把他奸淫玩个遍。 奸淫……她李真,居然也开始想这种事了…… 但一想到高高在上的仙尊,也会变成臣服于她身下的玩物,李真轻喘着,不自觉地夹紧了些。 细微的变化清虚一下便感觉到了,他一边逸出细碎的呻吟,一边抬手抚上李真的背,微微挺起身攫取住了那两片柔软的唇,吮吸轻咬,还想探入进去,却被抵了出来。 “你!”李真有些惊慌地逃脱,“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清虚摇头不语,只是望着她弯了弯唇,如同晚风里绽放开的一朵清雅芙蕖,暗香扑鼻,惹人陶醉。 指节分明的手出现在李真腰侧, 虎口卡着腰间的软肉,李真痒得想躲开,可明明像是轻轻搭在上面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真真,伏在我身上,我想快些。”说着身下就强硬地挺动起来,如夜间忽至的疾风骤雨,李真眼前闪过一瞬白光,便脸贴在了男人的胸膛,鼻间只有愈发浓郁的菡萏香气。 “嘶,太快了!”李真爽得浑身都发麻,没一会儿就小腹抽搐了起来,可身下的幅度丝毫不减,李真拍了拍男人的肩,男人则是以吻作回复,这下她连声音都被吞噬了尽。 一夜间,李真数不清自己去了几次,最后只记得自己是昏了头似的,居然还缠着清虚不许他出去,好堵住满腹的精水。 她睁眼,蹙着眉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想不明白清虚怎么会和她一起做这种荒唐事。 她动弹了下想挣脱开男人的怀抱,却发现自己浑身都酸痛的不行,尤其是两条腿和被下了定身咒一样,一点动不了。 李真暗骂了声,她现在可是结丹期修士啊,结丹期!被做得下不了床!这被别人知道了谁不得来笑话两声? “李真?”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种满足后的喑哑,腰间的手紧了紧,她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一点距离又被拉了回去。 李真叹了声气,身后的人便越发贴近过来,气息都直接喷洒在了她颈间,她偏了偏头却发现无济于事。 “我的好仙尊,这一下,我这几个月的寒冷都白挨了。”经了梦境那一遭,李真对清虚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她想起自己忍受心法时的痛苦,不禁埋怨了句。 腰间的手搂紧又放松,还没等清虚回话,她便继续道:“为何来?那结丹梦境里,是不是你?” 李真听见颈间的呼吸声重了些,等了一会儿,却没发出别的声。 李真有些不愉,握上男人的手就要掰开,反而被人攥在了掌心里。 “抱歉,真真。”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是在真心的忏悔,“是我……那日心境不稳,便不小心入了你的梦。” 问心问道,本就是大能突破时才会碰上的事,而清虚那日闯进了李真的梦,刚巧碰上了李真即将进阶,大能在身侧,体内又灵气饱满充足,自然就会一下子跳阶。 “真真……实在是很思念你……”清虚在她耳边呢喃着,李真却是想着原来如此。 她动了动,又感受到身下还被填满着,面上有些涨红,男人却像毫无所知一样只一味地在细声说着抱歉。 她这才想起为何一开始没看出清虚的身份,就这般样子,还一撩就脸红的人,任是谁也不会联想到仙尊吧。 “起来!”李真用指甲挠了下清虚的虎口,“或者帮我吸收掉。” 身后道歉的声音一顿,李真明显感到贴着她皮肤的脸在升温发烫,男人道了声好,腿间的东西却不太害臊地顶了顶,男人松开她的手,温和的灵力覆上了她的小腹,帮助她吸收起来。 35百岁千岁 清虚把李真从浴桶中抱出来,擦干身子,又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少女毫不设防地倚靠在他怀里,他低头让两人的脸颊贴在一起,感受着近距离的温馨。 “明明能用除尘术……”李真掀起眼皮默默说了句,她看上去还是有点疲累的,但精神头已经好了许多。 她捉住清虚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把玩了会儿,忽然想起来道:“情毒是不是解了?” 清虚闻言却身体僵硬了一瞬,过了会儿从喉咙里发出了声意味不明的“嗯”。 情毒解了,他还能寻到什么理由来亲近李真?清虚有些困扰,抬手把李真的手握在手里,双手环抱住了她。 “倒是轻松了些。”身上的束缚少了,李真心头更松快了些,便想着趁热打铁干正事,“仙尊何时与我入蚀骨海?” 不知为何,此刻的仙尊二字听上去又没那么突兀刺耳了,反而有些说不清楚的隐秘的缱绻在里头,清虚弯了弯唇。 “等你休息好了,就去。”他把人抱到床上,起身时还不舍地低下去亲了口脸颊。 他打开房门,门口是正等候着的打杂小鬼,食盘高高举过头顶,弯着腰,不敢让客人有丝毫的不快。 昆北这儿就是这样,实力强大的鬼修捏死的小鬼数不胜数,好在无论生前是人或是别的,最后的魂魄其实都长得一模一样,这才没被杀绝种。 清虚披散着头发,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食盘,说不上是好态度,但在这蚀骨海附近却正常过了头而显得不正常了。 蚀骨海这儿出没的,可全是脾气极差的大鬼。 打杂小鬼没忍住抬头看了眼,却立马被威压震慑住,腿一软跪了下去,房门关起来的时候都带阵风,把他吓得瑟瑟发抖。 他抹了把冷汗,轻飘飘地下楼,突然想起刚刚瞥到的那眼,似乎和昨日上去的人长得不太一样。 不想了不想了,小鬼觉得脖子都凉飕飕的,连忙钻进了后厨去。 李真还未辟谷,这吃食自然是给她准备的,热乎乎的汤面,刚好能驱一驱蚀骨海的寒气。 李真不乐意下床,便试着隔空把桌子拉过来,只是试了几下那桌子只动了个几寸,她泄了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来。”清虚拦住她的动作,把桌子搬到了她的床边,好让她坐在床上裹着被子,边一勺勺小口地喝着热汤。 清虚则坐在她身旁,静静地望着她。 但奇怪的是,李真吃了两口就觉着没什么食欲了,她手中的勺子动了动,最终放到了桌面上。 “不想吃了。”她蹙起眉,觉得身体变得有些古怪,明明还是饿着的,可就是不想吃了。 清虚擦拭着她的嘴角,把桌子又移回了原位,“莫要担忧,是到了结丹期,人欲便会降低,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自然而然地辟谷了。” 境界提升还会抑制她的欲望?李真的眉头却拧得更深了,该不会她以后只能无欲无求的活着吧,多吓人! 怪不得她只能修到练气,她可从来没有为了修炼放弃欲望的觉悟,李真忽然觉着境界提升也不是那么好的事情了。 她看向清虚:“你多少年没吃东西了?” “……”清虚欲言又止,最后在李真逼问的眼神里,他轻声地说了个数字:“千余年。” “千?”李真揣摩着这个字,脸色几经变换。 是了,她都快忘了清虚仙尊是真仙境,虽然千岁对于真仙境来说十分年轻,但是比起她来…… 李真抬手掩面,不经意地抬眼看了看清虚,却见人目光平静地一直盯着她,她心里一虚,错开了视线。 好在清虚也没说别的,李真咳了两声生硬地转到了别的话题。 而等李真闭目冥想修炼时,清虚站在窗边,望着蚀骨海外一片灰暗肃杀的景象,心头涌上些许不安。 李真太年轻了,百余岁的年纪,在他看来完全还是个孩子,而他都千余岁了…… 李真会觉得他年纪大吗?虽然修界只看境界,可清虚清楚李真一开始喜爱的到底是什么,是他的容貌和秉性。 况且,从知晓他身份起,李真便在冷淡他,再无从前那般热情热烈。 “真真……”他走近少女,把本放在膝上的小手拉了过来,与他十指紧扣在一起,就如同以前那样。 李真奇怪地看了眼,身体里灵力在不断蓄积着,变强大的感觉十分美妙,便不再理会清虚,闭上眼继续修炼。 清虚叹了口气,他的灵力便从相合的掌心传到了少女体内,帮助她巩固丹体。 ps:写着写着就想骂句恋爱脑!不过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36少年师父 入蚀骨海前,清虚在李真身上绑了好些术咒,还有符箓、小阵法,顺便给法器也念了几个咒。 虽然他俩准备做得十分充足,可一入了蚀骨海的迷障,再睁开眼便就是独自一人站在那儿了。 李真深吸气定了定心,这也算在预料之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一个会有幻境的树林嘛。 只是她刚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周围的景色倏得就变化了起来,亭台楼阁平地而起,仙气飘渺灵气充沛像是某个世外之境。 一个少女从李真旁欢快地跑过,伸手便推开了面前的房门,房间里的少年抬眼又惊又喜,“阿涂,你怎么来了?” 少女则娇嗔地扭过头,“你不喜欢我来吗?” “怎么会……我是怕你受伤。” 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模样,李真心里想着,仔细再望过去,呼吸却猛然一滞,她快步走向那个屋子,睁大眼睛瞧着,却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个少年,长得和她师父,一模一样。 年少时的师父吗,可她怎么从未听说过还有个师娘?所以那个玉佩,当真是道侣之间的法器? 李真满腹疑问,迈进了屋子里。房间里的两人看不见她,她便坐到一旁,安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你们这儿的阵法,我挥挥手就给破解了!”阿涂满不在意地叉起腰,居高临下看着少年,“李术,快陪我出去玩,你们藏剑谷无聊死了!” 藏剑谷,是北边威望极高的一个剑修世家。李真略有耳闻过,原来这儿便是藏剑谷,只是为什么她师父会在这儿? 李真回忆着过去的种种,惊异地察觉到师父从未与她说过来历,连师父的名字她都是方才从阿涂口中得知的,只知道师父姓李,就也让她随了这个姓。 藏剑谷的世家姓什么,李真不知道,她看了眼少年李术的腰间,正挂着把长剑,想来也是有资格修炼的内门人,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从未见过师父用剑。 少年李术和她印象里的那个师父完全不像一个人,随性、邋遢、优柔寡断,这是她的师父,而面前的少年不仅有清澈的眼,脸上还带着沉稳的坚毅,简直是天差地别。 李真不知这其中是哪里出了错,便跟随着两人的脚步,从第叁视角观看着发生的一切。 阿涂带着李术偷溜了出去,藏剑谷外的风景十分秀丽,李术望着阿涂嬉戏的背影,眼神柔情似水。 李真则是看着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嬉闹着,阿涂朝李术洒洒水,转身就变成了一只漂亮的红狐,蹦蹦跳跳地跃进了李术怀里,李术也不意外便接住,一人一狐看上去和谐极了。 妖修……李真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又过了会儿,天色渐暗,红狐伏在大树枝干上假寐,少年则在树下练着剑法,剑意亨通剑诀流畅,不难看出少年的天分很高。 “阿涂,阿涂。”李术轻声唤着,红狐应声从树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被少年接住。 李术给红狐顺着毛,一边带着愧疚道别:“我要走了,下次再来陪你玩吧。” 红狐却是不依,顽劣地咬着李术的衣袖,眼露凶光。撕咬了会儿像是感到了无趣,她抖了抖毛变回了少女姿态,双手抱在胸前,愤懑地望着李术。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从来都是我去寻你,何曾见过你出过那藏剑谷?”阿涂似乎被气着了,她甩了甩手白了李术一眼,“阿嬷说人类最是薄情,果然如此!” 说完便转身消失在了原地,独留李术一个人在原地,有些落寞地望着之前阿涂嬉戏的草坪。 但李术要遭受的不仅仅是这些。 李真跟着他回到了藏剑谷,房间里却早有人等着他,要来兴师问罪。 一个头发长眉毛长胡子也长的怪老头坐在房间正中,见李术回来就睁开了眼怒目圆睁。 “又去找狐妖!”老头直接看出来他从何处归,“李术!你是我们藏剑谷最有资质的孩子,怎可把心思放在别处?” “玄天的清虚,如今已是金丹大圆满,不日便要半步登仙,你的资质只比那清虚差一点点,你不奋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藏剑谷继续这么没落下去吗?”老头站起来,神情癫狂地逼近李术。 李真没想到在此处还能听着清虚的名字,按着他的境界推算了下幻境的时间,发现此刻她可怜的师父不过才百岁,就被逼着背上了家族的枷锁。 李真心里有些不适,却也知这过往之事,再怎么插手也是做无用功。 37争执 凭心而论,李真倒是很喜欢她这师母,只可惜她们没有缘分,没能真正的见上一面。 真没想到的是老头年轻时竟然还颇有姿色,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的,也怪不得师母会喜欢这款。 只是不知道师父如今在哪儿了…… 李真心沉了下来,转瞬间幻境在她眼前揉碎融合又展开,她偏过头望了望,是看不到边的黑暗,只有她身处的这一小块地方有着些许光亮。 “我之前也以为,他会永远对我那么好呢。” 幽魂般的声音在似耳语般在李真耳边诉说着,轻易便能感知到声音里藏着的哀怨与仇恨。 李真脖子僵硬了些,目视着前方不敢回头,只听这声音轻笑了下,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空灵,眼前的幻境也随之有了改变。 锁链拖在地上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噪声,李真看过去,竟是阿涂的四肢被绑上了粗重的的锁链,衣衫褴褛地披散着乱糟糟的头发在地上艰难爬行着。 李真心里一惊,过了会儿才跟缓过来似的慢慢吸气,平复着心里的情绪。 阿涂不知疲倦地爬着,手脚都磨出了鲜红的血,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终于,此处有别的脚步声出现,李真赶忙瞧过去,竟是少年师父和两个老头,其中一个是看见过疯癫样的,另一个则一副悲天悯人的面貌,可那眼睛里却不断闪着精光。 “李术,只要把这狐妖的心气给磨没了,你契约了她,她不也就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吗,境界还能提升,一举两得。”道貌岸然的老头捋了捋胡子,站在远处看着鲜血淋漓的阿涂,眼中尽是冷漠。 李术始终低着头,没对这话做出任何反应。 而那疯癫的老头不认同般直摇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只要李术把她杀了,再破了这心魔,岂不是能境界飞升!” 李术猛然抬头看向他,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求叔父饶她性命!术定会在登仙峰会前突破小境界!” 李术瞬间双目通红,紧抿着唇盯着疯癫老头,双手握在身侧,似乎用了极大力气在忍耐。 疯癫老头不为所动,好像还要说些什么,另一人抬手制止了他,似笑非笑地朝阿涂的方向看了眼,拉着老头转过身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好好劝劝那狐妖,留在你身边不是过得更舒坦吗?” 说完两人就消失在了此间,李术松懈了力气,撑着再回神时发觉自己竟是满头大汗,他看向阿涂,便也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阿涂身边,将人用力抱在怀里。 “阿涂…阿涂…”李术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阿涂…要不就暂时契约可好,求求你了,他们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不可能!”阿涂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焦点,她想离李术远一点却没有力气,便只好扯着嘴角冷笑了两声:“李术,你分明一早就知道,涂山氏的狐族,宁死也不会成为他人的奴仆!” 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话,耗尽了阿涂所有的气力,她大口喘息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力竭而晕倒过去。 李术的手臂紧了紧,像是要把人揉碎进他的身体里,他没回答阿涂的话,只是闭上眼痛苦地留下了眼泪,“抱歉了阿涂,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阿涂似乎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疯狂地想逃离开,可契约的光芒已经从地上升起,便再不可逆转。 阿涂失了神,绝望地停止了挣扎,身体里某处正在被刻上恶心的烙印,她眼角划过泪水,最终面色归于了平静。 只是这种平静却让李术看得心惊。 “李术,我后悔死了。”晕过去前,阿涂缓缓说着,李术瞬间泪水就控制不住滴落了下来,他抖着手给人输送灵力治疗伤口,表情却越来越悲怆。 李真沉默地在一旁看着,画面再次破碎但再未展现新的幻境,她深吸了口气,知晓自己即将面对考验。 果然,之前幽魂的声音重新在她耳边想起,只是这回李真听得仔细了点,还真和阿涂的声音有些相似。 “你觉得,他错在哪儿了?” “错在不顾你的意愿,便强行做出了决定。”李真答得果断,可周遭却陷入了沉静。 是不满意她的答案? 李真心跳陡然加快,有种危险即将到来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她闭上眼,逼着自己冷静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从她师父的视角来看,他又有什么错呢,烂漫的相遇,家族的压力,不得已的抉择,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命运推着,走向了他无法抗拒的道路。 可这所有在阿涂眼里恐怕都是错。 但这显然也不是阿涂要的答案,阿涂即使被契约,也只道了句后悔…… 隐约地,李真猜到了些苗头,她试探着道:“他,没有错。若是非要算错,那便是太弱了,不足够强也是错。”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却让李真稍稍松了口气,她缓了缓,决定还是要把心中所想说出口。 “错在你。” 碎裂的幻境一下子变得扭曲,可见幻境主人糟糕的心情,李真像是被人凭空卡住了脖子,越发不能呼吸,她大口喘着气想挣扎但无济于事,直到一张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是阿涂。 38求死 ρo⑱ёs.ⅽo𝖒 “我有何错!”阿涂的面目狰狞,放大般出现在李真面前,声音尖锐且刺耳。 脖子上的紧束感陡然消失,李真大口喘着气仿若新生,望着阿涂,心底却再没有了恐慌畏惧的情绪。 她就知道她的师母是人美心善。 李真缓缓开口,嗓子还有点沙哑:“错在,你心软,咳咳,错在你真的爱极了李术,又不甘自己如此堕落下去。” “你根本见不得李术受一点苦难。”李真瞧了瞧阿涂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异常才继续说,“所以这一切都错在你太爱他了。” 话音落下许久,周围都没有一丝声响。 等到李真疑心自己是否答错时,阿涂才忽然笑了笑,是那种无可奈何的苦笑。更茤鼱綵恏呅在℗𝔬₁₈bs.⒞𝔬𝓂獨傢更新璉載 請ㄐㄡ鑶棢阯 一眨眼,阿涂在面前化为了一只红狐,蹦跳着跃上了李真的肩头,碎裂开的幻境又合拢了起来,像是在搭建最后的舞台。 李术一身深色衣袍,从一座巍峨的大殿里出来,看着仍是少年模样,整个人却沧桑了许多。 他走回了自己的住处,关上门还仔细设了屏障,这才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只袖珍的狐狸。 红狐落地就变成了正常的大小,和李真现在肩头的一模一样。 契约后的妖兽本该对主人唯命是从,但阿涂不一样,她纵上了李术的床,尾巴一卷看也不看便埋首在枕头上。 “阿涂。”李术走近想摸一摸,却被阿涂躲开,甚至还用尾巴抽打了下。 本是避人耳目偷闲出来的时光,李术也想让自己放轻松,但勉强牵起来的嘴角最终还是落了下去,静静地望着身旁的狐狸。 阿涂越来越虚弱了。 涂山狐狸从来没有被契约的先例,它们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若是有人强行要把他们变为奴隶,他们就会自毁于天地。 李术依托着阿涂的力量夺得了同辈中的头筹,藏剑谷再次在修界扬名,连带着叔父对他都宽松了,可也是自那日起,阿涂的生机竟渐渐开始变得衰弱。 李术知道,是阿涂在自毁。 他闭上眼,忍受着心中焦灼,契约一旦成功,妖兽的灵魂就会永远留下烙印,再也去除不了,除非…… 李术像是终于想到了法子,他眼睛亮了亮,毫不犹豫地拔剑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抱起了阿涂,把手腕放到她嘴巴。 血腥气让阿涂忍不住睁开了眼,嘴角却来不及闪躲地沾上了血迹,她控制不住地伸舌一舔,抬眼见李术嘴里快速地念叨着什么,她警惕着便要往后撤。 灵气在房间里流动开,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看似古朴的阵法,阵法诡秘地涌动着,最终形成了两团气,李术从储物袋里找出一块玉佩,用剑一分为二,把两股气分别放了进去,还下了禁制。 等光芒散去,李真却先滞住了呼吸,那玉佩,正是她带着的法宝。 “李术!你在做什么,这是禁术!”阿涂化成了人形,惊惶地看着被制成的这对法宝。 李术却只高兴着阿涂终于肯和他说话,微笑着把其中一枚递了出去。 “阿涂,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但是我求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李术见阿涂不接,慌忙向前探去,把玉佩挂上绳子就套到了阿涂的颈间。 阿涂不答应这话,比起李术她竟看上去十分冷静,她摇头道:“妖有妖的法则,我生于涂山,长于涂山,自然逃脱不了涂山的秩序。” “怎么会……”李术紧握住她的手,眼里一下子满含泪光,“你从此遭受的一切我都会替你承受,不会有事的……” 禁术的力量将两人强行连结在了一起,李术知道这对阿涂不公平,可他实在不能接受阿涂消逝在这世间,即使以后会再也看不到她。 是的,他这般自私,阿涂定然是再也不愿见他的。 红狐变了回去,连床都懒得跃,只无力地卧在地上,任由李术抱起,但再未有回应。 “痴男怨女。”李真没忍住说了句,肩上的红狐则不满地用尾巴扫了扫她颈间的痒痒肉。 “我恨极了。”红狐轻声开口,情绪似已经稳定,“他做的这些决定,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 “所以我跑远了,跑到一个他即使知道我在哪也过不来的地方,蚀骨海是我最好的藏身之处。” 李真静静聆听着。 “但我涂山族血脉里的东西,哪里是一个禁术就能避开的,我不想活在这世上,但我若死了他就也活不了了,这般矛盾冲突,只不过让我更加痛苦,时间一长,什么爱恨都微不足道了。” “所以你求了徐宴?”李真感觉自己理顺了事情,只听阿涂应了声是。 “谁能想到活到最后,居然连求死都不能。”红狐淡淡道。 39年轻 “我把这磨人的法器送出去,换我痛快地离开。”红狐的声音里甚至还能听出些笑意。 李真的心口忽然有些发烫,她摸了摸,玉佩便从衣裳里自发地飘了出来,浮在一人一狐眼前。 “我知道你是李术的徒弟。”红狐轻哼了声,“我不为难你,我知道他在我死后定会找过来,可我没见到他。” “你帮我去找吧。” 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玉佩向前飘去,见李真没反应,又停下来转了个圈等着。 李真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肩上的红狐也突然消失了,只在耳边隐约地留下句话。 “和你一同进来的徐明空,怎么到了真仙境还会被幻境困扰,莫不是越修炼越退回去了不成?” 徐明空?李真回过头,空无一人。便只好跟着玉佩走下去。 走着走着,她似乎又回到了蚀骨海的密林里,两侧尽是青葱的参天古树,藤蔓缠绕连结着,像是在森林里织造着一只绿色的大网。 越往深处,天色越昏暗,遮天蔽日仅有一丝丝的光线投入,像是进入了传闻中恢诡谲怪之地。 玉佩散发着莹白的光,指引着李真前行,直到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倏然停顿住,又像在犹豫着,不停地打着转,最后“啪”得掉落在枯枝落叶上,失去了亮光。 李真深吸了口气,知晓了这是何意,她走上前蹲下身,毫不犹豫地握住了玉佩。 落空感。 李真感到身体在不停地下坠,是另一种幻境,或者说,她来到了属于别人的幻境。 直到她最后落到了柔软的云朵上,李真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云朵缓缓飘动着,在一衣诀飘飘的身影后停了下来。 李真跳了下来,快步走向前,坚定地握住了男人的手,十指交缠在一起,一切悬浮着的情愫都在此刻安稳地落地。 “清虚。”李真喊他,男人缓缓侧过身,眉清目朗的脸近了过来,满含笑意。 怎么才一会儿没见,竟觉得清虚长得更加好看了。李真按住扑腾的心口,看向别处躲开了眼神。 “为何不看我?”清虚的声音如玉掷在她耳边,激起一阵酥麻。 李真脸热了些,紧了紧相握的手,“不说这个,你怎么还不出幻境?” “幻境?这里不是幻境。”清虚把她的脸掰正过来,“真真,这里是天清峰。” 李真迷茫了瞬,左右环顾了圈,居然真的是天清峰的景色,而且他们俩正站在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下,风吹过树梢,落叶飘在李真的掌心,是真真切切的触感。 “我看见了我的师母。”李真忽然道,在清虚疑惑的眼神中,继续说着,“他们两人阴差阳错的,即使再怎么挽留,也没能够善终。” “不知道老头是怎么样的心情进了蚀骨海,又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让他没能走出去,没见到师母的灵魂。” 李真回过头抬眼望,像是要透过清虚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清虚,我不想结束在这虚假的天清峰。” “这里是真的……”似乎是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清虚的声音渐小,最后留下一抹苦笑。 “真真,你可觉得我有什么变化?”清虚俯下身,好让李真仔细观摩。 只是李真瞧了许久,似乎只能察觉清虚变漂亮了些,其他却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她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抿起唇。 “好看了些?可你一直很好看,我觉着这也不算什么变化。”李真被盯得没法,便实诚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清虚弯了弯唇,又很快平复了下去,他拉过李真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细细地带着摩挲,好像不探寻出什么便不罢休。 李真只好又看着他的脸,妄图看出些什么,但她绞尽脑汁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亦或是这般的行为让清虚变得少年气了些,李真竟觉着清虚像是同她一般岁数了。 “就是同岁。”清虚听着李真的自语,方才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在这里,我和真真是一样年岁的。” 李真这才回悟明白清虚这个幻境,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仙尊心底解不开的结竟是年龄的问题,她头疼地按住额角,心底升起无言的荒谬感。 唇上覆来微凉的触感,李真的心也被这一下触地有些泛酸,她抬手抚上少年清虚的眉眼,轻柔而温和。 “和平日没有很大的变化,都一样好看的,徐明空。” 玉佩再次泛着光漂浮了起来,只是这次是两枚玉佩合在了一起,光芒更甚。 40遗魂 出了幻境,李真捧住清虚的脸看了好久,发觉确实没什么变化,果然长得好看的人一直会漂亮下去,这才松开了手,一同跟着玉佩朝前走。 “徐明空,你的本名?”李真捏捏清虚的手,有些好奇。 修长的手指格外的好摸,她把清虚的左手都摸遍了,才听见男人低声的回应。 “是,只是许久未有人提起过了。”清虚放慢脚步跟随着李真的速度,他略微一想便知道了缘由,“是在幻境中知晓了我的本名?” 李真点点头,“对,我师母说的,她是位妖修。” “那便是了,妖修寿命悠长,想必是与我同代而出。” “等等,与你同代的话,可我师父才比我年长了二百多岁……”李真忽然失语,清虚则望着她,笑着点点头。 好嘛,老头竟还有这本事,李真脚步顿了顿,不过又想起老头少年的模样,师母还是有眼光的,至少曾经惊艳过,有花期总比一点都没有好。 跟着玉佩越走,玉佩忽然转动的越快,李真的心也仿佛跟着这转动的速度,跳动地越来越来,这时手上传来阵暖意,她看向一旁的男人,正垂眸仔细着把她的手包进掌心里。 他微微地笑着,像是给了李真足够的底气。 李真吐出一口浊气,伸手触上停下来的玉佩,一时间,昏暗的树林被骤然的光芒彻底照亮,碧翠的绿色围绕着他们,还有那落下的洁白玉佩。 有一道影子模糊着从这森林的瘴气里分离了出来,晃动到两人面前,慢慢地聚成了个人形。 虚影像是沉睡了许久,疲倦地睁开了双眼,它向四周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李真身上。 即使是团虚影,李真也能看出来它的目光明显的顿住,随后它俯下身捡起了玉佩,这才变换成了李真认识的那个师父。 只是比印象中要更整洁体面些,像是为了见谁特意收拾过,勉勉强强能看出些年轻时的模样。 “小真,你怎么来了这个地方?”李术的声音玄虚着显得异常不真实,可李真认得这语气,和老头一模一样的语气,是她从小听到大的那种语调,她不会认错。 李真吸着气,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她开口,声音有些涩意,缓了缓才继续道:“你一句话不说就丢下我跑了,难道还不许我找你了?这是什么道理!” “小真……”李术想要过来安慰,但抬起了手又畏惧似的缩了回去,最后只停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用亏欠的眼神望着李真。 眼泪终究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李真难以诉说心中的苦闷与酸涩,还有对师父的思念,虽说她以往一直嫌弃着老头,可在她心里,老头是堪比家人的存在,幼时被捡回去,从此亦师亦父。 谁曾想一次不告而别,就是阴阳两隔。 清虚抚了抚李真的头顶,反倒让李真哭得更凶了,他手顿住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便无措地望向了李术。 李术这才发现一直站在一旁的清虚,他愣神般瞧着,等忆起了这是谁后,他拉过李真到他身后,不善地看着清虚。 “仙尊?”李术蹙起了眉,徒弟却在身后扯住了他的手,平静地说出了让他骇然的一句话。 “他是玉佩绑定的另一人。” “怎么会!”李术大惊,看向了手中合为一体的玉佩,思索了许久,最后在李真的讲述中不得不承认了这一事实。 提到了阿涂,李术的表情变得古怪,他拿出了一把剑,像对待爱人般摩挲着剑身,等摸得剑光亮得可以照镜子时,他才犹豫着问出句话。 “她,可有想见我?” 这倒是没说。李真刚要开口,清虚就拦住了她。 “她让真真寻你,便是要你去见她。”清虚似乎是知道李术真正纠结的是什么,“蹉跎二百年,你连见她一面都不敢么?” “有何不敢!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李术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瞧见李真看着他才硬生生将喉头的骂声憋了回去。 “她不想见我。”李术叹了口气,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他才会迷失在蚀骨海,在与阿涂幸福美满的幻境中沉溺下去,再也没有醒来。 “可若真的想离开,灵魂怎还会在这里逗留?”李真把他扔掉的剑捡了起来还到他手上,“师父,死都死了,还要再留下什么后悔事吗?” “我不怪你不辞而别,我来只是为了问问为什么,但如今也知道了。师母在这里等了你许多年,你若不去,那也不是我认识的老头了。” 泪水打湿了地上的落叶,滴落的其实是无尽的忏悔。 “小真。”李术倏得释然一笑,连身影都变得清晰了许多,“你我师徒缘浅,今日便是到这儿了,往后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没教过你修炼上的事,是因为我只会剑法,但你自己争气也上了练气,我的屋后树下有我之前带来的东西,还值几个钱……”他絮叨了许多,最后他看了眼清虚,“玉佩的连结不是不能解,你不必因此和谁绑上人生,那太痛苦了。” “小真,我要走了。” “阿涂在等我,让她等了这么多年,她定是要与我发脾气了。” 41回山 破了幻境,走出蚀骨海就轻松了很多,更别提李真身旁还有个人形的外挂,有些危险连碰都没碰上,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走到蚀骨海前的那片空地,李真停了下来,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壶酒,浇在了这片土地上。 “不知道你爱不爱喝这个口味,凑合喝吧,鬼修也不知能不能重新投胎,万一还能再见着你,恐怕我也认不得了。” 李真扯扯嘴角,想起荫生平素的模样,心头仿若被揪了一下,惹得她鼻间都泛起酸来。 鬼修在这世间无依无靠的,一朝消逝了,连个衣冠冢都做不了。 李真压下心中的悲伤,勉强挂起一个笑容,“我走了荫生,下次再来看你。” 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她才走向在一旁等候的清虚,清虚没有问什么,只是低头捞起了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里。 “会再见面的。”清虚正为李真画着传送的符纸,忽然就说到。 李真一愣,接过符纸才回过神来他说得是什么,她点点头又回过头望了眼,到底是仙尊说出口的话,平白的就让她多了些似乎真的能发生的期望。 “走吧。”她抬头看清虚,笑了笑,在昆北从来到离开,她整个人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唯有眼前人还是之前的模样。 传送的符纸沾上了清虚的灵力,在眼前慢慢烧毁湮灭,周遭的空间也像是扭曲了一样,扯得李真肉疼,但好在也就一瞬的事,再睁开眼,就到了玄天宗的山脚下了。 “这么快。”李真挑起眉,望着周围熟悉的景致,意味不明地捏了捏清虚的手指,“仙尊莫非当时也是一瞬便到了昆北,只是扮作徐尊者费了些时间?” 清虚自知被调笑也不恼,反倒温和地笑着,“不,扮作徐宴也无需多会儿,只是怕太快了你起疑心。” “到了山上好好休息休息吧。”他抚上少女的秀发,目光里尽是柔情。 但少女却摇摇头,“我还得去找吕依水,这么久没联系,定然是在苦于逃难。” 清虚却不愿李真即刻就离开,只道徐宴在吕依水身旁,不必如此担忧,软磨硬泡了好一番,李真才答应在天清峰小住几天。 天清峰上房间摆设依旧,像是从李真离开起就再未有变化,李真倒在柔软的床铺上,鼻间嗅了嗅,竟还有着熏香的味道。 “一会儿可要同去主峰走走,那里日光比这里要更暖和些。”清虚坐在一旁,只觉心里如同棉糖一样,又软又有些甜蜜的滋味。 李真抬起胳膊,闻言笑了声,“我与你一起,旁人定会想我是谁,这般我倒像是话本子里诱惑仙尊的妖女了。” 清虚听着却没应这话,他也侧过身子缓缓躺在床上,从背后将李真笼到他的怀里,整张脸埋进李真的发丝中,闭上了眼。 “我不会被妖女诱惑,只会是你,真真。”他低声道,“我相信缘,玉佩便是我们结缘的契机。” “啧,又要讲一些听不懂的话……”李真的声音也喑哑起来,似乎在这样的环境中,人总是容易变得柔和。 清虚身上的气息彻底让李真放空了自己,昏昏沉沉地竟也就这般睡了过去。 踏踏实实睡了一觉,李真抻了抻身子神清气爽地爬了起来,定睛一看清虚正在小桌前坐着,散着头发悠悠地泡着茶。 “喝口灵茶。”他提起玉壶姿态优雅地给李真倒了一小杯。 李真赤着脚走过来,手拿着杯子试着温度刚好,便一饮而尽,估摸着是结丹的缘故,她现在的口腹之欲都淡了许多。 放下杯子时,清虚已经到了李真身后,用手顺着她及腰的长发。 “可有喜欢的发髻样式?”他不知从哪儿变换出一把乌木梳,顺着梳起李真的头发来。 李真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束起来就行。” 清虚摇头,心中已然想好了样式,手在发丝中穿梭着,没一会儿就有了发髻的雏形,他引来水幕给李真照镜,顺便压住她额角调皮的碎发。 “飞仙髻?”李真侧脸望着水镜,认出了这个发髻,两侧高髻异于人间是为仙。 她愣怔着抬手抚了下,眨眼间就被清虚用簪花固定好,还缠上了粉白的丝带,晃动中带着粼粼的波光,绝非凡品。 “这是法器?”她转过头问清虚,丝带飘动着引来一阵星碎般的光点,清虚被晃了眼,良久才笑着点点头。 李真又转回去嘟囔了句:“惯会抬举我。” 但下一刻便在水镜中欣赏起来,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42道侣 少山今日正在明罚堂教训犯戒的新弟子,怒目圆睁地命令那名倒霉的弟子抄写三百遍玄天宗的门规。 待弟子垂眉苦脸地走远后,他表情松懈下来,但很快又感受到了不寻常的灵力波动,忙慌着跑到明罚堂的后屋去。 “仙尊!”少山拱手行礼,抬头时却发觉仙尊身旁还站着一人,“这位女修是?” 李真莞尔一笑,摆了摆身上这件流仙裙,“少山长老好,我是仙尊新收的弟子。” 眼见着少山肉眼可见的睁大了眼,李真笑意更深了些,清虚无奈地拉起她的手,提醒她收敛点,随后朝着少山摇头。 说出了让少山更震惊的话,“不是弟子,是道侣。” “道侣?” “道侣?!” 李真和少山异口同声,只是李真的声音是不满,而少山则是惊讶。 “我何时答应你了,怎么随随便便就成你道侣了?”李真收了笑脸,明媚带有攻击性的一张脸抬着,质问着身旁的男人。 “是……”少山心悬起又落下来,但看了眼仙尊的脸色,才觉着自己落早了,“不,不是,只是仙尊何时办的结缘礼,大家也好补上贺礼才是。” 少山擦了把额角的汗,忽然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太对,这种事就应该让朱槿来应对啊! “你想何时办都行。”清虚牢牢扣住李真的手,眸色深深。 “对对对。”少山应和着。 刚巧,朱槿就在这时推开了后屋的门,本是准备和仙尊打个招呼,谁知瞧见了这样一副画面。 他顿觉不对劲,连忙低下头,“诶,今天好像还有事务没处理好。”说着就要缩回身子,结果被少山跑过去,一把揪了回来。 “掌门好。”李真给朱槿行礼,也不好当着许多人的面拂了清虚的面子,便扯了扯胳膊,让清虚带她到别的地去瞧瞧。 等两人一走,少山长吁一口气,朱槿则是愤愤地敲了下他的脑袋,“你拉着我干什么!明显着仙尊的情绪不好,非得拉着我让我受罪!” 仙尊一走,少山也没了好脾气,尤其是对着朱槿,“你是掌门!那个结丹期女修是仙尊认定的道侣,你不得知道知道?” 见了少山和朱槿,主峰便也没别的要认得的人,清虚便带着李真往幽靖的地方走去,路上偶有弟子侧目而视,但过于强大的威压又迫使他们转回了头。 转角间,林荫晃动溪水叮咚,微风拂面还带来野花的淡香,李真玩闹着控制着灵力球在树叶间跳跃,清虚在一旁看着,神态也轻松了许多。 “我不会和你成礼。”李真突然道,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侧过身望着清虚。 眼见着清虚面色苍白了些,她踮起脚双手捧住男人的脸颊,“你别这样徐明空,我不喜欢束缚,结成道侣于我而言太过麻烦了。” “好。”意外的,男人点头答应了。 李真讶异地眨眨眼,本以为还要废一番口舌才能解决的事,男人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应下了。 清虚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温润的眼神寸步不离地望着她,见李真的表情后还笑了笑,抬起另一只手捋顺了她发顶缠着的丝带。 李真便也笑了起来,抱住了男人的腰,仰头吻住那好亲的唇瓣,浅浅的亲吻,趁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便缩了回去,狡黠地把双手背到了身后,一双眼睛灵动地转溜着。 “真真……”清虚情难自已,意犹未尽地便想俯下身再延续加深这个吻,但被李真给躲了回去。 “回天清峰再说。”李真用手抵住他的肩,男人好闻的气息笼罩了过来,惹得她也有一瞬间的意乱情迷,好在很快缓过神,深吸了口气平复着。 玄天宗很大,清虚带着李真逛了许多地方,甚至到了禁地外走了圈,最后又回到了主峰上。 李真望着周围发觉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里便是她当时遇到老人的地方。 “玄天宗里还有别的长老?”李真描述着那个老人的长相,得到了清虚否定的答复。 他微微蹙起眉,似在回忆着,“但若是断崖边的屋子,且看上去年长些,或许是那个孩子。” “谁?” “渡风当年救下一凡人孩童,无父无母的便把他养在了玄天宗,那处断崖是渡风以往最爱呆的地方,只是他如今在禁地不愿出来了。”清虚讲述着,偌大的宗门,总是会有些不为人知的往事的。 “如今大概百年过去了,那个孩子没有天资,也理应是老人模样。” “凡人?”李真心口有些发麻,想起那老人给她介绍主峰景致时侃侃而言的模样,几乎是对主峰了如指掌。 凡人寿命不过短短百年光景,他在这仙门里却依旧把一件事做到了极致,甚至依旧在守着渡风长老的旧屋。 李真心中涌上些难言的意味,像是有什么尘封了许久的东西松动了开来。 43躲藏 吕依水如今过得简直不是人的日子。 隐姓埋名躲躲藏藏,走到哪儿都畏手畏脚的,时不时还得左右张望着,生怕附近就有要来捉她的人。 不过好在也不止她一个人。 她把碗清水挂面推到对面男人的面前,了然地见男人摇头,她再把碗拉回来,狼吞虎咽地吃面。 世家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纵使已经走向了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还是能拔出一俩个顶尖的大能。 又刚刚巧的,比对面男人的境界要高了那么一点。 吃完了碗面,吕依水心情好了些,看了眼男人毫无波澜的面色,虚伪地挂起笑脸,“尊者这一路辛苦了。” 徐宴只冷眼望着,过了会儿兀自起身,走出了这个摊子。 吕依水叹口气,也不知这躲躲藏藏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玄天宗也真是,让谁来不好,偏偏让这个冷脸的徐宴来,让她平日身边的温度都要低上了许多。 此处离玄天宗远了些,偏远的地界看上去没有什么人,她便摘下了面罩,稍稍放松地在路上走动。 但坏事情往往就在人最松懈的时候发生,逼人的威压忽然在这条街道上释放,街边的商贩要么逃走要么就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吕依水也不例外,她被迫弯下了脊梁,但仍是撑着躲进了身后的巷子里。 她还没带面罩,若是被看到脸,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她抖着手拿出罩子刚挂到耳上,周遭的压迫突然就消失了,她苍白着脸,眼见着徐宴在面前出现,走近着给她带上了黑纱斗笠。 “搜!”来人声如洪钟,让人听着就忍不住要颤栗。 吕依水此刻恨透了身上留着的血,不过是带了点那该死的血脉,就跟被标记了似的,走到哪儿都会有人寻来。 徐宴的空间术法炉火纯青,在大能的眼皮底下带人走也不算太难的事,只是日日这样疲于奔波逃命,总有着顾不上的时候。 吕依水低着头,罕见地沉默着。 “怎么了?”徐宴伸手撩开黑纱,不期然地瞧见了一张带着泪痕的脸,只是那双眼睛不算悲伤,更多的是带着恨意。 徐宴愣了愣,放下手又让纱帘垂下,许久长长的斗笠下再未传来任何声响,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又过了会儿,似是吕依水的心绪平静了些,她拨开挡住脸的黑纱,仰头看向这个被称为尊者的男人。 “如何才能不再逃?”她眼圈微红,一双眼直直地看着徐宴。 “被抓住了,便不用再逃。”徐宴沉着声,只道出事实。 气氛再次凝结起来,吕依水扯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她背过身去,风卷着残沙吹到她脸上,留下一阵被刀口滚过般的疼痛。 痛过之后,她反倒冷静了些,她抬起手把沙砾拂去,低声自语:“总不能换身血不成,躲不掉的东西……” “我向来爱及时行乐,没想到竟也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她倏得笑了笑,转身看向徐宴。 “尊者,我不想逃了。”虽是笑着,眼神却变得坚毅,“你可愿同我一起?” * 天清峰上,李真正学着心法,她从前胡乱学的太杂,早不能支撑到结丹境了,索性清虚这儿心法多得是,她便挑了个合适的练了起来。 “真真。”清虚轻推开门,停在不远处唤着她。 修炼本是要安安静静不被人打扰,只是事权从急,清虚便还是来了。 见李真收了灵力看向他,清虚这才走过来,把一枚留影珠放到了她的手里。 李真疑惑地挑眉,清虚不语,只点开留影珠,把画面放了出来。 光影在眼前凝聚成幕布,李真才瞧出来里头的人是徐宴,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拘谨,规规矩矩地向清虚道好,中间停顿了许久,才同李真也打了个招呼。 “师尊,宴将同去,往后联系恐不能及时,等安稳下来我会再想办法。” 话刚说完,屏幕里的黑衣男人就被挤开,露出了吕依水的脸,她讲话则听上去舒服多了,没那么多规矩。 “李真,我要回去,我到要看看吕家如今成什么样子了,这么费劲来捉我,你等我把那儿整顿了,再来找你。”说着她瞟了徐宴一眼。 “尊者说留影珠只能给一个人看,但我知晓你和仙尊定会在一起看的,这次肯定是我赌赢了!” “莫要对师尊不敬……” 声音就此断开了变得小了许多,看上去是两人又争执了起来,一个留影珠的时间有限,画面便就此散了开。 李真拿着那枚珠子,心情反而轻松了些,吕依水的性格确实不会一味的躲藏,这才像是她做出来的事。 只是不知道徐宴为何也跟着了。 “真真……”清虚到了榻上,将李真拢在怀里,这些日子李真一直醉心修炼,甚少找他。 见李真好奇,他伏在少女颈间,闷声道:“徐宴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事情了。” “真真,我们也有我们的事……” “徐明空!”李真推开他的脑袋,不明白好好的仙尊怎么变得这么粘人,“说好了等我参透这本心法的。” 眼见着男人的目光变得幽怨了些,她心虚地应承道:“快了快了,下次一定。” 44怨夫 po 18bt.com 李真在玄天宗没别的熟悉的人,吕依水回吕家去了,徐宴也不在,除了清虚以外,她竟和少山长老打成了一片。 “李小友,我要悔棋!”少山盯着面前的棋盘揪起胡子,一不留神还揪下来一根,疼得他直呲牙。 “那可不行!”李真连忙护住棋盘,生怕对面这臭棋篓子动棋子,“长老乃明罚堂之主,更应该遵守规则。” “这和下棋有什么关系,李小友你再让老夫一次!”少山故作深沉地捋捋胡须,看上去想做一做长辈的风范。 只可惜李真已经领教他这招许多次,坚决地摇头,催促着对方的黑子落下。 少山无法,只好落了这一子,定下了这一败局。 待收了棋盘,少山整理着衣装,偏过头看向一脸淡然的少女,他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小友最近修炼甚是勤劳。”他顿了顿,像是长辈的好意和叮嘱,“仙尊的资质无人能及,若能得他指点,必定会事半功倍。” 李真没想到少山长老会和她说这些,她怔愣住,又很快回过神,挂上了笑脸,“自己慢些就慢些,太快了我反而承受不住。” 或许是想到了少女跨阶到了结丹,少山便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在李真拜别时多给了她几本炼体的书,叫她好好看看。 天清峰上,刚踏入院子的门,庭院中一切草木皆闻声而动,“娑娑”的声音像是在迎接院落主人的归来。 但李真才不是它们的主人,这庭院里的花石梭草都是清虚心意的附着体,故而它们是顺着清虚的心意,欣喜地等待着李真回来。 走入后院,只闻清泉叮咚,周遭的树仿若都更加苍翠欲滴些,李真缓缓走近,池子里的人似也听见了脚步声,忽地破水而出溅起了一片泠泠的水光。 “真真回来了?”男人的声音还带着氤氲水汽,朦胧着送入了李真的耳中。 李真没应声,只是拨开了眼前最后一丛遮挡的树枝,踏进池子周围,见到了声音主人的庐山真面目。 透白的里衣湿漉漉地贴在男人流畅的身线上,水从长长的发尾滴下,顺着起起伏伏的线条一路向下,最后没入了腰腹和水面的交界处,消逝不见。夲伩首髮站:w uye z hen.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李真忽然觉着有些口干舌燥,她松松领口,偏移开了视线,“不是说要去北边看看吗,我没别的要带上了,你…快些…” 话音落下,良久没听见声响。 李真疑惑,便又看了过去,只那一眼的功夫,一道水袖就缠上了她的腰,直把她往池子里带去。 好在是也没如落汤鸡一样落进水里,而是被一双臂膀接住,落入了男人的怀里。 湿润的气息随着清虚的动作将她团团包围住,她抵住男人袒露的胸膛,滑软的触感让气氛在一瞬间就变得潮湿粘腻了起来。 “真真……”男人附在少女耳边,声音不知为何听上去竟有些委屈埋怨的意味,“为何,为何好久都不与我亲近?” “只是修炼……”李真偏过头想远离些男人灼热的气息,只是话刚开头就被堵了回去。 “修炼也不能日日夜夜都修炼。”温热的唇含住了少女的耳垂,惹得少女颤栗不已,青竹的气息尽数缠绕在两人之间,凭空便多了几分醉意。 “需得劳逸结合。”像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一般,男人犹如藤蔓攀附在李真的身上,大手抚过衣裳便褪了下来,露出少女莹白的肌肤。 李真也被带动了心思,男人的手指向下探去,嵌入了那一方幽谷中,沟渠里水波烂漫,倒叫他入得十分顺利。 一挑一碾,细碎的呻吟从李真的唇缝中溢出来,她睁开迷蒙的眼,揽上清虚的肩,抬头便把男人凸起的喉结含入口中,细微地舔舐着。 清虚浑身震颤了下,似乎废了极大的力气压抑着什么,手上的动作却重了些力道,每每探入深处,搅出一波波潮水。 许久未做了,身下泛酸得很,李真无意识地抬起腰想逃离,可随即波荡开的快意又让她忍不住地往下纳入,好配合着让手指到更深、更让人欢快的地方去。 喘息间,她扶起了顶了她许久的硬家伙,指腹绕着顶端不轻不重地按压揉搓,只是这东西敏感得厉害,单单这一下,便又昂首挺立地更涨大了几分。 “它寂寞了许久。”清虚寻着李真的唇,除外眼尾一丝红意,面上倒仍是玉白清冷,丝毫看不出水面下的欲望汹涌。 “真真,安慰安慰它吧,从蚀骨海归来,它想你至极。”这话像是在说它,又像是在说别的,只是从昆北回来,情毒解后,李真便一头载进了修炼之事,甚少与清虚有这般亲近的时刻。 李真放空了目光,琢磨着竟听出些深闺怨夫的意味。 45取悦(h) 李真没能抚慰它太久,便被清虚抱坐到岸边,双腿被搁放在男人的肩上,只抬头瞧了她一眼,那张如磋如琢脸就埋了下去,贴近了那汪谷地。 灼热的气息呼出在敏感的花蒂上,酥麻感从拿出传开,李真腿根绷紧,又被男人的手箍住,不得不敞开。 李真要伸手去推开,但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竟被灵力给束缚住了,动弹不得,不仅是手,甚至是整个人都陷入了清虚的灵力之中,失去了自由。 眼瞧着李真瞪过来,清虚只微笑着,看上去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可他却没有撤去灵力,反而任由着把李真完全裹进他的灵力之中。 “真真享受会儿吧。”他笑着道,说完便继续低下头去,吮吸逗弄起早已肿胀着凸起的蒂,偶尔还用牙齿厮磨下,惹来少女止不住地颤抖。 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李真深深喘着气,不明白清虚如何变成了这样,莫非是研究了什么房中术,还是合欢宗的秘籍? 到底是从哪儿学来这些捉弄人的手段? 少女眼神虚浮,浑身泛着正处于情事之中的粉,身下蜜液源源不断地从穴口流出,小腹时不时紧绷起,螳臂当车般想抵御快意的入侵,但显而易见是徒劳。 等李真终于在这不可抗拒的快感中达到高潮后,身上禁锢着她的灵力倏得如有实感,像是无数双手抚摸在她的身体上,温柔又纠缠地轻轻触摸着,就像是男人起身后望着她的眼神。 过电般的快意布满了全身,少女粗喘着气,眼见着清虚的脸慢慢靠近,那双有温度的手伸过来,视若珍宝地虚捧住她的脸,薄唇缓缓贴近,舌头也跟随着进来,在口腔中寻着另一条攀缠着,如同两人的身躯此刻也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长久的一个吻,李真几乎要忘了怎么换气,大脑略微有些缺氧,面前的男人也没比她好多少,眼眶微红着,像是随时能落下泪来。 手脚突然都恢复了自由,李真闭了闭眼,主动地揽上了清虚的脖子,鼻尖碰到了一起,继续亲吻。 身位也发生了变化,清虚就像提线木偶般听话地抱着李真换了位置,毫无抵抗地被推到仰躺在地上,唇被毫无章法地啃咬着,他反而眼中升腾起些笑意。 “让你快乐好不好?”李真咬了咬他的耳廓,异样的感觉使清虚不得不偏侧着头,可他又不愿视野里看不见少女,只好搂上了少女的腰,让两人紧密地靠在一起。 没听到清虚的回复,李真一时没控制住力道,在男人的耳廓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牙印,她用手抚了抚,呼吸深重了些,便按着自己的想法在男人的身体上抚慰了起来。 从凸起的喉结,到锁骨,胸前的两点红梅,微微鼓起的肌肉,股沟,大腿,还有那第一次见便觉得好看的粉家伙。 她握住,用掌心揉了揉顶端,男人意料中地紧了紧腹肌,抿起唇闭上了眼。 李真笑着,“好敏感。” 说完还似奖励般咬住了一侧的乳尖,吮了下。 清虚眉头纠得更深,李真看在眼里,却没继续调侃下去,扶起了那根粉棍,在腿间粘腻处磨蹭了会儿,弓起腰将它慢慢纳入了身体里。 肉与肉在摩擦之间产生直通脊背的快感,李真挺直了身子缓了好一阵,回过神发现清虚已然睁开了眼,用那泛红的眼尾,直勾勾地望着她。 她忽然忆起上次这个眼神出现的时刻,她弯下腰用手指覆上清虚的唇,半警告半安慰道:“不许动,等我来。” 李真今日想让清虚感到快乐,想取悦他,便不允许他自己胡乱冲撞。 她动起腰来,颇有节律地上下吞纳,偶尔还会全部吞进去几次,顶住的快感实在是难以控制,两个人都会短暂地空白一瞬间,又立刻被新的快意给攫取意识,沉浸在这场性事之中。 李真用了些从前学来的小技巧,在感到体内的肉棒微微颤动时,她越发用力夹紧,紧绞的刺激会让人瞬间被快意给冲垮,吐出白浊。 清虚果不其然闷哼了声,可等李真缓过一场小高潮后竟发现清虚紧握着她的手,表情忍耐到极致,却没交代出来。 “不要结束,真真,多与我待会儿。”带着些沙哑的哭腔,说出来后又不愿少女见到他这副模样,拉着少女伏卧在他肩头,身躯却停不下来在战栗。 李真惊了瞬,可听见男人的声音后,心像是陷下去了一块,鼻尖酸酸涩涩的,舔了舔唇似乎还能尝到些咸湿的味道,但应该不是她的。 安抚似的,李真在清虚肩头轻啄着,一直到他颈间、锁骨,留下了几道深红色的痕迹。 她咬了咬男人的下颚,腰间动了动,肿胀到极致的东西在她体内变了个角度,让她又忍不住呻吟了声。 男人没释放,其实她也还差着一口气。 她叹了声,吻上男人嘴角,把那好闻的气息啄进腹中,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轻声道:“我想要你,徐明空,快射给我。” 如同天籁和那把解禁的钥匙,清虚在李真腰间的手臂刹那间收紧,胯凶狠地向上顶去,粉嫩的肉根埋进了最深处,一颤一颤地把储存许久的精水注入进去。 46堕仙 “仙尊,李小友志非于此,玄天宗怕是留不住人。”朱槿低头双手取过被清虚灵力加持过的法器,这是每届宗门比武的头彩。 朱槿收下法器,瞥见仙尊脖子上可疑的痕迹,顿了下还是继续道:“您离飞升至多不超过千年,没必要……”给自己留下个情劫。 “千年太久。”清虚神色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做好现在的事情就好。” “您这是…自甘…”朱槿嘴唇嗫嚅着,似乎废了极大的力气才把后头两个字给憋了回去,他抿起唇,脑海里念叨了无数遍这是仙尊,良久才叹了口气,又恢复成了恭敬的模样。 “堕落?”清虚却接过了这个话茬,没有一点被冒犯的感觉,甚至还轻笑了声,“没错,是我自甘堕落,不关真真的事,玄天宗留不住她,她有她自己要做的事。” “我会随她一起,宗门里的事,你多费心了。”清虚丢下这句话便消失在原地,留下朱槿一人睁大眼,还在消化着这话里的意思。 “我说了仙尊定会陪着李小友,你这样多此一举,倒让仙尊把玄天宗都给抛下了。”少山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脸上全然是笑意,他见到了朱槿愁眉的样子还嘲讽了句:“怎么办,玄天宗没了清虚仙尊,该怎么立足啊?” “玄天宗没了仙尊也依旧会是玄天宗!”朱槿正色道。 少山见状无趣地理理衣袖,朱槿这人就是太过严谨了,不过也是符合他的身份,玄天宗有如此盛世也少不了朱槿的管理。 就像他们这些人,不过都是各尽其职罢了,仙尊也是一样的道理,玄天宗的仙尊只不过是种身份,如今他想脱去这身衣服了,总不能还硬叫人穿上吧。 “就像你说的那样,真仙堕落了,那也是堕仙,轮不着我们去操心。”少山知晓朱槿是关心则乱,瞥了他一眼提醒道:“仙尊比你我都年长,他做什么自然心里有数,你当好你的掌门就行。” 朱槿蹙起眉心,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少山则摆摆手,直接从大殿走了出去,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大殿后,李真与清虚在拐角处露出了身影,清虚的境界在此处所有人之上,自然不用担心被发觉。 李真牵着清虚的手,笑道:“少山长老说话倒是有趣,堕仙这词形容得很精准,仙尊大人成了堕仙可有什么想法?” 少女狭促地扯了扯男人皎好的面皮,在男人的手伸过来前又将作乱的手缩了回去,躲闪着抱住了他的胳膊,嬉闹调笑着,让男人也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莫闹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柔顺的秀发,带来阵戳到心尖尖上的痒意。 “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真真喜欢便好。”清虚扶正李真的肩膀,低头在少女洁白的面容上落下一吻,“若是真真喜欢堕仙,那我便成了这堕仙。” 恋人间的亲昵只会让心情变得更加舒畅,李真眨眨眼装作思考片刻,“唔……我还真挺喜欢这个词,但在外还是仙尊的名号好听些。” “不如这样,你就只在我面前是堕仙可好,放纵些。”李真勾起嘴角,故意凑近男人的耳垂吹了口气,意思不言而喻。 玉色的脸庞顿时染上红霞,他揽过逗弄他的少女,贴上了那张小脸,把羞涩的温度给传递了过去 。 李真自然乐见其成,搂上清虚的脖子侧着脸就亲了过去,不止一下,慢慢地亲到了男人的耳朵,还含到口中咬了一口。 男人的脸上已然爬上了绯色,眼神也变得柔软幽深起来,只是昨日开了一次荤而已,空旷了许多日子,还远远不够。 可惜李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她向来是只管撩拨不管灭火。 戳了戳男人的肩头,清虚便将怀里人给抱了起来,一套动作浑然天成,李真舒适地敞了敞胳膊打了个哈欠,带着些许困意伏到了男人胸前。 “困了,徐明空。”李真蹭了蹭脸下那块柔软的布料,似乎还能感受到一点衣裳之下的触感,“回屋子吧,要睡个回笼觉。” 清虚的动作很轻,明明是瞬移的术法却能轻柔到没有一丝异样的感觉,等李真被放到了床上时,她才猛然察觉到周遭的变化。 但也只惊讶了那一刻,用法术褪去了繁杂的衣服,李真钻进了被窝里,闭上眼要好好补个觉。 昨晚本就没睡多长时间,一大早又被男人薅了起来要一起去送法器,像是分离不开的连体婴一般了。 身后的床铺微微陷了下去,结实的胳膊覆在了她的腰上,李真的思绪更加沉了些,没一会儿就安逸地睡了过去。 47好摸 iyuzhai w u.xy z 李真是埋着脑袋醒过来的,她睁了睁还有些沉重的眼皮,发觉鼻间尽是清苦的竹息,腰上有个暖和的热源箍着,腿和另外一双长腿交缠。 她被清虚抱在怀里。 舒服得让她有些不愿起床,便往下动了动身体,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 清虚是合衣睡的,李真摸着柔软的衣服,却觉得不舒适,把手重新从下摆探进去,摸到了人光洁的皮肤,这才满意地长吟一声。 “真真?”清虚的声音带着刚清醒的喑哑,在少女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而察觉到少女就埋首在他胸前时他顿了下,又将手臂松开。 李真摸了两把他腰间的肉,以作回应,眼睛仍安适地闭着,脸颊贴着他胸前凌乱的衣裳,不自觉地蹭了蹭。 清虚便不再唤她,微微变换了个姿势,好叫少女搂腰搂得更轻松些,双手也离开了她的腰,在脊背上轻轻抚摸着。 只是随着李真的手越发放肆的揉捏,甚至还探到了亵裤的边缘,清虚的呼吸声也沉重了起来,他拍了拍少女的背,想叫她停手,谁知却适得其反地让人搂得更紧了,双腿还缠上了他的腰胯,想控制住他不让他动弹。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yushuwuone.c om “唔…真真…莫要摸了……”他知晓少女玩心重,便是少不得在床榻间逗玩他,在他欲望兴起后却不负责解决,一走了之,只好在此刻求饶,免得过后难受。 “…不要…”声音闷着从被子下传来,李真毫无停手的意思,言语简洁地表达了对男人腰部的喜爱,“喜欢,好摸,要摸。” 如此,清虚便也拒绝不了,他轻声喘息着,手臂虚环着怀里的身躯,却不敢用力,生怕被腰间的感觉刺激后一时失神弄疼了少女。 等清虚腰腹上全是热腾腾的酥麻之意后,李真终于收了玩心,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抬头吻了吻男人紧绷着的下颌。 回笼觉让李真整个人都变得懒散了起来,修炼的课业一时间也抛到了脑后,她靠在清虚的颈间,又抚摸起他的喉结来。 “徐明空。”她唤道。 “嗯?” 男人的回应让喉间发出微弱的震鸣,李真感受着,好像心头也被震颤到了,倏得笑了出来。 自从知道清虚的本名后,李真似乎更喜欢在某些时候唤这个名字,不是寻常人都能唤的仙尊,也不是众所周知的法号清虚,而是即使有人知晓也不敢随意说出口的徐明空。 她掀开被子坐到男人身上,盯着他微红的脸和凌乱的发丝,手指勾缠着他的长发,心情极好地低下头亲了几口。 随后她便起身下床,套上了衣服,回头时清虚已然撑着胳膊半直起上半身,大敞开着的里衣,还有满是指痕的腰腹,无一不再暗示男人遭受了什么,他不言语,只这般用泛红的眼尾望着李真,看得她莫名心虚了些。 “晚上,晚上如何?”李真清咳了两声,侧身避开那磨人的视线,“等我去理一下带给吕依水的东西。” 清虚闻言,直接赤脚下了床,衣服也不重新整理,过来握住了李真的手,像是怕人跑了似的,“我随你一起去。” 李真不好拒绝,两人便一同去了书库寻一些吕依水需要的书,只是身旁人依旧衣衫不整的,惹得她不时面红耳赤一下,虽然这都是她自己的杰作,但光天化日的,即使天清峰没有旁人,也怪让人面上发热了。 也不知何时清虚的面皮不似以往那样薄了,但这个问题李真不敢细问,总觉得和她脱不了什么干系。 吕依水在吕家勉强争上了一丝话语权,虽然微不足道,可也算是离目标更近了一步,她偶尔会在没人时偷摸和李真交流两句,身边还有个徐宴跟着,日子倒也过得不算太艰难。 只是那世家迂腐得厉害,吕依水虽是被寻回去的苗子,可因着天赋一般且是女子,族里的功法竟还不让她自由的学,这才找李真寻些书看看能不能有法子偷渡给她。 李真自然对她的事很上心,在书库中寻着书籍,还会仔细询问清虚这些书是否合吕依水的路数,这么着竟也寻到了天黑。 等两人搬着满满两摞书出来,再装进储物袋里,李真早累得半眯起了眼睛,回到卧房施了个除尘术便要倒在被褥上,只是适时一只手拉住了她,温热的呼吸也扑洒在她的颈间。 李真身体僵硬了一瞬,也忆起了白日里随口应下的话。 “真真,说好晚上,不可食言……” 48剖白 “我替你疏解?”李真累得脑仁有些胀痛,但答应过的这事情,也不好再推脱了,她怕伤了男人的根基。 李真赔罪似地笑着,手贴着男人的身躯向下,抚上了胯间隐隐抬头的小清虚。 只是当她想更进一步探入时,手被男人牢牢握住,她抬头装进了一双幽深晦暗的眸子里,李真一愣,好像从未见过清虚有这般低沉的情绪。 “你怎么了?”她问着,缓缓呼出口气。 卧房沉寂片刻,清虚摇摇头,勉强勾起唇温柔地把她的手推开,低头眼睫扑朔着,神情藏于一半的阴影中,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用了,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清虚揉搓着李真的发顶,把人安置到榻上,掖好被子。 李真露出个脑袋,睁着双圆眼,眼瞧着清虚就这样走了出去。 最近,清虚的情绪变化比以往要多了许多,不像初见他时的模样,倒更像凡尘间的人了。 堕仙…… 不知为何李真又想起了这两个字,仔仔细细揣摩着,她望着床榻顶端铺着的幔纱,点缀着宛若细碎星光般的宝石,在暗夜中也依旧流光溢彩,像是把外头的星空搬入房中来。 只是空中星辰的闪耀岂是宝石能比拟的,仙,也是如此,高岭红梅若是被采摘下来,便也失去了它原本的意境。 “吱呀”一声,李真推开了房门。 前院没有清虚的踪迹,她脚步一顿,转身向后山走去。 静谧的后山,只偶尔有萤火闪烁两下,李真走过,衣裙擦过树叶留下一阵“梭梭”地声响,叶片轻拂在她身前,她也未停留,直到她触及一片结界。 她伸手试探着,却是毫不费力地穿了进去。 “徐明空?”她迈了进来,结界里一片漆黑,连一丝月光都没见,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前方,李真走近才发现竟是坐在一片崖边。 男人披散着长发,发丝随着晚风肆意飞扬着,他听见了少女的声音,却不愿回头,但身躯已然微微紧绷,他不可能对少女无动于衷。 李真碰了碰他的肩头,见男人颤了颤,她收回了手,坐到他身旁,偏过头来寻他的脸,手摸上他的下颚强硬些让男人转了过来,只见那双素来淡然的眸子里居然都是破碎的水意。 他紧闭上眼,好似要把这些许的泪光再收回去,可事与愿违,反而有一滴泪从眼睫上凝聚落下,滴落到了李真的手背上。 滚烫的,灼热的。 李真被惊了一瞬,下意识松开了手,男人便又侧过了身去,沉默着不说话。 “徐明空。”李真小心翼翼地唤着,怕声音大些惊扰了他,“是我伤了你的心吗?” 李真也是猜测着,想问个明白。 面前的男人似乎呼吸深重了两下,他收回那条落在悬崖之外的腿,转头伸手拉住了李真的手,他让李真坐到了他怀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问着。 “为什么,明明困倦了也要勉强替我疏解?”清虚的声音一如往常般平静,可李真不知怎么却听出几分委屈,“我不是重欲之人。” “我只是…想真真多与我亲近。”他低头贴上了李真的脸颊,说出了藏在心里的担忧,“可那情毒解了,真真似乎对我就失去兴趣了。” “真真……似乎不喜欢我。” 说着,又一滴泪砸到了李真的鼻梁骨上,砸得她鼻间酸涩,喉头也哽咽了起来,她开口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只是想你高兴些。”李真抱住他的腰,“你其实,无需做改变,没有情毒,我本身也不是重视那种事的人,不过是调味剂罢了。” “徐明空,我早就说过喜欢你了,只是那时候你拒绝了我。”李真忆起那日山间,清虚朝她坦白玉佩,心里头还有些久久压抑的懊恼,“你那时候拒绝得可果断了。” 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李真继续道:“但我喜欢的就是那样子的你,所以你没必要因着我而改变什么。” “同样的,我也不会因着你而改变,我愿意为你疏解,只不过是心疼你罢了。”李真双手搂上了男人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锁骨处,低声道:“心疼你,别憋坏了,我就享受不了了。” “怎么越发爱哭了。”李真呢喃着,抬手擦去清虚脸上的泪痕,而清虚把她抱了起来,解开了结界,步伐稳重地离开了后山。 “娇气了。”清虚笑着,声音都轻松许多,“都怪真真,罚你今晚不许睡。” 李真打了个哈气,安心地伏在男人胸前,嘴里还小声地反驳着,“那可不行……” 49祠堂灰雾 李真还有些事情要去解决。 醒来时身侧的男人已经不在了,房门被推开,清晨的光拂在李真的脸上,带来阵新鲜的空气。 清虚备好了出发的仙船,还有一切路上可能会用到的物品,他走过来,轻轻掀开被,把人从暖和的床上提了出来。 李真还有些睡意,歪头倒在清虚的肩上,身体倒是配合着穿衣抹脸,还梳好了发髻,等真正清醒时,人已经躺在了仙船的舱里,望着舷窗外飘逸的云彩了。 想着之前她和吕依水还用双腿赶路,这都是过得什么奢侈日子啊。 清虚坐在她身后,闭眼冥想着,李真感受着磅礴的灵力波动,身体也好像受到了鼓舞,变得更有活力了些。 她伸手释放出灵力,丹田处隐隐发热,但却没有一丝将灵力吃下去的感觉,她垂下眼,再一次确定了自己是到了瓶颈。 说好听点是瓶颈,说难听的就是天赋一般,在这个年岁结丹已经是她顶到天的境界了。 所以近日她虽仍在修炼,但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刻苦,也是时候把老头的事情处理掉了。 世家的弟子全都会被记录在册,祠堂里会燃起他们的命魂灯,用以探知他们的生死去处,吕依水就是这般被搜寻的。 李术虽已经追随阿涂去了,可还有一滴精血留在这世间,李真这次去,就是为了把这最后的遗物给他烧了,让老头去也去得清白痛快些。 仙船碰到了李氏的结界停了下来,清虚睁开眼,起身牵起李真的手,眨眼间便落地在结界前。 “船?”李真看了眼天上,在想停这儿会不会太不安全。 清虚也抬头看了眼,只张开手,偌大的仙船就缩成了巴掌大小,落到了他的掌心,顺手就被放进了储物袋。 “好吧。”李真摇摇头,真仙的境界果然不是她这种萝卜头可以想象的。 李氏的结界明显不欢迎外人,清虚试探着触过去,整个结界像被电了下颤抖起来,但须臾后仍旧伫立在他们眼前,坚定地阻拦着他们俩。 李真也好奇地碰了碰,手触到那层结界时明显地被挡住,可过了会儿,竟然穿了过去,她挑起眉回头望向清虚,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你身上带着属于李术的法器?” 李真闻言点点头,玉佩她是一直随身带着的,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俩就这般牵着手大大方方地进了结界,没惊动任何人。 悄摸着进来做事更加方便些。 李氏的领地很大,北方的世家似乎都是盘踞着一方天地,雄伟壮阔的山河都尽在其中,只是那些亭台楼阁看上去都十分冷落萧条,像是久久没人打理过了,一副破败的模样。 清虚的神识在这片领域施展开,很快就探寻到了祠堂的位置,两人走过去,祠堂却与外边截然不同,院里光洁明亮连片落叶都没有,而堂内,一个个排位整齐明了,甚至还燃着火烛。 “有人?”李真拉着清虚的袖子,怕是对方境界太高她一无所知。 清虚摇头,他的神识覆盖住这一片地方,根本没察觉到活人的踪迹。 这倒是件怪事了。 只是修真界的事情本就千奇百怪的居多,李真惊讶了瞬,又很快压住了心思,寻起她师父的牌位来。 只是数过了一排排的李字,始终没能见到李术二字的身影。 李真望着一排排白烛叹了口气,“能被放到哪儿去,老头也算是个人才,总不能连祠堂都进不了吧?” 清虚笑着抚了抚她的发尾,以作安慰,“耐心一些,或许就在不远处了。” 李真此刻也恨起世家来了,大家族就是这点不好,人太多了,绵延几百年的时光,人多得根本数不清。 她手撑在供桌上,伸手一个字一个字对着,起身时胳膊一用力,不小心把香炉给推落了,她弯腰去捡,眼睛余光却看见了一坨灰雾,心里瞬间一紧,慢慢地抱着香炉直起了腰。 “怎么了?”清虚立马就注意到了不对走了过来,只是李真还未开口,那团灰雾就穿透了供桌,冲了上来。 “术儿!是术儿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死!”灰雾癫狂着,分裂成奇怪的形状,它飞快地绕着李真他们俩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李真面前,“不,你不是李术!你怎么有他的气息?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李术!” 清虚蹙起眉,把保护的屏障在李真周遭升了起来,他打出了一道灵力想让灰雾安静下来,可那灰雾竟也身手矫健给躲了过去,一来一回那雾中渐渐显现出一张脸,李真看着眯起了眼,感到有点眼熟。 似乎是……幻境里。 那个疯癫的老头。 50牌位 “叔父?”李真忽然道。 而那灰雾在听到这一声后仿若被下了定身咒,一下子停在了原地,他缓缓地靠近李真,却又因屏障不能靠得太近,只好在不远处瞪大了眼,看上去十分狰狞。 “你……是谁!?”他面容癫狂,在屏障外飞快地移动着。 李真揉了揉被精神污染后胀痛的眉心,从怀里掏出了那枚玉佩。 果然,在看到玉佩的那一瞬间,灰雾就安静了下来,只紧紧盯着玉佩,不再痴狂地大吼大叫了。 清虚的手贴上了李真的额头,好帮她缓解些疼痛,他望着外头的灰雾,轻声道:“执念太深,已经成了地缚灵。” 李真长吁一口气,“还好,是死的,死了好,死了好。” “但他生前境界很高,估摸着能有金丹后期,变成地缚灵后便更加凶狠,能够与我相抗衡。”清虚接着道,话音刚落就被李真掐了下腰,眼瞧着少女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下次有话一次性说完!” 李真抓着玉佩贴在了屏障上,灰雾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露出了半截身子,他睁着眼,眼神随着玉佩上下移动着,最后低头沉默了下来。 良久的等待后,他开口道:“李术,在哪?” “死了。”李真答得果断。 只见老头两颊都抽搐起来,像是完全接受不了这句话,灰雾明灭着忽大忽小,他抬起头,脸上居然也有泪痕。 不过他也没一会儿就抓住了重点,眼神逐渐聚焦,“那你是谁,这玉佩怎么在你手里,那个狐妖也还活着?” 他表情十分凶狠,李真虽并未被吓到,但清虚还是拉着她稍稍远离了一点。 “我?我是李术的徒弟。”少女收回了玉佩,至于还有个问题,她笑了笑,“狐妖?我师娘当然也死了,他们俩岂是能够独活的人。” 老头脸色倏得变得阴沉无比,“殉情!蠢货!为了个狐妖殉情,他对得起我李家的列祖列宗嘛!!” 李真收了笑容不欲再理会,她捏了捏清虚的手,等男人低下头来时附耳询问着怎么把老头给解决。 她没那么多耐心来和这种人交流,李术年少时受到的苦难也大多来源于这个老头,她就更没必要给好脸色了。 清虚点点头,只道需要些时间。 这无所谓,李真也不急,于是就冷眼看着屏障外的老头跳脚,一边观察着李术的牌位到底在哪。 只是看遍了祠堂都寻不到一个术字,李真只好又把目光放在这个地缚灵的身上,隐隐约约的,灰雾里似乎还真的有个棕褐色的东西,只是老头蹦哒地太剧烈,一直看不真切。 “你是李术的徒弟,你叫什么?” 李真抿抿唇,“李真。” “姓李,好啊,也算是给藏剑谷留后了。”老头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左右观察着屏障内的少女,“就是资质差了点,不如旁边这个,不过也到了结丹期,我藏剑谷振兴也算有望哈哈哈!” 李真厌恶地皱起眉,“我的李,最多只会是李术的李,和你这破藏剑谷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别白日做梦了。” “一个只看重长次嫡庶,天赋好坏的家族,如何能振兴。”清虚画好了符箓,用灵力驱使着,让千百张符纸形成了一条条锁链把地缚灵捆住,“李术已是你们最后的血脉,却不知好好珍惜,反而日日压榨,何尝不是自取灭亡。” 他神色冷凝了些,灰雾剧烈挣扎着,却始终跳脱不出桎梏。 “牌位在他身体里。”李真指了指,清虚从屏障内走了出去,灵力迸发出来,周身无风而动,衣诀泠泠作响。 他伸手,整只手没入了灰雾中,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老头却像是遭受了莫大的折磨,痛苦地惨叫着。 摸索了会儿,他收回手,手中毅然是刻了李术二字的牌位,转身交给了李真,这才瞧见他手上覆了层灰色的粉状物。 “手怎么了?”李真要捉住他的手仔细瞧,手却缩了回去。 “无碍。”清虚只摇摇头,抬手间灵力波动变得更强,无数张符箓泛起了金色的光,将整个灰雾笼罩住,手再握紧,锁链也跟着锁紧,老头的声音越发惨烈,直到消失在了眼前。 清虚这才收回了灵力,飘散着的发丝和衣角也跟着落了下来,他隔空拂了下手,把地上散落的符纸给清扫了出去,这才撤销了屏障,牵起了李真的手。 “手如何了?”李真出来后第一时间抬起了男人胳膊,却见那层灰粉已然不见,才安心了下来。 这还是李真第一次瞧见清虚出手,虽然算得上是单方面碾压,但心不自觉地就揪了起来。 “疼了一瞬。”清虚弯着唇,神色虽淡,但看上去心情很好,抬起那只手帮李真把落发撩到而后,顺势停在了她的面前。 “真真帮我吹吹可好?” 51计划 wuyezhen.com 李真笑了笑,扶住那只手,低头亲在了虎口处,好看的手顿时僵了僵,她才慢悠悠地抬头,一双狡黠的圆眼望向清虚。 清虚脸上浮起些淡淡的红,他将手收了回来,笼进了衣袖里,另一只手却紧紧握着拳,提在身前。 “还疼不疼?”李真不愿放过他,贴近了踮起脚尖亲了亲男人的侧脸,清俊的脸上温度更甚,都能直接传递到她的唇上来了。 “不疼了。”男人声音细若蚊呐,偏侧过头去,这才看见他从而后到脖颈已全是一片粉红。 李真见状笑着,明知他羞还更加作乱地闹了几句,直到整个人都挂在了清虚身上,两个人不知疲惫地唇齿交缠了许久后,才气喘吁吁地想起来怀里这个牌位。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b t.c om 诶,李术有她这个徒弟也算是有福气。 李真站好,把牌位捧在手中,用袖子擦去上边的灰尘,露出了清晰地李术二字,即使蒙尘许久,字体依旧闪着细碎的金光,是由于精血被封在其中。 只是这牌位看上去似乎比摆着的那些要厚了点,李真眯起眼,正想仔细瞧瞧是哪里不对劲,清虚伸手过来捏住了一角,使了个巧劲,竟然又分出了一个牌位。 “这……”她拿起另一个牌位吹了吹,看清了上头的字,“李九洲。” “是刚刚的地缚灵。”清虚似乎想起了什么,接过了这块牌位,和李术那块不同的是,上面的字早已黯然无光,“我听过这个名字,剑修天才,但那是在我出世许久之前了。” “怎么活成了这个样子。”清虚倒不是可惜,只是唏嘘。 修长的手指划过灰暗的叁个字,眨眼间字体重新焕发出光芒,整个牌位焕然一新,他走到供桌前,把这个牌位也放进了众多牌位之中,点燃了一根白烛。 “他活了这么久?”李真算了算时间,不禁好奇。 清虚摇头,“用了禁术,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藏剑谷的灭亡早就是定数。” 自取灭亡,李真脑海里又浮现出这四个字,只是苦了她师父和师娘,直到死才算解脱,才能相守。 李真把牌位带到了一片溪谷间,是她在幻境中看到的,阿涂与李术嬉笑玩乐的地方,溪水大树依旧,只是人不再是当初的一人一狐了。 很久没有人的地方,杂草丛生,长得都要李真腰那么高了,她艰难地走到了那颗大树下,让清虚帮忙释放个火球,好把这牌位给烧了。 清虚弯了弯唇,出手的法术远比火球要高级得多,只他手指转了个圈,牌位便自个儿飘到了半空中,然后凭空燃烧了起来。 火焰吞噬着李术在藏剑谷的身份,精血也逸散出去,在空中化成了点点星芒,落在了李真和清虚身旁,像是李术最后给他们俩高兴地放了个焰火,且毫无留念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李真望着肩上地上的星子,沉默了好一阵,最后任由风把它们吹去了各个地方。 “唉。”她叹了声,神情有些低落,扯了扯清虚的袖子,却是问道:“你快看看藏剑谷里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都要带走!” “我之后可缺钱了,人都没了,遗产我得继承呢。” 清虚愣了下,随后失笑地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带着她把藏剑谷里还有些价值的东西全部装进了储物袋。 “如何会缺钱?”清虚见少女连碎了的灵石都不放过,握住了她的手,“天清峰上的一切也都是你的。” “……”李真躲闪着眼神,直到躲不开了,才说道:“那是属于玄天宗清虚仙尊的,不是我的。” 清虚一下敛了笑意,握着手也紧了些。 “我要回泽芜洲,我的宗门。”李真也正了脸色,平静地看着清虚,“我要回去把李术留下来的宗门给撑起来。” 泽芜洲在东边,而李真的宗门则是在泽芜的最东边,接近凡界的地方,人口杂乱,和云浮洲完全不是一种地方。 “我会跟着你。”清虚垂下眼睫,李真不会留在玄天宗,这他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 还似乎,没有带上他的意思。 李真心口泛起酸,“你去那儿,太暴殄天物了。” 在玄天,清虚能发挥他仙尊的作用,到了她的宗门,那里是个什么事情都得事事亲为的地方,就算是仙尊也一样。 且那地破败,灵气也稀疏,他一个真仙境到那儿得多憋屈啊。 清虚摇摇头,郑重地说道:“你的计划里,一定要带上我。” 52哄(h) 李真应下了。 可等乘上了仙船,清虚便兀自盘腿端坐在窗边,闭上眼开始冥想,一句话没和李真说。 李真坐到了他身旁,不想打扰他冥想便等了许久,只是男人一直没再睁开眼,她咬了咬唇,轻声问。 “你生气了?” 依旧是一片沉默。 或许等清虚自己气消了就好了,李真想着,便起身要去另一侧躺着,藏剑谷折腾了许久,她也累了。 只是人刚站起来,方才还一动不动的男人就攥紧了她的手腕,微微蹙着眉抬头望着她,眼神沉寂如墨,手却不愿意松开。 僵持了一会儿,男人终于开口,“去哪?” “不去哪。”李真眨眨眼,见着男人的样子,心口也泛起了一道道涟漪,“你别生气了。” 清虚偏过头,可少女已然知晓了他嘴硬心软的事实,迈上前一步,把他逼在了舷窗旁的一隅角落里。 “给你赔罪了,好清虚,好仙尊。”少女的气息陡然靠近,温热的唇从他眼角慢慢印到了鼻尖,呼吸交错在一起,清虚不得不把视线放在少女的脸上,只是他眼眶微红,眸子里藏了不少委屈。 拇指按上那有些湿润的眼尾,擦去了隐隐的水光,少女叹息了声,“这么爱哭。” 唇与唇贴近在一起,向来是承受的人一改故辙,凶狠地啃咬着,舌头也强势地伸了进去,寻着另一条舌头吮吸着,等分开时,李真擦了擦嘴角,感觉整个嘴唇都麻了。 “对不起,我应该先问你的意见。”李真边道歉着,边熟练地把清虚的衣裳解开,纤细的手指在光洁的肌肤上划过,指腹上还有些许茧子,肌肉便随着手指的线路收缩起伏,还留下了一道红痕。 清虚没说话,只是呼吸渐渐深重,一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紧闭着眼,忍耐着。 而少女的手一路向下,松开了裤子,毫不犹豫地就把男人最私密的地方给暴露了出来,她手握住,上下撸动,还有只手则有节律地按揉着下边的两个囊袋,没一会儿就让粉色的肉柱变得更加膨胀。 李真对着那菇头吹了口气,男人发出声闷哼,整个下腹也紧绷了起来,她笑了笑,就要低下头。 只是一瞬间,有力的、指节分明的手抬起了她的下颚,李真惊讶看去,那双清润的眼里都有些忍耐到极致的红血丝。 他的声音也是喘息中的喑哑,“不要,不必如此。” 李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些笑意,她推开他的手腕,“我乐意,哄哄你。” 小清虚长得算是好看那一挂的,只是比不得最初见时那般粉嫩的颜色了,已经逐渐转向了暗粉色。 李真伸出舌,舔向顶端的小孔,小孔处已经溢出了清液,她又含住了整个菇头,听到男人沉闷的哼声。 不过这东西虽长得好看,却也是不一般的大小,李真试探着往下包含住,可惜只进了一点点就到了她的极限,口腔都张得有些酸胀,便只好退了出来。 “唔……”清虚抑制不住从喉间发出的声响,手攥着身下的软垫,抓出了一条条褶皱。 偏偏李真还不放过他,还要凑到他跟前,用刚刚含过的唇开口问他,“怎么办,吞不下。” 清虚整个身子都弥漫上了粉红色,而两腮的颜色尤甚,李真用唇触了触,烫得惊人。 逗够了人,李真才又回去,她可没忘了这下的目的,是要哄人的,可不能逗过了,不然给人逼得羞愤至极了,起身走了,那可怎么办。 虽吞不下,但那粉根敏感得地方可多着呢。 李真用指尖沿着冠状沟描绘着,像是熟悉了线路,她又用舌尖去勾缠,柔软的舌比指尖更叫人欲罢不能,总能触碰到一些奇妙的敏感点,让人升腾起无限的快感。 清虚感到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人掌控住了,身体、精神、灵魂,全都在李真的控制下,让他欢快,他便不得不欢快,欢快到要死过去一般。 规束好的头发早就不知何时散落了,额角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着,下腹在少女的舔舐下,隐隐抽动。 快感在脊尾处层层堆积,终于是要到达了顶峰,阳具上的青筋强烈地跳动,清虚猛地睁眼,伸手就要将李真给提上来,可喷发是一瞬间的事,即使他再快,少女的嘴边也也沾染上了点点白浊。 红唇上的白,像是情欲罪恶的证据,明明白白地摆在他眼前,他一时失了神,等在回神时,是少女的唇覆了过来,与他的唇交迭在一起。 清虚怔了下,随即搂住了李真,一点一点的,把唇上的白浊,舔了个干净。 “还生气吗?”李真问。 清虚摇头。 “我哄好了吗?”她亲了亲男人挺翘的鼻尖。 男人喉头滚动着,挤出一声细碎的,“嗯。” 53吕氏 仙船平稳地前行着。 清虚身侧的舷窗开了个缝隙,用来散去船舱里令人脸红心跳的粘腻的气味,两人都换了身衣服,又继续贴在了一起。 李真倚着人香甜地睡了一觉,等醒来时才发觉外头的天色已暗,应当早就到目的地了才是。 “怎么不喊我?”李真搓了搓脸,往外看着,像是离吕氏还有段距离。 清虚抱着人,整理着李真睡乱了的衣领,等到理好后又亲昵地用唇碰了碰少女酡红的脸颊,这才开口道:“吕氏乃大族,仙船贸然过去不是很方便。” 言下之意是,他们两得偷摸着过去。 这种事李真熟悉,但多带着个看上去就一身正气的男人,给这事多添了些难度,只是出乎李真意料的,清虚对于藏身匿迹的术法也颇有造诣。 两个人就这般藏匿了身影,悄摸着往吕氏的弟子堂摸了过去。 李真和清虚十指相扣,走到一处阴影下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拉住了男人。 “难不成是我带坏了你?”她问得有些没头没脑。 可清虚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没说话,只弯下腰在少女的红唇上轻啄了一口,握紧了手,两人便在无声的笑意与甜蜜中往前走去。 等靠近了弟子堂,清虚的脸色肃穆了些,有几个有能力的小辈,不足为惧,但总归有些麻烦。 或许对所有人都施加上沉眠禁术?想法在清虚脑子里闪过了下,他眸色变得深沉,直到李真捏了捏他的手,他才将这想法埋到了心底去。 “我同依水约好了,她会在徐宴的掩护下出来。”李真和他解释着,一边把人带到了一处围墙底下,是巡视弟子们视线的死角。 话落没多久,风声忽起,冷月的光辉落下,在四周屋顶的飞檐下投下一道道如虚如实的长长阴影。 清虚侧过身,将李真掩在他与围墙之间,指间的灵力向阴影最深处射出,又很快收回,手上多出了一个……娃娃? 清虚给身后探头探脑的李真让出位置,把手上的人偶递给了她,“是傀儡。” 吕氏的家传便是傀儡之术。 一瞬间,李真的余光中见到许多或高或矮的人影落到了巡逻弟子们的身后,有人察觉出危险,但只是刚转个头的功夫,就被傀儡敲晕了过去,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竟一下就解决了整个弟子院的防卫。 傀儡们并没有立刻离去,李真望着,手腕转动把一石子打了过去,敲到了一个傀儡的脑门上,“咚”得一声,傀儡仍旧呆呆地站在那。 “李真!”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阴影最深处传来,李真笑着双手抱胸转过身,被迎面抱了个满怀。 肩膀上被重重地锤了几下,是吕依水在气急败坏,“你太粗鲁了,我的傀儡们可宝贵着呢!” 说着,还转头瞪了清虚一眼,只不过飞快地又转了回去,小声嘀咕着:“两个人都一样……” 清虚只淡淡地笑着,对待小辈他一向很温和,伸手把手里的傀儡递给吕依水,后者则立马放开了李真,把傀儡收回了手中。 “师尊。”不知何时徐宴出现在身后,他朝着清虚拜礼,随后便起身拿出个卷轴,展开抖落着,将一个个傀儡全部收进了卷轴里,这样一来,傀儡之术彻底来去无痕。 见师徒两人间似有话要讲,吕依水便拉着李真进了她的屋子,好把带来的东西逐一拿出来。 以清虚两人的修为,在吕氏找到一清净地交谈很容易,徐宴带着人来到一处山洞,手一挥,洞中的灯火辉闪,照亮了此间各式各样的生活痕迹。 看着不止徐宴一人的。 清虚抬起眼,等待着徐宴的问题。 徐宴则是依旧如同往常那般,将他和吕依水在吕氏的大小细则通通讲述了遍,大到两人一同在吕氏祠堂偷改了遗令,小到他刻了多少个傀儡。 清虚耐心地听着,直到徐宴讲诉完,望着他期待着答复。 他摇摇头,“徐宴,这不是处理玄天的事务,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无需向任何人坦诚,也不需要其他人的指点。” “可是师尊……”徐宴紧皱着眉,下意识反驳,可话真正到了嘴边,却倏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自小便被仙尊养在身边,收作弟子,替玄天宗办事,如今贸然脱离了这个身份,他恍惚着有种分离的空虚与焦虑。 只是的确来吕氏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而师尊也有了自己不愿被打扰的生活。 徐宴沉默住,想到李真的性情,心头不由地升起对师尊未来的担忧,但转瞬便了悟了般,师尊并不需要他的担忧。 他站着独自思考,等再回过神抬头时,清虚的手已然碰上了桌面上一个制作精巧的法器,声音清晰地从里头传出来,根本来不及制止。 “要不去那茗景观逛逛?那边离顾家司空家近,女人掌权的世家,听说园子里新鲜花样可多了!” 是吕依水的声音。 这个法器,竟直接监听着吕依水的房间。 清虚脸色沉了些,不知是因着吕依水的话还是这窥人阴私的法器,他冷厉地瞥了徐宴一眼,随手将手下的法器给销毁了。 54别去 h ehuan 3 .co m 师尊似乎有些变了。 徐宴很明显的感受到,好像没有从前那般如古水无波一样的平和了,只要是牵扯上李真的事,他的情绪波动总会很明显。 但这也称不上是坏事,至少现在的徐宴是这样觉得,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个法器并不是那种用途,只是用来方便他和吕依水联络而已。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只能祈祷吕依水还没把人带到那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倒是重做法器又要耗费些时间精力了。 去茗景观自然是没有那么快的,甚至清虚来时,她们两还在屋里头嘀咕着,完全没意识到门外还有个人。 李真说实话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可抵不住吕依水一直在耳边说道着,况且她以往也的确听说过世家这边喜好的情趣比较别致。 只是好奇看看,她又不做什么。李真闭了闭眼,试图让心头涌上来的愧疚消散的快点。 吕依水瞧着在身旁耻笑,“什么时候见你这副样子了,去逛个花楼怎么像去偷吃了一样?” “别乱说!”李真猛地睁眼捂住吕依水的嘴,“什么偷吃,没有那回事,我只是陪你去而已!”夲伩首髮站:h e huan4 .c om “好好好。”吕依水点头,嘴角揶揄的弧度却始终下不来。 门外,清虚袖中的手紧握着,深深压抑着什么,但还存着理智,没外露一丝灵力的波动。 李真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压迫感,或许是因着她到了结丹境的缘故,吕依水仍在不着调地调侃着,她蹙起眉,兀自站起身走到门口,小心地推开了门。 空无一人。 “怎么了?迫不及待?”吕依水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挑起眉问着。 李真摇摇头,又关上了门,督了身侧人一眼,示意她别再乱说话。 吕依水摸摸脑袋,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来李真的相好是个仙尊,也不知道到了仙尊那种境界是不是能凭空听到她们讲话了,她想问问李真,但看她那神神叨叨紧张的样子便住了口,怕再问下去,李真就真不陪她去了。 两个人收拾好了东西就出了门,吕依水看上去并不是第一次去了,路线流程熟练得很。 她照常往看守结界的守护兽嘴里塞了一嘴灵石,便拉着李真钻了出来,守护兽慢吞吞地嚼碎嘴里的灵石,像没看见她俩一样转过了身去。 李真惊奇于这个兽极通人性,但转念一想,吕氏弟子虽禁止外出,可人哪是能被关住的,或许是这么做的弟子太多了,给守护兽都训练出下意识的反应了。 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但又是在转头的瞬间,她莫名有种被盯着的错觉,仔细望了望周围,什么也没感受到。 怪怪的,李真摇摇头,还未咂摸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就被吕依水拉着往前走了。 “女人掌权的世家,有哪里不同?”离那地方越近,李真愈发好奇。 “自然是方方面面都不一样了,你没瞧着这儿的女人都多起来了。反正家里那群人不管男的女的都死板着一张脸,徐宴倒是融入得不错。” “诶,那儿就是了。”茗景观。 吕依水丝毫没有偷溜出来的意识,大大方方地走到门口,问着门口的小厮,“这观里有什么新鲜玩意?” “两位小姐是新来的?”门口的女人笑着把人请了进来,楼里一眼望去雅致至极,“咱们这儿嘛,要说特别,那便是以阴入阳的乐趣了。” 女人笑得隐秘,吕依水没听过这词,跟着人一路询问,李真则是想起了什么,愣怔着停下了脚步。 荫生……她不可避免的想起这两个字,还有在昆北时零零散散的记忆。 垂眸间,手臂忽然被人握住,她抬眼望去,撞进了一道隐忍克制的目光里。 “清虚……”李真的声音顿了下,又恍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哪,眼睛里闪过丝慌乱。 “真真,我也可以。”清虚眉目间透着些哀伤,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一般,“别去,我也可以做到,就像在昆北那样。” 昆北?李真不太明白。 直到走出了茗景观,清虚整个人从身后抱过来,道出了让她呼吸滞停的一句话。 清虚低喃着,像是陷入了自我的一种境界,“对,你也喜欢荫生那样的,那我就变成荫生,只要真真喜欢,我都可以做到……” 李真回头望了望茗景观的招牌,有些不知身处何处的荒谬感,视线角落里还看到了另一个眼熟的身影,是徐宴。 他看见了他们俩,只点点头问好,便走进了茗景观里。 55梦境 “可你是如何知晓荫生?” “噢,不对,你与荫生见过面,在我进入结丹时。”李真转瞬就在脑海里构建出了自己认知里事情的原委,只是清虚却摇头。 “我就是他,一道分魂,在消散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都会涌入我的脑中。”清虚紧握住李真的手,将带着凉意的脸颊贴在她的手背上,面容哀戚眼神却隐约带着诱色。 当真是……和荫生一模一样! 李真仿若被烫到了般抽回手,她盯着清虚,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脸肃容后退了半步。 这半步对清虚来说却如同最锋利的刀,一把将刀刃捅进了他的心口。 “这是怎么了?”路过的女修见状不对,关切地询问李真,“在这儿附近,他若欺负你,你尽管喊我们。” 李真转过头,发觉周边居然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多是女人,紧张且带着敌意地看着清虚,生怕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男人打女人的事。 世家大族里认识清虚仙尊的也不在少数,大庭广众的影响可不好。 她向那位女修道谢后,拉住清虚的手腕,便往仙船的方向走去。 直到入了仙船,清虚仍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任由李真摆弄着他坐下,目光一直进行着李真没移开过分毫。 “你不是他。”李真喝了口茶水,把嗓子口那种生疼的燥意给压下去。 闻言,清虚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低下头去,只望得见李真的鞋。 “荫生是荫生,清虚是清虚,在我这儿,两个人画不成等号。你想变成荫生,也绝不可能。” “抬起头!” 清虚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眼前都是一片模糊,但听到李真的话,他又不由自主地把虚无的目光朝上扬,眼中光影漫烂,也分不清什么了。 只能听到耳边似乎是李真叹了声,“我向你认错,我不该跟着吕依水乱来去那儿的。” “但我真的没想去做什么……”后边这句是咕哝的声音,只是清虚还是听清了。 眼角拂上温柔的触感,眼前终于清明了些。 他看着,前面是李真略带歉意的脸,碎裂的心终于被愈合着缝了起来,他抬手,想把人搂进怀里,好让治愈的感觉更浓烈点,那只本在他眼角的手挡了过来。 “但一码归一码,荫生的事情,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李真点住他的额头,看那玉色的脸终于回到了原本温润的神色。 她勾了勾嘴角,哼笑了声,“你想好怎么道歉再说话。” 仙船悠悠地在天上飘着,清虚把灵力注入控制灵珠后回过头,李真正与吕依水隔空讲着话。 他们离开的突然,不过好在该给的东西都给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 只是李真盘坐在那,身上搭着条毯子,背对着他,像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一般。 外头天色渐晚,船舱里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清虚散着发,借着微光看着手中的书册,余光还时不时往少女在的那一边倾斜。 “这点光你能看得清楚?”李真只是不小心往旁边瞧了眼,就见到这一幕。 这声音对此时的清虚来讲有如天籁,他带着笑意侧过头去,正要开口,就见李真摆出噤声的手势,把他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想来是清虚仙尊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他愣住,看上去有些无措,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手中的书册都捏出印记来,但李真已然又往毯子里一缩,躲了他去了。 他收回目光,将书册翻页,发出“梭梭”的声响,把心中隐约的失落给掩埋。 夜里李真睡得沉,境界提升也丝毫没影响到她的睡眠,只是偶尔会对清虚不睡觉感到不解。 她做了个梦,都说修者的梦境有着预示意义,她倒是好奇,便由着梦境发展下去。 可这梦好生奇怪,一开始还算正常,她梦见她回到了泽芜洲,老头走时宗门已经没有宗门的样子了,她回去将整个地界都整顿了翻,勉强有了宗门的样子。 开宗立派,在泽芜以结丹期的境界不算难事,那处凡人多,也都愿意把小孩送进仙门,是以没多久宗门便多了许多弟子。 她给弟子们讲解着最基础的门道,一切都再朝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镜像一转,她瞧见了清虚在她的床榻上,男人紧密地抱住了她,两人交颈倒在了床上,衣衫也在缠绵中渐渐褪去,赤诚相待。 男人的吻仿若真切地落到了她的眉心、鼻尖和嘴角,李真好像都能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和男人隐秘于心热烈的情愫。 “清虚?”她低喃着有些失神。 身上的男人却僵了一瞬,李真的神识忽然就苏醒了般,也停顿了下来。 她睁开眼,果然是清虚那漂亮的脸蛋,脸上则是一眼能望见的心虚。 56爬床 “我来……”清虚微微偏头,发丝落在李真的胸前,激起一阵酥麻麻的痒意,“赔罪。” 李真顿时气笑了,撩开这些恼人的青丝,把衣襟拉紧,“这样赔罪?真是新奇!” 清虚瞧了眼,想是看出他惹恼了少女,默默起身到一旁,望着人坐起身盯着他。 李真起得猛了,脑袋还有些充血,她揉了揉额角,脑海里建宗立派的美梦还在眼前浮现,虚虚实实的,让她一时间有点恍惚。 等终于回过神来清明了些,却发觉对面男人的呼吸深重许多。 她把手探过去贴到人额头,是滚烫的热意,不止这一处,还有脸颊、脖子,和衣领下能见到的所有地方…… “你做什么了?”李真蹙起眉,挥手点亮船舱里的灯光,这一看,直接把她残余的睡意给全吓跑了。 男人浑身的皮肤都透着粉色,偏侧着头,如墨的发丝垂下,半遮住那若桃花般艳丽的面容,听闻少女的询问他回过头来,一双眼也莹莹似星,只是眸中的底字写满了欲望。 李真又重新被扑倒在了床上,她睁大着眼,眼里却全是清虚那修长的脖颈,青筋微微鼓起,喉结随着呼吸隐隐颤动。 搞得她都有些,燥热了。 李真闭上眼,热意直直地贴上她的脸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酥软了半个身子。 “我吃了药。”男人的声音毫不意外的低沉沙哑,虽少了以往的清澈但别有一番韵味,“真真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真深吸了口气睁开眼,果然撞进了一双勾人心弦的眼里,她稳住心绪伸出手,男人随之哼吟了声。 手中触感滚烫,硬的像铁打的了,还真是吃了药。 李真不知为何感觉心口有些憋闷,她用力揉了把,“你倒是敢吃。” “唔。”清虚笑着,扶着少女的手攀到他的身体上,“真真摸一摸我。” 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喘息起来,他想让少女快些抚慰他,身上每一处都燥热难安,仿佛下一瞬就要燃烧起来,而只有李真是唯一的水源。 “动一动?”李真的手还覆在他身侧,没一丝一毫地变化,清虚有点着急,声音里都泛起了急躁和委屈。 李真被撩拨得也不好受,身下都变得潮湿了,只是她哪会这么就便宜清虚。 她嗤笑了声,勾起唇扶住清虚的肩膀,腿缠上男人的腰,稍稍用力往侧边一翻滚,把男人压在了身下。 “哪有这么好的事,你要我就给?”她抚上男人的胸膛,指间寻到了凸起处,狠狠地拧着。 “唔!”清虚微微仰起下颌,眉眼含春的,也不知是痛着还是爽着了。 男人粗喘着,等缓过那一波刺激后他又笑着望着李真,眼波温柔如水,“真真……自然都听真真的。” 不得不说,在许多时候,李真都认为清虚身上有着丝丝缕缕的神性,就像是现在,明明是被欺负着,却仍然敞开胸怀地由着她胡作非为。 可惜她李真天生不算大好人,她还想着得寸进尺,更进一步。 “嘘!”她让人翻过身,坐到了男人的后腰上,隔空抽来些丝带将人的手腕绑在了床榻前的两根棱柱上,系紧,“把你自己灵力封了。” 闻言清虚微微偏过头,眼尾的余光流转,手指微动将一道金光打到李真的手上,再一动,便是朝着自己,将灵力给暂时封了起来。 李真抬手看,掌心写着一道法诀,她跟着念了遍,身下隐隐有肿胀的感觉,往下一看,竟是一根灵力化成的性器。 “你……”李真满眼诧异。 倒是清虚一脸了然地侧脸微笑着,见状便把头转了回去,只瞧得见他红透了的耳根,“是我的灵力,不会损耗你的阳气,也能随你心而变幻。” 好家伙,作案工具都主动送上门了。 李真顶顶腮,让清虚伏跪着,少了灵力护体的他好像烧得更厉害了,她的手碰到哪儿,整个人的身躯就贴到哪儿,仿佛完全被欲望夺了心智。 只是掰过他的脸来,清润的脸上是还没掩藏好的羞意,他闭着眼,妄图就这般躲掉少女的直视。 李真也忽然有了耐心,她松开手往下探去,把碍事的衣裤全都扯掉,若有若无地轻拂过那腿间垂着的东西,过了会儿那处丝毫没被慰藉到,反而变得更加肿胀。 “真真!”清虚上半身低伏着,回过头来仰望着少女,眼里装满了隐忍到极致的祈求,“帮帮我,求你了真真。” 粗硬的粉根垂在胯下,还时不时被刺激着弹跳两下,顶端溢出剔透的清液,晃动着把整个菇头都都涂的亮晶晶。 只是李真让他卸了灵力就是要现在这般景象,她扶着身下新长出来的东西,蹭了蹭男人硕大的菇头,润上水液后就直接顶在了后穴口。 极具压迫。 57包纳(gb) “等…等下。”清虚的脸上鲜少能见到慌乱,他皱着眉头想要制止,可是手也被绑着,灵力也被封着,人还屈膝伏在床上。 他无能为力地喘息着,“别一下子,会受不住。” “是吗?”李真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像是毫不在意,俯身腰间顶了顶,清虚的脸色顿时泛白,却也没再出言阻止。 李真把手指放到他嘴角,清虚便伸出了舌舔了舔,随即温柔地将手指含住。 “好了,不逗你了。”李真把顶着人的东西移开,指间粘上了水液,仔细地抚上那处,轻轻按揉捏着,好叫它别那么紧张。 这感觉很奇怪,清虚的发丝散在床上,看上去凌乱不堪,身下传来一阵阵微微的胀意,有点古怪和难受,可一想到身后的人是真真,他浑身便止不住地躁动起来,甚至还要配合着往后凑去。 这太怪了。清虚蹙起眉,为自己的举动感到一丝难堪,可他的身体实在太渴望真真了,即使是这般,将真真的手指纳进身体里,他也觉着很是快乐。 只是他看似隐秘的小动作却没瞒得过李真,眼瞧着那精瘦饱满的臀朝自己近了些,又在瞬间移了回去。 李真笑着用另一只手扶住了男人劲瘦的腰,往她这儿带过来,“羞什么!难道你白日同我说能做到荫生那样是哄骗我的?” 人都在床上了,说的话自然是真的,只是李真现在有意在磨他,清虚闻言则脸颊变得更加绯红,闭上了将脑袋半埋进李真的枕头里,不欲回答。 调笑间,身后还隐隐传来了水声,清虚怔了下,忽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僵硬地眨了眨眼,一时不敢面对李真望过来的,狭促的笑意。 不知何时,那胀意转化成了丝丝缕缕的快感,从他的背脊上攀爬上来,冲晕了他的大脑。 他想要真真离他更近些,不止手指,他想要真真全部都进来,彻底包裹住,将真真完完全全容纳进身体里。 手指从那水淋淋的地方抽去,换上了之前威胁他的那个东西,这回没犹豫,一下子便进了个头。 清虚闷哼了声,有一瞬后悔为何要把那物什幻化地同他胯下那孽根一般大了。 他想停顿住歇一会儿,可少女岂能如他的愿,况且今夜本就是惩罚与道歉的关系。 李真估摸着清虚的承受能力,皱着眉犹豫了下,还是狠下心挺腰全根没入了进去。 “唔!”清虚在一刹那咬紧了牙,酸胀的感觉自然不说,可那一瞬,像是要把他的身体给捅开了般,疼痛加未知的恐惧,让他忍不住便紧缩了起来。 这下轮到李真扶额了。 这玩意和她通感,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甬道里的温热和柔软,当然也能感受到着一紧绞的威力。 好像要绞得她立刻倾囊而出了! 那东西埋在里面一跳一跳的,清虚当然懂得这潜台词,连忙逼着自己放松下来,好让李真舒缓些。 只是他刚一放松,李真立马抽出,再一下子猛地顶入,清虚身下胀到不行,双腿即使跪着也在隐约颤抖着,像是难以承受。 但李真爽得头皮发麻,被紧紧包裹的快感让她全身都感到充满了力气,只想不断挺腰,让这水汪汪的地方包含住她,给予她无限的快感。 “嗯…慢,慢些……”清虚浑身发麻,仿佛下半身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是有种陌生的快意不断涌来,连身下那根东西都被刺激地好像要迸发出什么。 太快了!清虚红着眼尾,嘴角不断溢出细碎的呻吟,他回头望着李真,刚好李真也在看他,俯身低头过来吻了吻他的嘴角,顺便把那东西挺进了最深处。 清虚牙都酥了,“坏孩子……” 没有灵力护体的他,一切感知都被放大,他紧揪住身下的被褥,把床铺搞得一团糟。 已经到身体的极限了……可是真真似乎正在兴头上。 于是他又勉强撑起腰,配合着李真的动作,动着腰好让她能入到最里边,能更舒爽些。 “好乖,徐明空。”李真确实舒服得很,但她不满足于此,手探向男人腿间那个被冷落许久家伙,握住撸到头,指腹抵着菇头上的小眼不断摩擦着,“这样你是不是更开心?” “真真!啊……” 爽到极致便是连声都卡在喉口出不来了,清虚一下子塌了腰,整个身体都变成了深粉色,两腿颤抖着,极力忍耐着。 可忍耐什么呢,李真勾起唇,腰上用力撞了进去,手上也同时掐紧,一瞬间清虚整条腿都绷紧,被握住的那处跳动着,吐露出了浓稠白液,就连被进入的地方,里头的软肉都在隐隐颤着,似乎是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李真把东西抽了出来,连带着一道道落下的水痕。 按理说清虚看到这定会红着脸避开,可他现在已然处于失神的状态,微微张着口双目失焦,倒是惹得李真凑过去亲了一口。 58微凸(gb) 李真松开了丝带,让清虚能放松地躺着,男人脸上仍是一片被欲望冲击后的空白,李真也躺了下来,侧着身望着他,伸出手描绘着他优越的棱角。 等了许久,连夜明珠的光都要黯淡些了,清虚终于找回了神志,眼中神色渐渐清明,脸颊却愈发染上绯色。 “真真,你怎未释放?”李真见他思索着,谁知开口是这句话。 “嗯?有这功能吗?”李真笑了,还伸手下去摸了把,爽是爽了,但还真没那种要勃发的感觉,“也许因为这是你的灵力?” 男人摇摇头,想侧着身子撑起来,谁知胳膊也像酥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稍稍一用劲就要往下摔去。 李真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人,让人倒在她身上,于是清虚也不敢再乱动,生怕一不留神压到了她。 “想去哪儿?”李真搂住清虚,仰头寻到了他的唇,啄了好几口,薄唇都润上一层水色。 就这般厮磨了会儿,两人鬓角的发丝都勾缠在了一起,清虚喘了口气,含住了李真敏感的耳垂,手也顺着向下摸去,轻轻握上了本属于他自己灵力的一部分。 李真浑身一颤,手穿插进清虚的发丝里,快感来临时忍不住用力收拢,在听到清虚的哼声后才松开。 男人抬起头,眼眸和明珠一样熠熠生辉,他弯了弯唇,整个船舱里都如沐春风,他又低下头,没有一丝犹豫地含住。 李真霎时睁圆了眼,面容上半是舒爽半是惊诧,她愣怔了会儿,男人却已经含到了更深处,快意冲上了大脑,她便也不想在此刻停下了。 男人似乎毫不在意他自己的感受,只一心想把口中的东西吞到更里面去,粗大的头顶到了他的喉管,又疼痛又想干呕。 只是他抬了下眼皮,少女似乎沉浸在其中,他眸子垂下来,扶着少女柔软的腰肢,狠狠心便将那粗长纳进了喉管之中。 极度的紧致。 李真被纳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窄小逼仄的甬道紧紧地缠着她,仅仅是微小的挪动就让她感受到了无比的刺激和舒爽。 她在极境之中抖着手撑起身来,眼瞧着身下这般淫靡不堪的景象。 清虚口中含纳着,眼尾被逼得通红,她颤巍巍地伸手抚摸上那修长的脖颈,本是静脉分明喉结微凸的地方,此刻显现出了一个柱状的模样,卡在脖颈的中间。 李真看得也眼热,抚上了男人的脸颊、额角,再到那双眼睛,她顿了下,手覆着将那双漂亮的眼睛阖上,身下微微一挺,把那东西埋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释放了出来。 金色的灵力化作星点消弭在空中,清虚合上嘴,喉间被撑开的胀痛还在,他伸手摸着,触到了李真的手。 十指紧扣,他被翻转着压到了少女的身下,轻柔细密的吻落在他的鼻尖、嘴角、下颌,再到脖颈间。 “真真……”声音不出意外地沙哑,喉咙还牵扯出了撕裂般的疼痛,他抬头看少女,果然在少女眼中望到了心疼的眸色,“没事。” 李真捂住他的嘴,“少说话,你灵力怎么解封?” 清虚便也真的没再开口,只微笑着在李真掌心中划着字。 “等时机” 李真眨眨眼,施了个清洁术,把男人拉过来,好好地安置在被窝里。 “若是一直时机没到呢,你这样还怎么见人?”李真绕着清虚的头发,不知不觉间,男人的双手绕上了她的腰,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贴了过来。 男人的脑袋靠在了她的锁骨处,温热的鼻息规律地喷洒在胸口,带来一阵阵的温暖。 一只手被牵住,移到了另一人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男人擂鼓般的心跳,手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那就永远不见人,和真真在一起” 李真轻笑,也钻进被窝里,“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小小的船舱里,两人相拥而眠,清虚似乎已累极,没一会儿就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李真还睁着眼,心想这倒是少见。 以往都是清虚不会感到疲累,没了灵力,作息也像凡人一般了。 “有没有……尽兴…”隐约着,似乎听到清虚嘶哑地在说些什么。 李真低头看,人却还熟睡着。 “原谅我……真真……” 这下她听清了,嘴角勾起弧度,寻思清虚不知道从哪儿学来这些花样,好好的人都学坏了。 “原谅你了。”李真握住男人的手,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痕,也不知这印记什么时候才能消掉。 ps:俺把小紫鱼搞回来了,和现在的笔名同名,上面放着俩完结文,也许会在写点xp短文,有兴趣的宝可以去瞧一瞧~ 59卸任 仙船缓缓降落在玄天宗。 只是不知为何没直接到天清峰,而是停在了主峰的后边。掌门想着莫非是仙尊寻他们有事要议,便连忙赶了过去。 他刚到,便听着少女的声音,“我都说了我控制不住,碰坏了几棵树也没办法啊。” 朱槿向周围望去,保养良好郁郁葱葱的树木被扫倒了一大片,好像被飓风刮过,遭了大劫。 一身丁香色法袍的少女先出来,随后伸出手,好让身后的素衣男人搀扶着她。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温暖画面,朱槿面色也被感染的柔和了起来,仙尊搀扶着他的道侣…… 等等?! 朱槿瞪大了眼,匆忙跑过去,“仙尊,您怎么了?” 李真见到他,顺手就把清虚的胳膊放到了朱槿手上,朱槿愣怔了瞬,抬眼看向仙尊,本是看上去虚弱苍白的脸色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不耐。 朱槿直接松开了手,清虚状似未站稳,身形一晃就倒向了李真那侧。 李真满怀抱住,惊险地叹了口气,“掌门您小心些!清虚他现在没灵力,摔了可就真伤了。” “好了真真,朱槿也是无意的,我们先回天清峰。”清虚哑着嗓子,整个人附在李真身上,回头望向了朱槿,“这里就交给你了朱槿。” 于是朱槿心虚地连忙应声,眼瞧着两人身影消失在此处,才松懈了口气,身后有人过来,是他的大弟子。 “师尊,有什么要吩咐弟子?”他来的匆忙,只瞧见了李真二人的背影,“仙尊是发生了什么吗?” 朱槿呐呐自语道:“闺房之乐啊……” “什么?”大弟子满脸不解。 朱槿转过身,面上终于恢复了一贯的严肃与平静,“无事,你回去照看师弟师妹们修炼吧,下旬就要进行课业考核了,要抓紧些。” …… 李真把人扶到了卧房,从储物戒里翻出了压箱底的药膏,挖了一小块扶起清虚的手,仔细着涂在他腕上的红痕上。 涂着涂着李真叹了口气,捏了捏长指的骨节,询问道:“早知道你灵力没那么快回来,那晚就收着点了,你一个人呆在玄天宗成吗?” 自然不好。 清虚落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浮光,嗓音温润纯正,缓缓说了声:“好。” 见李真探究着望过来,他仰起头,半束在后头的头发不知为何一下散开,青丝落在两人之间,粘在了刚涂上药的手腕上。 李真连忙把那些扰人的发丝撇开,让人背靠在床那侧,指腹抚了抚清虚微微发凉的脸颊,貌似不经意地开口:“你……那处可要上药?” 清虚如水般的眸子终于移开了视线,偏过脸,沉默着拒绝了她。 “好啦,要不还是在这儿陪你?总归我回泽芜洲那些事也不是多一两天就能做完的事。”李真妥协了,抱住男人的腰,脸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心跳一声声地敲在她的耳膜上,“我只是想到那些事情,便有些心急了。” “我会帮你。”清虚温柔地抚着少女的发顶,缓慢但坚定的说。 主卧里的光线刚好,把外头明媚的阳光分隔成了温暖好眠的光圈,李真闻着熟悉的熏香,浑身都松懈了下来,懒散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好梦,等再睁眼时已日落西山,毯子好好的盖在她身上,身旁的人却不见踪影。 她起身揉揉眼,踱步到窗前,漫天的夕阳洒落在院里那棵大树上,风轻拂过,抖落一片橘金色的光影。 清虚就在那树下,月白色的衣裳承接着这绚烂的光彩,给他整个人都镀上层淡金色的光圈。 他正与长老们商议宗门要事,顺便把身上的职务给卸下。 他不经意间抬起头,目光与窗口边带着烂漫笑意的少女对上,心头微颤,愣怔着看了会儿,直到掌门提醒他才移开了目光。 “打扰到李小友休息了?”少山自然注意到了仙尊的视线,飞快地瞥了眼,果然是李小友在那处。 清虚摇摇头,只是交代事情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些。 长老中有个生面孔,李真难免多瞧了几眼,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以她多年的阅历不难看出那是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 这种人,她向来敬而远之。 忽然,那长老似有感般回过了头,见到了少女的模样,便转了回去,表情没一丝的变化。 直到众人商讨结束,所有人都接受了玄天宗以后不会有仙尊坐阵这个事实时,那面生的长老是最后离席的。 他站起身,像在说事实又像在自嘲,“没想到仙尊,也会同我一般,自甘堕落。” “渡风。”清虚蹙眉警告着,“你许久未出世,早些回吧。” “断崖边的孩子还在,他有生之年或许也想再见你一面。” 60渡风的过去 渡风长老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是在看什么,但李真有所觉,似乎是在喊上她。 清虚没有灵力后,精力大不如前,李真把人哄着睡着,然后蹑手蹑脚地合上了门,去了主峰。 她记得那个老人在的断崖,崖边的屋子像是久无人居,但却被时常打扫着,看上去没有丝毫破败之感。 说是老人,李真摇摇头笑了笑,比她其实还小了许多。 她到时,果然见渡风与老人正交谈着,也不知渡风长老在禁地究竟多少年,惹得人痛哭流涕,跪着诉说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只是渡风像是对于这些没有一点触动的感觉,崖边的风大,吹得他衣角飒飒作响,他仍旧面无表情,只是转头望向了崖边那个屋子,缓步走了过去。 他倒真像是众人想象中神仙的模样,李真在不远处望着,忽然背后一阵凉意,她抬头,见渡风站在屋前冷冷地盯着她,却又不说话。 僵持了会儿,那边传来声音,“既然到了,就过来。” 李真走过去,心道这渡风长老的脾性还真大,但他没有阻拦的意思,李真自然也不会怯场。 崖边这座木屋,上次李真要去探究,就被老人拦了下来,这回走近了,自然是满眼好奇。 老人拿出钥匙,熟练地打开了门,李真跟着进了屋,没有想象中年久失修的味道,反而传来阵馨香。 她飞快地转了一眼,屋子不算大,但井井有条,床铺、小桌、衣柜,还有个精致的梳妆台…… 是女人的屋子。 李真轻轻皱了下眉,隐约猜到了什么。 渡风长老说他的自甘堕落,想必和此处也脱不了干系了。 不过,凭什么和女人扯上关系就叫自甘堕落了,李真心里明明清楚修炼的事,却仍然忍不住生出点怨怼。 老人对渡风很是敬重,即使他们两看上去能差了两辈,年迈的百岁凡人和壮年的千岁修士。 “长老,姑娘当年是在睡梦中去的,没有痛苦,实在是幸运。”老人笑着说,眼神却恍惚着,像在追忆什么,“不过姑娘人这么好,这样的结局也是应当的。” 渡风一直沉默着,听老人的诉说,直到说了好多,他才攥紧了身侧的手,忍不住问道:“可有留给我什么话?” 老人愣了下,眼神清明了些,他微微抿着唇看向这个身份尊贵的宗门长老,最后却是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下,老人也说不出什么了,只是再看了整个屋子一眼,先行离去了。 李真倚在门口,看着这个长老缓缓地在床铺上坐下,枕边还放着一套迭得整齐的衣裳,李真瞧了眼,灰棕的色调,似乎也不是少女喜爱的颜色。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只盯着自己的衣角,这不是一个美满的故事,她想,甚至可能是痛苦的。 “你猜到了什么?”渡风拿起那套衣裳放到自己腿上,像抚摸爱人般颤抖着手,声音却依旧冷冽,询问着李真。 李真也叹了口气,有些明白了老人方才的想法,“凡人?你的爱人是个凡人?” 还未等渡风回答,她又问:“你闭关了多少年?” 渡风抬起眼皮,阴郁的目光在李真身上一扫而过,倏得轻笑了声,“也不怪仙尊守不住心,除却没有修炼的天赋,人倒是通透极了。” 李真被说的生了些燥意,她抚上额角按了按,暗道这渡风长老真不像名门正派的长老,倒像是个邪修。 渡风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窗外的风粗犷凛冽,吹得人脸颊都有些涩意,他的声音被风吹着听上去有些破碎,但仍旧被李真给听见了。 “六十年。”他说。 “她死了五十八年。” 李真不知该说什么,似乎在此刻说什么也不太对,便看着渡风等待着。 只见渡风伸出手感受着风,面上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不想我呆在她身边,让我发誓在她过世之前都不会去找她。” “但你来了。”看着渡风,不知为何李真只能想到这个答案。 能不顾之前的一切选择“堕落”的人,怎么会因为屈屈誓言而不见自己的爱人。 渡风的眼神中露出了些欣赏,“是啊,我来了,天人五衰我看了个真切,可她发现了,看着我眼里全是怨恨。” “她不想死在你面前,这也很好理解。”李真也能懂凡人最后的想法,人总是有些自己的坚持,只是此刻她心底升起了一点隐隐的不安。 渡风笑得诡异,眼睛里明明全是痛苦和哀伤,面上却强牵起笑意,他走向李真,竟逼得她忍不住退了步避开了眼。 “你怕什么?”渡风的声音有如毒蛇钻进了李真的耳中,“怕仙尊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吗?” “你自己也清楚,结丹期已是你揠苗助长的极限了。” 61一起堕落? p o 1 8a g.co m 诚然,她这结丹的确是靠着清虚,她也努力了许久,但身体根本没法接受灵力再进一步,她也知道结丹或许就是她此生的极限了。 而真仙境,意味着比她多了起码上千年的寿命。 李真明明知道,她和清虚的事又关别人什么事,只是她脑子里忍不住会去想那个还莫须有的画面,等她天人五衰时,清虚还是现在这副模样…… 所以她不愿意与清虚结成道侣,一是因着束缚,二是短暂相聚的时光和长久的怀念,对谁来说都不好受。 她眼睫颤了颤,掩去了眸底复杂的思绪,再抬眼时她看着渡风,只是笑了笑,又环顾了一圈这个屋子。 她故作轻松地说:“我想渡风长老还是莫要考虑别人的事了,呆在禁地这么些年,恐怕还得对这儿多熟悉熟悉。” 这句话果然戳中了对面人的心窝,李真暗暗嗤笑了下,自己的事情都看不透走不出去,还想来让她李真不好过。 她转身便出了屋子,回天清峰,马不停蹄的,她想见到清虚。 少女的步伐有些慌乱,她匆忙推开房门,外头的光线也随之钻了进来,她停住,飞扬的裙摆和舞动的发丝都慢慢地回落了下去,往上看去,只见到少女渐渐勾起笑意的脸庞。 “清虚。”她唤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男人似乎刚清醒在寻找什么,披散着头发赤着脚就下了地,失去了灵力的身躯格外脆弱,但他丝毫不在乎,直到门从外头被打开,光照了进来。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 18az .c om 清虚抬起头,用重着虚影的双眼寻到了门口那道身影,他终于松懈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踉跄着走到了少女面前,身子一歪,倒在了少女的怀里。 他的鼻音听上去有些重:“真真,去哪儿了,醒时不见你,也感受不到你,实在是可怖。” 李真使着劲接住他,闻言刚想笑却又想起了渡风的话,一时间便也笑不出来,她把清虚扶回榻上盖好毯子,坐在一旁。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清虚感到不对,这会儿眼神也清晰了些,就瞧见李真神色莫名地看了他好几眼。 清虚有些不解,但料定是在自己睡着时发生了什么,而他的脑袋又实在是聪明,只转了个弯就想起最近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拉过李真的手,抬起浓密的眼睫,试探着问:“是…渡风找你了?” 有时李真也会想,或许人和人的天资真的是一道鸿沟,譬如清虚,似乎天道在他身上倾注了一切,整个人没有一丝的破绽。 她叹了声,出口是有些无奈地坦然:“是啊,他与我讲了个故事,不算太圆满的故事。” 清虚站起来,毯子落到了地上,他走到李真那一侧,把人搂着腰带进怀里才算安心,即使只隔着一个小桌的距离,他也觉着不舒服。 他知道是什么故事,当年渡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玄天上下无人不知,只不过都秘而不言罢了。 “我们和他不同。”清虚把下巴搁在李真的肩上,作乱的发丝轻轻扫过少女脖颈间的痒痒肉,惹得她不住地躲闪。 清虚只把少女搂得更紧,直到两个人几乎变成一体他才罢休,“我比渡风知晓的东西要多得多,什么问题我都可以解决,相信我真真。” 李真挣扎不得便也卸了劲,才稍稍偏过头,就被男人攫取住唇瓣,碾磨轻咬着,一时松懈还让它钻进了口中,任它肆意地缠绕自己的舌。 缠绵且费力的一个吻,结束时李真浑身都软绵绵了,她朦胧着抬起手抚摸清虚分明的轮廓,恍惚间有种人自醉的错觉。 一起堕落吧……似乎是这样在向她招手。 李真脑袋晕乎得很,她偏过身子一脸懵然,微微抬起眼仰视着被世人奉若神邸的这个人。 “我信你。”她忽然低下头,飘逸的发丝也跟着落了下去,阴影之中她的表情分辨不清,“清虚仙尊,自然会知晓修界的一切,该存在或不该存在的办法。” “只是……”她扯住了清虚的袖口,金光闪过,再一次如那晚一般打进了男人的手腕。 清虚瞳孔微微颤动,知晓自己的小动作已然被察觉,少女禁锢住了他的双手把他按在了榻上,眼神清澈而真挚。 “徐明空!我有我的活法,不认识你之前我照样活得好好的。”她用力按住男人的手腕,即使男人根本没有挣脱的意思,“在这儿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我活得时间本来就比你短,太浪费了!” “既然灵力早就恢复了,那就速速赶去泽芜洲,现在就收拾东西!” 清虚失笑,等少女松开桎梏时他轻轻伸出手,把少女抱在了他怀中。 他开口,胸腔振鸣传到李真的耳膜,引得李真半边脸都微微发麻发热。 “抱歉,好真真,原谅我吧。” “等我去做件事,我们立即就出发。” 新春番外 今天是凡界的大年三十,泽芜洲的东边本就离凡界比较近,自然也传过来些凡人的习俗。 李真正指挥着她新收的弟子,要把门派里的牌匾都清扫遍,教了好几遍除尘术的术法,奈何小弟子的资质实在有限,最后不得不靠最原始的办法把几十个牌匾打扫干净了。 “这是你的压岁钱。”李真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布袋,饱满着沉甸甸的,递到了小弟子的手中。 小弟子受宠若惊地接过来,下一瞬就听见他的师父讲:“今天拿了压岁钱,明个初一我要看见你抄写除尘术一百遍的结果。” 小徒弟顿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可今天是个大好日子,师父明令说了不许见到任何眼泪,他便只能苦笑着道谢,睁大了眼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走时低头赶快把眼泪给擦掉,一边想着还是师公人更好些。 李真当然清楚这些小孩的想法,她笑着看小徒弟跑回了弟子院,转身也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踏进院门便见到一副美妙的风景,是一身红衣的清虚在写福字。 红衣墨发,还执笔写着红纸黑字,李真欣赏着走近,心道自己置办的这身衣服实在好看,让清虚都沾上年味了,过年嘛,就得穿的喜庆些。 只可惜今年泽芜东没下雪,不然能够更加应景些。 “真真。”清虚停下手,望向身侧同样一袭红衣的少女,他抚向一旁已经写好的一打福字,犹疑着试探地问:“这些,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李真握住他的手,压制灵力后的手有些凉意,她搓着暖了暖,脑子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门派里总共六百扇大大小小的门,不算上给灵兽留的小门洞,那还有四五百扇……” 似乎是算清楚了,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嗯,就这么多,全部要手写,用灵力写的太没诚意了。” 清虚无奈地笑笑,只好继续写着福字,虽然已经写了很多,但他的字体依旧俊逸优雅。 等终于写完了福字,李真把徒弟们都唤过来一一分发下去,让他们去全部贴上,人多了做事就快得多。 等所有工作都完成了,也就到了晚膳的时刻。 门派里的桌子全部被找了出来征用,摆了长长一道流水宴,渡风冷着脸从膳房走出来,手一挥,所有的餐食就都到了它该呆的位置。 后头还有徐宴推出一车酒水,他任劳任怨地把酒水也摆放到桌上,然后才寻着自己的位置,坐到了吕依水旁边的位置。 吕依水今夜格外的高兴,晕红着脸举着酒杯和派里玩得好的弟子碰杯,嘴里胡言乱语没一刻停歇。 “你就听你吕师伯的话,保准你灵石赚的盆满钵满,境界提升飞快,早日便能成仙啊!”她笑嘻嘻地喝了口酒,还打了个酒嗝,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还是徐宴把她给扶稳了。 对面的弟子也站了起来,喝了酒晕头晕脑的,只红着脸不停地点头,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宴席进行到一半,李真和清虚碰了碰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抬眼时见到了两只灵蝶,扑闪着飞到了她俩面前。 还有清醒的弟子便目不眨眼地瞧着,那灵蝶上的灵力醇厚,让他们对灵蝶的主人十分好奇,反正泽芜洲没见过灵蝶都有这么厚灵力的人。 灵蝶到了目的地便消散成了大片光点,光圈中升腾起一个屏幕,上头是朱槿和少山,朱槿似乎对要说的话有些陌生,蹙着眉看了眼少山。 少山长老倒是大大方方,捋着胡须就开口道:“李小友在泽芜洲近日可好?听说泽芜洲今夜会过凡界的节日,我和朱槿便来给你道个好。” 李真知晓修界没有过年这说法,这一出他俩也是费心了,便恭敬着真心实意地与少山聊了聊近况,灵力光点彻底消散前她抬手撞了撞清虚,示意他说些话。 清虚则是只抬眼瞧了他们一眼,便又低下头,低声道:“一切安好便可。” 自从清虚和玄天划分开界限后,清虚就鲜少与还在玄天的人联系了,但只是这一句话,便能让朱槿他们高兴许久了。 晚宴过后,各回各屋,李真的院子被她和清虚打扮过,漂亮的红灯笼门口挂着,连树上都有几个小的灯笼,颇有年味。 “按照凡界的习俗,今晚还得祭祖,不过我是不知道我有什么祖了,总不过是去看望下师父和师娘,今早去瞧过了,咱们就省略这步吧。” 李真拉着清虚进了屋,她坐到榻上,笑吟吟地看着身前的男人,伸出手掌心向上,等着什么。 清虚佯装不知,托起她的手在掌心印下一吻,见李真眉头都蹙了起来,才失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枚储物戒,戒上镶嵌了亮红色的宝石,十分光彩夺目。 “压岁钱,祝真真万事如意,岁岁平安。”他把戒指戴上手指,又低头亲吻了下。 李真站起身,两人调换了个位置,她环抱住男人的脖子,跨坐在他腿上,勾起他的下颌,架势十足像是强抢压寨夫人的山贼。 灼热的吻落在清虚的唇上,李真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喑哑。 “徐明空,一年的时光对你来说太短了,我就祝你千年万年,美满安康。” 62逸真阁 清虚出了门,李真没去问要做什么,直到隔天她见到了少山长老,少山同她打探着才知道了清虚出门的目的。 渡风被除去了半生的修为。 听上去似乎有些过分,李真眼神闪烁了下,嘴里却道:“该。” 少山只笑着,不对此做出任何评价。 但意料之外的是去泽芜洲的队伍也因此多出了个人,正是渡风。 李真不解的眼神扫向刚推开屋门的清虚,清虚见状脚步轻顿,倏尔便知晓了李真的疑惑。 他理了理李真落下的发丝,食指轻轻刮过少女小巧的鼻尖,笑着解释说:“开宗立派需要有人教导弟子,光你我定是不够的,渡风既然愿意,便让他来好了。” “你这么说,有些道理。”李真哼了声,还是对渡风保持着懑怼。 仙船仍是之前那艘,李真和清虚先行出发,带着一堆从库房搬出来的东西,踏上了旅途。 这次的路程比去世家的远得多,但李真心情雀跃,每日都在构想建设宗门之事,成日里提笔构思描绘,竟觉得时间流逝飞快,仿佛就在眨眼间。 仙船平稳地落下,李真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幼时生活的熟悉的地方,看上去已然荒野了许多。 她也许久未回来过了。 本以为能寻到老头再一同回来,只可惜去得实在太晚,终究是没能如愿。 她走到李术的屋后,那棵已经枯萎的树,只留有光秃秃的枝丫,她拿起铁锹翻起树根旁的土,往下深翻了些,终于找到了一个雕花十分精美的木盒,只是长时间被掩埋,沾上了泥土看上去略有褪色。 清虚适时地施了个清洁术,李真的手按在锁扣上,迟疑了许久,还是打开了它。 入目先是一迭厚厚的纸,李真只瞥了一眼,便知晓了是什么,素纸上是一字字一句句力透纸背的思念,不敢靠近便只能把自己要说的一切都写在纸上。 李真把这沉甸甸的思念拿了出来,让清虚收好,寻思着什么时候给装订成册,再去昆西蚀骨海烧给老头和师娘。 除却这迭纸,盒子里便只有几本剑法的秘籍,上头是一招招剑势,李真看不懂,心里想着到时候还得找个剑修来宗门里头。 “渡风会,交给他吧。” 李真有时怀疑清虚是不是真的会什么窥听他人心声的术法,嘴里嘀咕着,但身体却诚实地点点头。 省一笔是一笔嘛,暂时没有收入,可不得把成本给控制好咯。 其余就没什么了,盒子里还有些零碎的石头和不值钱的饰品,估摸着还没这个盒子值钱,石头是李术在后头河边捡来收藏的,饰品则是李真小时候戴的一直没丢。 李真拿起来瞧了许久,最后还是把这些小玩意放了回去,把木盒关上带走了。 宗门里的屋子实在是太久没住过人,年久失修的,李真拉着清虚住到了不远处的镇上先凑合一晚。 等两个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聊天时,清虚像才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从前不知在哪学过筑术,只要有木材石材,便能照着样子给它变幻出来。” 李真默了一瞬,抿抿唇:“变出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清虚失笑:“自然是可以摸到的。” “那就好。”这下连请人建设的灵石都省下来了。 宗门的名字李真已经想好了,就叫逸真阁,直到清虚写下这三个字,把它们刻到大门的牌匾上时,李真忙碌了好几天的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地,脑袋也清明了下来。 建成了。 虽然屋子少了点,但看上去已经有个宗门的模样了,总归是做好了第一步。 泽芜东的旁边就是凡界,只要她招收弟子的消息放出去,便不愁没人来报道。 李真精疲力尽地仰躺在河边,听着潺潺的流水声,眼前忽然出现一片阴影,李真闻到了熟悉的青竹气息,便安心地闭着眼。 清虚在她身前盘腿坐下,扶着少女的后背,让她伏卧在他自己的腿上,手上缓缓地轻抚着少女柔顺的头发。 少女为了这个宗门费尽了心思,清虚知道有些事情她必然要亲力亲为,纵然心疼,但从不干涉。 “清虚……”李真拉过他的手抱在了脸颊旁,“亲亲我。” 一吻落下,轻柔的,像一阵温柔的风,不带任何其他的情绪,纯粹的安抚。 “累了吧。”清虚眼中有着心疼,被抱住的那只手反握住少女的手,把小手包在掌心中。 “在这儿好好休息吧,乖孩子……” 63终章 李真累极,彻彻底底的沉入了梦乡。 梦里就是好,她瞧见了许多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的人。 “小真,你来了。”李术笑着看向她,除却语气,音容皆是其青年时的姿态,红狐在他肩头卧着,懒散地睁开了一只眼瞥了她一下。 李真揉了揉眼,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呢喃自语道:“师父,师娘……” 红狐应声跃了下来,绕在李真腿边转了几圈,蹭了两下,李真连忙蹲下身,把红狐抱起在怀中。 李术见状脸上的笑意更甚,他伸手,掌心中显现出一枚古朴的硬币,穿上红绳,走过来挂在了李真的脖子上。 “这是你师娘族中的护身符,可庇佑你一身顺遂安康。”李术抬手,抚了抚少女的发顶,即使已经不再是当初他收养时的模样,但在他心中,小真永远是个有他兜底的孩子。 红狐在李真怀里哼唧了两声,微微湿润的鼻头轻蹭着少女的脸颊,是在表达安抚。 李真按上眼角,这才发觉自己眼眶周围早已湿润,她抬眼,李术只淡淡地笑着,望着她,不再言语。 她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顺了顺红狐柔软的皮毛,伸手把红狐交到了李术怀中。 是告别的时候了,往后的日子,她便没有师父和师娘了,要独自往前走。 李真摸索上颈间刚戴上的硬币,上面有着看不懂的字符,兴许是师娘族中的文字,眼前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直到像泡影一样湮灭在空中。 李真忽然觉得世界都空落落的,她原来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的洒脱,以往所有的无所畏惧,原来不光是因为她自身,还因着她身后,有永远支持她的后盾。 李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避不可及地阖上眼,躲闪着强烈的光线,晕眩间,似乎又有人在呼唤她。 “真真。真真?” 身体陡然轻了一下,像是被人抱了起来,托住她的双手似乎很有力量,走得稳稳当当的,让她感到了些心安。 俯首间,她闻到了股好闻的味道,轻柔而温和,宛若微风吹过竹林,点起一阵阵梭梭声的涟漪。 是清虚。 李真好似清醒了些,可她仍不愿醒过来,她下意识往味道更深的地方躲去,抱着她的人也就顺势将她抱得更紧。 “没事的,真真。”好闻的味道包裹住了少女,她感到缕缕发丝落在了她的面颊上,一个温热的触觉在她额间转瞬即逝。 李真的心境便安稳了许多,不知不觉又沉睡了下去。 等她再次睁眼时,清虚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怀中,两个人躺在床榻上,任凭窗外的纷扰,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人。 她起身,望着身侧人的睡颜,正欲描摹他清晰地下颌骨时,一枚硬币从她衣襟间落了出来。 李真一愣,摸着硬币思索了会儿,便将它又放了回去。 清虚也在此刻睁开眼了眼,弯起了嘴角,“怎么了?” 李真俯下身,在男人唇边印下一个吻,正要离开时,又被男人捉住,多索取了会儿。 “仙尊,往后我逸真阁可要劳烦你多多关照呢。”李真调笑着捏捏清虚的脸,嘴上说着请求的话,实则无半点求人的意思。 清虚当然甘之如饴,捉住少女的手,把脸颊贴上她的掌心,“这是道侣该做的。” 一梦方醒,李真心境都开阔了许多,她听着清虚的话,便只是笑,是敞开怀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她不知何时拿出了连结的玉佩,还让清虚也把他的那一半也拿出来。 清虚动作缓慢了许多,但还是顺从了李真的意思,两枚玉佩合而为一,却只见少女凝视着他,轻轻起唇。 “毁了吧。” 清虚没如她意,他一瞬间在想,是否是年岁隔了太久,他没法真正理解少女的心思呢,为何……要断了连结。 想着想着,他还有些莫名的难堪,抬眼望了眼少女,可少女仍是一脸笑意的盯着他。 李真叹了口气,知晓清虚不愿意,解释道:“这玉佩令我师父师娘痛苦了半辈子,我们也不需要这个了,你在我身边,难道还会有分离的时候?” 清虚转瞬便明白了李真的意思,是了,他会形影不离地陪着真真,便也用不着玉佩了,苦痛,爱欲,他们都在一起。 玉佩化作了细碎的粉末,唇瓣贴合,发丝缠绕,衣衫落在了床头,身影胶着。 * 逸真阁。 宗门前排了好长的队伍。 “听说掌门大人是个极美的仙子,不知此次可有机会一睹芳容!” 一个剑柄利落地打上了此人的小腿,是个一脸正气的少年。 “真是放肆,我们是来求学,莫要理会道听途说之事。” 被打了的少女摸摸头,乖乖地排在队伍里,只是没过一会儿又一脸隐秘的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 “哥哥,我还听说掌门大人的道侣,是个真仙诶!你说真仙和我们凡人长得一样吗,是不是都漂亮的不像人啊!”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瞥向了此处,少年羞愧地低下头,拉着兴奋的妹妹站好,捂上了她的嘴。 不远处的楼阁之上,被他们讨论的主人公正在窗边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人群,心里满意地不行。 “就她吧,小孩子嘴甜,我喜欢。”仙子手一指,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去。 真仙便也只好点头失笑,整个逸真阁,也只有掌门能让所有人言听计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