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优解(1v2 兄妹骨+青梅竹马)》 夜色 暮色四合,月光如银色丝带抚过桌前人面颊,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好似覆上一层柔和的纱,长睫轻颤如蝴蝶扑闪翅膀。 脆弱的,病态的美。 于凪尽量放轻脚步,做贼一样地溜进屋里,果然见于鸦枕着手臂睡得安稳,桌上铺散开未完成的数学题,附带几张凌乱草稿。 可以用狂暴来形容的字迹,和于鸦本身反差极大。大概是在为数学竞赛做准备,最近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对她而言是常态。 母亲生哥哥那年落了病根,后来生于鸦时更是难产而亡,她体质也差,小时候一吹风就往他怀里钻,像受了惊的猫儿。 尽管猫儿早就不亲他了,当哥哥的本能和欲念作祟,于凪还是小心翼翼拿过毯子给于鸦披上,替她拢好衣领时,状似不经意地触摸脖颈那片冰凉肌肤。 一怔,已经开始忍不住想象于鸦在他身下啜泣的模样。她随了母亲,是很清丽的长相,上挑的眼尾却显得凉薄,哭起来大概也会是漂亮的,肌肤是病态的白,那吻痕便会格外显眼…… 打住。 真是个变态,只是碰到妹妹一下而已……那点儿恶心的施虐欲让他觉得反胃,快感和愧疚交织着,喘息愈发粗重了。于凪暗骂自己被性欲冲昏了头脑,咬着下唇将手探进她单薄睡衣。 她体弱,发育并不优越,人小乳也小,于凪一只手便可把握,粗粝指尖在乳头来回打转,不轻不重地按、不急不躁地揪,惹得殷红乳珠高高挺立。 于鸦只有在床上才睡得安稳,趴桌子睡眠浅得很,绵软双乳被骨节修长的手捏面团似的把玩,这么一弄早就醒了,便把头埋得更深,还是忍不住溢出嘤咛,颇有埋怨意味。 于凪却像是得到了鼓励,另一只手试探性地钻进她睡裤,挑开紧贴在穴口的内裤,果不其然摸到一手濡湿,像在对他的行为予以肯定——尽管事实并不如此。 手指一进去就被细腻湿热的肉壁裹住,又绞又吸,顺着花径探入,穴肉下意识收缩,反而像夹着不让退出,他毫不留情地搅弄着,将嫩肉一点点撑开,伸出拇指按在阴蒂上。 腿心止不住地吐水,那点儿痒意被勾起,本来紧紧闭合的肉缝不自觉地放松,两瓣软肉皱卷着向外翻,引得长指深入。 于鸦呼吸也乱了,强撑着装睡,好歹是有快感的,难受的还是于凪,渗出的汗水从太阳穴滑过,阴茎隔着长裤一下一下磨蹭,可怜的纾解。 残存理智不多,但也胜过冲上头脑的性欲,于凪没敢去解裤带,任由阴茎高高翘起憋得难受,只求让妹妹觉得舒服些,哪怕只是爱上这种感觉也好,也算洗刷他一点罪孽。 屋内气氛淫靡起来,于鸦刚洗过澡的奶香味和于凪身上那点儿薄荷气混合着,其实不太好闻。和他们一样,分开都是极好的,交合却让人打干呕,相连血脉是越不过的世俗高塔,背德感似无边泥潭。 沐浴露是于凪给她买的,她不喜欢,甜得发腻,那点儿气息轻易织起张情欲的大网,也不知是在拉着谁沉沦。 于凪知道她醒了,在死死夹着腿表达抗议,他反而扯出个自嘲的笑,像是破罐子破摔地大胆起来,手上动作愈快,没章法地戳弄揉捏,还俯身去含她耳垂,舔舐、轻咬,色情得过分。 或许是该自我谴责,可运动裤下硬得要命的性器分明是兴奋的证据,心脏脉搏狂跳不停。于凪不禁发了狠,又加了一根手指,肉壁被拓得更开,他入得深了,指根发力深捣,似是探到了敏感点,于鸦脑中闪过道白光,终于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粉红。 乳房和花穴被同时玩弄着,就这样抵达高潮,很陌生的感觉,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亲哥哥。下意识地战栗,于鸦说不上来的混乱,默默咬破了唇,试图以痛觉代替不愿承认的快感。 鸡皮疙瘩从肌肤相触处蔓延至全身,方才喷出的湿黏水液吸附着贴在阴唇上的一小块布料,说不上舒服。于鸦装睡装不下去了,更没力气去发怒,声音轻飘飘的:“哥,放开。” 又是这样,又对着她做些类似兽类发情的事,偏偏好像舒服得很,甬道一张一合吐水,让她忍不住自我厌恶。哥哥是变态就算了,她于鸦不可能也是。 烦死,澡白洗了。 逝去的兄妹情谊留在她记忆里,化作粒粒尘埃,往昔温情被那日一个粗暴的吻碾作余烬,现如今她对哥哥似乎是厌弃的。 于凪无言,还是听话地退出,手指从穴口离开时刻意刮蹭一下,把蚌肉拨得微颤,她不禁又轻吟出声,像片羽毛落在他心底。 随即是意料之中的一巴掌。 “真恶心。” 于鸦是使足了劲儿,耐何一身病骨打人跟撒娇似的,她习惯了这种无力感,只当宣泄情绪,倒也没打算真让于凪觉得疼。 二人直到现在也未分房,上下铺。儿时于鸦死活赖在上铺,说什么也要和哥哥一起睡,她每每回想起都要骂一声蠢货,眼底却流露自己都未发觉的不舍。 承载了太多回忆的房间本身就让人喘不过气来,再加上于凪今夜的又一次越界,于鸦只觉心脏被灌了浆糊,简单收拾一下便背上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于凪没追,叹着气拨通陆冕的电话。 扰眠 电脑显示屏大大方方展示着“defeat”,刚吃完的泡面还没扔进垃圾桶,下一局的匹配画面重要过一切。花里胡哨的房间算不上清爽,不过书架上的漫画摆放整整齐齐,铺上衣服好歹分了要洗的和不洗的,看得出主人还是有点儿收拾,尽管少得可怜。 手机铃声蓦地响起,陆冕盯着游戏屏幕并不打算接,却在无意间瞥到备注后马上变了神情——于凪。于凪那些光鲜亮丽的身份在陆冕这儿都比不过一个“于鸦的哥哥”,料得到是跟于鸦相关的事,他火急火燎接了电话。 “小鸦去你那边了。” 果不其然。陆冕想不明白,只是隔了五百米不到的邻居,为何于鸦在过去的半年里总是不回家反而跑到他这儿?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又不是凡事都有个为什么,就像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喜欢于鸦哪一处。 陆冕当即关了电脑倒了垃圾飞到客厅,全程不超过一分钟,于鸦走得慢,还给了他时间捣拾发型,估摸着换她一句随口夸赞也好。 不过没有。 脑袋沉重得很,于鸦没心思去注意摇尾巴的大黑狗,进了屋就往自己常住的客房拖着腿。他像个瘪掉的气球,游戏也没心思再开,索性跑去洗澡睡觉。 吵闹,久违的失眠。落地窗帘被拉上,像是把所有情绪隔绝,分明是静谧一片,于鸦却觉脑中有烟花炸开,那点儿火星子跃到血管里肆意舞蹈,整个人只能踉踉跄跄追着氧气,像被男人压在身下——准确而言,像那晚被于凪压在身下。 勉强撑着灌了铅的双腿下床,于鸦知道自己这是从家里过来时吹感冒了,多好笑,才这么段距离,一丁点儿风。 浴室门打开,陆冕带着一身刚洗浴完的水汽,发梢还是湿漉漉的,光裸着上身就冲药柜旁的于鸦跑过去,自然得很。 “小鸦你要拿什么啊?在第几层?我猜猜,是不是那个圆圆的,还是那个一包一包的……” 于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肘击示意身后人闭嘴,他那副委屈巴巴样儿,跟被主人训了的狗一样,边揉着眼睛假哭边往人身上靠。 陆冕生得高大,不知不觉已经从背后把她整个人笼住了,借着伸手拿药的机会长臂一捞,那单薄身子就软绵绵跌进他怀中。 “手滑了,真是抱歉,哎呀反正已经手滑了那就再多抱……嘶!” 又被掐了。 吃完药终于睡得安稳,她放任自己在黑暗中下沉。陆冕站了许久,像是要把门都望穿,神使鬼差地按下把手,“咯嗒”一声,欲念从缝隙溜进。 意料之外地没有锁门,陆冕反而一时呆住了,在半开的房门处愣愣眨眼。他不知道于鸦是没有“锁门权”的,有次无意间顺手带了锁,结果于数华拿着菜刀砍烂了门,骂她是不听话的白眼狼,久而久之不锁门成了习惯。 陆冕这会儿反而莫名其妙心虚了,踌躇半天进了房间,这才开始思考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脑回路向来如此。 小时候玩过家家,陆冕跟个傻子似的非要扮家里的狗,又硬把于鸦拉上扮猫,晚上躺在床上突然反应过来:我应该和小鸦扮爸爸妈妈啊! 就当捉弄,看看她睡得是否安稳,陆冕用着幼稚的理由给下流行为当遮羞布,心里那头怪兽叫嚣得愈发厉害了。 他蹑手蹑脚凑近床边,因少女恬静睡颜微愣——比起水晶更像玻璃,是那种简单纯粹的漂亮,睡梦中更是没有攻击性,看得他喉头有些干涩。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跟公兔子似的,聚在一起看av也是常有的事。屏幕里女优两团硕大的乳肉上下摇晃,浪荡地吟叫不停,又媚眼如丝吞吐男人肉棒,大屁股对着摄像机扭得销魂至极。 陆冕歪头晃脑看了半天却觉得没劲儿,没有调的喘息太过刻意,一脸的欲求不满反而让人失了兴致,更何况脸蛋和皮肤也不如于鸦……等等,为什么会想到她?! 当时陆冕还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小病秧子于鸦那么清纯的一张面瘫脸,分明跟妩媚色情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但此刻,看片时没有感觉的家伙,可耻地对着自己熟睡的小青梅硬了。 …… 怎么可能骗得过自己。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按下门把手那一瞬的想法清晰得很:想操她,想听她在自己身下喘息着说喜欢。 潘多拉魔盒打开,似要爆发的荷尔蒙和那些藏在日常打闹里的爱意一同被放出来。 过于大胆的想法怎么也无法压制,睡裤不知何时褪下了,陆冕急匆匆撸动着硬挺的阴茎,小孔吐出的透明液体滴落在于鸦手边。 肌肉紧绷,汗珠顺着人鱼线往下落,陆冕借那点儿微弱的光凝视于鸦唇瓣,想象着唇齿交缠的触感,龌龊心思化作沉闷呼吸,又尽量压着声音怕吵醒熟睡的人,终于在一声抑制不住的闷哼中射出浓精。 还不够。 夜还很长。 自渎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血气方刚得很,没开过荤反而对性事格外敏感刺激。他热得快要烧起来,干脆利落地脱下自己衣服,顺带把于鸦睡衣撩至漂亮的天鹅颈。 少年人肌肉线条光裸分明,像用钢笔速写出的漫画形象,没有一丝松垮,这么一来于鸦这具病态躯体显得更为脆弱单薄。 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被大掌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并不硕大的乳房暴露在空气里,她微微蹙眉喘息,弱柳扶风之余平添娇媚。 想揉奶,想接吻。 还是害怕她醒来,陆冕没敢上手去摸,亲得也尤为小心,不敢伸舌头进去或留下显眼咬痕,更多的是舔吻。像是公狗标记领地一样,于鸦嘴唇、脖子、锁骨毫无遗漏一个个的被他舌尖游过,留下湿哒哒的印迹。 末了他俯下身去虔诚地吻她额头,仿佛心甘情愿的骑士,无端生出些缥缈圣洁——忽略掉胀得不行的阴茎的话。 “唔……” 稍微放松下来的心情因身下人溢出的那声轻吟又猛地绷紧,陆冕只能暂时从那微凉唇瓣上离开,重新把恋恋不舍的情欲集中在肉柱上,反反复复撸动了十几下……操,居然射不出来。 感冒药容易让人昏睡,再加上本身怪异的体质,于鸦眼皮根本打不开,便没半分要醒的迹象,陆冕大着胆子把她的手放到阴茎上套弄。 粉红柱身因充血而有些发紫,白皙小巧的指尖和狰狞肉棒对比鲜明,上好凝脂玉般的肌肤,是要比他粗粝大手爽得多。 他腰部发力快速模拟抽插的动作,硬起的龟头随着上下律动每一次都撞在她柔软掌心,马眼渗出的清液随情动慢慢增多,就这么淋了她一手,又被摩擦成浑浊带泡沫的白浊。 欲望在体内叫嚣,他简直想此刻就这么一下子插进去直接顶到子宫口,看平坦小腹隆起独属他的形状。 于鸦那么小一只,轻轻松松就能提起来抱着,阴茎自下而上挺动带出淫水飞溅,如果受不住就让她咬自己,她那小虎牙磨磨肌肉能疼得到哪儿去。 算了,不能是现在……陆冕还是尽量放轻身子,引着于鸦继续撸动性器,空闲的手臂支撑着,也是怕真的压到她——少女是精致但易碎的瓷器,定格的虚弱像她最不喜欢的纯白色草稿纸。 薄汗攀爬上身躯,他握紧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最后狠狠撞了几下,多而粘稠的精液尽数浇灌在她掌心,淫靡地从指缝淌动。 房间内原本温和安宁的熏香味道被射精后特有的石楠花味吞噬,而散发味道的龌龊液体此刻正在被陆冕拿着纸巾一点点擦拭掉。 他长舒一口气,见她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大胆想法更越雷池。月色从窗棱处宣泄而下,又被厚重布帘阻隔在外,他轻巧挑开身下人最后一层遮羞布,发觉于鸦腿间早已泥泞不堪——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她也在情动,尽管意识昏昏沉沉陷在沼泽里。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舒服,陆冕屏住呼吸爬上床去,试探性地用舌尖轻蹭她大腿内侧。 唇瓣缓慢有力地贴在流水的小穴上,带着人体兴奋时的灼热温度,亲密而富有侵略性地触碰蜜肉。 他没做过这种事,多少有些生涩,舌头也不知道该按在哪处,索性把穴口一圈都刮过,又引出一股股黏腻水液。 “嗯……” 于鸦无意识地扭动着腰肢,哼出诱人娇喘来——和片里的卖弄不同,是出自本能的呻吟,像小孩子吃痛时一瞬的撒娇,又比他想象得更娇媚些,带着气息不足的哭腔,激得陆冕整个人一抖,刚射过的阴茎又挺立起来。 薄唇被淫水纠缠住打湿,唇瓣在敏感的小穴处辗转厮磨,高挺鼻梁正巧顶在阴蒂上,又是别样的刺激,软肉一张一合和他舌尖同频舞动,蓦地大量淫水涌出,沾湿他嘴唇一圈。 于鸦呜咽一声似是要醒来,他便抬起头收住粗重喘息,唇角仍挂透明爱液,又耐着性子将长指穿过她发丝,哄骗小孩子般一遍又一遍安抚,直到她眉头舒展开再次进入深度睡眠。 过于自私了,明明对她做了这种事,却在设法不被发现、不被讨厌。 陆冕忘了自己是何时离开的,只记得于鸦的嘴唇比他想象得还要软,身子比他想象得还要冰,娇吟比他想象得还要诱人。丑恶遐想经实践后升级放大,他跑去冲了个冷水澡,勉强压制住肏穴的冲动。 于鸦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24小时免打扰的手机显示了上百条消息,全是于凪在问东问西。她随便回了“发烧”两个字,注意力全被铺上濡湿吸引,腿心还有些黏腻,内裤上的水渍更是在欲境走了一遭的证明。 昨夜的爽快感似乎还在脑海残留,那春梦过于真实,于鸦怀疑自己脑子烧坏了,将之归咎在哥哥头上,当是因他那些行为身体变得奇怪起来。 烦…… 她这会儿仍热得不行,却又死活不肯服专门开的中药,任由陆冕磨得她耳朵都快起茧子。 同样的一味药喝了那么多年,再苦味蕾也习惯了,此刻多是心理作祟,像反抗不了的小孩瞎怄气,存心看家长为难,哪怕身体更痛苦的是她自己。 于鸦按下锁屏,哥哥秒回的消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来了”。 药前 于凪是从陆冕手中接过妹妹的,彼时于鸦又迷迷糊糊昏睡着,那毛头小子也没敢叫叫嚷嚷,颇为不舍地把怀中人交给自己。 这几分钟她格外地乖,像是贪恋他的气息,瑟缩着身子钻得更紧,小手无意识地牵扯他衣袖。偏苍白的脸因发烧反而红润起来,看得他下腹更胀,原本悬空的那只手顺着心意贴上她臀肉抓了一把。 一声嘤咛,细弱的,像猫儿叫春。 回不回家或许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张床躺,空气中浮动着中药的苦涩气息,她如笼中之雀等着于凪逗弄观赏,一向如此。 “小鸦……” 看似关切的语气,尾音却是上挑的,和已经高高挺立的性器一样,昭示着主人不怀好意。 “张嘴好不好?” 他翻身上床跨坐在她身侧,不合时宜地解开裤带,用热烘烘的粗长阴茎抵着她脸颊——没有半分威胁恐吓,尽是不动声色的锐利,虽是问句,却一开始就没有给她“拒绝”这个选项。 于鸦强撑着抬起眼皮,暖光被他高大身躯制造出的阴郁遮挡。她流转间望到他俊朗侧脸,困意凝滞,睫毛微微扑闪,毫不掩饰那点儿不肯服软的倔强。 她像个被平放在男人掌心的陶瓷娃娃,分明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却始终学不会乖顺,一次又一次用那种眼神看他,或是失望或是嫌恶——勾得于凪欲念更盛,妹妹所有的不情愿都会适得其反让阴茎胀痛不已。 龟头抵在柔软唇瓣上,于凪迫切地同她十指相扣,只消一挺腰,狰狞柱身一半没入她口腔,顿时只见她眸中蓄满泪水,堪堪含住一半还没开始抽动,她就已经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又紧又热的小嘴吸得男人发狂,他顾不上假意安慰,往里头不断顶撞着,将她脸颊撑出肉棒形状来。软榻上大掌紧紧摁着她小手,不算两厢情愿的十指交缠,只是单方面侵略,将她完全包裹。 于鸦病着,没精神说话,更没力气瞪他,任由他阴茎胡作非为,肆意搅动着蹭过口腔内壁,最后的温柔大概是没有强行深喉,到底还是怕她受不住。 像是心有灵犀,她知道哥哥在射出来之前不会停下,只能努力着去舔弄,舌尖青涩笨拙地绕着充血阴茎打转,于凪倒吸一口凉气,将同他严丝合缝的小手攥得骨节都发白。 “好乖……” 她并非乖巧,只是被他囚于一隅,下下策的配合。不情不愿,发抖的唇和氤氲水汽的眸,流露些许哀愁自嘲,像在责怪命运犯了错,让他们被孕育在同一个子宫,又让他们催生不应有的情愫。 哥哥……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偏偏是我?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在他胯下显得格外淫靡,他一副善解人意的虚伪样,像是体谅她没力气,自己挺着腰进出,一下下顶在柔软小舌。 抽插频率猛地激烈起来,于鸦瞬间失声,单薄的身子战栗不停,连呜咽也是若有若无。热泪不争气地滚落,烫得像火,灼着于凪心口发疼,又带快意。 她越可怜,他越兴奋,虽是不该。 舌头麻得很快,仍能尝到些水液的腥臊味,不比苦药好上多少,她的头几近被迫挤在他胯间,口腔完完全全变成吸纳精液的容器。 “抱歉,马上就好。” 于凪一边顺着她发丝安抚一边开始射精,阴茎跳动着吐出一汪白,温热咸腥。股股浓精糊在她嗓中,溢出的部分自唇角滑落至微红脸颊,别样的艳丽。 于凪知道自己禽兽,可情欲实在难收,他在外人面前当惯了正人君子,唯独对她是不可言说的龌龊,每每看她眼尾泛红微微喘息的模样,不免有大开大合操干一场的可怖想法。 这份冲动的对象不是哪个普通女生,而是自己的亲妹妹,像第一步就满是错误的数学推导式,反正不可能有最优解,他干脆用自己的方法去计算。 这会儿药也煎得差不多了,于凪没再折腾她,拿湿巾擦干净她嘴角精液。 这场突如其来的口交看似是对她不肯喝药的惩罚,更多却还是出自私心,于凪清楚自己不过是在给禽兽行径找理由。 他那忍了又忍,堪堪冒出头的一点儿恶趣味…… 情事过后他总是一脸愧疚,于鸦全当虚情假意,又只能被他轻轻扶起喂药,她虚弱地靠在床头,移开视线不肯看他。 “下个月竞赛,不准来看我。” 她从昨夜到此刻只跟他说过两句话,一句是嫌他恶心,一句是让他远离。 于凪只在情事上强势得紧,射完后二人关系的主导权便移交到妹妹手中,他没有反驳或询问原因,点点头继续吹开药匙上的雾气。 或者说他自己也知道为什么——他出现在那里只会惹她心烦,公式几何体混作一团头痛欲裂。于鸦需要这次竞赛的成绩,她在努力飞出这个家。 于凪不想放她离开,除了作为亲人的不舍,更多是雄性丑恶的生理冲动,源自纯粹的占有欲。他深知自己没有权利去掌控她的人生,却又会因一夜未见理智就悉数崩塌。 矛盾。无声对峙以于凪走出房间作为终结。 喝完药总算能安稳些,于鸦没吃床头柜上他留下的糖,揉揉眉头顺势拿起手机,陆冕99+的消息轰炸迎面而来。 一个二个怎么都这样,真担心她下一秒就会病死似的…… 简单回了句“没死”,对面马上显示正在输入中。 又是两条新信息。 哥:我睡客厅。 陆冕:知道下周是什么日子吗!运动会啊运动会!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来给我加油好不好(^ω^)小鸦你最好最好了QAQ看不到你的话我可能会在三千米中途死掉的,是真的!没有骗你,骗你的话我是小狗! 服了。 追忆 被子,暖暖的裹尸袋。 于鸦在回忆这具棺材里窥见自己荒唐的童年。 窗外树影婆娑,她乖巧地窝在于凪怀里,彼时那张脸要更圆些,是小孩子特有的稚嫩。哥哥下巴蹭蹭她发顶,轻声细语地念《爱的教育》,于鸦眨巴着眼帮忙伸手翻页。 静谧的,不掺杂质。 时常门被哐哐敲响,是陆冕嬉皮笑脸来送糖。他臭不要脸地钻进毯下,两具躯体隔着衣物触碰,灼热体温似乎跟着渗过她冰凉肌肤,激得于鸦没好气地掐人胳膊软肉。 热烈的,孩子架势。 幼年在无止境的身体检查里被翻来覆去纠正,又在一碗又一碗中药里浸泡,偶尔闲来外出——左手被于凪紧握,像抓着全宇宙的星光,右手被陆冕挠着手心,不屑于遮掩的习惯性犯贱。 三人行影子拉得老长,火烧云曛着即将到来的夜。于凪垂眸轻叹,将她衣领笼得更紧,生怕有一点儿风钻进去。陆冕幼稚地踩她影子,一副“怎么不配合一下”的憋屈模样。 小学的于鸦在日记本上写“好开心”。 “母亲”是于鸦生命中缺失的一片拼图,出生和母亲的死亡在同一瞬被世界宣告。“父亲”是存在感同样近乎为零的生物,于数华脑子里除了数学装不下别的。 幸好她有于凪,幸好她有陆冕。 幸好大家都还是孩子。 于鸦头次来月经是初一,暗红色流动在性教育缺失的家庭里,流动在没有妈妈的孩子双腿间。小姑娘因初潮惊恐不已,只能软着声音去问哥哥:“我要死了吗?” 于凪大她三岁,只是笑着揉乱她头发。 “不会。小鸦这是长大了。” 于鸦度过生理期的第一年格外难熬,往往日子不准,手脚冰凉出虚汗更是常态,当哥哥的便忙得焦头烂额,边处理学业边照顾人。 他主动挑起责任,四处询问班上女同学哪个牌子的卫生巾最好用,记下妹妹的每一次生理期,主动学红糖水该什么时候泡、揉肚子的力度该是如何。 朋友们调侃他“死妹控”,他只是笑。 于凪以为自己只是关心妹妹的身体,毕竟他是哥哥,这不是很正常吗? 他以为,他以为。 调皮蛋也没闲着。初中小孩儿尚且流行所谓“真心话大冒险”,陆冕一根筋,真就按同学说的去吻了他那什么都不懂的小青梅,虽说多少带点儿私心。 “看、看到了吧?”,唇瓣贴上又飞速离开,蜻蜓点水般的一个轻吻,于鸦尚未反应过来,他自己倒是哆哆嗦嗦结巴了,“都说了我和小鸦是好朋友,亲一下又没什么!” 于鸦不明所以地点头。 她年纪尚小又长期卧病在床,学校那边基本是单纯挂学籍,偶尔去考个试,故社交圈子小得可怜——准确来说只有于凪和陆冕。两个男生都没有教过她长大了该如何同他们相处,她在这方面格外迟钝,只知道他俩不知不觉就长得好高好高。 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于凪是肺都要气炸。 彼时他以为自己的怒火是出自年长者的关心,毕竟于鸦这个年纪不应该做这种暧昧行为。 他以为,他以为。 于凪本可以直接靠数竞奖走少年班,但考虑到妹妹的身体状态还是放弃,多陪她两年也好。于是他就这么看着她脸上的婴儿肥逐渐褪去,胸部微微隆起,那双眼除了原本的天真,多了几分没来由的勾人。 种种符号隐喻着她的成长,他强迫自己不准去在意,却在无意间撞上于鸦换衣服时裤裆瞬间支起帐篷——他惊觉自己的下流心思,他把妹妹当作了“性”的对象。 “哥哥?” 于鸦好歹上了高中,男女间的基础常识还是有了,她微愣,正在拿衣服的手抖了一下。 那肌肤是病态的白,像落着一场无休无止的雪,他的心脏埋在雪里,却是被捂得发烫。原本没有一点儿弧度的胸部现在变成两个小乳包,诱人啃咬,腿缝处的禁忌竟是看得他无端咽唾沫。 “抱歉……” 门被甩得“砰”一声响,于凪倚着门背气息紊乱,尚未疲软的阴茎硬得难受,他终于明白那些情绪从来不是单纯关心,分明是出自雄性生物本能的争夺欲望。 妹妹应该被他日夜浇灌,被捆在床上分开双腿,那双含泪的丹凤眼只能望着他,娇软的声音只适合发出呻吟,她白皙柔软的身体就应该布满道道吻痕,小穴必须被哥哥的阴茎堵住,要一直插到最深,掐着腰把她肏得支离破碎,直到子宫都灌上精液。 他告诉自己这都是青春期荷尔蒙作祟,这不是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却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将她压在身下,搅乱花心肆意操干,说着荤话不断挺进,听她呜咽着喊“哥哥”,看双乳随着他的抽插乱颤…… 他只能疏远,压下邪念。 眉间笼罩淡淡疲倦,眼底是深沉如海的晦涩,于鸦很少见他这样,她不解,更没把那场尴尬意外放在心上,仍习惯性贴近,蹭得他心猿意马。 那个吻之后她自己却对这种表情更为熟稔,眸色似浓稠墨汁,眼泪似乎全因他而起,流不尽似地淌在脸颊。 一路到底的卑劣,名为“爱”的药掺杂情欲,渴望回应、摄入过量,于凪也病了,像个伪装着好哥哥的疯子,于无数个夜晚肖想她的哭喘。 脆弱平衡因她与陆冕的又一个吻而被打破。 唇舌是何时被侵占?乳房是何时被揉捏?双腿为何被泄愤般抬起?长指为何探入花径?突然压上的人影,留下红指印的大腿内侧,哭到打嗝的无用摇头…… 于鸦没等来好哥哥的重新亲近,她等到的是一个半卸伪装的坏哥哥。 已经超出“接吻”的范畴,更像野兽交合打斗,唇瓣被撕咬至渗出血珠,舌尖被强行勾着舔吮,于鸦喘不过气来,津液自嘴角和泪水一同滑落。 他反而更加兴奋,红了眼眶继续深吻,手指不断在花穴里进进出出,带出黏腻汁液,乐此不疲地重复,直到她嘤咛一声近乎昏厥。 “呜……” 伴随淫靡至极的吻,那些温馨碎片在长河里闪着微光,而后悄然隐匿,再也寻不见。 难受、奇怪、不解,那些疑问得到解答,更大更恐怖的深渊却在拉她下陷。于鸦以为关系是一夜之间变质,在现有条件下大脑一片混乱,她推导不出这禁果是如何生长。 只是哥哥……你为什么也在哭呢? 运动会 醒来时枕巾是湿的,于鸦告诉自己那是汗水。 一周过得很快,于凪似乎大学那边有事,没再作妖,她感冒也慢慢好了。 运动会她本不想去,一是毕竟下个月的数竞格外重要,二是于鸦的处事原则一向为能回避就回避,人多眼杂时她最为不安。 耐何陆冕是越避越闹腾的类型,看似没心没肺,对她却了解得很,知道她怕麻烦但耳根子软,厚着脸皮哄哄闹闹。最后于鸦经不住他那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遂妥协。 绿化树木长势极盛,浓稠的绿,似乎下一秒就会顺着叶脉汇聚滴落,来一场比雪还要解暑清凉的绿雨。 斑驳光影透过树叶缝隙,稀稀落落打在她侧脸,显不出什么活力来。于鸦很白,像冬日不化的雪、静止不动的雕塑,而这里是跑道,是洋溢的青春,是挥洒的汗水,是鲜红跃动。 她格格不入。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 史铁生这段话,于鸦勉强共情。她又才十七岁,做不到那般豁达,好在旁边有个吵闹鬼分散情绪。 “马上就要到我了!好紧张好紧张,诶不过其实也没那么紧张,因为小鸦你在嘛……哦,对了!” 陆冕得了便宜还卖乖,嬉皮笑脸拿个猫耳发箍给她戴上——说是兄弟恶搞送他的,却和于鸦适配得很。她也不在乎话中真假,任大掌刮过耳垂。 痒…… 于鸦微微抿唇,没说什么,这小动作被身前人看到眼底。他不禁又回味起唇瓣相触的感觉,鼓着腮帮子压下傻笑。 “锵锵锵,可爱小猫出炉!” 她眉眼偏淡,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不耐烦,几分生人勿近的意味,却又因自身的柔弱折中成面无表情,叫人摸不透情绪。 眼角带点儿微微往上挑的弧度,加上那小装饰倒真像只懒散的猫儿,乍一看是乖巧的,想伸手触摸时又会被飞快避开,也不知出于恐惧还是不屑。 介于清冷和娇软之间,或者说二者兼备。 要是戴着这个做爱的话……陆冕不自觉嘴角上扬,连忙转过身去假正经地咳嗽,抹了把脸,舔唇。 于鸦毫不留情锐评:“蠢。” 是,他陆冕就是蠢,又蠢又怂,不蠢的话早就把她骗上床吃干抹净了,不怂的话早就叼着玫瑰花挑眉告白了,不至于现在这样暗地里傻乐。 风推动树叶,推动少年人心脏,推动缓缓攀升的情欲。陆冕看似漫不经心哼着无意义的曲调,小麦色手臂一点点贴近,直至从背后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 并非那种紧实的拥抱,他只是虚揽,很轻的动作,她也没躲。 暧昧吗?不知道。闭上眼就看不见,无人告知就保持无知,汹涌的,在或不在的,诸事随风。 不远处,几个混子明目张胆打量着难得一见的瓷娃娃,污言秽语从弥漫劣质烟味的口中吐出:“脸蛋儿真好,就是奶子不够大,操起来估计不爽。” 于鸦确实瘦小,此刻更是被陆冕身躯映下的光影完全笼罩。他闻声望去——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毫不遮掩的攻击性,如同护主之犬。 对面收回视线,噤声。 他习惯在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射向于鸦时猛地将其拦截,恶狠狠瞪回去以示回敬。从小到大,一向如此,客观上倒助长了她怕麻烦爱回避的势头。 “请男子3000米选手一分钟后到准备区。” 陆冕不知何时已经换上副委屈表情,满脸不舍又一步三回头,最后做了个滑稽鬼脸。如果人类也有尾巴的话,他大概会每天对着于鸦摇来摇去吧。 她失笑,薄唇轻启:“加油。” 眸光微闪,又补了一句:“谢谢。” 一声令下,陆冕如离弦之箭,看得她一阵晃神。3000米对他来说本就不难,又是使足了劲儿,一时间甩了第二名大半圈,压倒性的差距。 很简单的想法,只是想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耍耍帅,陆冕这个人大多数时候格外幼稚。 每次经过于鸦面前时稍稍放慢速度,把那点儿小心思藏在细节里。胸膛不断起伏着汲取氧气,他难耐喘息,欲望在鲜红血液中往复循环。 于鸦细长的颈弧度柔和,淡眉在眼尾上方缓缓收却了线条,一双长而媚的眼睛只凝视他一人。她这会儿难得笑着,会意般朝陆冕点头。 像两个小孩子的接头暗号。 陆冕咬着牙将绝对优势一直保持到底,总体是帅气的——如果最后冲刺过线时没有摔倒的话。 结束后口中一片咸腥,话唠也有喉咙辣得没法言语的时候,随热汗流失的水分急需补充,他接过于鸦递来的水一顿猛灌。 她微不可察地皱眉,轻叹:“慢点儿。” “慢”似乎是她经常对陆冕说的一个字眼,他打小跳脱,于鸦便在身后小声唤着“慢点儿”——至于那夜她是如何在他身下婉转吟泣着吐出破破碎碎的“慢”字,那便是后话了。 “伤。” 近乎机械音,于鸦冷不丁开口。陆冕没来由地又想起那晚,当时她呻吟低喘的声音可是动听得多。 想再听一次,想再听好多好多次…… “伤,”两人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她不恼,耐着性子又重复,“去校医室。” 一场运动会伤得五花八门,校医在为骨折或脱臼的可怜人忙前忙后。于鸦索性自己拿了药水棉签给他处理膝盖上的狰狞伤口,和小时候差不多的情况。 还是有不同。年岁已长,为了方便涂药水而采用的跪姿就莫名显得色情,半悬在耳侧的发丝让他有种想伸手把玩的冲动。 她偏爱宽松的衣服,只微微俯身,陆冕这个角度便将胸前春光尽收眼底,小巧乳肉聚在胸衣里,和撑衣欲爆的大胸是不一样的韵味。 陆冕之前刷到一句话,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这一分钟他觉得有点儿对。因为他此刻对认真涂药的小青梅想法龌龊至极:就让她保持这个姿势,手掌覆上她后脑,慢慢抚弄那柔软发丝,随后看她乖巧拉开裤链让阴茎跳出来,这时候后脑勺处的大手发力按下,将性器狠狠插进她喉间,不断挺动直到她将精液一滴不漏地咽下,红着脸对他说“还要”。 哈……异想天开。 于鸦就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垂眸看她,却又还是忍不住去想,想得入迷了,不知不觉阴茎就高高翘起。 又对着她硬了。 友谊吻 她神色微微茫然,最后只是小声道:“好了。” 声音很淡,像是被风一吹就要消散那般。 又在逃跑。 一天有24个小时,如果可以的话,于鸦希望20个小时用来睡觉。 睡眠无疑是最好的药物,不痛不痒的沉寂,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想哥哥为何要覆上唇瓣啃咬,不用想玩伴为何会对着自己硬起性器,不用想那些混乱感情到底要如何定义,不用想关系的变质是哪个瞬间。 运动短裤下高高挺立的阴茎她视而不见,三两下收拾好医药箱,跟陆冕并行着回到运动场。少年脸红到耳根子,垂下头去沉默不言,大抵是怕她生气了。 愤怒吗?也没有,更多的是迷茫——到底性是情感的载体,还是情是性欲的遮羞布? 于凪也好,陆冕也好,到底把她当什么呢?类似充气娃娃的玩具吗?用来满足那些下流幻想…… 她自己都未发觉的骨子里的自卑,尖声叫嚣“不值得”,轻松否定最简单的答案,规避着爱。 运动会圆满结束,陆冕不负众望挂了好几个金牌。本以为又会听到叽叽喳喳一顿炫耀,回家路上他却难得没什么话,只递过半边耳机,小声道:“听歌吗?” “嗯。” 【可是我的自卑胜过了一切爱我的。】 巧合的歌词,他游离着不敢聚焦的瞳孔,她微微阂上的眼睑。不知何时脚步停下了,少年少女在公园长椅上依偎着,耳机线牵连起本不相交的命运。 仿佛热恋情人。 膝弯一点点凑近,如呼吸一般理所当然,陆冕不礼貌地盯着人腿心发愣几秒,刷一下移开视线,暧昧气息飘起,又被淅淅沥沥的雨点淹没浸透。 浅蓝色的天空落下了水滴,似自云端滴下的眼药水,本是室外空间,莫名逼仄起来,潮湿被压缩成手上薄汗。 他试探性地握住她柔软小手,因常年运动而带着薄茧的指腹磨蹭她娇嫩肌肤,又穿过指缝同她十指相扣,心跳如擂鼓。 于鸦没躲,她没心思去躲,也不知道怎么躲。 牵手了呢。 他不可一世,闹腾跳脱本是活泼,又在母亲离婚而去后演变成顽劣无边,酝酿的躁动无人安抚,于是像条流浪狗对生活幼稚地张牙舞爪,却始终换不来陆勤一个眼神,父亲关心的只有股票涨势。 五岁的陆冕随手捡起身旁石子,瞄准那扇终日紧闭的玻璃窗,扔出,对着自以为空白的窗口宣泄委屈。 “诶?” 女孩子的声音,软的,清甜。 原来从不开窗的房间有人在,他落荒而逃。 那段时间于凪被于数华带着参加各类数竞,她便窝在房间里读书,晃着小短腿等哥哥回来做好吃的。陆冕那次意外砸破窗户后才知晓她的存在,只当她是“病秧子”、“书呆子”、“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她从窗口探出个小脑袋,窥见他狼狈模样。 “有娘生没娘养的。” 陆冕调皮,被大人责怪也在情理之中,到底是小孩子,因一句事实之语破了心防,压着声音蹲在树下啜泣,像被抛弃了的小动物。 是于鸦走过来面无表情拨开他额前碎发,毫无惧色,只轻轻吐出一句话。 她说:“我也好想妈妈。” 只一瞬,陆冕撞进那双澄澈眸子,自此心甘情愿收起獠牙做她裙下臣。 陆冕是坏孩子,砸人窗户按人门铃,还揪猫咪尾巴;陆冕是好孩子,给她带糖陪她读书,也会背着她看日落。 陆冕是于鸦的狗,只用她一个眼神就能温顺。 “下雨了”,她说。 陆冕偏头看她,突然很想接吻。 不知道能不能被划分进“接吻”的范畴,他初一那年便因所谓大冒险而与她唇瓣相触,尽管似乎一秒不到,或许真的是懵懂无知的玩笑。 初二的那个下午,于鸦埋着头看书,陆冕百无聊赖伸手把人长发绕在指尖,一圈一圈,又时不时碰碰书封,总之是静不下来。 “陆冕——”,她无奈地笑,像是嗔怒亦或撒娇,把手上的书塞到他怀里,“书签上那句话,你翻译一下。” “这有什么难的!”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着那串歪歪斜斜的英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一顿没头没脑的翻译整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鸦日常趴身耸肩无表情,以调笑的口吻嘲讽:“就这啊?”,随即一把夺回爱书,指着书签上的字轻声道:“听好了,意思是……” “从此飘零,各自悲哀。” 陆冕不知道这是不是暗示,反正他才不肯。 不知何时起,她已然成为陆冕青春期所有恋爱憧憬的对象。他拦截了奔向她的所有情书,包括自己那封,只把一颗真心揉碎了分散在故作欢快的打趣里。 陆冕以体育生的身份和于鸦考了同一所高中,假期的最后一天,装醉吻了她。 真正意义上的吻,在柔软粉嫩的唇瓣上研磨,舌头狠狠撬开她贝齿,长驱直入,席卷着口中每一寸,攻城略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目的明确,情欲丛生。 于凪冷着脸把她带走,陆冕就在原地抚摸自己唇瓣,不断回味,回味他们的第二个吻,次日挠挠头佯装不知。 胆小鬼…… 第三个吻是于鸦那次发烧熟睡,积攒许久的欲念再次化作实体,他又偷偷摸摸亲了好久,半越雷池。 陆冕发觉自己的恋爱憧憬多了性幻想,甚至会忍不住用她的衣物发泄欲望。肮脏,自私,无法抑制。 雨声残响拉回思绪,只见她晃着小腿看脚底水洼映出二人模样,陆冕本想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逗她开心,开口却是真心话:“可以接吻吗?” 她不回答,二人仍紧扣的双手却像默认。 理智被雨点刺穿,陆冕蓦地将人抱起放在腿上,一时间两具温差极大的躯体紧密相贴。冷热交织,铺天盖地的吻袭来,落在唇瓣、落在脖颈,口腔中每一缕气息都被标记,于鸦下意识环上他后颈,指尖微颤,激得一阵痒意。 他仍不满足,大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抚过腰肢、抚过小腹,最后停留在小巧乳头,极其小心地爱抚,生怕弄疼了她,听她溢出舒服娇吟才松了口气。 第四个吻,37℃的体温,雨中的相拥,温热的呼吸,攀上双乳的手掌,游离不定的心脏。 于鸦突然想到了哥哥——于凪看似温柔,在情事上却是强势至极,陆冕闹腾缺心眼,这种时候却格外在意她的感受。 她这是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在和陆冕做这种事呢?无解,于鸦觉得自己疯了,他们都疯了。 她说:“是友谊吻……” 有点儿像自欺欺人,越界后的狡辩。 他答:“好。” 如此一来却是达成共识,小孩子的游戏。 友情和爱情的界限早就不重要了,我只想要寻找和你相遇的理由。 葡萄酒 吻至雨停。 分别时陆冕像害怕被丢弃的小动物,蹲下来把她的手放到头顶,任由发丝被揉乱,又恢复了话唠模式,委屈巴巴嘱托:“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一定一定,今天等不到你的来电的话我不会睡的……” “嗯。” 于鸦随声应下。到家、推门,沙发上出乎意料坐着两个男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哥哥,和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父亲。 于数华难得回来,来也是为了数学。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凹陷的眼眶,岁月在这个男人身上还是留下了痕迹,他也始终只把目光放在数据海里。 他是出色的数学家,但绝不是优秀的丈夫、合格的父亲,此刻也并不关心体弱的小女儿是否着凉,自顾自吞云吐雾。倒是于凪一如既往递过杯热姜茶,好声好气哄着妹妹喝下,又往人手心塞了颗牛奶糖。 姜茶很辣,糖……不想吃。 “过来。” 烟圈像年轮,那层薄雾像纱帐,父亲的声音像冬日冰棱。于鸦转身无言,顺势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仿佛碎纸片被风聚在一处那般随意,目的却是显而易见——拉开距离。不动声色的凉薄,几分疏远。 “下个月IMO考完了收拾一下,准备MSE线下。” 数竞不过是从小考到大的日常,至于MSE线下,以前向来是不带她去的,大概是因她身体状况好转许多,今年难得有了个出远门的机会。 于数华不带情绪地命令,于鸦没有表情地点头,唯有于凪在那一瞬呼吸停滞——她锁骨处红痕格外显眼,不偏不倚闯进瞳孔,像朵燃烧的梅,灼得心口发疼融化,理智的弦绷紧至几乎断裂,手骨不自觉咯咯作响。 他向来谨慎,不会在明显处留痕迹。 只会是别人,类似野狗啃咬的吻痕,分外讥讽。 暴虐因子在胸膛跳动叫嚣,愚蠢的嫉妒似浓雾,一时间所有思考都被遮蔽其中。妒意、怒火、不甘、无助、性欲……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团乱麻,呼吸粗重起来,于凪深吸一口气,故作无事目送她回房。 要忍住,就像小孩子要忍住吃糖的欲望一样。就算糖罐子不用踮脚就能拿到,一旁的警示牌已经明晃晃写着“禁止食用”,又怎么能去抓? “乱伦”,对优等生来说心惊肉跳的字眼,明明是该唾弃的,可那不由自主的兴奋算什么?幻想于鸦和自己并不是亲兄妹,又因写得清清楚楚的出生证明而掩面自讽,幻想妹妹与他有同样违背世俗的想法,又因她眸中一片清明而丢盔弃甲输得彻底。 混乱,揪紧,绷直,微颤。 另一边,持续将近一小时的数学战争,只为一道填空题。于鸦揉揉眉心,尽管很想像以前一样扑到哥哥怀里问个明白,最后也只是自己对着答案瞎琢磨。 什么啊。这种解法谁都想不出来吧。 门把手被按下,于凪端着盘水果进房。 …… 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惯有姿势,她被哥哥抱在怀里,犹如蜷缩在育儿袋中的蹩脚企鹅。于凪右手打下流利草稿,左手却并不安分,正去揉那隆起的小乳包,修剪过的圆润指甲扣弄着奶尖,时不时轻按。 “设n≤k-1时命题成立,即有……” 她暗斥人模狗样,平时一副世界第一好哥哥的样子,这种时候又恶劣至极,讲个题都要捏乳玩穴。 不算硕大的胸部,但很漂亮,绵软手感也是一流,把左边乳头玩弄得硬起,又去撩拨右边的,指尖打转仿佛羽毛扫过,一阵酥麻。 “对题设条件取对数,将行列式……” 腿心违背主人意愿汩汩流水,淫水沾湿穴肉,内裤湿哒哒贴在阴唇上,怎么可能还听得进去…… 于鸦下意识夹腿企图掩饰异样,他却变本加厉,原本在乳头处按压的手缓缓下移,拂过腰线,探入下方。 “呜!” 她捂嘴,压住呻吟,眼眶又氤氲起泪来。 妹妹上面水多,下面水更多。于凪的心思自然也不在讲题上,那个吻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索性一横甩了笔,双手撑住她嫩臀一推,于鸦便向前倒去扑在桌上,淫液直淌的穴口隔着内裤,正对他清秀面容。 羞耻感涌上心头,于鸦试图并拢腿,又被沉默着硬生生分到最大。于凪向来舍不得弄疼她,但今日占有欲作祟,略带埋怨地在她大腿内侧掐了一把。 “啊……唔!” 一声娇吟还未完全放出,被他用长指封住,他手指掐住妹妹舌尖,又放开,在口腔中抽插着模拟性交的动作。 于鸦讨厌这种感觉,她看不到他,只能这样撅着臀任他揉捏,像个供人玩弄的性爱娃娃。 “哥哥想吃葡萄,可以吗?” 又是这样,又是不容拒绝的问句。左手被她唾液濡湿,右手还在花径里抽插不停,上下同时作祟的指尖将触感愈发放大,头皮发麻。哥哥是棉花,一点点把她囚在情欲的温柔乡里,蒙上层迷障。 于鸦泄愤似的咬他指尖直至血腥味蔓延,他也不嫌痛,一只手依旧在她口中封住声音,另一只手伸去拿果盘里的葡萄。 纤细双腿被分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他耐着性子将内裤揪成条细线拨到一旁,只见嫩穴樱红滴着水,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紫葡萄慢慢挤开紧紧合拢的阴唇,微微发凉的触感意外地没那么难受,于鸦还是忍不住发颤,脚尖都绷直。 甬道的褶皱被温柔撑开,葡萄如水蛇在其中游走,不断深入,她忍不住仰起脖颈,涎水不受控制地自嘴角流下,又被于凪轻轻用指腹擦干。 “小鸦交男朋友了?” 意料之外的平静语气,仿佛事不关己,殊不知蕴着多少痴狂,他咬唇轻笑,此刻犹如审视有罪之人的法官,不紧不慢又往穴口推进一颗葡萄。 没道理的吃醋,分明是他自己站错了位置。 穴口渐开,里头蠕缩媚肉清晰可见,于凪指尖顺着往里推,用葡萄磨蹭充血发硬的阴蒂头,餍足地听她低声娇喘。 “呜……唔嗯……” 于凪又按着葡萄往花径里撞,刮过肉壁,早已湿润不堪的穴肉像是感知到了有什么到来,紧紧吸附着不肯放开。 他猛地发狠,掐碎葡萄,借着润滑竟头次插入了三根手指,引出噗叽噗叽的奸淫声响。 于鸦早就哭了,整个人抖如筛糠,生理性的眼泪如断线珍珠,上气不接下气地找呼吸频率,淫水也哗哗涌出,和被捣碎的葡萄汁混合在一起,险些滴落在试题纸上。 别样的葡萄酒,无价。 不该产生的快感席卷全身,大脑自我唾弃着,身体却是迎合,嫩臀翘得更高,湿漉漉的小穴更为明显,眼泪又不自觉溢出,沾湿他手背。 于凪发现自己真的好喜欢看妹妹出水,眼泪是和爱液一样绝佳的催情剂。 “怎么可以瞒着哥哥?嗯?” 他抬头凑上,沿着她白嫩腿根一路舔吻,接着含住敏感的阴蒂又吸又咬,哪怕那处早已红肿挺立也不肯放过,转而近乎虔诚地来回舔着两片阴唇,占据主导地位的人倒像个尽心尽力的服侍者。 “嗯……啊!” 于凪双手扶住她纤细腰肢,更加过分地掠夺那蜜液,尽数吞下,随即又将舌头钻进湿软的肉穴,模拟着性器缓缓抽插起来。 触电般的快感从蜜穴处疯狂涌向全身,于鸦战栗着绷紧身子,只觉自己快要融化。原本抑着她舌苔的手此刻正在双乳上肆意妄为,乳尖因揉捏按压开始充血,小巧娇艳得如同新从灌木林采摘下的两粒红莓。 “呜呜嗯……哥……哥哥……呜……” 一想到父亲还在家,于鸦连忙双手捂嘴压下声音,却还是有细碎吟哦从指缝溢出,只能断断续续喊着哥哥,变调的甜腻语气也听不出是嫌恶厌弃还是撒娇讨饶。 他更加卖力,舌头越来越快地舔弄,没一会儿于鸦便浑身一紧,随即肉穴痉挛着喷出大片水来。她脑袋发晕找不着呼吸,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然在哥哥的爱抚下高潮。 于凪微张着嘴将液体尽数接下,喉结滚动,吞咽至最后含住肉穴狠狠一吸,剩余的淫水一滴不落通通收进口腔,他终于喘着粗气替她穿好衣裙笼在怀里。 分明是禁忌的情欲之事,他却做得莫名正色,仿佛理所当然,她生来就该是他的禁脔,他生来就该是她的裙下人。 于鸦终于找回声音,也反应过来症结所在,难得语气讥讽:“至少我跟他不是乱伦。” 她很少这么跟哥哥说话,至少关系变质前没有过。 他垂下眸来,回应:“嗯,好。” 搞什么……生气点啊。于鸦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莫名空落落的,原本因被突然舔穴而生出的怒火燃不起来,哽着嗓子移开视线,拿起笔胡乱涂画些墨水团。 好想哭。为什么? 真的是因为讨厌哥哥吗…… 爱本就是个复杂难解的题,才兜转十几年怎么能轻易得到答案?偏生血缘关系又为其添上迷雾,更加看不真切。 父亲教过,简单的证明题有个方法,叫“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从不同的起点出发,汇聚、相融、彼此渗透,得出最优解。她是一枝,哥哥是一枝,要怎么推理才能得出那个爱的证明? 同根生的矛盾体,相悖,打转,做不到,逃不掉,兜兜转转解出个“x=x”。 于凪一边自嘲唾弃性是他这种没用的家伙将妹妹拴在身边的方式,一边沉迷于反复以指尖搅插她柔嫩穴肉,意淫妹妹在性器下花枝乱颤的淫靡模样。 她有别人也没关系,至少现在还在自己身边。 阴茎已硬得不行,在布料的禁锢下歪到一旁,于凪自知过分,没再按着头让她吃肉棒,自己压下邪火去浴室来了一发。 虽然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已经算是全部崩塌,他还是不太想让于鸦觉得他对她只有满脑子黄色废料。 该死。他那么光风霁月一个人,什么都像父亲精心计算好的,唯独下流想法全用在了妹妹身上……机械无波的数据生活没有葡萄酒,唯一变数是背德到惹人唾弃的病毒。 道晚安 之后便是无言,唯有笔尖在白纸上沙沙作响,于凪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她流畅解答,笑着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头。 明明小时候这样的动作满是温情,是来自年长者的鼓励,如今却显得暧昧,带着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淹没其中似要溺亡。 但又不得不承认,哥哥的手真的好温暖。 门被没礼貌地乓乓敲响后打开了,于数华的声音像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到书房去。” 于凪抿抿唇,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一瞬,还是起身离开。 于鸦没动,她知道这句话的对象不包括自己。 书房向来是父亲和哥哥讨论顶尖问题的地方,她从一开始就被打上了“禁止进入”的标签,赤裸裸的歧视,像是个随时会打在脸上的巴掌,提醒她认清位置——毕竟她本来就是个意外。 于数华爱的只有数学,娶妻生子美名其曰“传承优秀的数学基因”,于凪是他拼尽全力打造的数学机器,于鸦则不过是避孕套质量不行而导致的下等铁皮。 当年于凪求着母亲不要去做人流,这才没让妹妹胎死腹中,幸而于鸦确实足够聪明,勉强入了这数学疯子的眼。 他这人每一分钱也都花得精打细算,自己有专门的大书房,却从没考虑过给于鸦一个小房间,给兄妹俩报各类比赛和补习班时挥金如土,却会因于鸦必要的药钱眉头紧皱。 这点倒是跟陆冕他爹有几分相似,怪不得俩东亚大家长从大学交好到中年。 诶。还没给陆冕打电话,说好了的。 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打电话,这种需要根据对方的话给出实时反应的社交活动像心算比赛,稍微卡壳便让人陷入自我怀疑。 好在对方是陆冕,也就没那么可怕。 反正现在思绪也乱得不行,私处黏糊糊更说不上好受,于鸦索性撂了笔去洗澡,吹了头发拨号过去——秒接。 “我想见你!特别特别想,见不到的话我就一直想,从今天想到明天,从明天想到后天……可以来接你吗?现、现在。” 颇为急切的语气,仿佛在家门口吐了半天舌头等着主人来遛的狗,咋咋呼呼一顿输出,末了才反应过来喘气,喉结微动,呼吸都是颤的。 可以想象出握着手机等了多久,巴不得把屏幕望穿,终于等到来电时一个鲤鱼打挺,心里话也就跟着一股脑蹦出来了。 “好。” 几乎是习惯性地应答,就像儿时他在窗外挥着手憨笑,她便心领神会出了门。 夜晚不算太凉,陆冕还是脱了外套给她罩上,确认裹得密不透风了才拉着人继续往家走。过大的外套显得她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倒也习惯了,毕竟他的衣服她多多少少都穿过几次。 陆冕揉揉鼻头别过视线,扬起的嘴角却藏不住兴奋,他本只打算煲个电话粥,耐何心里的小九九消停不了,非要看到摸到她了才觉得安心,挺幼稚。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边呢喃着“小鸦”边将她衣物附在阴茎上,喘着粗气飞速撸动不知多少下,直到洗衣液的薰衣草味融在精液气息中,气味交织仿佛肉体缠绵,又被温水冲散。 接吻揉奶之后也未改变的“朋友关系”没人来提,未尝不可看作变相的允许证明。如同偷吃禁果的亚当夏娃,陆冕一进门就忍不住又把人紧紧搂入怀中,少女很轻,像随时会从他指缝间溜走的凉风,这会儿乖乖巧巧窝在他怀里,附赠很干净的、清甜的香,让他想起小时候爱喝的奶白鲫鱼汤。 于鸦并不排斥拥抱,况且今日身心皆分外疲惫,她顺着把头埋在他胸前,发梢还带着点儿没吹干的水汽,湿漉漉的,很痒。 空调是熟悉的温度,他哼着歌帮她吹了头发,格外仔细的手法,生怕给弄疼了,又趁势观察她后颈那片肌肤——白里泛粉,惹人遐思。 又想接吻,事实上也这么做了。 他的吻技无师自通,唇舌攻势却显得舒缓,落在耳垂、脖颈,探入口腔勾起舌尖,暧昧的湿吻,与其说想将之拆吃入腹,更多是安抚式地交换唾液。 她鸦睫轻颤薄唇微张,被吻得酥酥麻麻,像把锁被解开,隐在内里的媚意无处遁形,又偏偏藏着点儿畏葸不前的娇。攀上他衣袖的手没什么力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扯,一声嘤咛自唇齿间溢出,身前人才放过了被吮得发麻的舌,留给她喘息的空间。 她还没学会接吻该如何换气。 少年人情欲被勾起来,如一簇簇火苗,燥热从心底蔓延,不可控。下身早已支起帐篷,马眼溢出的清液打湿小半块布料,陆冕这会儿不话唠了,那双下垂的狗狗眼直勾勾望着她,怪委屈。 “可以脱……” 她读得懂这种表情,是在乞求许可。 也从来舍不得拒绝,十余年的心软。 隆起的阴阜上黑色毛发狰狞得很,与主人那副安分模样相差极大,阴茎隐匿在那片密林下,又因情动而翘起,形成略显凶悍的弧度。过大的性器毫无疑问昭示着面前人的危险,可他红到耳根的脸又显得孩子气。 “那个,很、很丑吧……”陆冕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一时间别过脸去,挠着头支支吾吾,“果然还是不该脱的!还是太快了吧,就、就是说啊,果然啊!我现在还不是小鸦的男朋友,让你帮忙什么的也……不对,就算我们已经交往了……啊我也不是说小鸦一定会跟我交往,总之那个……” 又是一时语塞,他暗骂自己蠢货。 淡粉色的龟头吐着一小股水,茎身微微发紫发胀,血管凸起沿其蜿蜒环绕,仿佛将人拖入深渊的魔物,没说出口的侵略性在身体上体现得彻底。 偏偏这性器的主人一副无辜模样,如果人也有尾巴的话,陆冕的一定是毛茸茸的狗尾巴,现在正对着她一摇一摇地示好。 非要说的话,并不讨厌…… 就当是朋友间的家家酒,再越界。 阴茎本就沉沉的很有分量,这时挺立着又胀大一圈,于鸦试探性地将一只小手抚上龟头,苍白指尖附在巨物之上,顿时青筋在手心跳动一下,她如同发现了新玩具的猫儿,歪着头双手握住茎身上下撸动。 这事也不是没给哥哥做过,只是于凪向来强势,她被动承受又羞得不敢细看,也就做得少。这会儿是她占了主导权,羞涩紧张的情绪莫名褪去了,只觉得陆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的表情格外好玩。 在外嚣张的狼是她一个人的笨狗。 于鸦手握着肉棒生疏动作,只是简单地从头到尾干涩抚摸、带动肉皮,异样快感便直窜天灵盖,他喘息不自知地粗重起来,空气随之暧昧淫靡。 自己做时没那么爽,上次趁睡着时用她的手也没那么爽,现在是因为知道她是清醒的吗?因为高兴吗?已经快丢脸地射出来了。 不行……不能让小鸦觉得他早泄。 她又沿着棒身摸到了肉冠上,柔嫩温热的掌心包裹住敏感的龟头,不算娴熟的手法,力度也不大,只轻轻抵着收缩濡湿的马眼。小手下意识在上面蹭了蹭,股股清液打湿手心,有点儿腥,倒也不骚臭。 陆冕再也压不住声音,颤着喊她。 “小鸦……嗯……” “我在。” 格外冷静的回答,如同手机自带的人工智能。她又去望他微眯的眸和忍不住仰起的脖颈,双手撸动的速度加快,带得坚硬如铁的阴茎抖动,胀得吓人。 于鸦发觉自己和哥哥确实有个该死的相像之处——糟糕死了,喜欢看人在情欲中失控的样子…… 性器已然硬得难受,快感和不适交织,陆冕觉得自己像被烧开了,血液都在沸腾。尽管他还想再多享受一会儿,耐何事实上确实并不需要太多抚慰,被她这么稍稍弄两下便缴械投降了。 柱身上的青筋贲张跳动,浓稠精液骤然喷出,黏黏腻腻地弄了于鸦满手。她拿湿巾擦去,十指自作主张地开开合合,像在回想那黏腻触感,又猝不及防被迫迎来下一波精液。 “小鸦……好喜欢,好喜欢你。” 他憋了太久,射起来便显得过于勇猛,微凉白浊直往少女手心撞,又从指缝溢出。他从二人婚礼的操办一直想到墓地的位置,像无数次自己意淫时那样动情地唤她小名,嗓音微哑。 然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正主就在自己面前。 ……陆冕觉得自己过去十几年脸红的次数加起来都没今天的多。 于鸦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眸子里藏着抹化不掉的惧色,在暖黄灯光下化为一汪深潭,时而平静如玉盘,时而摇荡生涟漪——这样的孩子大概总是命苦的,或许哪本书里这么说过。 不安再次涌上心头,不是觉得他变态,只是她向来排斥“喜欢”这种定义不明的词语,毕竟从未被父亲施舍过使用它的权利。 潜移默化的约束让人兀自封锁,不容置喙的安排更是绝不可抗,久而久之她放下小说拿起试题,成了“你家孩子这么喜欢数学啊,都不肯休息的。”此类夸赞的主语。 相交就是相交,平行就是平行,有解就是有解,无解就是无解,那所谓“喜欢”呢?它处于哪个象限,又在数轴的哪一方? 解不出题,好丢脸,好害怕,好想哭。 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跌跌撞撞起身欲走,随即被有力双臂揽入怀中。宽阔胸膛给人的安全感不言而喻,此时侵略性却也不低,她下意识发抖。 似是察觉到怀里人在怕,陆冕收住抱得更紧的心思,双臂穿过将她安置在沙发上,耐心吻去她眼尾泪珠。 “我、我说喜欢你,是因为你很好很好,不是为了给你施加压力。小鸦不用想太多,现在这样就很好……总之,那个,对不起啊。” 陆冕顺势跪下,以绝对臣服的姿态摇尾巴,头又不安分地往她腿心凑,脸颊蹭得大腿内侧微微发痒。 于鸦这才发觉自己也早就湿透了。 他引着那无处安放的手往自己脑袋上按,越来越像求主人爱抚的狗,傻笑着,“不高兴的话,就摸摸我的头,才洗的。”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也没关系,摸摸头就好了。两个笨拙小孩的校园剧,那些情愫没那么轻易被倒腾明白。 或许说到底课程里没有“爱”这一节,这方面她绝对算不上优等生,避开不擅长的试题又是一直以来的经验技巧。 所以她只是揉乱他头发,道:“晚安。” 晚安。 陌生人 这座城市常见的小雨,屋顶漾开积水汇聚深色晕影,不算稳定的心绪,随流动下堕的云一起烂在惹人嫌避的下水道里。 于凪从书房出来回到房间时,于鸦已经离开了,不过好歹给他发了消息,“去那边了”。 看来也没讨厌到断绝关系的程度,至少还愿让他知道行踪;可又绝说不上像以前那样黏他,不然怎么屡次去向姓陆的臭小子那边? 吻痕……不言而喻。 于凪躺在床上发呆,或者说,久违的失眠。 父亲的意思很明确:让他跟着去美国做研究,毕竟父子俩的数学分析实力在整个实验组都是一流;至于妹妹——她虽然聪明,身体却受不住高强度的日夜工作,不如找个有钱人家嫁了,彩礼还可以拿来用。 前半句于凪埋头不语不置可否,后半句他悠悠抬头,眸底似有冰棱,彻骨的寒意,阴冷得同他平日那副如沐春风的斯文模样截然不同。 “小鸦跟着我。” 每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不容置喙。 “啪——” 却是响亮的巴掌声。于数华嗤笑一声,似是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尽管他已是21岁的成年人。 14岁的于凪也常常挨打,最狠的一次是为给于鸦买生日礼物而提前交卷,没检查而导致的低级错误让他错失第一。 于数华雷霆大怒拿起戒尺,那时是妹妹挡在身前,一张小脸糊满眼泪鼻涕,哭着喊着:“不准打……不准打哥哥!” 结局是谁也没能逞英雄,两个孩子抱在一起痛。 只是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对着泪流不止的妹妹勃起了,起先她对着父亲哭时,于凪更多的是怜爱与不甘,可那眼泪朦胧的瞳聚焦在他身上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勾起扭曲的笑。 一想到妹妹在因自己落泪,不可抑制的性快感便冲上脑门,虚汗直流头皮发麻,忍不住想看更多,坚挺的阴茎是犯错证明。 好恶心…… 但是好兴奋…… 双手在柱身上来回套弄,理智从指缝间溜走,污浊的呼吸填充着房间,逻辑自角落里融化。他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褪去光鲜亮丽的外衣,阴暗卑劣的本性和肉刃顶端的清液一起缓缓流出。最后凝视她恬静睡颜,咬着下牙放松精关,想象着射在子宫中的快感。 他装了太久的翩翩公子,见到她的眼泪时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多么丑恶,极端的矛盾不安,愧疚与兴奋同时叫嚣。 那晚的梦境中,于鸦被剥得干干净净,肤白如雪清丽无比,两颗粉红的茱萸却是诱人采撷。陌生男人扼住她纤细手腕,轻轻松松举过头顶,用皮带束住固定在床头,随后低下头舔舐她脸颊泪水。 “不要……呜……” 听到她哭,男人心情好像更加愉悦了,勾起抹玩味笑容,边揉捏她白皙乳肉边慢条斯理道:“哭得我都硬了,欠干。” 那人强硬地同于鸦接吻,舌头在她口中搅动,像只捕猎的豹子,四处搜刮,将她的唾液吞入腹中,又把自己的津液渡入她口中,唇舌交缠,直至她被吻得缓不过气来,微微娇喘双眸迷蒙。 随即他毫不犹豫用膝盖顶开身下人双腿,没有任何前戏地挺腰而入,狰狞阴茎直冲冲撑开软肉,在女孩子最为娇嫩的地方兴风作浪。额角渗出汗珠,他更加用力地操干,还不忘把那对可爱的小乳把玩得粉红。 “呜!不要了……不可以……” 于鸦痛得一声惊呼,边摇头边含糊不清说着什么,一副受惊的小动物模样,将男人兽性激得更为彻底。 他眸色一深,低头含住她柔软唇瓣,哑声笑着,又掐住腰肢肏干起来,感受少女因情潮而颤抖痉挛,乐此不疲地吻她,将眼泪悉数收进口中。 赤裸着的白嫩身体随每一次粗暴抽插不停地上下颠簸,于鸦哭得梨花带雨,听得男人性器又大了一圈。于是他喉结滚动,张嘴含住一颗红彤彤的乳头便舔咬起来,阴茎也进得更深,似要将人顶穿。 于鸦哭着别过脸去,男人便捏着她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笑得满是快意。他手指冰凉,像条蛇似的缓缓游上她脖颈,不入耳的荤话也倾吐而出。 “真想把你的小逼插烂,全都灌满老子的精液,上面的小嘴也要操……” 粗长阴茎挺进小穴里不停猛操,每一次都冲到最深处将肉穴塞得满满当当,囊袋拍打在穴口“啪啪”作响,严丝合缝的交媾处淫水四处飞溅。 他手上发力掐紧纤细脖颈,看她面色胀红眼泪不停滚落,笑得是越来越不加遮掩——赤裸裸的快感刺激,催促着肉棒侵占娇嫩花穴的每一寸空间,将精液播撒其中留下标记。 “把宝宝操成小母猫好不好?嗯?操成只知道吃肉棒的小骚货……” 于凪疯了似的扑向男人,却一头栽空,仿佛无力亡灵,只能看着那人在于鸦身上肆虐,大掌粗暴地揉搓小巧乳头,肉棒进进出出插得她嘤咛不止。 已经超出了“做爱”的范畴,更像野兽交配,狂暴而毫无章法,机械的动作不断重复,娇弱的人儿近乎昏厥。 然后他终于听清于鸦的哭喊。 “哥哥……好痛啊……” “哥哥,不要了哥哥……呜呜……” 于凪惊诧着抬眸望去——那把妹妹肏得哭喘不止的“陌生人”分明是他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说过“要好好守护妹妹”,但是……她哭起来真的好让人兴奋。 爱是宇宙的失衡,是一种极端暴力的行为,以至于向来做什么都运筹帷幄的于凪面对她时分寸尽失,像个自己都不肯承认的陌生人。 讳莫如深的背德化作淫欲,那之后他躲了她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勉强找回平衡感,继续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只是梦中所行愈发变本加厉。 眼罩、口球、项圈、尾巴……欲梦中她被绑成各种姿势,无一不是双腿大张淫水直流,乳头被捏得嫣红挺立,整个娇小身子随着哭泣一颤一颤,又被他用那粗长丑恶之物狠狠贯穿。 他肆意操干深入浅出,不由分说顶开宫口,紧紧贴合的性器处精液如失控的机关枪,一滴不落地闯进子宫宣示主权。于鸦仰起脖颈不断痉挛,呼救被封印在口球之下,只剩淫靡的津液自嘴角淌出。 他拔出被紧紧吸附着的阴茎,交合处“啵”的一声,倒显得像小穴不想让肉棒离开似的,装不下的精液溢到穴外,看得刚软下去的性器又坚挺起来。 “这么爱吃肉棒啊?好乖好乖,要永远当哥哥的小骚猫。” 梦中于凪又俯身去吻遍她肌肤,继续说着他平日里现实中一句也不敢吐露的话语。色情意味的夸赞换得她更多眼泪,本该怜惜下这瓷娃娃的,可欲火直冒燃遍心脏,于是又是新的一轮凌虐,直肏得她腿心红肿。 每个梦都太下流,偏偏又太真实,于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梦游然后操她了。 他翻了个身,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该不该”,脑海里却不断想象浮现于鸦和那个臭小子交合的香艳画面,只觉骨头都在咔咔作响,心乱如麻。 妹妹会不会已经跟他上床了?会在哪里呢?卧室、客厅、浴室、厨房?他会弄疼小鸦吗?他会内射吗?他会一边插进她子宫一边喊她宝宝吗? ……别他妈想了,操。 他睡意全无,只死死攥着被子将之弄得皱巴巴的,仿佛抓住的是她一样。 梦与现实的交汇点,孰是孰非?或者说,有时遐想和事实也不必区分得如此清晰——比如眼睁睁看着于鸦扑向别的男人那方时。 什么都无所谓。 于凪只知道她该回家了。 过于熟悉 黑暗,无边蔓延。 眼睛不知为何被蒙上了,衣物也剥了个干净,纤细手腕由领带绑在一起举至头顶,白嫩柔美的双乳就这么完全暴露在微暖空气中,乳尖因情动而泛粉挺立。 再往下则更为色情,大小腿被透明胶带缠绕成折腿缚一样的M型,无法触及床面的脚尖因不安而颤抖,又猛地绷直——插入其中的手指作祟。 小穴嫩肉被轻一下重一下按压,原本紧紧闭合的肉缝屈服似的去吸附第二根手指,进而演变成两指进进出出,不厌其烦地摩擦敏感点,惹得蜜液飞溅。 “呜……!” 突如其来的刺激攻势汹汹,于鸦一下子叫出声,明知无用还是下意识摇头,带出些许娇媚喘息。身前男人以轻笑回赠,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 “这么骚?手指插两下就高潮了。” 小穴还在一张一合吐着水,他贴近少女耳畔笑骂。这人明显用了变声器,小丑式的讥讽嗓音让于鸦觉得像有虫在耳膜上爬。 过分的污言秽语,从容的绑架犯…… 可这莫名的熟悉感算什么? 绑架犯没拿毛巾或别的什么塞住她的嘴,倒正是他不怕她大声呼救的证明。于鸦不想白费力气,努力忽略那刺耳的笑声,做题般沉下心来感受分析。 最后的记忆依旧清晰:被陆冕送回家,回房准备返校资料,写数学……然后在回复哥哥的消息时突然被人捂住口鼻,再醒来时局势已然失控。 软得过分的触感,明显不是家里的木板床,空调温度适宜,还算他有点儿人性。绑架的目的—— “啊嗯?!” 小丑是意识到了她的走神吗?第三根手指不由分说加入,因情绪过于紧张而一下子缩紧的软肉拼命抵挡异物入侵,最后还是被插了进来。 三根手指在湿透的甬道中移动抠弄,咕叽咕叽水声不止,敏感穴口渐渐被扩张开,大拇指则照顾着本被冷落的阴蒂。 视觉被剥夺导致身体更为敏感,不合时宜的快感冲上大脑,思考被强行掐灭,理智都快断线。 男人俯身吻上她平坦小腹,空闲的手将一边乳房握在手中,怜爱地用掌心摩挲着充血樱珠。随后他唇舌上移,大手仍将诱人茱萸夹在指尖,又用舌尖轻舔抚慰着另一边乳头,如同品尝精致糕点。 “停、停……呜呜……” 她战栗不已,泪水微微打湿黑色布料,自缝隙淌下,原本清秀干净的脸蛋此刻乱七八糟的,还没真正意义上做爱,就已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真可爱……”,男人忘情地吻她泪珠,笑了。 害怕发抖的样子也很可爱,哭起来则更漂亮了。这具身体比他想象得还要敏感,稍微玩玩淫水就流个不停,于凪觉得自己快疯了。 原本想的是等到她十八岁再做爱,原本。 啧…… 好想把她绑起来,如同把金丝雀关在笼子里。龟甲缚或者束胸缚都不错,还要专门留一股绳在蚌肉穴缝里摩擦,每次她一动,耻部的绳子就会毫不留情勒紧湿漉漉的穴肉,直到她哭着求他:“哥哥,快插进来……” 可终究没实施,柜子里的麻绳太糙,他舍不得。 他像是为自己的遗憾打抱不平,手指又发了狠地用力抽插数十下。于鸦终于受不住,酥麻瘫软的感觉裹挟大脑夺去思考能力,阴部喷出的清澈液体打湿他手心。 “哈啊……呜……不、不……啊!” 小穴里的手指退了出去,晶莹水液在指尖、又被他吞入腹中。被玩弄开了的穴口突然没了容纳物,无法抑制的空虚感袭来,身体在焦躁里抽丝剥茧,织出不该有的渴意。 或许只是生理系统搞鬼,可腿心就是湿得黏腻,穴肉一张一合,仿佛迫不及待的人是她一样。 “啧啧啧,真的欠干。” 于鸦猜测身前男人或许衣冠楚楚,连表情都没有波动,只是好整以暇地观赏她的失态,只有她被玩得高潮迭起,小穴不停流水,呻吟着一副求男人来操的表情。 烦……不准再想色情的东西了。暂时性的思考回笼,少女从喘息中找回声音,带着哭腔同小丑谈判:“你会放我回家吗?” 这人目的很明显是劫色,反正她也没看到他的脸,没理由被杀。下个月还有数竞,她不能死。 小丑说:“不会。我要把你关起来,把你变成老子的精液罐子,想什么时候操你就什么时候操你。” 想象而已,他没这个打算,只是说来吓唬她。 不过今天是要操的。于鸦听见皮带被解开的“咔嗒”声,感受到那只不安分的手仍在乳首挑逗。她暗自诽谤这人恶趣味真严重,悠悠陈述:“我哥哥看不到我,会担心。” 似撒娇,似讨饶。 总之说得没错,毕竟她晕倒前一秒还在回复于凪的消息,同住屋檐下,第一个发现她失踪的也会是他。 乳头上的指尖停了一下,小丑像是被触及了逆鳞,突然不再言语,不由分说将硬挺性器抵在她娇嫩穴口。 充血发紫的狰狞阳具如同入侵圣地的怪物,浸润着她不断涌出的淫水,似乎下一秒就会不顾一切地肏得她哭着求饶。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到“哥哥”……于凪咬紧牙关,双手掐住她细软腰肢固定身形,肉棒在她阴户上摩擦纾解,龟头前端吐出液体,此刻进退维谷。 他有时无比庆幸自己“哥哥”的身份,因为得以借此见证她人生所有重要时刻,拥抱安抚都有了理由。 而现在他又因自己是她口中的“哥哥”而痛苦不已,于凪知道,他想要的不是单纯上床做爱。 可他此刻在做的,不就是单纯上床做爱吗?说难听点,是“强奸”。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性爱呢?大概是因为他找不到别的方法拴住她,她不是金丝雀,是自由的鸦。 连让她知道自己是谁的勇气都没有。糟透了…… 于凪暂时与自己和解,猛地一个挺胯,肉棒终于冲进紧致湿润的甬道,不出所料收获她一声惊呼。 “呜……啊嗯!你、你……呜……” 她张张嘴,吐不出完整句子,徒留哭喘呻吟。 嘶……太紧了,简直是寸步难行。 过去的时间里他经常用手玩穴调教她的身体,就是因为怕阴茎插入时会太疼,现在看来——即使妹妹已经在他手下高潮数次,依旧紧得不行。 好适合被操的体质。 于凪呼出口浊气,不急不缓挺动腰身,双手又把她往自己身上带,肉棒一点点撑平褶皱往深处进攻,直到碰到一处薄薄隔阂,稍稍停顿,然后猛地贯穿。 “啊!啊嗯……出去……出……” 青筋环绕的大肉棒彻底入侵成功宣誓主权,小穴正流出丝丝血迹。他怜惜地亲吻身下人,像是安抚,尽管对方并不领情,还咬破了他的嘴唇。 还没跟那小子做过啊,真好。 生理性的快意和恶心的反胃感一同上涌,她被迫承受着黑暗中的色欲。熟悉、既视感,从男人进入房间的那一秒开始,于鸦就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薄荷味…… 身上人没给她太多思考空间,如终于吃到肉的野兽般疯狂抽插,全根没入。她本就瘦弱,这下小腹都被撑出肉棒形状,痛觉和快感同时击溃防线。 紧致肉穴因疼痛而一缩一缩地抽搐着,媚肉绞着他紫红的肉棒,像有无数张欲求不满的小嘴在渴求精液,要命的快感,他险些被夹射。 于凪没跟别的女人做过,也从没打算跟别的女人做,生日时朋友调侃他:“又不是没有女生喜欢你,你怎么还是母胎单身啊?” 他轻笑,“不急,再等等。” 等什么呢?自然是等妹妹长大。他于凪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连骨头都是腐烂的,只能因她生出花来,想肏进子宫,融为一体,用她的爱浇灌自己发臭的灵魂。 他的目光这么多年从未移开过,她却让别的男人留下吻痕……于凪知道自己没道理吃醋,可就是如同瘾君子般贪恋她的气息,如此想着又开始发力狠肏。 粗大性器疯狂刮擦着少女刚被破处的娇嫩肉壁,和手指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像凶兽在将猎物拆吃入腹。阴道被填得满满当当,她忍不住发出阵阵呜咽。 “呜呜……唔咿……痛……” 痛是真的,但爽也是真的,小穴里依旧不停分泌着淫水,随着阴茎挪动发出咕叽咕叽的淫靡声响。 男人闻言又啧了一声,暂时放缓速度,等她慢慢适应这个尺寸。 于鸦手脚被捆得发麻,指尖微颤,对方应该也意识到了,遂解开她所有束缚。 没什么区别,她知道自己反抗不过。 男人餍足地享受着肉穴服侍,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泪珠,大概半分钟后又安稳不住了,抓着她大腿加速肏得更深,大张大合肆意操干。 湿热甬道舒服极了,每次抽出来时穴肉就会舍不得似的缠上吸紧,再狠狠插进去时仿佛能见她泛红眼尾又涌出泪来,他恶趣味地曲解成勾引。 “啊!呜嗯……不行了……不行呜……” 他不喜这时候接吻,只为听清她抑不住的娇媚声音。 小穴噗呲噗呲地往外吐着蜜液,死命绞着里面还在不停捣弄的狰狞性器,她又一次到达高潮。 一瞬的失神,她下意识抬腰迎合。 按道理而言被侵犯不该有快感,可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和摩挲她腰肢的大手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男人正面将她拥入怀中,至此两具躯体严丝合缝,他手上温柔地为她顺发,下身操干的力度却丝毫不减。少女伏在他怀中呻吟着,不再抵抗或言语。 他射精前一秒拔了出去,微凉精液悉数浇在她腿根。 勉强在情欲中找回一丝朦胧清明,于鸦没忙着去解开眼罩,反而双手环住他遒劲腰肢。对方显然怔住,原本打算操第二次的肉棒悬在穴口没动。 于凪彻底懵了,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你这是在被强奸啊。搞什么?为什么要抱上来?如果操你的不是我,你也会这样做吗?谁都可以吗谁都可以吗谁都可以吗?! 娇嫩小手上移,在宽阔背脊上寻找着什么,犹如情人间的爱抚。于凪只觉心里那团邪火更盛,他这算什么?自己吃自己的醋? 指尖挑逗似的游走着,最后在一处凸起的疤痕处停下,顺着痕迹形状缓缓划过,于鸦突然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她摸到了,和自己预想中一样的刀疤——10岁生日那天和哥哥一起挨打的时候,父亲冲进厨房拿出菜刀说要宰了没用的药罐子,彼时是于凪将她护在身下。 后来提起这事时,她佯装受惊过度所以忘了,实则只是不愿再去面对哥哥因自己受伤留疤的事实。 原来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另一方暗火四起,欲望和妒意熊熊燃烧。事情变得戏剧化起来,变态人格作祟不让妹妹知道是谁在操她的人是他,因此破防失控的也是他。 阴茎又一次不由分说挺进肉穴,这次比刚才粗暴得多,一个劲儿地横冲直撞,肉体碰撞的啪啪声,不绝于耳的水声,她自唇齿间溢出的呻吟…… 真是够了……于凪不再顾及她是否会难受,惩罚意味地把阴道插得红肿起来,穴肉都外翻。 就不该忍,就该把她关起来的,关起来在各种地方翻来覆去地操,把她操哭操尿,嘴里穴里全都是他的精液,操得她再也不能去想别的男人。 欲火几近燃尽理智。 初尝禁果的身子经不住如此激烈的性爱,那张漂亮小脸被情欲占满。她被肏弄到快要失去意识,嫣红舌尖吐在外面,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他听见了。 “哥哥……” 又当又立 “哥哥……呜……哥……” 上面眼泪流不完似的,淌过她此刻潮红的脸颊,下面的水则是不断分泌的蜜液。大小阴唇已经被操得翻了过来,淫水流得臀上、床单上都是,一股股白浆涌出,糊满了硕大阴茎。 像有个开关被按下,幕布拉起,他因欲望而暴露的丑态被置于聚光灯下。于凪一声闷哼,喉结上下滚动,喘着粗气,纵然心下一惊,掐着她腰肢的手却越发用力,转而又捏着她两瓣臀瓣,大力挺腰操弄。 事到如今再拿变声器装陌生人也毫无意义,于是他索性闭口不言,只顾干得更为粗暴,激烈抽插之余仍不忘揉搓她乳珠,强烈的性快感蔓延至全身。 他喜欢传统体位,只因能够将她整个人笼在身下,看清她每一个表情、泛粉的肌肤、止不住的眼泪、交合处的黏腻,表明着此刻她确确实实在他胯下承欢,随着他每一次抽插,红肿的蜜穴也一收一缩。 不光彩的掌控欲在这时候最能得到满足。 黑色眼罩不知何时掉落,他得以看清身下人红肿的双眼,她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在于凪听来却是娇媚至极仿佛调情。 错误感知导致的扭曲快感占了上风,他算是丢了皮囊露出血肉来,回归哺乳动物最原始的兽欲,接吻也狂暴得像动物袭击,不断在她口腔里肆虐着,唇舌交缠中插得更深,吸吮舌尖的动作却又不失温柔。 破罐子破摔吧。 “小鸦也很舒服的对不对?” 近乎崩溃的自问自答。 “你也想要的,对吧?是这样的吧……” 体格差异本就悬殊,再加上一身病骨,于鸦拿他毫无办法,咬着唇、身体发颤,纤细手臂几次试图抬起又落在床榻,唯有指尖脚背随交合的动作微微绷紧,肉壁紧紧包裹着硕大性器,不出多时再次高潮。 “哈啊…够、够……呜!” 抽插终于暂时停止,高潮后的失神中她连抹眼泪都做不到,徒留压抑不住的嘤咛。 他俯身替人舔去脸颊清泪,只觉得这叫床声也勾人得很,那副咬着唇不肯泄声的可怜样,是对暴虐因子赤裸裸的勾引。 脑子已经乱糟糟了。于鸦啜泣着,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恶心”之类的词汇此刻本该是最应景的,却怎么也无法言出。 逃避到退无可退,她不得不抛却看似嫌恶的保护壳,用仅剩的几分清明思考起没道理的问题——真的有讨厌哥哥吗? 对她这种发烧都烧到鬼门关好几次的人而言,生死之外的东西什么也不是、也不熟悉。于是回避成了自以为是的最佳解答,但往后迈得太多,过了于凪视线之内的临界点。 糟糕的是,在脑海中搜寻关于哥哥的记忆时,浮现的或是宽阔的后背、又或是温暖的胸膛,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也好、耐心解题沉思的模样也罢…… 分明没有一处能和“讨厌”扯上关系。 更糟糕的是,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不断分泌的爱液濡湿一大片床单,她将之解释为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却也没法否认有迎合身上人操弄的成分在。 大抵是亲人间的血脉作祟,无端感受到比情欲更浓烈的情愫,汹涌袭来要将她淹没,于鸦勉力抬眸,视线碰撞的一瞬间,窥见身上人表情竟是痛苦。 原来哥哥也会失控成这样啊? 控制欲、依赖症、过度保护、反噬压倒,也许这就是爱,他在这个家庭里无师自通习得的爱。活在他的羽翼下,她学会的是习惯性回避和沉默。 这分钟却是难得开口。 “轻、轻一点……” 像是理智回笼,于凪操弄的频率比方才弱了些,缓进缓出,龟头带出黏腻水渍,念在她还是第一次,粗长阴茎一小段露在外,忍着没再一插到底。 说到底他也不知道怎么操女人,母胎单身的理论知识出自生物课本,性经验来自几部日本片和想着妹妹手淫,知道她身体弱,也真怕操坏了。 但紧致湿润的嫩穴实在舒服,阴茎随进出被肉壁磨着吸着,不知疲倦地重复机械性的抽送,温热触感传来,让人头皮发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错,扣分。 被识破后他一句骚话也说不出来了,想到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形象彻底崩塌,他自嘲活该。不是一直想跟她上床吗?不是一直挺恶心变态的吗?得偿所愿了还有什么好哭的?有够贱的。 公狗立牌坊,又当又立。 自上方垂落的温热液体无疑是哥哥的眼泪,于鸦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其实从没搞懂过他。小时候摔倒了,哥哥会把她抱起来哄到破涕为笑,那时候总归是没有爱情的吧?那时候总该不是出于性欲吧?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又为什么只在她面前示弱? 或许哥哥占据生命的太多太多,习惯了他的味道和抚摸,真到了做爱这步她反倒觉得有些意料之中,思考起更重要的问题来了:肚子饿了。 思绪被拉回,同样被拉起的是微微发颤的手,于鸦微怔,手掌处传来滚烫触感——“啪”!干脆利落的一耳光,并非她主动为之。向来温润冷静的哥哥虽在往常的身体接触中略显强势,却从未像今日这般癫狂,引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狠狠打着。 “啪——!” “哈…我真该死……” 这话像是对着她忏悔,又像单纯喃喃自语。依旧充血发胀的阴茎再次从两片红嫩蚌肉中间快速插入,意料之中,她小腹微微隆起,肉棒插到哪里,哪里就鼓起小包。 于凪爱极了这副景象。 隆起的小腹仿佛装满了他的精液,是正在交合的证明,是记录他下流欲望的人皮纸,是宛若孕育的神迹,将一切追本溯源,回到他贴在母亲的孕肚上聆听胎动的那个下午。 项圈桎梏 “你要当哥哥了哦。” 四岁的于凪一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只当家中要多养一只阿猫阿狗、自己或许要有个新玩具,但当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妈妈肚子里有个会动的小生命时,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屁孩人生第一次失眠。 血脉竟是如此神奇,在与刚睁眼的妹妹对视的一瞬间,所有好奇统统化作保护欲。 不是阿猫阿狗也不是玩具,小鸦是不一样的。 母亲死后家中氛围肃杀得多,于凪渐渐意识到自己和妹妹中必须有一个人提前长大,去合父亲的意,去当给这个家争面子的好孩子,放弃喜厌的权利换得生存空间。 这个人只会是他,他可是哥哥。 他自诩白马骑士,把妹妹当了蕾梅黛丝,费尽心机让她活在几乎只有书和药的世界,以为这样就能保证她不受伤害。结果到头来讽刺剧目一场,自始至终对她欲念最深的就是他自己。 “啊嗯……!哥……唔……” “疼了?对不起,对不起……” 于凪轻声哄着,连忙放开她手腕,换成侧躺的姿势,将她抱小孩似的揽入怀中,一手抬起她大腿,阴茎再进入,这次试探性地插到了底,但只缓慢抽插以做纾解,空闲的手狂扇自己耳光。 “小鸦手疼了,哥哥自己打……小鸦好,哥哥坏。” 于鸦回想起以前冬天两人也常常这样入眠,蜷缩的身躯在哥哥温暖的抚摸下渐渐舒展开来,现在也是类似的,除却甬道里不断挺送着的阴茎。 “啪——!” 肉棒撞在臀瓣上的声音和耳光声频率重合,薄汗自他额角流下,于凪咬牙、努力控制下身操弄的力度,笨拙地找着G点以让她舒服些,手上自扇耳光倒用了全力,现在肿的不只她的穴,还有他的脸。 “小鸦好,哥哥坏。唔嗯……别夹别夹。” “哥哥做完给你洗澡,然后就去自首。”他声音都发颤,扇耳光的手转而移到她胸前,轻轻揉捏她软肉,下巴搁在她头顶,竟显得像撒娇,“乖啊……小鸦最乖了。” 于凪也不知道自己是由什么构成的,父亲的期待、对自己的厌恶、对妹妹的依赖、反复压抑又冒出的施虐欲、无数个自我探寻到最后只见一片黑的夜。 于数华有着家长辈通用的谈色性变,于凪也有着孩子辈通用的自我学习。他对性的初次了解来自在初中网上搜资料时,角落冒出的黄色小广告——赤身裸体的男人女人拥抱着彼此,本该用来排尿的地方紧紧相接,近乎融为一个未被命名的全新器官。 青春期小孩儿对这方面的事本就好奇心重,却只在生物课上知道人是这么来的,父辈的遮遮掩掩更将性行为神秘化成一种禁忌。悬在×号上的鼠标光标迟迟没动,他抿着唇,几次回头确定妹妹是睡着的,遂假装手滑点了进去,自我欺骗怪罪鼠标太灵敏。 “啊啊……!一库一库!啊呀!” 真看了反而不如想象中奇幻,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再碰撞,男的邪笑着拍打大屁股、女的用他听不懂的话咿咿呀呀乱叫,于凪觉得这玩意不如妹妹喝药时皱眉的小表情好看。 关于那部片的记忆已模糊不清,他却似乎冥冥之中自己在课本、小黄片、妹妹三个客体间搭起了桥梁,得出孩子气的理论——他和妹妹都是这样来到世界上的、都是因为这样的事而出生的,“这样的事”是他和于鸦生命连结的一环。 这个理论随着窗户纸半捅破后得到的疏远,被他自己肯定并践行。 于鸦上的重点高中,一进校就被要求填写志愿,每次期末考试后也要再填一次。母亲过世,父亲在她的教育中常态缺位,于凪自然担了家长的责,家长会后被老师留下谈话,他知晓了于鸦修改志愿这事。 高一进校时她分明是听话地填了以数学闻名的M大,高二开学却改为离家极远的H大。改变本身已够人深究,更何况这时间点太过巧合——正好在假期和他大吵一架后、在他将之压在身下强吻后。 果然是想甩开他吧。 “这孩子不怎么来上课,但她真的很有数学天赋,校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改到那么远的地方……她身体也不好吧?我们一个办公室都觉得不太行,家长可以好好跟她谈一下。” 老师仍在絮絮叨叨,于凪摆出标准的微笑作为回复,心里头不是滋味,也不知道到底是因妹妹试图离开还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太恶心下贱。 谈个屁,他清楚自己最没资格提这事儿。 无人可倾诉的错误想法肆意生长,从意识到物质,直到他甚至会趁于鸦午睡时对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手淫,羞愧之余的性快感没有替代品,欲壑难填。 本就在同一个子宫里被孕育,她又是他一手带大,身上哪寸肌肤他没看过?哪个小习惯是他不知道的?理所应当一辈子都不分开才对!做爱就是连接彼此的纽带吧?流着一样的血,她也会有同样疯狂的想法吧? 爱,厌,血脉,子宫,病态,错误,依赖,占有,性行为。 诸如此类或许不该在兄妹关系中出现的词组成了他试图将她锢在身侧的无理方程,理性告诉于凪胡乱写一通解答不如递交空白卷,但他在妹妹面前又哪有过半分理性可言? “哥哥是贱人,坏人,大色狼……恶心、下流、该死……” 耳畔是他对自己的一声声咒骂,于鸦突然很想伸手抱抱他,告诉他不是的。和哥哥交合到底是什么感受她还说不清楚,但她知道,如果世界上有好哥哥大赛,她会把全部的票投给于凪。 可话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蹦不出来,能发出的只有情色意味的娇吟,她只得不安分地摇头。他也不再说话,又换回传统的男上女下,猛烈抽插了好一会儿后粗喘着拔出阴茎,射在平坦小腹上。 这场初次性爱时间太长信息量太大,尽管于凪已经咬紧牙关控制力度速度,她还是被肏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开口倒不合时宜:“哥哥,好饿……” 这话说得、仿佛无事发生的日常。腿间发疼,她像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和哥哥做爱了一样,不再说话,余光瞥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探向床头柜上的皮质项圈。 恶趣味。好哥哥大赛扣一分。 随即项圈却被塞进她掌中,皮革触感有些凉,于鸦怔住,又被他扶着腰抱起,回到触摸刀疤时的体位。 “哥哥?” 于凪吻她耳垂,好声好气:“饿了?好好好,哥哥马上去做好吃的,我们吃完再洗澡好不好?” “那小鸦能不能……能不能也好好拴住我一次?” 她垂眸,最后还是点点头,手绕到他后颈。爱与厌之类的尚且并不完全明白,但不希望哥哥痛苦的心情是纯粹的。 于是她为他戴上项圈。 于是本打算用来套住她的物件,贴在了他颈间。 都是桎梏着下陷。 情感定位 此刻如果试图理清思绪,那只会越绕越晕,和在发烧时做题一个道理。于鸦暗自思忖,原本积攒着的怒气变成了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索性只垂眸看他擦去那片白浊。 温开水泡过的湿巾刺激性不强,贴在小腹上暖暖的,和痛经时哥哥揉肚子的感觉有些相似。于鸦觉得自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从空空荡荡到空空荡荡。 对感情的认知本就算不上准确。 人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学会的第一个词多半不是“妈妈”就是“爸爸”,而于鸦略显滑稽——将近两岁才第一次说话的她,咿咿呀呀喊出了“欧拉”,或许因为父亲每天念叨这个词不下万遍。 彼时于凪自己也还是个小屁孩,尿床了不敢说的年纪,能做的不过时不时来逗她笑笑。被迫带娃的于数华日常皱着眉头、一手捧读欧拉的着作一手摇晃奶瓶。 在传统的家庭模式中,母亲通常扮演着“情感的教导者”这一角色,于凪有过坐在母亲怀中读儿童绘本的幸福时光,可难产而亡的宋茵显然不可能死而复生,于是该角色理所当然地在于鸦的幼年消亡—— 几年后又被于凪笨拙地“复活”。 她开口说话本就比同龄孩子晚,又净是零散词组,眼泪和点头摇头是表达诉求的主要方式,情绪太波动便陷入失语,干着急地胡乱挥手——婴儿时期未被满足的习性挥之不去。 幼儿园的于鸦算数打败了所有同学,却在亲子作业中节节败退。“爸爸,我爱你”是老师布置的作业,那爱是什么呢?为什么要爱爸爸呢?为什么爸爸听到这句话后没有像老师说的那样夸夸她抱抱她、而是冷着脸让她滚出书房呢? 或许诉说爱是错误的,不说便不会错? 又或许爱这种东西本身就是错误的? 她又说不出话了,支支吾吾:“我…呜呜……爸爸,手指,门……” 于凪抱小袋鼠似的把她揣进怀里,细声细气哄:“不是小鸦的问题哦。没事没事,哥哥会教你的。” “我们以后好好说自己感受到了什么好不好?笑表示开心,开、心。哭表示难过,难、过……” 于鸦似懂非懂地点头。她其实和于数华很像,超凡的数学天赋配套情感认知的障碍,为自己搭建无形的空中楼阁。 于凪捧着她白净小脸,“小鸦现在感受到了什么?” 她眨巴眼道:“饿……” 他又问:“哥哥想知道的是小鸦现在的心情。就是在想什么?开心还是难过?” “想?”她稍显疑惑、又答,“想吃饭。” 教学进度无比缓慢,好在他足够有耐心,绘本、童话、脸谱游戏……不厌其烦地教导,勉强让她能够拼凑出些表达,再循序渐进到长句子。 “痛,我吃药。难过。” “我,哥哥,笔画画,笑。开心。” “一个男孩用石头砸破了我房间的窗户。疑惑。” 砸窗户的陆冕成了她的狗,“鸦鸦学语”的老师也多了一个。后话了。 如果描述现在的心情,她只能拼凑出些词汇,迷迷糊糊,仿佛又被打回最初那副口齿不清的模样。“我,哥哥,发生性行为,痛,舒服。不知道。” 他端了银耳羹出来,一口一口地喂着,本以为于鸦会嫌恶地别过脸让他滚,对方却是出乎意料地乖巧,一言不发、喝了三分之二后摇摇头表示饱了。 “要不要去洗澡?” 她摇头,没什么情绪。 气氛一时间奇怪起来,兄妹乱伦本就是刺激性极强的字眼,更何况在他看来是一厢情愿的单方面强奸,妹妹现在这副表现,要么是比他想象得更坚强,要么是比他想象得更绝望。 从哥哥的角度来说,他希望的当然是前者,可心底的隐秘欲望又在勾人,连她堕落在肉欲中的模样想象起来也觉得美极。 自我唾弃是真的,爽得不行也是真的。他心底讥讽自己是条没底线的下贱公狗,坐在床沿捂着脸,不敢再去看她,叹息自指缝溢出。 “这房子我租的。爸爸那边你暂时不用担心,还是跟着那个科研队,没什么事。” “哦。” “空调一直开着的……温度会不会还是太低了?” “没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话家常,仿佛方才的乱伦交合不过是他的梦境,他实在找不到话说了,交待后事一样地絮絮叨叨。 “钱都在衣柜里面那个抽屉里,你……算了。小鸦长大了。” 想起她那修改过的志愿,于凪苦笑一声,不再言语。反正被拴住的是他自己,自己下贱就算了,总不能把她的翅膀折了。 其实被认出来后他基本没使什么劲儿,要不然于鸦也不可能没晕过去,他比谁都清楚那身病骨头有多娇贵可怜。 多年的教育没法让他以“哥哥”的身份肆无忌惮操干,缓慢抽插每一下都伴随良心谴责自我批判,更为滑稽的是这样的速度下都被她夹射了。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总是不值一提。 “哥哥。” 难得她先打破沉默,手攥着被子一角,说话也有些蹩脚:“你、你还是别去自首,万一我以后要考公呢?” 虽然她实际上根本没考虑过这条出路。 他扔捂着脸,声音闷闷的:“哥哥法律上不是直系亲属,坐牢影响不严重。” “……你查过?” “嗯。” “噗嗤——。我明明连体检都过不了。” 于鸦一时失笑,关于她的事哥哥向来说到做到,那年说好的生日礼物送到了她手上,今儿也是真要去自首。她往床边挪了挪,瘦弱手臂环上他腰肢,脑袋埋在他胸膛,如儿时一般亲昵。 他愣了几秒才试探性地抚顺那长发,毕竟关系恶化的这两年,她很少再这样对他撒娇。 “你知道的,我讨厌葱。所以如果菜里没有葱、我会开心,菜里有葱、我会难过。那你装作坏人对我做那种事的时候,我好害怕好难过,是不是代表我讨厌你?但你要离开我的话,我会更害怕更难过,是不是代表我不讨厌你?” 以“内敛含蓄是美德”为理由被压制的儿时情感种下苦果,导致她数理逻辑性在同龄人中是绝对的上层,这方面却绕晕在各种命题里。 她又在人怀里拱来拱去,声音带了点儿哭腔,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小手拨弄着他项圈上的铃铛。 于凪呼吸一滞,只能听见阵阵清脆声响和自己乱了频的心跳,妹妹今天一天对他说的话,比过去大半年加起来都要多,某种程度上也是来得突然的幸福。 这项圈本是买给她的,在他原本的想法里,黑色皮革和她白皙肌肤相称,被操得狠了晃起来,铃声便会同她的啜泣组成完美的交响乐。 可于凪也知道自己栓不住她。 “哥哥。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有人、没有人…呜……教过我……” 此刻她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泪水盈满眼眶,胡乱往他身上揩。于凪任由她逮着项圈往下拽,又顺着那可怜的手劲儿弯下身子、伏跪在床边。 这么一来成了仰视,显得他仿佛是守护骑士,而非淫奸亲妹妹的下流兄长。他不说话,眸中满是痴恋,轻轻揩去她脸上泪珠,末了闭上眼亲吻那白皙手背,虔诚得近乎某种狂热信徒。 “不是小鸦的问题哦,”一句话将人拉回那个下午,床上操得人死去活来的男性面容和耐心温柔的好哥哥图像重合,于鸦突然失语,听他轻声哄着,“哥哥会和你一起学的。” “嗯……” 类似文学作品里“冰释前嫌”的桥段,相拥传递的体温稍稍破开一点暗色。只是要做到飞快释然也不可能,毕竟是被亲哥哥肏了,还装作不认识的人吓唬她…… 虽然真做起来竟然没那么难受。 心思随视线游离,她仔细打量为他套上的精致项圈,犹如小孩子看到新鲜玩具,一下下轻轻拨弄铃铛,余光瞥见他滚动的喉结,旋即手背又被唇瓣触上。 温热感传来,于鸦微微别过脸,惊讶在情事上较为强势的哥哥没再折腾人,也惊讶自己并无太多抵触情绪,只淡淡唤了一声:“困。” 于是待她熟睡,他方才将人拦腰抱起,缓步向浴室走去。体质差的人睡眠通常不太稳定,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在于凪有足够的耐心和技巧,一直到被擦干净裹进被子里,她都睡得舒服。 次日难得拥有日上三竿的自然醒,她因发觉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慌了神。 半路折返 After the night I burned all memory, my dream bes transparent.——Stray Birds 可惜梦是浑浊,拨不尽的云雾黑压压一片袭来。鸣啼哽在喉头,孤鸦似乎找到了同伴,又像撞进猎人网兜,于是还来不及振翅便极速下坠,飙升的加速度带动狂风,耳膜破裂后噩梦以血肉模糊为结局。 梦魇残影几乎化为实时画面闪过,于鸦以为自己会惊醒,不过实际上是慢慢睁眼。 身上衣物已被换过,空调温度适宜,可猜想之中的人影未映入眼帘,擅长计算的大脑紊乱罢工。 “哥!哥哥……于凪!!” 极少见她如此失控,忍着腿心酸疼扑腾下床,三步作两步地往门口冲——随后撞进温暖熟悉的胸膛。 刚回来的于凪手上拎着蒸饺小米粥,只得腾出一只手轻拍她后背。他也真打算去自首来着,只是走去警局的路上撞见了她爱吃的蒸饺出摊,热气氤氲下阿婆忙活着,扭头过来对他笑。 “记得你个小伙子,屋头妹可爱吃我家饺子咧!” “嗯,阿婆您早。” 不假。于鸦嘴不刁胃刁,他自己做菜都迁就着,外边的东西更是少有她能吃的,这家早餐店的蒸饺算其中之一,百吃不腻。她含糊比划想吃蒸饺,他就能二话不说撂下一切功课去买——虽然因此没少被于数华揍过,严重时致使杵了几个月拐杖。 当哥哥的习惯了照顾人,生活起居大大细细一手操办。身体不好的孩子发烧迷糊是常态,相伴而行的还有胃疼呕吐,尤其是在六岁前,严重时吐到脱水昏厥。于凪不哭不闹,向医生要来手机拨通电话:“爸爸,我要死了。” 而后于数华摆着张臭脸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的人并非“宝贝儿子”,怒火中烧下一耳光扇得人两眼冒金星,这位在工作上冷漠至极的数学家对待亲生骨肉时还能更咬牙切齿:“还敢撒谎了你!” “我没撒谎”,彼时九岁半的于凪想象着自己是个小战士,退到病床旁做最后谈判,“小鸦死了我就跟着死,我们都要妈妈,不要你……” “啪——!” 又是一巴掌。 “真想给你妹逞英雄,就别跟爹对着干。” 那漂亮又可怜的小英雄主义被打得稀碎。 他学会了低头,只用余光偷瞥父亲和医生交谈。至少小鸦没事了,这么想着,他终于暂时放松紧绷的神经,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 “哥哥……” 他被妹妹的小手摇醒,抬眸便看见小家伙眼巴巴的样儿,活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猫。 “脸,哥哥,脸!” 于鸦看着他被扇红的半边脸干着急。 “这个啊,”他笑起来,“像不像绘本上的猴屁股?” 于凪记得她当时也笑了。 她打小偏瘦,脸上也比同龄小孩儿缺肉,看得人心疼。于凪一直喜欢看她吃蒸饺时鼓起的脸颊,如今却也同样中意她吞吐性器的模样——那张无情绪的脸因阴茎侵入泛起红晕,舌尖不情不愿地抵上龟头,打圈、舔舐,末了眼尾泪珠和唇角精液一同染脏床单,他从身下人盈泪的瞳孔中窥见自己如痴如醉的表情。 恶心透了。 上面的嘴吃起来可爱,下面的嘴吃起来更可爱,昨夜就算他硬生生忍着用了最慢的速度,还是被吸得险些内射。真要说的话这次恶趣味的初体验完全是计划之外,嫉妒心作祟,一直以来拼命压抑的变态心理竟占了上风。 于凪自嘲自己是条管不住鸡巴的公狗,真下贱。 或许人生来就是做不到遵守计划的生物,又或许有些事做出来只是为了减轻愧疚感,他半路折返回到摊前,摆出笑容,这样又只是一个普通哥哥。 “麻烦装两份蒸饺,再要碗粥。” 伪君子真禽兽是一回事儿,不能让妹妹在家饿肚子是另一回事儿。就像她明明没想过考公却要那么问,他明明写好了忏悔信最后还是没去警局。 亲情和爱情的十字路口下有绿皮火车开过,哐哧哐哧带着人往回走,他又看见自己偷偷撕掉本应属于于鸦的情书时那副卑劣样,自我安慰美名其曰年长者的权利,叫那点儿龌龊心思藏得严实。 在他看来,那些青春期小男生根本不了解于鸦,或许只因不经意的对视、只因她病态美的皮囊、只因莫须有的传言,甚至只是打赌输了或单纯出于好玩儿,就胆敢写下以她为对象的幼稚情书。 这种爱慕虽肤浅得不过小孩子的过家家,可也算得上真心,而他于凪那份占有欲呢?正当吗?敢大大方方写在纸上递给她吗? 他不自觉地把自己和那些表白者放在天平上,然后发现自己才是更该被唾弃的一方。毕竟小男生暗恋同班漂亮异性很常见,可没有哪个正常哥哥会想着亲妹妹哭泣的模样自慰。 名为嫉妒的情绪奔涌,嫉妒他们能如此轻易表白,嫉妒那些爱慕没有枷锁,嫉妒他们不像自己这条可怜的渐近线。无从索爱的悲鸣回响,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毁掉青涩情书:都是些不该让宝贝妹妹浪费精力的垃圾,当哥哥的自然有义务处理掉。 而后这种“义务”自顾自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于凪像双粘在她身后的眼睛,阴暗且布满血丝,永远警惕地扫视四周,将她保护、或者说是束缚在那一尺三分地,利用她从小对自己的依赖,说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只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义务,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绝无二心……才怪。 因而他窃喜“哥哥”的身份牌是最好用的通行证,否则根本找不到理由如此干涉她的生活——却也知晓血管乃独属自己和她的红线,一经点燃便是引火上身。 骨中骨肉中肉,当哥哥的倒觉得自己是那根肋骨,是为了不让未来的她孤独而诞生的存在,只不过先替她来这狗操的世界探了四年路。 可肋骨经上帝之手成人,竟也沾染“占有”的天性,于是所谓亲情不知不觉沦为难以启齿的渴望,所谓保护变本加厉成了画地为牢的束缚。拂去童年合照上的灰尘,他忍不住想:究竟是哪一步错了? 假设爱是两个圆相交取出的交集,那和她生来便为内含关系是幸运亦是枷锁,不存在的公切线拦住前路,以至他撞破脑袋也没找到解答。 明明曾被同一个子宫包裹,明明哪一步都没有错。 “好嘞,小伙子拿好了啊。” 阿婆亲切的嘱咐将思绪拉回,于凪假装疲惫地揉揉眼,再睁眼时那些多余的情愫尽数消散,好像不过一瞬,连同方才的暗潮涌动都只是假象。 “谢谢阿婆,您辛苦了。” “没得事,有空跟妹妹来店里吃哈。” 他只微笑着应下,并不觉得自己还有这个资格。 如果他还是她的好哥哥、好朋友,是她的避风港——纵使那身躯如同伊甸园的禁果般诱人,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做出什么逾越的事,只有在阴暗角落咬着后槽牙红着眼看她走向别的男人。 那现在呢? 回想起来实在鲁莽,却也说不上后悔。 钥匙插进孔,于凪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沉浸在童年回忆和自我感动里不该是他的风格,至少在她面前要少拿出这种姿态。 而后被小病猫扑了个满怀。 “哈……”,于鸦找回呼吸频率,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也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撒娇,“不准走。” 找不到于凪的前几分钟真正诠释了何为度日如年,她太久没尝过这种不安的滋味,和病痛的不安感不同,描述不了病症,写不出处方单,近乎梦魇。 她本就比一般人少了太多太多,普通的健康、普通的亲情、普通的童年、普通的恋爱……不能再失去哥哥了。尽管这个家给她的从来算不上“幸福”,至少哥哥的绝对偏爱是任性的底气。 就算是不再亲密无间的这两年,骂过“恶心”、“乱伦”、“停下”……可从没说过“我不要你”。潜意识牵着她绕了一圈又一圈却还是回到于凪身边,告诉她“哥哥”和“离开”这两个词绝对不能扯上关系。 “我没有说过要丢掉哥哥……” 哪怕不是爱,哪怕只是习惯,哪怕是错误的,离不开便是离不开,就当孩童时代的任性仍有余额。 想对视,想摸摸哥哥的脸,这样的声音叫嚣着。可于鸦身高只到他肩膀,她索性踮脚抬头,扯着于凪衣领让他躬身和自己平视,另一只苍白纤细的手顺势扣住男人下颏,忍住眼泪颤着声控诉。 “所以,绝对,不准离开我。” 另一面 “叮铃铃……” 这通电话来得不合时宜。 她松手,稍稍冷静下来,以为是父亲的来电,便自己接过蒸饺和粥去一边吃早餐。阿婆家的蒸饺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和小时候哥哥翘掉辅导班带来的一样软嫩多汁。 “小鸦,”于凪不自在地递过手机,“陆冕,找你的。” 距离上次见面已然超过24小时,陆冕自然坐不住,于鸦迟迟不回消息,这电话最后打到他头上。于凪知道这臭小子绝对是找妹妹,想给他挂断的心思冒了又冒,终是作罢。 “小鸦你在哪儿怎么一直不回消息急死我了不对我不该这么说我不是要责怪你我只是很担心你总之你没事就好我打扰到你了吗!” 又是这样,像条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泰迪,扒拉着人大腿汪汪叫不停,凭借体育生的肺活量说话都不带标点符号。于鸦感觉自己面前真的有条狗蹦跶着要舔她脸颊,一时也不知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先等一下……我在哥哥的房子,手机在爸爸的房子,所以没有回复。我没有事,你没有打扰。” 姑且是答上来了。 “那我们现在能见面吗我好想你想见你想抱你想亲你没有小鸦我好难受我马上来见你好不好!” 于鸦其实是讨厌打电话的类型,能用文字消息解决的事别发出声音是最好的——对陆冕是例外,接他的电话不会有压力,只觉得真该给他也配个项圈。 “再等一下……能。你继续想。我开位置共享。”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答应,明明跟哥哥这边的奇怪关系还没完全处理妥当,只是想到陆冕摇尾巴的样儿、下意识觉得该见见他,有点儿像心软去给狗狗喂食。 “位置,可以发吗?” 她这才先斩后奏地询问。 “没事。” 于凪知道她又要跟那小子跑了。他当然舍不得,但说白了就算于鸦同时跟八个男人交往,他也必须强迫自己压下囚禁她独占她疯狂侵犯她的念头,以值得依赖的好哥哥模样捍卫正宫地位。 当哥哥的必须要让妹妹开心,哪怕死握的拳头将掌心抓出血痕。 陆冕来的路上下了雨。 这场对流雨时间虽短但来得急促,细密雨点铺天盖地砸下来,路人大多抱怨着找了屋檐避雨,同样没带伞的少年毅然选择雨中狂奔——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淋成落汤鸡也好被当做傻子也好,想见她。 然后他到达目的地,收获了于鸦看智障的眼神。 “蠢。” 前脚于凪被父亲的短信叫走,后脚陆冕冲到出租屋前,于鸦倒也习惯被他俩围着转。要说的话他路上排练了好多遍,真见面又只想望着她犯傻。 雨水顺着发梢低落,他甩甩头却更像落水狗,遂嘿嘿一笑摆出副憨态。简单白T湿了个透,勾勒出分明的肌肉线条,灰色运动裤下的阴茎也被大片湿润衬得不安分。 “低下来。” 他照做,埋头连带后颈暴露在她视线。于鸦又笑着骂了一声蠢,拨弄他额前湿哒哒的碎发,指腹随意蹭掉他眼尾水珠——他便脸红到耳根,小陆冕更是自顾自抬头。 可惜于鸦暂时没有要帮他纾解的打算。 “进来,吹干。” 他又照做,图快把吹风机调到最高档位,那头短毛烫得吓人。他虽不是狗血言情小说里拽天拽地的校霸,但做小伏低这一套还真只用在于鸦这里,当丧彪的生怕她不叫自己咪咪。 倒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小霸王陆冕当年从街坊邻居口中听说于鸦时可是一脸不服——彼时他刚因砸破人家房间窗户而被父亲痛骂一顿。 不爽自然是有的,但更多是沾沾自喜,毕竟父母离婚后都不肯再放半点儿精力在他身上,妈妈留下的电话第一次拨过去就是空号,爸爸的眼睛永远黏在股市上。他被迫练熟闯祸吸引关注这招,说不出“能陪陪我吗”,就以“有本事打我啊”代替。 大人们说这叛逆期也太早了,说五岁的小孩儿就这么不听话这辈子真是完了,说不听话没孝心…… 陆冕全不给好脸色地吼回去,被揍了又望着那紧闭的窗口发呆,心想这个叫于鸦的既不出门争霸王,又不弄动静吸引注意,为什么大家还是总讨论她的事?明明只是个病殃殃的书呆子! 好奇心一发不可收拾,好不容易逮到她开窗通风,陆冕赶紧找东西垫脚好让手臂扒拉上窗台。这见面实在突兀,于鸦眨眨眼,像台未响应的计算机,对方则误解成看见他就害怕。 “额,你……那个,下午好?对不起!之前砸你玻璃不是故意的,我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分你,你不要怕我了好不好?还有,快教教我为什么大家都在说关于你的事,你很厉害吗?” 太长一段话语速又太快,还处在语言障碍阶段的于鸦只自动捕捉了“好吃的”叁个字,以为他是向自己讨要食物,便掏出兜里的牛奶糖递过去。 “好吃的,给你。” 这下轮到陆冕发懵,幼稚的嫉妒心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收起獠牙不再嚎叫,略显无奈:“知道我是谁吗?我,陆冕,大人们最讨厌的那个小孩儿。以为给我糖就不会被欺负了?切,我可是小混蛋,你还是别对我太好……” “你,看起来,在饿。” 于鸦没回应他那些话,自己边说边自然地打开他本握成拳头状的右手,让奶糖静静躺在他掌心。她还是没有表情、难以捉摸,但那指尖的冰凉触感让他明白自己正被在意着,连爸爸都不关心他饿不饿,为什么她…… 陆冕突然不敢再直视她,落荒而逃。 “别、别想收买我!病秧子,你就当我们没见过!” 女孩儿不解,可也只当个生活小插曲,不久便抛之脑后。殊不知陆冕每天坐在床上回忆她的动作、表情、声音……他攥紧那颗舍不得吃的奶糖,几乎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他回忆着,忍不住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健硕双臂并不锁紧腰肢,只轻轻环住,却又跟狗似的蹭她后颈。 “真的好喜欢你……小鸦特别特别好,世界第一好!” 当年大家好像差不多高来着?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或者说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大?这就是长大吗?那必须好好长大,要配得上她,要无论何时都能保护她。这么想着,他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 “你的阴茎勃起了。” 冷不丁一句提醒,直白到有点儿搞笑。她单纯表述事实,毕竟被顶到了不舒服,阴茎的主人则羞耻得想挖个洞钻进去。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真是贴贴都会硬啊,这也是长大的一部分嘛…… “那你亲亲我。” 简单的唇瓣相贴后齿关被撬开,舌犹如两块交迭的水豆腐,最原始的唾液交换乱无章法,于鸦蓦地一个哆嗦,本能般软下身子,又被少年宽大的手掌扶着继续这个漫长的吻。 仿佛有水汽将两人密不透风地包裹,她向来体温低,接吻时便感觉热得灼人,半阖着眼,不自觉发出细微气音,是平日里没有的媚态。都说接吻要闭眼,但他可舍不得错过这么可爱的表情,恨不得双击太阳穴拍下来。 越亲越硬,阴茎已胀得难受。陆冕轻咬她淡白色的唇,含糊不清:“小鸦,可怜可怜我……” 于鸦对他一向纵容,这次也心下了然,一只手握住那腥热物件摩擦起来,生硬地上下撸动,另一只手像不知道该怎么放,索性解开他衣物乱摸肌肉。陆冕舒服得仰起脑袋发抖,龟头也不断溢出清液。 “不准射精。” 是命令的语气。精关失守的前一秒,她突然停止撸动,没了外界刺激,他一时愣神,真射不出来了。 但一秒不到,对高潮射精的渴望汹涌袭来,已经有少量精液冲出防守——可她说不准射,于是他夹紧尿道口拼命忍耐,几秒过去了性欲没半点儿消退,反而愈演愈烈,忍得大腿都抓红。 “这样,很可爱。” 于鸦从未学过性事上的花样,这不过一时兴起,或许恶趣味某种程度上和于凪一脉相承,她竟是难得笑了,一边细细观赏陆冕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一边随意触碰龟头,惹得他无法抑制地喘息。 “求、求你……求你了,哈啊……啊……小鸦……别玩了。” 玩弄着龟头的手又转为迅速撸动,她点点头表示许可,陆冕这才解脱似的射出来。他衣冠不整喘息连连,于鸦歪歪头一脸无辜,好像在说:我吗? “小鸦还有这一面啊……” 他故作生气状,压低了声音冷哼,又伸手揪怀里人脸颊——随后秒破功,搂着她傻笑。 “我也很喜欢。” 放学后 于鸦返校这天日头正足,大课间趴着晒晒太阳最好不过,她枕着手臂小憩,像株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听着操场那边“一二叁四”的口号反倒产出睡意。 主动返校一是因她身体素质在多年的精心调养下好歹有所提升,二则寻求安心感——于鸦某种程度上喜欢学校,喜欢这个重点班,因为一刻不停的时钟、无处不在的标语和叁天两头的讲话都在告诉所有人:只用思考题目就好了,不需要想别的东西。 这样的话不管是哥哥那边,还是和陆冕相关的,亦或其他乱七八糟的,都不去管就好了,一头扎进题海里就好了,逃避就好了。 都会好的。 旁边的女生谎称痛经开来假条,这会儿估计是被压轴题难到,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中性笔。 “构造函数,”于鸦冷不丁开口,见对方仍疑惑,索性拿起笔,F(x)=x?f(x)。 算不上难的高考练习题,做到最后都是套路,循规蹈矩、有迹可循,于是给人安心感。小同桌茅塞顿开,高兴得抱着她蹭。 “小鸦?”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见对方点头,又将凳子拉拢了些,“我叫居芷离,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这个同桌……” 于鸦答得诚实:“不记得。” 数字和符号就长那样,无非因不同字体和印刷稍有变形,公式可以推导,题目拥有逻辑,反倒是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识无从下手,像老天爷闭着眼睛做的连线题,所谓常识许多时候居然不具有适用性。她能确信自己“记得”的人只有于凪和陆冕,就连“父亲”这个意象也只是单纯摆上于数华的名字。 居芷离有些嘴碎,但并不惹人厌,她便难得耐着性子多讲了几道题,末了瞥见陆冕和另一个男生站在窗边,似乎等了有一会儿,手上的水只剩空瓶。 阳光正好,有风拂过,陆冕扯扯衣服清清嗓子,一副要上台领奖的模样,已经响了一分钟的预备铃也抛之脑后。见周围人都没注意这边,他很快比了个心又收回手,东抓抓西挠挠跟身上长虱子了似的,还是忍不住偷瞥——少女也比了个心回敬,怕他动来动去看不到,索性一直比着。 已经不止小鹿乱撞了,简直是骑着汗血宝马在粉红泡泡湖玩水上漂,并不浪漫的比喻,但陆冕脑子里就是这样的画面,甚至不自觉地动了动腿。 居芷离则在和另一个男生摆臭脸互竖中指,直到正式上课铃响起,窗外二人不得不向教室撒腿狂奔。她转头又笑眯眯,“竖中指那个是我朋友,他骂的是我,宝宝你别误会哦。” 于鸦点点头,把此行为归类在交友里。错过了幼儿情感建立的关键时期就像脑子缺了根筋,长期闭门不出雪上加霜,于是她始终无法理解一些东西,只能不断更新数据库。 她身体不好,上课强度也不比同学们,早晚自习乃至下午最后两节课都不会参加,按居芷离的话来说,“小学生作息”。又到下午,于鸦靠着教室门口的墙眯眼休息、等人来接,确实类似小学生的过度依赖,只因习惯如巨缆难以割舍。 “小鸦。” 是哥哥的声音。 “小鸦!” 又变成了陆冕的声音。 奇怪。于是她睁眼,哦,原来都在,那先试行今日更新的交友法则——左手右手分别对二人竖中指。奇怪。怎么都不说话了?为什么不比回来?没有得到反馈,于鸦收回手,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发生。 还是那副表情,连“冷漠”都算不上,非要形容的话或许是“无机质”,但两人就是莫名看出点儿卖萌的意味。 于凪最近一直闲着,陆冕则是正好下午没训练。虽说一起接她回家有点儿玛丽苏,但谁也不肯开口说:“那你带小鸦回去吧。”于是最后还是叁人行。 自然的一左一右,叁人成凹字型。站定的瞬间,陆冕突然觉得自己被攻击了——不是实体攻击,是眼神,是呼吸,是情绪,是毫不遮掩的针对,淡薄、冷漠、厌恶、敌视,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他在这方面的感知能力“得益”于儿时父母的喜怒无常,为了知道落下来的会是巴掌还是糖,大脑被迫学会处理更多情绪信息,瞳孔的大小、呼吸的缓急、手成掌还是成拳……最后一同融化为直觉反应。 但也只是一瞬,当他想寻找这股恶意的来源时,它已经完全不见了。 只能暂时当是错觉。送喜欢的人回家要紧。 一瞥而已。如果可以,于凪不介意跟他撕破脸——但当然不可以,因为妹妹会不开心。卑鄙的爱,想把她一口吞下融为一体,再一起重返子宫,明知她肯定迟钝到对一切浑然不觉,却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放在被冷落的怨夫这么个位置。下药、捆绑、灌精,最好把她锁起来当专用飞机杯……各种危险想法轮番冒出。 然后因她的无欲无求败下阵来,只能忍。失控状态暴露出一次已是不可原谅,若成为日常的相处模式,那他就是死了也得复活再把自己亲手扇死。 于凪的手很白,纤细修长,指腹处有点点茧,这是一双常年与书为伴与题交锋的手,也为她熬了无数碗药,更是可以轻易搅得她喘息流泪。只是今日在触碰她的前一秒收了回去,没再同儿时那般十指相扣——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包容她的特别,已经高中了还由哥哥接送上下学肯定会被说闲话,再牵手的话说不定给她惹麻烦。 陆冕的手则没那么白净,手指粗壮且骨节分明,手掌更为宽大厚实,不过总归属于十七八岁的少年,糙不到哪儿去。他远不如外人看上去那样直率无忧,相反,触摸她脆弱的身体时总是注意着力度,此刻则没有碰她一寸皮肤——恋爱向来是高中生们的热点话题,在于鸦还没有承认二人是男女朋友关系前,他不想因越界的举动而让她被人议论。 于鸦则一直在想回家是先睡觉还是先吃饭,最后决定先睡觉。体弱之人常常嗜睡,她不例外。 奇怪。于鸦都记不清放学后脑子里冒出多少次“奇怪”这个词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情绪信号还没转过来,身体倒先一步对违和感做出反应——牵住两边的手。 两只手的主人都很明显愣了一下。 “嗯……现在对了。” 违和感终于消失,于鸦如释重负,难得笑了。她单纯觉得一起回家就该手牵手,想不到那么多有的没的—— 也感受不到身旁人被脸红代替的呼吸。 于凪if线囚于掌心的瓷娃娃(上) 在于鸦出生前,于凪最钟爱的是棕棕——妈妈在超市买来的棕熊玩偶。 尽管他算不上什么爱的结晶,宋茵在育儿方面的用心程度也显然是丈夫的n次幂,儿童绘本、拼音卡片、布玩偶、小赛车……这些事物里他最喜欢棕棕这个柔软的熊娃娃。 于是他把棕棕摔在木地板上,用小剪刀砍下它的左臂、右臂、左腿、右腿,刺穿它的胸膛,划烂它的小脸。做完这一切后,莫大的满足和恐慌一同袭向这个四岁的孩子,他跑到妈妈面前哭诉棕棕受了伤。 “怎么又弄坏了,是不喜欢这个吗?妈妈把它扔掉好了……” 于凪连连摇头,抱紧方才还在被自己开膛破肚的玩具熊。 不是的,正是因为喜欢棕棕,所以才剪破它,以确保它体内只有干净的棉花心脏。 第二天于凪床边放着缝好的棕棕,针线强行延续了它的寿命,不过之后它还是死了——于鸦满月那天终于被医生允许出院回家,宋茵的骨灰盒正式入土,他也偷走打火机烧掉棕棕。 把打火机放回卧室时,于凪看见了摇篮里的妹妹,小小一个闭着眼睛,安静得像个玩具娃娃。强烈的冲动涌上大脑,想把她从摇篮里抱起来,打开窗户扔下去,看她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只因觉得她乖巧可爱,惹人喜欢。 罪恶小手悄然伸向睡梦中的婴儿,可当真触碰到她柔软的脸蛋,于凪先前的变态想法又全钻了回去。戳一下,再戳一下,好软,好可爱…… 被戳醒的于鸦迷迷糊糊迎来了人生第一次和哥哥的四目相对,随后像每个睡眠被惊扰的婴儿那样放声大哭——妹妹和棕棕是不一样的,超市里买不到妹妹,针线盒不能缝补妹妹,她有心跳有呼吸,会眨眼还会哭。她是世界的珍宝,他想。 或许是“哥哥”这个血缘身份带来的天性,保护欲占上风的头些年他很好地压抑着一切,教走路、教说话、洗香香、扎辫子、缝补衣服、讲睡前故事……面面俱到地当个温柔好兄长。 可佯装无视不代表不存在,阴暗在太阳落山后便争抢着浮出水面渴求氧气,他也在夜晚肆意肖想。自罚的巴掌扇的不过是演给自己看的浅显愧疚,那些深层的欲望毫发无伤。 悬在百会穴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晃晃似要落下,锁在抽屉里的潘多拉魔盒噔噔咚咚躁动不停,亚当夏娃的故事还差毒蛇和禁果,于是他渴求自己的伊甸园寸草不生。 他若是个所谓的“天生坏种”无视纲常伦理,一切倒是会简单很多,可他不是。年岁越长他越清楚,按照所受的教育,自己绝对不可以像对待棕棕那样对待妹妹,也绝对不可以对妹妹动歪心思。 以前她头发都是于凪给扎,毕竟他手巧,扎头发、缝衣服,做娃娃和做手工都算擅长。小时候给妹妹编辫子时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心底矛盾会恰如麻花辫的两股,一股叫嚣着要占有她操哭她射满她,另一股正当地谴责他怒斥他唾弃他。 一直被强行压制的破坏欲悄悄寻了安身处,自顾自随青春期发展成性冲动,无人倾听无人干预,暗流纵横淌过羊肠小道,未曾想汇于主干之日即破闸毁坝之时。 温馨的兄妹游戏到此为止。 本来计划着要压抑一辈子,要做好亲手把她交给别的男人的准备——可真看到她与旁人过分亲密时,他多年的抑制触底反弹,如同狗血小说里绝尘一世最终却堕魔的仙尊。 达摩克利斯之剑斩开头颅,脑水发黑令人反胃。潘多拉魔盒放出罪恶,希望却从指缝间溜走。亚当夏娃还是遵从了命运的走向,他要扮演盗火的普罗米修斯,日日忍受鹫鹰啄食。 “乖一点。” 蓄谋已久的监禁,一夜之间的变故,山间的小别墅,编造好的理由。她成了白纸黑字的精神病患者,他倒当上了关爱妹妹的好哥哥,一掷千金打造世外桃源,却也将她囚于这方寸之地。 纤细手腕被拷在床头,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困惑,可怜巴巴抬头望他。于凪笑得渗人,卡在她腰肢上的手不自觉用力,留下微红指痕,他的目光也不再掩饰,太过直白,仿佛要隔着衣物将她看穿。 真漂亮啊,他暗叹。 世俗高塔倾覆不过一瞬,血脉纽带才是永生相连,姑且将所谓规则道德抛之脑后,反正如今食之无味且算不上弃之可惜。 情爱缱绻也微如草芥,毕竟哪来那么多情投意合的戏码?只要流着同样的血,就注定是要纠缠不清。于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君子皮下豺狼淫欲。 于鸦算是明白了他的意图,她一身病骨力气堪忧,也向来珍惜精力不做无用功,扭头不肯对视便成了最常用的手段。 只是这次于凪却突然疯魔似的捏着她下巴将脸扳正,呢喃不停。 “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哥哥好像真的疯了。 “看着我!” 她被这一声近乎咆哮的哀求激得一抖,眼泪涔涔同他对视,仿佛隔着层薄雾。眼角被哥哥用指腹摩挲着擦去水渍,于鸦刹那间像回到失语的童年,嘤咛半天一个词儿也没说出口,竟埋在他怀里哭到睡着。 改变悄无声息。 绝食抗议就先把小嘴操开再灌吃的,不肯说话就逼得她呻吟哭泣不止。他有时狂暴如野兽,挺腰带起她整个人颤动得让人担心要散架,末了又装模作样吻她哄她,说什么都是哥哥的错。 她体温向来偏低,肌肤白皙至冰冷,唯有在情事中被带动着强行加快血液循环时,那张小脸染上情欲,眼睫扑闪落下泪来,粉雕玉琢大概就是如此。 床上的眼泪和淫水无法控制,被欺负狠了只能意识模糊地求饶,床下她依旧面无表情,像个精心熔铸的瓷娃娃,漂亮但易碎,不偏不倚坐在他淫秽欲念的正中央。 于鸦惊讶哥哥温柔外皮下的本性,也同样诧异自己的身体竟逐渐适应这种淫靡——更没想到叁年后会亲手为这段荒诞情事画上血红色句号。 被囚禁的第一千天,身体每况愈下,失去自由的鸦扑腾不了翅膀,她想嘶吼,想大声说:“我要哥哥和我一起去死。”可张嘴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呻吟。 好在流淌于血脉的羁绊使他们无需语言便心意相通,于凪亲自为她递刀,瞳孔中写满兴奋,分明没有丝毫害怕。她反倒被这劲头弄得没力气,遂被他亲昵地捏着手腕,手把手将水果刀刺入心脏。 某种程度上也算浪漫的殉情,血流得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红。 他感受着极致疼痛,心包填塞几近休克,脑部血氧供给不足,已看不清她的表情。所谓生命即将在几分钟内流逝,于凪这时候最担心的是被她看见死前的丑态——无法避免,除了寿终正寝沉睡千年,绝大多数死法都会留下丑陋的尸体。 于鸦没哭,平静地伏在他大腿上,闭上双眼准备安眠,尽管血液沾湿头发,咸湿的铁锈味充斥鼻腔。 “脏,别在这里睡……” 很轻,很难听,濒死之人从喉咙里费力挤出来的话,他自己都听不真切。 “不脏。” 她终于找回声音,说出话来。明明在流血的是哥哥,自己却也觉得心脏撕裂般疼痛,身体最后的防线不再硬撑,完全卸力至连眼睛也睁不开。 “哥哥晚安……” 没有人醒来。 【以下是一个旁观者视角的小叙述,想探究一下外人会怎么看待兄妹俩所以试着写了第一人称ww】 我是去年入职的,很幸运由年轻有为的于先生带。我们的研究方向是男用口服避孕药物的研发和改进,挺冷门,但不闲。 于先生主要负责数据测算及成果推理,对药物效果没法亲身实验,因为他早就结扎了。听说他连女朋友都没有,这么年轻就结扎,我们猜他是柏拉图式恋爱。唉这个世界,天才不愿传承基因,弱智猛生蠢屌傻逼! 天才还总在一些方面表现得奇怪,譬如实习期带我的前辈我是喊的陈哥,但当我这么喊于先生时,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别这么称呼他。我那时被吓了一跳,也不敢问为什么,只记住了别管他叫哥。 其实于先生对同事对下属都是一等一的好,工作也认真负责,吃喝拉撒睡都在研究所草草解决,说是劳模也不为过,搞得我上班摸鱼都有点儿心虚。 唯一的不足是他每周会有整整两天上山去陪妹妹,我们要忍受两个24小时没有这位得力干将。没办法,那孩子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于先生舍不得送亲妹妹去精神病院,只好把她安置在附近山上的别墅。 我没见过于先生的妹妹,只听描述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想到他桌上那个陶瓷摆件,干净易碎。也没想到于先生还是个妹控,怪倔的,照片也不肯让我们看,只跟个祥林嫂一样念着妹妹有多好,研究所里的大家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懒得再问他妹妹的事。 …… …… 最近研究所热火朝天的话题是于先生,还有他那个从未露面的妹妹。他们被警察发现死在山上的别墅里,更具体的情况当然就不为人知了,官方说法是妹妹精神疾病发作杀死了他,随后她也自杀了。 可惜之余一切都还得继续,我们帮忙收拾着于先生的办公室,新来的实习生笨手笨脚,不慎碰掉了物件,我顺着声音看过去—— 瓷娃娃碎了一地。 于凪if线囚于掌心的瓷娃娃(下) 周六的夜晚往往最热闹,可惜繁华与她无缘,这山间小别墅唯一的客人只会是于凪。脚步声渐近,于鸦继续窝在地上背对着门,反正整个房间地面都软绵绵,缩在角落也是种自由。 “小鸦……” 男人蹑手蹑脚推开门,轻松将她揪至胯下,安抚小动物似的摸摸头示意她跪好。她跪不住,大半个人顺势靠在他大腿,脸颊隔着布料被硬挺的阴茎摩擦了几下,好痒。 她没喊哥哥。 被囚禁的第叁年,闭口不言,过度服药,肌无力,性放纵,嗜睡,咳血,脑袋空空,死意蔓延,做什么都像雾里看花,暖气开到最大还是觉得好冷。 这场监禁以她的视角看来实在毫无征兆,一觉睡醒被宣告回收自由权,身处异处沦为禁脔,这几年再怎么被精心护养也是副焉巴巴样儿,兴许是因阳光太少,雪太耀眼。 好在哥哥不是只图干个爽的毛头小子,房事前的沐浴准备和结束后的善后护理都做得极好,沐浴露味道挺好闻,也算荒唐生活的难得慰藉。 于凪熟练地褪去长裤,掐着身下人下巴要求她口交。实不相瞒他就是有病、疯子、坏种,恶劣至极——最喜欢俯视亲妹妹无助含泪的模样,再笑着射她满脸。 “乖。” 这话说得温柔,大手却毫不留情地置于她后脑,把那张苍白小脸推向滚烫的肉棒。规则道德已弃之无味,彻底失序的占有才是他的本性,可怜她不得不习惯这等下流事,心领神会张开唇,按他教的先舔舔腥咸龟头,再试着一点点将阴茎含入,胡乱动动舌头。 于鸦口技差且永不进步,舔了没半分钟只觉嘴巴肌肉酸软,边摇头示意他拔出去边试图挣脱掌控,眼看肉棒快要离开唇舌包裹,可紧接着被不耐烦地掰着下巴按住后脑,那硬热一个猛挺闯进口腔更深处。 “呜……” 她被噎得难受,呼吸失频到眼前景象模糊,迫不得已仔细地舔过青筋、舔过柱身,泪水和嘤咛一同溢出,殊不知又满足了他阴暗扭曲的欲。 “宝宝别咬,好好舔。” 于凪在情事上格外强势,当那软软的舌头舔弄得慢了些,他便惩罚性地加快前后移动她不由自主想躲的脑袋,性器毫不留情地一下下顶在温热口腔,有时“好心”暂时退出来,恶趣味地把水液蹭在漂亮脸蛋上。 眼泪和前列腺液混在一起,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像个被过度使用的充气娃娃,因他可怖的性欲而退无可退,急促吐息扫过马眼,带起他舒服的长叹。 “我家小鸦最可爱,最会吃鸡巴了。好乖好乖。” 他指尖描绘身下人唇线,大拇指爱怜地为她揩去泪水,性器却更过分地顶在喉咙口,企图欺负本该用来进食服药的喉管,淫靡话语像是作恶证明。 那纸一样薄的身子抖个不停,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螳臂当车般用微弱力气推他大腿根,又意料之中被迫含得更深,直到真快喘不上气难受至极,男人才肯作罢放弃深喉。 “咳咳……唔……咳……” 雪白肌肤染上媚态的粉,涎水自嘴角淌下,于鸦伏在他膝头被射了一脸精液,失去意识的前几秒感受到熟悉的怀抱,附带微弱的道歉和安抚。 每次都这样,欺负爽了又假惺惺地愧疚。 醒来时是半夜,紊乱的生物钟天天开玩笑。于鸦发觉自己已换了件睡裙,估计是昏迷时哥哥给洗了澡——她向来不愿耗力气,身体状态恶化后更是极度嗜睡,饭顿顿由女佣送上楼,澡都是于凪来了抱她去洗,唯哥哥有既不把她弄醒又能把她洗干净的本事。 于鸦没来由地想下床,却被身后人锢得死死的,圈养小动物似的箍在怀里,温热鼻息打在冰凉脖颈。她沉默着反手狠掐,只换来被抱得更紧。 满月透过树叶打下斑驳光影,为片刻宁静增添诡异的美感,她暂时妥协任由人抱,也知道于凪此刻必定同她一样醒着——24小时,1440分钟,86400秒,陪着她的一天里他向来一刻不眠,她睡着他就耐着性子等,醒了他就按着人猛肏。 “哥哥怕一睡着你就不见了,”像是看透她在想什么,于凪幽幽开口,还不要脸地委屈起来,“小鸦都不肯看我……” 她不想看那副疯子样,看他像条发情的狗。 “醒了就再做一次好不好?” 这种问句只是通知,而非真要征求回答,她早已明白,便什么也没说,只闭上眼不肯看他是如何褪去衣裙,又是如何轻易顶开自己双腿。 恶劣下流之本性驱使他只想插进去操个爽,残存的良知和温柔却又让他耐心扩张。他当然不希望两个人的结合只是自己单方面狂欢,偶尔的网络学习加上无数次实践练习,到头来指奸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已然能让她不由自主高潮连连。 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压软肉,激出不少爱液,他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指尖在穴口一圈圈打转,摩得她腿心发痒。 身体竟已习惯这种侵占,因快感而汩汩流水,于鸦并不拢腿,只能将眼闭得更紧抵御高潮。 指尖摩擦着湿热的方寸之地,就着湿润,指节慢慢探入狭窄小道,一根,两根,被紧致穴肉狠狠吮吸。有节奏的进进出出间水液飞溅,咕叽咕叽的声音在沉默中显得格外羞耻。 “唔……” 她还是不肯叫出声,皱紧眉头,尽管实际上并不痛苦,相反快感如潮水般袭来,身体难得如此放松。 于凪空闲的手轻轻抚平她眉眼,绷紧的大腿肌肉间性器昂扬挺立。她受了安抚,内壁却收缩得更厉害,贪吃地夹住手指,乃至他抽出时带起股清亮水流,打在肉棒上,黏腻温热,是情动的最佳证明。 她潮吹了。 “呜呜……” “不哭不哭。都是哥哥不好。” 他一如既往哄着,语气却明显满是快意,哪有半分愧疚?于鸦再也忍不住,破碎呻吟划破沉寂,生理性地啜泣不停,睁开水雾朦胧的眼望到一片黑,只觉得害怕,下意识抓紧他手臂。 哥哥,哥哥……她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或许是哭得喘不上气,或许是因这叁年赌气一言未发以致于又忘了如何说话。 眼看扩张得差不多,他扶着性器在泥泞穴口蹭了蹭,于鸦瞬间感到酥麻感更甚,如电流般随阴茎的温度渗进肌肤软肉。 本就瘦弱的身子更加乏力,她连挠人的力气也没有,软成了叫人随意摆弄的布娃娃。 “放松,嗯……真棒,就是这样。” 硕大顶端碾过挺立的阴核,龟头充血肿胀,在湿得一塌糊涂的穴口磨蹭,小小的穴口也回应得十分急切,一张一合想将龟头含进去。 身体记住了、习惯了、沉沦了,在上千次情事中变得与他完美契合。小穴不受控制地狠狠绞住,渗出一大股水,只是被蹭蹭就痒得不行,还未明晰大脑下达的指令就擅自攀上顶端。 距离上一次高潮不过几分钟。 “又高潮了啊,”于凪似乎心情很好,继续调笑着,“小鸦是哥哥的小骚货对不对?” 暴露本性后他不屑于再装君子,污言秽语一句句地往外蹦,一手继续握着性器推进,一手抓上乳肉揉捏,食指趁机挑逗微微发硬的乳头。 “不用再管那些讨厌的事了,也不用管别的男人,每天乖乖吃饭睡觉,躺在床上掰开小逼等哥哥来干就好。” “可是宝宝哭得好可怜,今天不做了吧。” 他稍微调整下角度,往后将性器抽出一大截,仿佛真要放过她,最后一刻却又狠狠插了进去,尽根没入,爽得他太阳穴直跳,闷闷哼声—— “哥哥骗你的……哈啊……” “还要给哥哥舔鸡巴,小鸦跪着吃肉棒的样子最可爱了。” 整根性器都被小穴紧紧包裹,于凪舒服得仰起脖颈发出满足的喟叹,只觉无论做多少次她都紧得要命。 于鸦恍惚中感受阴茎在体内的跳动,平坦小腹被撑出柱状,一时还有种不合时宜的吃饱了的满足感。她如小鹿般眼尾噙泪,懒得再去压抑,任由细软呻吟和身上人的淫语一同飘在被交合染得淫靡的空气里。 “然后小鸦又会哭,唉……这样我只会更想操你啊。把你干成只知道挨肏的小笨蛋,全部射在子宫里,让你生一窝小崽崽好不好?” 她还是听不得这种话,用了老大力气来摇头。 当然只是恶趣味的随口威胁,于凪早结扎了。 回想起来挺不顺利,如今为了生育率结扎手术处处是暗门槛,他还年轻,更是被医院反复踢皮球,倒腾不少才托关系做了手术。倒也值了,一劳永逸且不用再戴套。 相比让她吃避孕药伤身体,于凪也就不觉得到处找关系有多麻烦。底线这玩意说来搞笑,他自己禽兽至极也不是个圣人,但仍对那些让伴侣服用紧急避孕药的雄性垃圾表示唾弃。 见她摇头,于凪也暂且闭嘴。 “不说了不说了,哥哥让着你。” 好一个“让着”,操干大开大合,性器慢慢拔出又整根闯入,顶得她小腹一下鼓一下平。他不算横冲直撞,但次次入得深,挤压着最里面的嫩肉,还不忘熟稔地欺负敏感点,带来难以言喻的刺激。 被蹂躏过度的穴肉稍稍红肿,于鸦被操得四肢乏力只晓得哭,他这才抿唇垂眸,不再说讨人厌的话,最后猛肏一阵,精液悉数射进子宫。 青筋嚣张跳动,性器湿漉漉地抽出来,装不下的乳白色液体挂在她穴口,明显又淫靡。她脑袋空空,说不上生气,谈不上厌恶,只知道接下来不过又是那样——抱着她洗干净,放她休息,睡醒又是情事一场,直到他休息时间结束驱车回研究所。 不过实际上因为她的嗜睡,通常也就做一次。不打扰妹妹睡觉是于凪的底线,实在难受了,自己站在床边阴暗地咬着牙憋着声儿解决。 于凪射完又是个“好哥哥”,将她拥入怀中拍着背安抚,至少这一瞬间,是无关情欲的、哥哥对妹妹的抚慰。 囚禁她是错,爱上她是错——或许他的出生就是错,不该以哥哥的身份和她相遇。可若不是血的命运将二人绑定,他哪里找得到机会和她站在一起? 既然题干就是个致命错误,那他也不再苦心渴求最佳解法,将错就错,破罐子破摔后感到血液时时刻刻将欲望输向心脏,而他只想沉溺其中,不再解脱。 兄妹间的欲不同于普通情侣,向来不是滚烫的,它闷热,咸湿,黏腻,像出生时脐带滴落的血,像濒死时倒灌进喉管的猩红,从生到死,始终黏贴在他教她喊“哥哥”的那个盛夏。 “对不起……” 食髓知味,不知餍足。已经没有退路了。 绿茶狗 于鸦这一周该学学该睡睡过得挺安稳,旁人倒是炸开了锅。 “这也太聪明了,好玛丽苏啊我的天。” “真的很漂亮!我死叁天都没那么白。” “川哥你不是喜欢奶子大的吗?也被高冷女神迷死了啊?” “闭嘴,这个老子是真的喜欢。” 窗外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教室里更是叽叽喳喳。陆冕收拾书包的动作很慢,只因她姓名在他们口中反复出现——高中时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更加明显,大家乐于把眼珠子粘在特别二字上。 几乎一学期不来上课的人,照片却总挂在校园光荣榜,名字被老师们不停地提起,等真见着了,冷若冰霜沉默寡言,很难不惹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注意。 很烦人,不知好歹的家伙很烦人。 “老子问你,”方才被称作情圣的林川嬉皮笑脸凑过来,“那天我看到你跟小美人儿一起回家,你俩啥关系啊?” 陆冕没正眼看他,“邻居顺路,一起长大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吗?该这么形容吗?如果自己没有和她早早相识,现在根本连余光都得不到吧,更别谈走在身侧牵她的手。他感觉思绪莫名其妙,一扯到和她相关的就像个幼稚小孩儿。 林川说喜欢她,说一见钟情天意注定,说要叁周内在招待所的钟点房拿下一血……还说了什么陆冕懒得知道,只知道一片嗡声后双眼充血,只知道拳头猛地砸在对方胸口,只知道抓着他衣领咬牙切齿:“想、都、别、想。” “哟哟哟舔狗急了!没操过逼的舔狗是这样的,就知道护婊子主……咳?!喂!你他妈真敢……” 不学无术风流成性也罢,还真把自己劣迹斑斑的情史当了荣誉。陆冕晓得这种人的关注廉价得很,无非把她当个好炫耀的漂亮物件,明明根本不了解就擅自说什么“真的喜欢”,令人作呕。 于是他仿佛失了理智,没再多说一个字,拳拳到肉毫不留情,不知疲惫,指骨都发疼。林川显然没想到他竟动真格,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揍得没了脾气,只能哭爹喊娘伸手挡脸。 一边是起哄,一边是劝架,此起彼伏乱成一锅粥,陆冕在吵闹中敏锐地捕捉到某个微弱的声音,悬起的拳头终于收了回去,故作可怜地看向门口—— “找你。”,于鸦靠着门框回望,“回家吃饭。” 如果大家真乱成一锅粥,她会趁热喝掉。 人群噤声散去,他理智也回笼,坏情绪抛之脑后,探头探脑望了一圈确认于凪不在,心中窃喜:小鸦专门来找我一起回家,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那股嚣张劲儿收得飞快,当了恶犬还装可怜,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藏起凶相又垂下狗狗眼憋出几分委屈,小拇指对着瘫坐在地敢怒不敢言的受害者,脸不红心不跳道:“他欺负我。” 反正说她坏话等于欺负他。 于鸦生得娇小可人,乍一看幼猫似的好欺负,凑近了却会发觉她并不是萌妹相,实际上眉眼薄且锋利,眼睑内勾外翘,显得不怒自威,又因精神不佳瞳孔无神退而成淡漠,再近一些的话,能从她瞳间窥见严冬的漫雪,落得平缓却长久。 她懒懒抬眼,问得真心实意:“很过分吗?” 陆冕小鸡啄米式点头。 “啧……” 怕麻烦爱回避成习性,替人出头这种事她不常做——真做起来倒也干脆,懒得蹲下正眼看人,膝盖抬起、划出漂亮弧线,痛击对方右脸,轻飘飘落下句“蠢货”。 他护了半天的脸肿在自以为的猎物腿下。虽然女方本人没有耍帅的主观意愿,只是为快点回家吃饭。 陆冕是被她牵出教室的,走得趾高气昂得意洋洋,不忘回头做鬼脸。 下周肯定会被学校批评,反正也是下周的事,说白了那又如何? 她一句句“回家”顺口得很,掏钥匙开门的动作也自然——开陆家的门。哥哥最近很忙不在出租屋,有于数华在的家她又不想回,于是他这里成了个极其合理又方便的选择。 就是晚上看书时会被大型犬圈在怀里蹭。 “看完书也要记得看看我,我会一直憋气到你看我……” 网上学的有趣话于鸦当了真,立即放下书整个人翻了个面凑过来,同他额抵额对视。 她说:“你不要死。” 太近了,他这下真憋气了,生怕喘重了鼻息打在脸上惹她不适。 好想亲。 “不知道吗?不呼吸会死得很……唔……” 没说完的被以吻封缄。他有时无师自通有时则毫无章法——这次是后者,只单纯吮吸唇瓣,掠夺她口腔里的空气。冰凉的唇被湿漉漉的吻烘热,舌与舌搅在一起,气息交织,温度传递,身子也融化起来。 为什么又接吻了?她想。也无所谓其实,亲情,友情,爱情,于她而言都是捉摸不透下不了定义的东西,要想分得清清楚楚真是伪命题。 只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高到亲亲还要低头,手也变得好大,大到轻而易举托住自己软趴趴的身体。 “笨蛋小鸦,”他舌尖抵着上颚,冷哼了声伸手揪她脸,难得霸气,“下次接吻记得闭眼。” “为什么?” “因为你看着我,我……我会害羞!” 帅不过叁秒。 舌与蚌 p o1 8 l.co m 事情向更奇怪的方向发展着。 她又被吻得晕乎乎,腰下不知何时已一丝不挂,裸露出的身体更加敏感,只是被指腹轻轻擦过阴道口,就有热流溢出,红着脸喘得厉害。他拇指按在阴蒂上方,剥出小阴唇顶端圆润可爱的豆豆,按压、揉捏、摩擦、打圈,动作轻且笨拙,带来的刺激却不言而喻。 “等……呜?!” “别怕,”那双手卡住膝窝,于鸦一下子被举得老高,下意识抓紧沙发头枕闭眼,只能听见低沉声音从下方传来,“坐好,不会摔的。” 如他所言,整个人被抬得极稳,只是这姿势使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被稍一使力带得双腿大张,穴口因他温热鼻息痒意更甚,又吐出水来,淫靡至极。 如果她说不,他就会立马停下来道歉。 不过她只是喘息。 安全感来得莫名其妙,明明没有任何定理作为支撑,没有任何演算作为证据,可于鸦就是觉得自己能暂时放空大脑,把身体支配权的余数赠予他,她没意识到此行为类似给饿了许久的狗加餐一块肉。 陆冕的服务意识大概优于许多血脉偾张的同龄人,头埋在她腿间,牙齿轻抵柔软腿根,却并不着急舔弄。他一开始只用舌尖轻点粉穴各处,等蚌肉适应了这种挑弄、一张一合渴求着更多,舌便转向方才被刺激过的阴蒂,以慢得磨人的速度舔过阴核。 “哈啊……唔……” 仿佛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了那一点,快感源源不断输送到脑海,于鸦努力抓住呼吸,不由自主挺胯,甚至小幅度地战栗。旋即感受到他的手轻轻捏了几下,她在这种安抚中仰起脖颈任自己舒服。 于是身下人继续推进,头发挠得她更痒了。他吸着阴唇慢慢用力,嘴唇也与那软肉紧密相贴,含、咬、舔、吮,循环往复,逐渐加速,啧啧作响。早已泥泞不堪的穴溢出更多春水,或溅湿额发或淌至舌面,最后多数被他卷入口腔。 他轻舔因兴奋而变鲜红的小阴唇,问得含糊不清:“这样还行吗?” “呜呜…呜……” 算不上准确的回答。 她太容易哭了,高兴哭,难过也哭,舒服哭,痛苦也哭,一哭脸颊就红起来,声音就软下来,眼睛灰蒙蒙像玻璃球,落雪转为起雾。 偏偏她又不爱说话,一场情事里全是嗯嗯呜呜,于是少年学着读懂她的风向标,靠断断续续的呻吟生成心电图。 “继续了哦,小鸦……” 又唤她小名。想看更多好书就到:h u nz irj.c o m 事实上于鸦觉得自己快死了——不是病重时那种“快死了”,是类似吃了很多好吃的那种“快死了”,带着难以言说的快意和生理性渴求。身体滚烫,却不是发烧,脑袋昏沉,却不是犯病,整个人飘忽忽似要飞向云端,沉溺其中。 似乎终于进入正题,他将舌中紧贴阴道口几秒,又哄人似的打转两圈,随后是物理意义上的“得寸进尺”——舌探入柔软蚌肉舔弄着,一进一出模仿性器抽插,嘴唇也覆上吮吸,贪婪地汲取津液,鼻尖顺势轻摩阴蒂,惹她哭得更凶。 她完全没了力气,重心落在人脸上,仿佛要顺着被润湿的鼻梁滑下去,全靠他两只手堪堪抬着。花穴因舌的闯入收缩得厉害,心脏跳动的频率同样惊人,稍适应后,快慰占据了思考空间,反而轻松起来,大腿内侧肌肉舒缓着,不自觉地配合他的舔弄。 他回应着,舌头自然是软的,舌根的肌肉却暗暗使起劲,爱抚渐渐柔中带刚,边舔弄吮吸边咽下蜜液——酥麻感终于冲破某个临界值,像脑袋里断了根线,于鸦蓦地颤抖着抵达高潮,喷出小股水柱。 咕咚,他将唇覆上,贪恋着咽下。 情动慢慢回归正常,气喘吁吁着被放平坐稳,她揩去眼泪,看清对方湿漉漉的发丝与唇。自己刚才是在他脸上尿了?于鸦大脑宕机,没从大脑资料库里搜索到这种情况的定义和应对方法,便只眨眼。 他则学着某些色情漫画的男主角,笑得肆意:“多谢款待。” 然后一秒破功。 “不行这也太蠢了以后还是不说这种话了额我的意思是我很蠢然后小鸦很好额然后……” 方才不知羞耻仿佛在品尝美味佳肴,此刻对视又脸红成猴屁股,这人脸皮到底是厚是薄成了薛定谔难题——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他真是舔狗,很会舔穴的那种。 于鸦还真礼貌接话:“不用谢。” 既然他说谢,那自己说不用谢怎么也不会错吧?她猜。那飘飘摇摇的快感过去了,她回到地面来,淫水泛滥双腿大敞,却显得无欲无求。 她那么聪明,能独立解决那么多难题,在情欲上却一窍不通,必须要人带着,也是可爱。想到这儿陆冕便心情更好,跪着意犹未尽地蹭人腿心,一手温柔地同她十指相扣,空闲的手耍个小流氓抚过她臀线。 “干嘛咬我?” 虎牙轻咬大腿内侧,并不疼,只是痒。故于鸦任由他在眼皮子底下干坏事,听他又笑着说自己“坏话”—— “不告诉你。笨蛋!” 好哥哥 离开她的第五天。 原计划叁天的研讨会超了期限,今日终于圆满落幕,想到还要把晚上的聚餐捱过去,于凪更烦躁了。 他不是不善于应付这种场合,相反,可以说是得心应手,演得理所当然坦坦荡荡。学术界说来多清高,还是离不开所谓酒桌文化,觥筹交错,私相授受。几两茅台下肚,他佯装酒量不佳推脱回房,被人扶着往楼上走。 于凪记得这人,汪秋水,中学同学。于鸦第一次来月经时,他跑去问人家怎么挑卫生巾,差点儿被当成流氓,索幸解释后她倾囊相授,叫他拿本本来记。 女人冷不丁开口:“好久不见。你妹妹还好吗?” 他道:“比那时候好多了,能去学校了。” “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国家一级好哥哥。” “还好,只是做了该做的。” 和妹妹上床也是该做的吗? 两人走得很慢,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聊的内容倒是统一,没离开过毫不知情的病号。行至房门前,汪秋水幽幽叹气。 “于凪。我本来是想跟你表白的,你知道吗?当年看你对妹妹这么上心,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可靠的人,慢慢喜欢上你了。那时候还小,我就没说。” “本来”这词意味着转折变故,于是他暂时把拒绝的套话咽回肚子,边刷卡开门边听她继续。 “现在有缘又见面,我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啊……直觉倒告诉我,你这人没我想得那么好,只是偏爱妹妹而已。” 仿佛一锤定音。 她说的当然是亲人间的惺惺相惜彼此扶持,只是以此表明自己现在看得更通透,对他没了那方面的想法。于凪却慌了神,胡乱应了几句逃进房里,靠着门背冷汗直流,像个滑稽小丑。 对方说得一点不错,或者更甚,自己就是个没责任感没底线还爱演的贱人。做个假设,如果和妹妹出门时看到受伤的小猫,那他会把它送到宠物医院,但如果是自己出门时看到受伤小猫,他只会冷眼走开。 善良,谦逊,可靠,演得上道,一照镜子发现自己到底是个披着人皮的公牲口,可笑至极。 他平躺着,先前没什么醉意,这会儿倒晕起来,突然很想抱她,伸手抓住的只有空气,只得垂下手胡思乱想。 真要说被表白,次数还不少,他自然都拒绝得礼貌又干脆,理由是醉心学术没有恋爱打算,前半句是假后半句为真——毕竟跟亲妹妹能算恋爱?强迫她做爱也叫爱? 爱是心动,爱是甜蜜,爱是无底线,爱是没道理,爱是两情相悦,爱是不求回报,爱是被吟诵的赞美诗,爱是晚间档的狗血剧。 他在大学时见过那种被称为浪漫的场景。LOVE,两个音节,四个字母,四十六盏蜡烛灯,一捧红玫瑰,女寝楼下摆一遭,弱智地喊叁声“我爱你”。 俗气与否另说,总归充满威胁,被表白的女生不得不走上刑场,对示爱者做出回应——脸皮薄的纵然一万个不愿意也会在众人的凝视中点头,脾气爆的扔飞花束落得个暴力狂的罪名,置之不理的之后几年都在非议中被大家疏远。 他从那时起就觉得,示爱或者说告白,是极为强势的,逼迫对方心里为自己腾出位置的,类似把刀架上被害者颈动脉的恶行,施暴者还佯装纯情,巴不得让全世界证明自己一片真心。 于是他只说“对不起”不说“我爱你”,哪怕她在身下泪眼朦胧,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质问着。为什么亲情会走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兄妹关系会变质?为什么偏偏是他? 爱是胁迫,爱是恶意,爱是嫉妒心,爱是控制欲,爱是两相对峙,爱是强加期许,爱是化简不到下一步的数学题,爱是周旋中进退不明的迷魂阵。 恋爱在《现代汉语词典》里被解释为“男女之间依恋相爱,或者眷恋、贪恋”。嗯,看来和亲妹妹上床也不是不能算作恋爱,不过还有更合适的词。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转了两圈,终于显示搜索结果—— 乱伦。靡乱的乱,伦理的伦。 乱伦。和美好品质八竿子打不着的词,如果想准确发音,就不得不用舌顶过上颚,上下唇分得极开,张大嘴巴公之于众。他试着这样念出来,舌尖灼热,白酒留下的辛辣生出浊气。 苦,烈,反胃感。因为醉吗? 有句古话叫“君子论迹不论心”,又有句古话讲的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按这样说,他便是君子了——在所有人的瞳孔里克己复礼,左右逢源。秩序、规则、伦理、道德,滴水不漏,静悄悄露出一角,暗示自己为妹妹如此努力,对她多关心,多为她着想。 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记得还有句古话说“母爱如水,父爱如山”。兄长爱呢?兄长的爱该是什么样的?他没答案,皱紧眉头翻了个身,俯卧的姿势使呕吐欲更盛。 “让您的爱情走遍名山大川,让您的爱情永伴风光美景…………的不二选择!” 翻身压到的遥控器带出冗长广告,滔滔不绝描绘一场白圭无玷的新婚旅行。他不会有新婚旅行,听这种广告简直毫无意义——但如果有的话,又该如何介绍她? 这是我的妹妹,我的爱人,我的主人。 嗯,就这样说。说这话时要左手放进裤兜大拇指置于跳蛋按钮,右手按在她腰上用食指第叁关节摩挲腰线,看她颤抖着点头,捏住自己衣角无声祈求。 尽管他不会动按钮,就算她大声否认。 是好哥哥吗?和妹妹乱伦的是好哥哥吗?“无微不至”侵入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想象在她手脚并用往前逃时抓住衣领,像拎小猫一样摁回身下继续操干的是好哥哥吗? “下个月竞赛,不准来看我。” “至少我跟他不是乱伦。” “我没有说过要丢掉哥哥……” 那些片段泡着酒精一闪一灭,胃里也翻江倒海,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滚到厕所,无法控制地呕吐起来。胃液,胆汁,泪水,狼狈至极,于是他没同意那个来自联系人“妹妹”的视频通话邀请。 哥哥是不能被妹妹看到这副样子的。 你是哥哥。 你是好哥哥。 你是妹妹的哥哥。 明明早就四肢酸软,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硬是爬起来洗澡,像一堵违章建筑的墙立在雨里。等他收拾好自己,强撑着眼皮点击视频通话按钮,早就无人接听了。 【睡觉了】 她简短的报备躺在对话框里,于凪回了个表情包表示自己明天就回来,一句“想你”打了半天还是没发出去。 手机屏幕亮得刺眼,一直亮到路灯熄灭。 作为亲人 哥哥没同意视频通话。 难得好几天没见想看看他的脸,他倒是不理人了,于鸦不太好受,但也没打算等,手机静音扔床头柜,被子一蒙就是睡。 手机是于凪兼职赚钱给买的,她很少用,一切设置都是默认,下个微信QQ支付宝,勉强跟上线上交流和电子支付的潮流,不至于被当星期五。玩的游戏其实也不少,俄罗斯方块、2048、数独、愤怒的小鸟,小鳄鱼爱洗澡——居芷离对此的评价是梦回千禧年。 于数华在孩子身上花钱是种投资,对她这个残次品更是吝啬。当哥哥的倒肯疼人,巴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了送来,她问为什么,他说亲人之间就是这样,要相亲相爱,要给彼此最好的。 “亲人。”年幼的于鸦小手摸着哥哥的喉咙学发声,好奇眨眼,“人是一撇一捺两条腿,我是人。亲是什么?” “哥哥和小鸦,都是爸爸妈妈做的,就叫亲。亲还可以是…是……嘴巴碰嘴巴?” 雨浇透夏天,哥哥的嘴巴好像也湿漉漉的,是雨淋的吗?她若有所思,然后仰头,理所当然嘟起嘴去触碰唇瓣,却没尝到雨。于凪任由妹妹蜻蜓点水,笑着揉她脑袋:“不是这样啊……” 不是这个意思吗?她歪头无言。 中文学习其实是门吃力活,她只有难以开口的自己和不厌其烦的哥哥,起先对词汇的理解可以说是搞笑——痛苦,就是又痛又苦;困厄,就是又困又饿……于是当来到“哥哥”这个简单的词汇,于鸦问哥哥这两个字是一样的,为什么一样的字要写两次? “因为‘妹妹’也是两个一样的字。” “为什么?” “因为‘哥哥’也是两个一样的字。” 反复横跳类似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回答。她缩在人怀里,左手食指指尖刮蹭着他手臂画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哥哥’和‘妹妹’,是一起的,就像‘爸爸’和‘妈妈’。” 能试着运用类比自然是好事,哪怕没那么恰当,于凪点头夸妹妹聪明,继续捧着她右手给剪指甲。扎头发、剪指甲、缝衣服,乃至纳鞋垫、织围巾、编手链,从偶然翻出妈妈留下的针线和衬底开始,他便热衷于这类细小事务,潜意识窃喜她生活的每个角落都有自己的味道。 城里爱穿针引线的人并不多,他从妈妈的遗物箱里拿料子,从街上老婆婆那儿学手艺。头先过程并不顺利,没几分钟指头就被刺破,小血珠冒出来钻心的疼,他吸吸鼻子把眼泪咽回肚子里,擦干净血又继续。 “小朋友,休息一哈嘛。” “不用了,谢谢婆婆。”不合手的顶针挂在中指,他埋头喃喃,“冬天要到了,要快点做好……” 快点做好的话,妹妹的脚就可以暖和些了。 对十来岁又不做工的孩子来说,这鞋垫实在太厚,单靠拇指和食指持针,易手滑、很难穿透。于是他先用顶针辅助刺一下,把针插入鞋垫,再从另一侧用力拔出,最后顺势拉线拽紧——叁两下还行,无非咬牙流流汗,可反复如此,没多久手指连带手腕一片疼,便使不对劲儿了,要么针别弯了也拔不出,要么针出来线就跟着断,急得双手乱抖。 那段时间于凪作业本上的字像蚯蚓乱爬,父亲安排的额外作业更是做得一塌糊涂,他谎称和朋友玩闹伤了手,意料之中挨顿毒打,膝盖骨都要跪粉碎了,幸好指头那点儿力气没丢。 可惜秋天还是太短,只够他纳一只鞋垫。 于是冬天于鸦一只脚踩着厚鞋垫,另一只脚多穿了双袜子,走起路来和他绣出的针脚一样歪歪扭扭,又蹲下来、跳起来、跑过来,扑进兄长怀里,难得露出符合她年纪的笑容:“嘿嘿……喜欢。我喜欢!” 尽管事实上鞋垫袜子都没什么用,那两只脚还是像冰块儿,全靠被窝里哥哥拿体温一点点捂热。 这座城市的冬天向来湿冷,一直到他能边做奥数口算边织围巾,寒气仍不放过任何一寸裸露的肌肤。于凪搬来厚毛毯盖上,把妹妹的耳垂揉得暖乎乎,又慢慢捏她冷冰冰的手和脚,看她眯着眼哼哼。 为将二人分开而购置的上下床起了反作用,挤在下铺,呼出的热气好像交织成白雾——用“挤”其实不恰当,她快薄成纸片,根本占不上半边。他叹气,等她身子终于暖起来,手便移到腰上轻轻一揽,极其自然地圈她入怀。 “哥哥和小鸦永远在一起。” “永远是多远?比从家里到超市还远吗?” “很远很远。远到围巾松了,远到鞋垫坏了,远到小鸦不需要哥哥了。” “哦。” 于鸦没听懂,只晓得他胸膛温热,便巴不得把脑袋栽进去,小狗一样又拱又嗅。 像去医院做检查时抽血那样吗?用力逼出血管,看大人抽走一点,再抽走一点,左手抽不出了就换右手,抽得胳膊鼓起肿包淤青发紫,纸巾湿透,他只能拿指腹揩去她眼角的泪。 哥哥也会被一滴滴抽出抢走吗?从血管里被带走,贴上标签送到看不见的地方?她困得没力气再往下想,打了个哈欠蜷在他胸口位置,还嫌不够,手脚并用贴得紧紧的活像只树袋熊。她觉得“亲密无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于凪不困,偏头望窗外落雪。这地儿不常下雪的,平日里下的是对乙酰氨基酚颗粒,下的是蒙脱石散,下的是阿莫西林克拉维酸钾……妹妹的生命里几乎没有“父母”这个板块,于是他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当妈一半当爹,告诉她这就是“亲人”。 后来这两半合体竟成了欲望的奇美拉,他作为亲人哪里算得上清白?被厌恶被唾弃被丢在原地也是活该。 可于鸦仍记得,记得自己脆弱得似清晨薄雾,风吹,病一场,雨淋,也病一场,记得那年严冬借着哥哥的体温,安然无恙。 不欢而散 于凪把睡着的妹妹抱回家时,陆冕正在写两篇一万字检讨。 十七八岁的少年就这破烂脑袋,揍的时候巴不得骨头全打断,于是监控画面铁证如山,他怎么动的手她怎么补的刀都清清楚楚。陆勤于数华一个都不肯来,留俩没家长的孩子被对面爸妈指着鼻子骂。 聒噪,像夏天不睡觉的蚊子。 老师要求并排站,陆冕没听,自顾自挡在她身前连个缝都不留。于鸦闭目养神,怕麻烦爱回避的行事风格一如既往,只是这次想法异常清晰:车祸,火灾,煤气中毒,怎样都行,他们能消失就好了。 原来“讨厌”人的感觉是这样。 未经社会化的叁观并不伟光正,类似孩童将小昆虫肢解玩弄的天真恶意,纯粹到极致,以致于被要求去医院送水果,她也在林川病床前波澜不惊诚实得很:“我讨厌你,我不想道歉。你能死吗?” 陆冕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也不制止,二流子少爷色厉内荏被吓得不轻,毕竟就算她语气平静没情绪,那双眼的的确确盛满杀意。于是此事匆匆翻篇,停课一周加万字检讨算是教训。 台灯亮着,他负责写检讨,她负责睡大觉。 少女套着过大的衣服,躺在床上睡得安稳,毫不设防。这几日的同居实在暧昧,当狗的动不动就讨亲亲,真要到了还得寸进尺,一把将她按在身下,吻过额头、鼻尖、脸颊、嘴唇……乐此不疲。 刚接到学校通知的某人乐不起来。 他才出门几天?她就被浑小子带着闯祸挨罚。于凪冷脸跑来陆家,发现妹妹还睡在他床上,只得皱眉把人叫到门外。他没闲心换衣服,仍是研讨会那副装束,修身衬衫干净利落,黑色表盘上指针滴答作响,细框眼镜下是不加遮掩的冷意。 “你带她打架了?” 一盆冷水浇上来,你侬我侬的甜蜜湿了个透,陆冕被迫清醒。他其实更高更壮实,但仍觉得被对面压一头,兴许因为那是她亲哥。 说白了他和于凪关系并不好,像两颗围着她转的卫星,交流话题要么是她的健康状况喜怒哀乐,要么是此刻这种对峙。平心而论,陆冕对她这个哥哥没什么好感,大概是因小时候好多次找她玩时被一句“小鸦要和哥哥一起学习”拒之门外,他下意识把于凪放在了某种对立面。 “我知道你喜欢于鸦。好,我出去五天,你就让她陪你闯祸,这就是你的喜欢,是吗?” 咬人的狗不露牙,提问得故作冷静,不动声色轻扶镜框,实则咄咄逼人,将少年的感情贬得低幼,劣质,不过脑子,一文不值。 “不是。我会保……” “我也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但我是小鸦的监护人,我是她亲哥哥。我说清楚了吗?” 好朋友,监护人,亲哥哥。于凪状似不经意在几个名词上加重语气,乐于欣赏对方的不甘,吐出的字冻成冰锥:“你知道该怎么做。” 话说到这份上,辩驳只会显得更狼狈。 和那天一样的恶意目光,令人背后发凉,陆冕恍然明了其来源,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什么也没说。巨大的空虚感笼罩了没有她的空间,手腕酸痛无比,他强迫自己继续写检讨,眼珠子死死黏在纸上。 停笔的话,就会下意识去看床,就会再次发觉小鸦已被抱走这一事实。 不愧是她的兄长,泥中隐刺没半点儿回旋余地,陆冕不禁思忖自己于她的价值,好像真也就帮写写检讨而已——还是他惹的祸。 常人在天才身旁难免平庸,他更是私心认为自己在于鸦光辉打下的影子里长大。具体来说,她要比赛他就背包,她拿奖时他在挨批,她心算不超叁秒就能得出答案的题目,他得拿草稿纸老老实实写上好几分钟。就连“鸦鸦学语”环节,他偶尔也会败下阵来。 小学的于鸦指着天上气球:“球外空气压强减少,球内气体体积增大,上升到一定高度,内外压力差超出氢气球的承受限度,气球就会爆炸。”陆冕小鸡啄米式点头,庆幸自己恰好蹲着给她系鞋带,不然对方就能看见他一脸困惑。 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听不懂,厉害又可爱。 她亦只在这种时候发言长且流畅,回归日常对话,不过“困”“饿”“累”“痛”几个字组词造句来回颠转,索幸后来随年岁渐长有所改变,若是愿意费些力气,也能接上话和人聊起来——当然跟他这个跟屁虫聊得挺多,也算偏爱。 回忆肆意冲撞,他写不下去了,转着笔发呆,没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儿,又一次暗骂自己愚蠢。从小到大,一直留不住最重要的,永远配不上最渴望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患得患失进退维谷,找不到半点儿值得她喜欢的。说狗都是美言几分,自己这分明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浑浑噩噩耗到半夜,还是忍不住点进聊天框,找不到给她发消息的理由,更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个什么身份:好朋友?舔狗?暧昧对象?被她亲哥冷眼讥讽的愣头青?异想天开的臭老鼠?于他而言表白了还能做朋友就已是种幸福,但贪心总归为人本性,那么软的唇尝过了就当然不可能戒掉。不总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她当鲜花他当牛粪不行吗? 不想分开啊。 四时一分 出租屋里台灯光线微弱,摊开的习题册上红色黑色油墨打架看得人烦躁,于凪索性撂笔,一夜没合的眼刚放松就酸胀得流泪。 他唾弃自己明明最蔑视父亲那些话术,却还是潜移默化掌握了如何威胁别人,伪善至极令人作呕,一片私心大过银河系。幸而哥哥的身份是干涉一切的绝佳理由,站在亲人的立场,自己不过是一个害怕妹妹被成绩差还爱捣蛋的臭小子拐跑的好哥哥。 对,就是这样。绝对没有别的想法,更没有把那种小屁孩儿当情敌…… 眼睛更酸了。自欺欺人。 他根本做不到对她那身睡衣视而不见——严格来说不算睡衣,只是不合身的男性衬衫。于凪狠掐手臂,以痛觉驱赶闯入鼻腔的恶臭,尽管实际上它干干净净,除却洗衣液的清香再无其他。 床上人仍睡得安稳。他摘下眼镜,好像红血丝把力气也摘掉了,一时间瘫坐在床边,苦笑喃喃:“为什么?” 实在是有太多问题,又不能真把她摇醒了问。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论性格他太莽撞照顾不好你,论成绩他根本比不上你,论外貌哥哥也不差。是喜欢小麦色皮肤吗?是喜欢健硕的肌肉吗?那些哥哥也可以练的,不是非他不可的。他前途光明吗?他能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吗?他会因为你一句想要就驱车数小时去得到吗?难道他对你的爱胜过血缘羁绊吗?他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吗?他保证不变心吗? 于凪屏住呼吸,在少女额头落下虔诚一吻。 哥哥能做到,哥哥能保证,我们流着一样的血。至于败犬——就该早日认清现实,垂着尾巴挖个坑,把心埋进去再撒泡狗尿,好让亲爱的妹妹避开。 “于鸦。小鸦。妹妹……” 他呢喃着,又跪在床边吻人手背,点一下抬眸看一眼,确认没有扰她安眠。兴许是药物作用,于鸦向来睡得沉,说好听点儿睡美人,说难听点儿像死了,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幼时更甚。因而当哥哥的总是因妹妹在睡眠中死去的噩梦而半夜惊醒,赶紧憋住哭声探她呼吸脉搏心跳,全确认了才能安心。 以致于长大后他也会叁更半夜蓦地睁眼,在没有她的夜晚只能右手狠扼左手腕跟自己较劲,突突跳动的血管,偏头痛。 在外人乃至于数华看来,于鸦离开哥哥就没法生活,毕竟她实在特殊。只有于凪清楚,她只要真的想,就很少有做不到的事,自己才是那个没她就活不下去的寄生虫,离开她即沦为一副躯壳,一把煤灰,一粒尘埃,跌进虚无。 他甚至偏激地认为,兄妹这种关系本来就这样:“妹”由“女”和“未”组合而成,在她尚未降临于世的四年,他冥冥之中等待着,妹妹出生的那一秒开始,他就已是她的掌中之物。 也可怜可怜我吧,亲爱的妹妹。 彻夜未眠的疲惫又袭来,他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睡去,同过去无数次守病床一样,膝盖触地双臂交迭,脑袋搁在她手边儿——这样她一醒来手指一动就能触碰到细软发丝,知道哥哥在这里。 凌晨四点,自然醒的于鸦小心翼翼下床,踮着脚到客厅沙发搬来夏凉被,慢慢把他搂成粽子。尽管是夏夜,她也将此作为必要措施,不忘摸他额头。 笛卡尔有言:“凡是没有明确认识到的东西,我绝对不把它当成是真的。”后半句于数华记得不清楚,于鸦跟着只晓得“只相信清晰明确地呈现在脑海里的、毋庸置疑的判断”。 爱恨云云逃避与否仍在运算中,她只确信该给哥哥盖好被子,因为感冒会很难受。 她习惯用一长串简单的推理来完成最复杂的证明,结果此方法从大脑搬到心脏就寸步难行。哥哥的眼睛看作圆锥曲线的话,如何推理?错综复杂的,莫名叫人心头一紧的目光如何推理?此刻睡梦中溢出的泪如何推理?又证明什么?证明自己其实从来没有解开过他吗?证明哥德巴赫猜想式的理所应当又无从下手的爱吗? 腕表指针仍滴答走动,其主人也不知为何身体打颤,抖开掖好的被角。于鸦没搬人上床的力气,索性钻进薄被,支着身子学他那样吻眼泪,抚开紧皱的眉。 于凪向来钟爱此行为,尤其某些时候,故意恶趣味地弄哭她,又爱怜地舔去泪水,搞得她怀疑眼泪其实是一味美食。 事实如她所想,绝大部分不过水和氯化钠,好咸。 他又开始发抖,死咬着唇十分痛苦的模样,大抵是梦魇缠身。于鸦不敢贸然摇醒他,想了又想,笨拙地握紧他一只手往胸口放,带着哭腔哄:“心跳,小鸦的心跳!我、我是活的,我在这里。” 竟很受用,对方明显平静许多。 “哥哥乖,没事的……没事的呜……” 她其实很少见他如此脆弱,印象里哥哥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能完美处理,哪里有过现在这副拧着眉头冷汗直流的姿态?她看不得,心脏像被挖空一块儿,眼泪啪嗒啪嗒往里掉。 于鸦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该哭的时候。 她胡乱拿衣袖揩去眼泪,手臂环上他腰肢紧紧相贴,只想尽量传递温暖,却忘了自己体温向来偏低,更忽略了对方勃起的阴茎,颤动的指尖,微眯的眼。 直到于鸦又睡着,夏季的天空已是一片晴朗,埋在他胸口倒是不会被光线叫醒。于凪笑着勾起怀中人发梢玩弄,顺着指尖看向腕表——时针指在六。 他从四点零一分醒到现在。 番外鸦 许多年后,于凪还是会回想起那个晚上。脚轮骨碌碌轧着地面,医用转运床驰出眼眶,他幻想着NICU里的妹妹到底什么模样,突然发现世界鸦雀无声。 时间再往前走几个月,吸氧室里于凪耳朵竖得老直。于数华好像忙得没空陪妻子做产检,幼儿园拿小红花的儿子代劳,双手拎着女式皮包。 “名字已经想好了,只告诉你。于鸦,‘枯藤老树昏鸦’的鸦。妈妈教过你的。记住没?” “记住了!我、我是哥哥,我可以喊小鸦吗?” “好。那你必须当好哥哥,能做到吗?” “能做到能做到!我能做到!” 他尚且年幼,沉浸在想和新事物见面的好奇里,显然不明白做出了何等承诺,更不懂宋茵的喃喃。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宋茵中学上的第一首诗是《天净沙·秋思》。彼时她拖着亲戚打工时用的旧皮箱,最里夹层放有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正午太阳毒辣,进城的面包车一如既往严重超载,泥巴、汗水、浓痰、老山烟,背篼里扑腾喊热的鸡,都在这屁大点地儿打架。当属铅笔尖最娇气,断了又要啃到嘴巴发酸,于是她缩了又缩,从人墙里扒出个缝来勾画课本:“枯藤老树昏鸦……” 结果她第一次默写就错了这句,写的是“枯藤老树昏鸭”,没哗众取众的意图,只是提笔竟想起家中牲畜闹了笑话。圈里的鸭过年少了几只,爷爷中风后少了几只,家里人凑不出学费时少了几只,等她当上新娘子,婚车里尚且有她一个,家里鸭子是一只不剩了。 在这里,不务农不打工的女孩子命运似乎无非读书和嫁人两种,宋茵选前者,宋家选后者。红盖头一蔽,而后是简单快速的性,身上人耸动像五月间栽秧,再然后是于凪的出生,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某人的妻子,某人的母亲。 儿子名字是他爹带的学生取的,她无所谓。反正于数华是个插秧的,她宋茵是田,这孩子是稻,吸了她的营养冒出来,手术刀收割后留下明晃晃一道疤。 再之后劣质避孕套带来意外生命,发育迟缓不容乐观,她方才惊觉子宫这玩意长在自己而非她男人身上,生的剥夺就来得凶猛而没半点儿仁慈——早产,横位,子宫破裂,腹腔出血。 宋茵自认为到死都没见过连片连片的绿茵,她当了半辈子土地,想叫黄泥巴里种出乌鸦来。鸦,哪怕昏鸦,也能飞过片绿油油的地儿吧? …… 老树浓荫,拽着天风,光线掠过墓碑没停留,乌云慢慢聚起来了。气温骤降,于鸦冻得咳嗽,穿好递来的厚外套,泪珠落在兄长握紧伞柄的手背。 “下雨了,回去吧。” 雨小,伞面仍倾斜,两人往停车处走。 每年来的是哥妹俩,当丈夫作父亲的隐身不见,仿佛骨灰盒里装的是他。横竖再荒诞不过现实一种,于鸦住院时见过的种种死亡更甚,大多以一句“都是命”作结。 命这议题太宏大,她问过,彼时于凪没回答,只背着她走了几小时到宋茵墓前。于鸦对着相框里的人喊妈妈,发现哥哥有着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眉眼,因而又问:“为什么妈妈是妈妈?为什么哥哥是哥哥?” 时至今日他好像有答案。他是个男人,臭命一条龌龊得很,和宋茵再像也配不上“母性”这等光辉词汇,更不用提那些非分之想,下流至极。 “于鸦,”他声气快淹没在雨里,“我是好哥哥吗?” “你一直是。” 雨势渐大,好在到了车前。她接过伞靠在肩头,回应踩着雨点跳到他耳廓,挺凉的。 于凪拉开右前门,一只手抵在车框顶,在妹妹俯身进去时没忍住唤了声:“……小鸦。” “嗯?” “我有很多没做到的,很多很多。” 比如理应有更舒适的住所,理应用更好的药让她少受病痛,理应给她更多爱,理应叫世间恶意离她十万八千里……可憎自己才是场最浑的酸雨,腐蚀得兄妹关系都变形。如果第一个降临的孩子是于鸦,如果他没有出生,如果他不是什劳子哥哥,妈妈绝对会把她养得更好,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混蛋,拙劣地试图把两根脐带绑在一起。 于鸦沉默。他也没再多说,上了车打开空调,凑过去系她那边的安全带,意料之外,脸颊感受到对方唇瓣的触感——她赏的,极轻的脸颊吻。 “小鸦?” “哥哥做不到的,我会做到。哥哥能做到的,我会做得更好。所以,没问题。” 一直回避也好掉眼泪也罢,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其实都明白,只是这肉麻话太长,得先在脑子里打几场再到喉咙里跑两圈,终于说出口,如释重负。 爱是常觉亏欠。兴许基因里的低共情作祟,喝着哥哥的血长大,于鸦还是不知道自己欠他的是什么。一句答案?一个公理?一场证明?还是一个结论——一个拉紧项圈冷静宣判的,简短有力的结论。 于是发动机嗡嗡作响,他呆滞着望她嘴唇嚅动,一句比一句简单,一句比一句清晰。 “哥哥和小鸦永远在一起。” “你是我的哥哥。” “你是,我的。” 阳乌载日,天要放晴。 【非正文,可以当成排雷】关于本作的十问十 喵喵咪呀我说咋多了好多收藏,原来是有人在超话推文。不知道哪个宝宝投的,爱你呀么么哒!简介文案挺随意的,我也没想好要不要改,先回答一些已经有的以及我觉得可能会被提出来的问题吧。 ①关于结局 三人幸终,鱼汁卤面从始至终都在妹宝锅里欧耶。不管中间有啥狗血,结局不会变。 ②关于肉 男女全处,无性经验无恋爱史无白月光,无怀孕无生子情节。男主都去自觉结扎哇咔咔咔。 肉不是章章都有,随剧情。男口女,女口男,指奸,入体式都有(因为我个人接受程度还行),没有走后门(我不能接受呕呕呕)。 存在扇巴掌(仅女扇男。谁敢扇妹宝我给他两耳屎)等轻微暴力行为,存在少量dirty talk(男对女女对男都会有,尽量不偏侮辱性)。 ③关于是否虐女 妹宝会有身体不好和病痛的折磨(因为就是体弱多病的设定呀)。不会有古早的车祸失忆进监狱掏器官等,不会有莫名其妙的恶毒女配。 可能雷到你的:哥对妹存在一些强制(性方面他确实偏主导强势,和情感上给妹当狗不冲突)。 ④关于更新 我写东西很慢,平时也要上课,周末尽量更啦。 ⑤关于剧情进展 节奏很慢。我就是爱比喻,就是爱心理活动,苍天啊其实我不适合写网文,但就是要写嘿嘿。 ⑥关于两个男主占比 我是重度兄妹骨爱好者,写鱼汁会顺手些所以他戏份多,卤面if线只写了上所以一直没发(滑跪)。主播会看几本青梅竹马进修一下,争取把互动感写得萌一点(其实就是我自己想看)。 *陆冕11月能吃上大肉的!等主线剧情到鱼汁出国,卤面的好日子就来噜,妹宝也是要换菜吃的嘛。 ⑦关于本文中的常识 我不是文盲,会用搜索引擎,尽量不闹笑话。但小说嘛随便看看,我高中时是文科生,数学也一般,所以一切关于数竞的描写请勿较真,例如时间错了形式错了,其实我都知道,只是怎么顺手怎么写。再说了,妹宝就是厉害,玛丽苏点儿怎么了? ⑧为什么花这么多笔墨写宋茵等配角 我不收费,不用凑字数。我只是始终觉得一个人的成长很大程度上受家庭影响,所以会去想ta的妈妈ta的爸爸,想ta这个性格/思维方式/价值判断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就不可避免会写到上一辈。 而且我个人很喜欢宋茵,相比于数华单纯脑子有病,我想去描绘她想让她更完整,哪怕是悲剧。 *这种我会放在【番外】里,不喜欢的可以不看。 ⑨可以骂男主吗?可以骂女主吗?可以骂作者吗? 都是我oc最好还是补药骂呀。实在要骂男主也行,我会在背地偷偷哭,骂我的话不过分我也偷偷哭,过分我就回复你哭。骂女主不行,我会骂回去,在这里所有生物必须遵守小鸦世界第一原则。 ⑩关于我(虽然没人想知道) 我很好说话!我很爱看留言!我真的很爱看留言!虽然我的文字没逼硬装显得正经阴沉,但我本人是一个很爱卖萌的小女孩么么哒。 总之,《最优解》是我第一次写长篇,本质是oc作品,所以不会收费,也不会做迎合市场的改变,非常感谢还有这么多人喜欢。都发网上了说完全不在意热度是不可能的,但我也清楚自己什么水平,所以不强求,还是最喜欢看留言欧耶! 他的价值 “你当过小三吗?” 赵瞒差点儿一口可乐喷死兄弟。 “不是哥们儿,啥意思?” 下午时分校体育馆嘈杂得很,陆冕随手把砸来的篮球扔回去,答得像要上刑场:“我想学当小三。” 自从那天被于凪训了一顿,伤人的话就在脑海中冲撞不停,他被迫承认对方的正确性,但也不会如其所愿——除非于鸦本人亲口叫他滚蛋,不然自己还是会厚脸皮地黏着她。他太贪心,朋友的身份牌显然已不够,又没堂堂正正站在她身侧的资格,思来想去小三真是绝佳选择。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小鸦结婚了,应该是和特别优秀的人吧。但我还是喜欢她,那我得当小三。啧,但她不让怎……” 对方睥他一眼,出言打断:“你有病啊?人家恋爱都没谈,你就计划要当小三了。” “而且我看她也就跟你一个人暧昧。啧啧啧,身在福中不知福,不会跪舔女神吗你?” 他会啊,别说跪舔,又跪又舔也不是没干过。但又能代表什么?小玩具也可以让她爽到,他的价值似乎不过如此。功利社交主义至上的家教里,陆勤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一种买股投资,一切剥开来看都不过可衡量的数字,陆冕自认为不是妄自菲薄者,对她,却怎么也列不出自己值得被下注的理由。 “别发呆了,一副心不在焉的鬼样子,”赵瞒恨铁不成钢,“什么小三小四……还不如跟我学表白。” 陆冕洗耳恭听。虽说早就越界,自己确实欠她场正式的告白。 “她不是喜欢数学吗?你弄个笛卡尔心形线呗,多浪漫。” “不行,小鸦绝对会真的当题目写。” “那……游乐园!小情侣圣地啊。摩天轮升到最高你就深情表白,给她感动得哗哗哭。” “她有心肌炎病史,不喜欢游乐园。” “得,先不说表白了,总得多接触吧?下周六晚上我和阿离要去步行街玩儿,你俩也来。” “她一般九点半睡觉,晚上不出门。” “额我再想想……算了。你女神太特别了,你自己想去。” 特别,是极其符合她的词汇。陆冕感激自己儿时那一石头砸出的好运气,砸开黯淡无光的日子,得以被她捡到身边——相识的起因是打破她房间窗户,初次见面他攥着牛奶糖落荒而逃,第二次见面是他拿着五子棋敲响大门,扭扭捏捏进她房间。 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来找小病秧子玩,明明坚信不会被她一颗糖收买,但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吃饭想,睡觉想,就连玩最喜欢的汽车模型都在想!于鸦同样不明白,小脑瓜只记得哥哥教过怎么做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是于鸦,我今年五岁了,我哥哥的名字是于凪,我家住,”声音突然顿住,她眨眨眼,“我忘记了。” 好奇怪的人……总之还是自报了姓名以示友好,他晃晃手上物件:“我有点儿无聊,找、找你下五子棋。额我也不是特别无聊,我还可以玩别的,反正我不是非要和你玩,你不愿……” 女孩毫无征兆地凑近,漂亮小脸在他瞳孔间放大,几乎鼻尖相触的距离,打断:“你,说话,太长。” 尚且处于交流障碍阶段,她是真理解不了这种碎碎恋,对方思索后同样一板一眼道:“我和你,下,五子棋。懂了吧?” 陆冕终于摸清和她交流的方法。摆好棋盘,俩孩子挤一张椅子,屁股挨屁股手臂碰手臂,他明显感受到皮包骨头的瘦弱和萦绕的中药味,反应过来时已将她抱起圈在怀里。 没理由地,下意识地,出于本能地想抱她。 于鸦也没反抗,目光专注于棋盘。她五岁才长到正常小孩儿三岁的体格,坐在他腿上显得挺和谐,就是屁股也没二两肉,尾椎骨硌得慌,他咬咬牙忍了。 “你,黑棋。我,白棋。懂了吧?” 她执子落棋,他紧随其后,倒根本不存在白热化的激烈交锋——碾压性的对峙,陆冕连输二十局。 …… 小小的自尊心在风雨中飘摇,杀他个片甲不留的女孩儿浑然不觉,就着他的体温睡得香甜。陆冕小心翼翼把人放回床上,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苦学五子棋。 哇塞,没有禁手黑棋必赢。 于是他又找上门来,“今天,我黑你白。” 小孩子没情欲,但有的是好奇,够叫他心不在焉,兴许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游走过她发丝、耳廓、后颈、腕部、手背、指尖,就是落不到棋上。 于是第三次见面以他连输十把为结局——第十一把不是他赢了,是于鸦下到活四时睡着了。 第四次见面是他蹲在树下悄悄掉眼泪,生怕被人撞见拿来取笑。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有娘生没娘养”这话对一个父母离异不久的小孩儿而言实在残忍。 “我也好想妈妈。” 好冰的手,擦过汗涔涔的额头,把头发往上一拨,让他满脸是泪的滑稽样被看得更清楚了。陆冕怀疑这病猫是上天派来克他的,不然为什么每次见她都这么狼狈? 但他还是像找到庇护所的小兽一样抱着对方,从低声啜泣到哇哇大哭地把委屈往外倒,痛斥大人们都是坏蛋!最后使劲儿把鼻涕吸回去没弄脏她衣服,发誓要和她一起永远当小孩儿当朋友当老大和小弟——当然,他是小弟。 于鸦给人拍背顺气,念念有词。 “二二得四,三三得九,四四一十六……” “这是什么?” “童谣,送给,朋友。” “能换一个吗?” “十一平方一二一,十二平方一四四,十三平方一六九……” 好吧,至少她把自己当朋友了。 不记得第几次见面,他叼根狗尾巴草躺着跷二郎腿,她搁草地上伸展手脚摆大字。小玩伴兼任老师,每句话附带慢放、回放、详解功能,授课费是陪他躺草坪上找经过的飞机。 “医生说,要情绪稳定。”对于为什么总是没有表情这个问题,于鸦数着手指头背诵,“一不要哭,二不要笑,三饿要吃饭,四困要睡觉。” 她都照做,还是逃不掉听诊,抽血,打针,吃药,矫正肋骨外翻的扩胸运动。陆冕自然心疼,可自己一小孩儿钱没多少脑子也不够用,怎么真正缓解她的痛苦? 好像都没变,他一直,没法对她有价值。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天才如我料事如神哈哈哈……” 回忆被打断。居芷离闪进体育馆,后边儿飘着慢悠悠的同桌,三天没相见,陆冕便觉得她头发都长了一截,想搭话,一时竟找不到开场白。 “姓赵的,滚过来!” 哥们儿被揪着耳朵带走,他看着地面心道自求多福,抬眸却见于鸦没离开——她仍不哭不笑,只勾勾手指,逗狗似的。 “你也,滚过来。” 她的齿痕 校医室里现在很安静,准确来说只有眼神飘忽的犯人和双手环胸的判官,前者坐在床上垂着脑袋一副挨训样,后者立于对面一言不发,似乎因他这几日的疏远而不满,有意拉开距离。 真要细究也谈不上疏远,只是没以往黏她,但对于鸦而言已是指数级增长的怪异。上次来这里还是运动会,转眼就要入秋,她惊讶诸多变故居然发生在短短一月里,先是和哥哥变成了奇怪的关系,现在和竹马待在一起都唯有沉默。 太奇怪了。她搞不懂原因,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不是生病时的闷,相比下没那么疼,却更痒,被听诊器直接覆在胸口冰了一下似的。 陆冕这会儿打心底里认错。不该不去找她。突如其来的冷漠算什么?人长嘴就是拿来说话的。他暗骂自以为是的深情躲避蠢得没边儿,想如往常般唤她小名时竟被抢先一步。 她说:“你不想我吗?” “想!当然想!” 嘴比脑子快。 “为什么不说想我?” 他这下乐了,不答反问:“那你想我吗?” “不知道,”少女走近两步,绞着手指嘀咕,“有不确定性。” 能说出这么几句话已不容易,于鸦承认,近两天过得不太习惯,好几次下意识往门口望却没看到他人。像是扔了根树枝,狗不给叼回来了。 她从不属于一见钟情那挂,低共情能力或许是遗传所致,疏离感与生俱来,幼时看人大都是数据体,按性别年龄、按高矮胖瘦等等显化为代数处理。尽管她对数字并没有那么痴迷,只是个体的人更难搞懂。 于凪作为亲哥哥占先天优势,免去此等审视,陆冕则全靠自己,经年累月刷爆数据库——活成她刻在大脑皮层的习惯,咽进肚子的一块儿肉,到这程度才被她慢慢接纳,肯露出真心一角。 “不开心……陆冕。我不开心。” 随着一声对不起,他两只手臂圈上来,宽大手掌轻而易举把住她瘦弱腰肢,再往上游走,能摸到存在感明显的肩胛骨。于是少年把脑袋埋在对方胸口,闷闷地控诉她吃太少。校医室的窗户外是堵灰色围墙,更外面是繁华街道,人群川流不息,太阳高高挂起,角度很巧,有光线闯进来落在他发顶。 摸摸头,于鸦觉得心里没那么堵得慌了。 “我每天都有吃饭。” “还是太瘦了……!” “好吧。” 她好像喜欢逃跑,壁虎也是,这样的夏天也是。有句话叫抓住夏天的尾巴,于鸦想夏天哪有尾巴?壁虎倒是有。陆冕也有,他的尾巴长在前头,比哥哥的要粉一些,通常像个橡胶玩具,但玩不了一会儿就硬挺起来,最前面冒出透明液体时,这根物件就变得更粗壮,怪狰狞的。 不过似乎也很脆弱,比如现在,隔着宽松的运动裤轻轻一碰,就让他抖个不停。 陆冕热得冒汗,那双下垂的狗狗眼眨了又眨,像在撒娇,或者说勾引——他知道这儿监控仍是坏的,学校懒得换,却见对方没有进一步玩弄自己的打算,只得幽怨地抱她跨坐到大腿上亲亲。 不是第一次同他接吻了。她对这事儿逐渐游刃有余,不仅学会了换气,甚至尝试作主导方,竹竿似的两条腿使上力气夹着腰,微微前倾压上来,舌头横冲直撞扫过口腔,唇瓣分离时带出啵的一声。 他更热了。 始作俑者抿抿唇,冷静得很:“我不明白。” “哪里……唔、别动……不嗯……明白?” “哪里都不明白。” 她答得没头没尾,仍不自觉地乱扭,苦了他憋得阴茎跳动感更加强烈,后背处的布料被汗水湿得彻底——于鸦好心替他撩起衣物,散散热。 那晚拿药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他的胸肌好像比她平坦的乳房还大,这会儿硬邦邦的,乳头则很小,也是浅粉色。于鸦好奇,也不管他脸红得快滴血,伸手去碰乳尖儿。 “……唔!” 对方含糊不清地求饶。 “不不…不行……小鸦别欺负我、哈啊……别欺负我了……” “嗯……舌头可以伸出来。” 陆冕眯起眼睛,吐着舌头,哼哧哼哧喘气。 真的好像狗哦。于鸦失笑,暂时打量起别处。他的舌红润,她的则偏白,她寻思两条舌方才接吻时交缠在一起的样子,无果,又转去弄他肩膀、手臂——肌肉完全绷紧了,硬得戳不动。 能有幸被她如此近距离观察的男性也就两个。于凪中学时一直是清瘦的类型,后来可支配时间相对多些,薄肌,仍主打清爽干净。相比之下陆冕这具身体其实更壮实更具侵略性,其主人倒是乖巧得很。 想咬。 “很脏……嘶!” 她没嘴下留情。 陆冕其实也爱咬人,是接吻时拿犬齿轻轻蹭她脖颈,留下小小的标记,于鸦这一下则咬得很扎实,不像调情,像幼兽进食。她再病弱,牙齿总归是硬的,叫他痛得拱起脊背,手握成拳乱抖,没叫出声,也没让停。 他忍痛,一只手颤着抓紧她手腕,略显霸道地往肉棒上放,吐出的热气却软趴趴的,像个寻求帮助的可怜小孩儿,“小鸦……嗯……求…求求你……” 小手钻进内裤,阴茎硬得烫人,于鸦上下撸动,嘴上也更用力,于是她手心乃至指缝都沾上精液,他肩头留下红生生两排齿痕。 “汪……” 陆冕极委屈地叫唤。 “很疼吗?”其实她也没多愧疚,倒不如说心情大好,也讲不上为什么,“对不起。” 他还没来得及再卖可怜讨奖励,门外不合时宜地传来声音:“里面有人吗?怎么锁了?” 陆冕赶紧拿桌上湿巾给她擦手,拍拍床单,打开门糊弄过去,笑说是陪她休息,好在于鸦一身病骨,对面没起疑。 走了有一截,不知是否为心理作用,肩膀仍隐隐作痛。但他其实挺开心,有种被在意着的快感,齿痕是她别扭性格写下的心意——好吧,还是太用力。 “下次……”可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做不到求她轻点儿了,“下次等我洗干净再咬好不好?” “好。” 痛就痛吧。 耳鸣(微微h) 夏末秋初,八月尾的秋老虎过去了,气温也降下来。 换季对于凪来说算个大活儿,单说卧室一处,得提前搬出要换的厚棉絮晒一晒,拆下来的床单被套枕套塞进洗衣机,仔细迭好洗干净的夏季衣物,拿收纳袋封起来放进衣柜最上层,替以秋冬衣物挂上杆。冷天的袜子、鞋子、热水袋,该洗的洗该刷的刷都要备好,以防突然降温得厉害,妹妹受不住。 年复一年,看似轻松的家务活其实最磨时间。再琐碎也懒不得省不了,那副娇气的身体受不得半点儿委屈,至于他自己,叁手羽绒服穿了几年还能继续。 做完这些,于凪去阳台收衣服。正值晌午,太阳暖洋洋打在布料上,他从衣架上取下白色内裤,视线、指腹,避无可避,口干舌燥,想着那张眼泪汪汪的小脸,阴茎不受控制地挺立起来。 自己怎么又下流到这种地步了? 于鸦的内衣裤向来是他手洗,哪怕在关系疏远的那两年,她也默许。彼时他心头郁闷,叫自己不要再有非分之想,身体却背道而驰,一天天的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春要发。 于是极其不道德不符合哥哥身份的行为竟出现在这人身上。握着内裤的手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他仰起头喘着粗气,肉棒缠满青筋,前端向上微微翘起,一阵一阵地勃动,龟头也胀成深红色。 “小鸦…哈……抱歉唔嗯……” 理性败下阵来,属于她的贴身衣物被他裹在自己粗大的性器上,双手带着由慢到快地摩擦,龟头上的小孔兴奋地吐出体液,渗进柔软布料里,仿佛真在肏她脆弱的穴。 是妹妹的内裤,所谓的好哥哥在偷偷用妹妹的内裤自慰——此般背德,比躺在床上干巴巴乱想刺激得多。他死死闭上眼,一口一个对不起,手上动作却停不下来,像巴不得把这一小块儿布玩破,快感越来越强烈,从性器蔓延至全身。 “要射了……嗯……哥哥要射了……对不起……” 一阵白光闪过,他挺腰,马眼翕动,吐出浓稠白浊,可怜的内裤这才得到解脱,被少年颇为不舍地松开。于凪低头,看手上的贴身小裤被攥得皱巴巴,莫名想到其主人喝药时皱眉的小表情,便鄙夷起这糊满自己精液的内裤来——好脏。 原本很可爱啊,染上他的臭精液就变得好脏。 那条内裤他直接丢掉了,给她买了新的。 ……不要再把妹妹的东西弄脏了。于凪揉揉太阳穴,对自己叫嚣的性器视而不见,收完衣服去拖地,阴茎终于慢慢软下去,耳朵却又不安分起来,嗡嗡声响个不停,隐隐带发头疼。 他下意识啧一声,坐沙发上缓了会儿。 从在酒店呕吐没接她视频那晚开始,他这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毛病也多发,入睡困难,胃痉挛,偏头痛……耳鸣只是其中一个。其最早来源大概是有次掏耳朵,被突然扑过来的妹妹弄破了左耳耳膜。 那种感觉他记得。不是一下子就完全没有声音了,先是剧烈的疼痛,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紧接着听见“砰”一声,随后便是无休止的耳鸣,无数蜜蜂在耳蜗里穿梭,蜂刺扎进大脑。她的声音好远,被塞子堵着。 “哥、哥哥哥!呜呜啊呼……呜呜……” 于鸦本意是撒娇,看见血,隐约反应过来自己酿成大祸,哭得喘不上气,冰块儿似的手捧着他脸蛋。 “没事的,哥哥没事,小鸦乖。” 他那会儿年纪不大,只去了一趟医院,几周后耳膜就自行愈合了,也很少再有耳鸣。后来兴许是压力过大,这臭毛病卷土重来从高中直到近日,频率不高,但爱打他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在和她相关的事上。 他装睡讨过眼泪,却不会真向妹妹袒露这些脆弱。她若真晓得了担心了哭了,他指定不好受。 当然不是圣人到无私奉献,他可碰不上此名头半边儿,偏爱而已。尚有孩子气性时,也问过自己一次,你有必要这么上心吗?你这辈子就围着她转吗? 于是彼时他双手拖着米袋往厨房挪,自问自答——对啊,那不然呢?于鸦受的疼比他多了去,狗屁世界对她够坏了,当哥哥的找不到理由不对妹妹好。 嗡嗡声淡出,好受了些,他淘米煮了饭,趁空继续收拾屋子,末了炖锅汤、备好菜,大半天也就过去了。太阳还没落,但阳光已大不如正午,九月初早晚温差大,于凪怪自己这两天忙昏头,光顾着教授那边的任务,早上送妹妹时竟忘了厚外套。 然后他挟着外套去接人回家,却见她和陆冕十指相扣,套着过大的属于他的校服,像对再正常不过的校园小情侣,或者说就是。 又在耳鸣了。 真够不要脸的,明明上次说得那么清楚了,这小子还能勾引上妹妹……他控制着表情,没把人瞪死。 于鸦另一只手牵上来,“哥哥。” “菜都备好了,小鸦和哥哥快回家吧。” “没被提到的人赶快滚”,言外之意,不方便说,免得让她觉得自己欺负对面野男人。她当然没听出这层意图,还想扭头看陆冕这话唠怎么沉默着当背景板,多年习惯下的小动作却被预判。外套挡住视线。 “看哥哥这里。二八月乱穿衣。喏,先把校服脱了,穿这个。” 陆冕听懂了却仍不离开,他也没客气,趁她换外套时睥睨一眼,竟对上少年同样强势的目光——似两道无形剑气相撞,这回谁也不甘示弱。 “我换好了。” 无硝烟的战争被她淡淡一声打断,最后又是叁人行的回家路,好像一切如常。 只是耳鸣好痛。 水杯 yuns ha nb o.c om 假定人之三大基本欲望:睡眠欲,食欲,性欲。 于鸦也不是完全无欲无求,只是对后两者的渴望有不少转移到了睡觉这事儿上,加上近来用功复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小睡十分钟,留剩下两位干瞪眼。 更烦躁了。 想当他妹夫的贱东西不少,陆冕也确实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他让人进了屋,只接一杯水,径直越过对方坐到沙发正中间,十指交叉,垂下视线。 于凪笑意不达眼底,客套:“坐五分钟吧。” 当客人的看了眼满满当当的陶瓷杯,站得笔直,冷不丁开口:“我会努力……” “我会努力对她好。” 其回应只有无尽的缄默。气氛算不上融洽。 笨鸟先飞,勤能补拙——陆冕其实是不信的。早在小青梅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淡漠杀穿所有市级数学赛时,他就见识到了天赋的可怕之处,今朝自觉卑劣之余,更不敢许下“会努力配得上她”这种承诺。 该拿什么来配得上她?他活在唯分数论下,一颗血肉真心也要拿笔来打个数字,可别说竞赛,连班级前十都没拿过,摸过的奖杯都刻着于鸦的名字。 三年级组,第一名。 彼时于凪忙着学编程没法到场,是他来分工合作并肩作战——实在是夸大功用的说法,毕竟一个把荣誉赢到手,一个把奖杯搬回家。 脖子挂金牌,手上拿奖杯,陆冕感觉自己像棵被精心打扮的圣诞树,走起路来哐哐当当。而身旁荣誉的拥有者睡眼惺忪、始终平静,将家常便饭一词诠释得彻底。 “好厉害!!!” “好困。” 也是那年她开始在当地奥数圈小有名气,以“高冷小战神”的中二称号被家长们口口相传。这孩子从来都是最显眼的,单薄,瘦弱,不合群,不说话,发育不良,病态白皙,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动不动就闭眼沉思,仿佛极地不融的冰,格格不入地散发冷气。 其实她是身体差,受不住连续高强度的比赛,于是一得空就合眼小憩。对此陆冕的解决方法是把东西全塞进书包背在胸前,回去时就能腾出手背她睡觉。 太轻了…… 怎么会这么轻?明明是同龄人。明明安安稳稳扣在背上,却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飘走,像幼时妈妈给买的卡通画气球,手稍稍一松就飞得老远,躲进云层跃出视野,仰望到脖子发酸也不可能再寻见。 不要这样,不要分开,不要被丢下。 “小鸦……可不可以只和我做最好的朋友?意思就是,你以后可能会有新朋友,但我永远是你排名第一的朋友,好不好?”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听懂没有,就黏糊糊地蹭着他后颈回答:“嗯?好啊。好想睡觉……” 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ehua5.com 被她触碰的地方好痒。心脏也是。 …… 嘀嗒,指针走动终于割断紧绷的弦。沉默的人噌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指和杯柄接触时发出轻微咔声,紧接着手臂唰地举起水杯——那杯水被哗地泼向对面,似乎有水珠啪嗒啪嗒飞溅。 少年猝不及防,狼狈得像条落水狗。 “五分钟到了。”于凪又接了热水,撕开颗粒包装,故作平静地下着逐客令,小勺却锤得杯内壁当当作响,“你该庆幸刚才不是开水。”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用硫酸。” 连客套都不肯了,也不像上次警告时那样摆大人架子,这回是纯粹的针对,赤裸裸的排挤。 太剑拔弩张,火药味太浓,流动的空气太慢,乃至让人产生种危险想法:这份恶意与其说是来自作为她亲人的不满,或作为年长者给出的考验,竟更像——更像雄性动物间本能的争夺。 撕咬争斗,同类相残,孔雀开屏,竞相示爱,以雌兽的最终选择为目标而展开的交配权角逐。 ……不对,不对。 那是她亲哥哥。 也是因这理由,陆冕青筋暴起的手臂悬在半空,最后只自己抹了把脸,冷笑:“你该庆幸你是她哥。” 他边系围裙边回应:“用不着你提醒。” 又是相持。有了她留的咬痕,陆冕这次底气足得多,于鸦不在,他也懒得装乖,直言:“我不会离开,除非小鸦亲自拒绝我的喜欢。至于其他的……” “我不在意。” 他最大的资本即她的不拒绝,甚至可以说是宠溺——陆冕很乐意把这个词用在和她的关系上——因而这样设置充要条件简直是作弊。 对此于凪无能为力。 某个事实使他难得大脑宕机:无论是作为温柔的哥哥还是粗暴的陌生人,自己都没有被她如此宠爱的资格。一如此刻,对于鸦弯下腰埋着头摇尾巴的也不是他。 第二欲望食欲上来了,她挪到客厅等着开饭,顺手拿衣袖揩陆冕湿漉漉的脸,没花力气问其缘由,也不赶人走,末了捧着水杯安静啜饮,对此物几分钟前见证的闹剧毫不知情。 再摊牌再嚣张,在她面前也得安分下来,归为平静。于凪像个招待孩子和她对象的家长,自觉地走进厨房炒菜,抽油烟机轰轰隆隆,他仍能依稀听见交谈声。 “小鸦生日只有四天了啊……” “高联也是。” 18岁生日撞上考试,她无所谓,反正也没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他倒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情急之下转移话题:“诶,这个是你的水杯吗?” “是。” “很、很可爱……” 对于这什么图案都没有的白色陶瓷杯,实在是无厘头的评价。他只是暗喜,这样看来先前被泼水也算间接接吻。 于凪后悔一开始没直接把他踹出去了。 宠我(h) 00:00,成年的指针。 于鸦向来没有过生日这个习惯。蛋糕?胃受不住,吃也不尽兴。庆祝?熬到零点,脑袋得发昏。礼物?她物欲低,只要必需品。更何况管它生日生月,陪在身边的都是那两个人,于是一切如常。 十八岁的太阳和笔芯里的墨水一起耗在纸上,她没允许哥哥来守,也不肯让暧昧对象出力,就想一个人清静些。一试后只有20分钟休息,无奈,只能把自己缩成点挤进时间的缝隙里。 时间真是个坏东西,偏偏感情也常用它来衡量。拉成线段放到数轴上一看,迄今为止她短暂的生命里满是两个男性的痕迹,好像因为这样,她就该爱他们了? 不明白。 刚考完的高联,进一步的CMO,最终的IMO,11月休斯顿的MSE……哪样都比这虚无的问题重要。于鸦忙着丰满羽翼,暂且将迷茫抛之脑后,逃避至上。 只是不想失去任何人,也不想对任何人负责。 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吧? 回到家时是下午,太阳如同一个鸡蛋黄浮在泡沫里,吃得她困意渐浓,手机关机,钻进被窝,抱着午觉中的人蹭蹭,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于凪当然清醒了,安静地当着人型抱枕。耳畔是她的呼吸声,很轻,轻得怕她下一秒就要乘着床单飞升而去。他又听见自己乱序的心跳,没忍住在少女肩上轻咬了一口,不出所料换来声迷迷糊糊的嘤咛。 “唔……” 多年药物影响的身体机能下,她易睡着却很难醒过来,安眠时就是个任人摆弄的状态。他很清楚这一点,被吐息间的热气诱惑着,指尖点上内裤触摸到柔软阴唇——但没再进一步侵入,隔着布料揉了会儿,自己蹑手蹑脚去浴室解决了。 龌龊心思自己撸两发缓缓得了,别脏了她的美梦。 妹妹不在视线里的每一分钟,他都像个没了白粉的瘾君子,道德法律全都抛之脑后,恨不得当即跑过去把人关起来没日没夜地操,可真看到她时反而又意识到不该,强行让自己焉巴下去。 有病。 于鸦睡到黄昏,被落日衔住衣角才眯眼醒来。她不喜欢太阳一点点掉下去,总觉得说不定哪天自己就会和光线一起坠落,可这天又迟迟不来,像根从脚踝绕上脖颈的藤蔓,爬遍全身却又不狠心收紧。 呼吸都要用力的人,坏情绪倒来得轻易。巨大的空虚感如猛毒侵袭,她没胃口,扭过头不肯吃饭了。 “吃一点,好不好?” “小鸦,不吃东西很伤胃的。” “就吃一点点,可以做到的。嗯?” …… “于鸦。” 温言细语不再,他直呼全名,难得凶一回。碗安稳坐在桌上,她安稳坐在凳子上,太阳彻底落下了。 不想吃饭想吃鸡巴是吧? 大脑跳出的话把他吓了一跳。当然,没说出口。 “我去煮粥,”他轻叹,难掩神色疲惫,伸手去拂她耳边发丝,“至少喝点粥吧。” 然而她躲了一下,他指尖堪堪擦过耳垂。 于凪愣了一秒。 “小鸦?” ……害怕?还是讨厌? 哥哥已经努力忍耐了啊。 “我……我今天不想吃。什么都不——唔……” 小声的解释被唇舌硬生生堵了回去。她是被抱起来吻的,整个人处在更高的位置,垂下视线才能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眼。于凪一只手臂将她托得稳稳当当,另一只手拍着后背帮她顺气。只是接吻,她又哭了。 他亲亲眼角,温柔地哄:“哥哥刚才不是故意凶你的……” 转而却又阴郁起来,怨得像索命鬼,手上不自觉使了几分力气,摁得人后背骨头微微发疼。 “为什么要躲?哥哥好伤心。” 于鸦没回答,只黏糊糊地喊痛。于是他道歉,却更坏心眼地抱着人往卧室挪——调整成后入的准备姿势,这个角度看不见彼此的脸,于凪今天很中意。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副疯癫样。 不是好哥哥该有的模样。 “乖宝,”他唤了个自己不常用的黏腻称呼,将睡裙撩至她腰间,夹着嗓子,“你宠宠我。” 撒娇似的,身体却占据着主导权,很重的侵略感。他不由分说褪去阻碍,拨开小缝,一根手指探进嫩红穴肉,本是小心翼翼的,没想到很轻松——她方才接吻时就已湿得一塌糊涂。 下腹灼热,阴茎迅速勃起,他咬咬牙插入第二根手指,观察身下人的反应,见她又哭又喘但没喊疼,便开始抽插,模拟性器交合。 于鸦像有意置气,“哥哥”都不喊了,光是哭。 他又翻开包皮,指腹在阴蒂上来回摩擦,时快时慢,突然猛地狠狠一按,弄得她小腹一哆嗦,穴口蓦地泄出大股水来,顺着人手指往下流。 今晚的第一次高潮。好心留几分钟的休息时间,于凪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俯身凑过去同她接吻。 像毒蛇在吃人。 这场来得莫名其妙的情事离结束还早,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开始。于鸦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反应过来是在戴套,以为他要走,屈着手臂想起身看。 旋即她被轻轻摁回床上,手心抚着后颈,柔和却不容反抗。她记得大猫也爱叼小猫颈窝。 “哥哥会让小鸦舒服的。不要动了好不好?” 昂扬的性器抵了上来,龟头在穴口来来回回画圈,把敏感神经刺激个透,却迟迟不进去,硬是让她又高潮了一次。他欣喜,还发现后入的一大好处:可以清楚看见自己是怎么一点点进入她的。 视网膜是罪证的停泊处,见证着这根丑陋发胀的硬物侵犯汩汩流水的可怜小穴,将小缝强行撑开,挤进紫红龟头。 前戏做得久,润滑很充分,她并不疼,还是忍不住把发抖的手握成拳头。 男人也无法更进一步了。紧得要命。 “小鸦好会夹。亲亲……” 他夸赞着,抽了纸巾给她擦汗,又吻,吻得她下意识伸着舌头,等他的舌来勾,含糊不清地喊哥哥。 “喘不过气吗?怎么不说?” 于凪转而去亲她头顶黑发。可他在床上总没真正放过人的时候,一处温柔,另一处就没好事,这次是拿宽大手掌覆住她手背,轻松包裹那小小的、因快感而攥紧的拳,接着强制分开一根根手指,慢慢插入缝隙,和她十指相扣。 “……呜……哥、哥呜呜……” 手被身上人操纵着,点在枕头上打节拍。做爱对她来说好像太难太累,于凪教调整呼吸,手把手一句句地教,她越来越感到舒适,交合处也越来越黏腻。 “呼——吸——呼——吸——唔?!!” 他进来了,尽根末入。 少女腰一下子软下去了,全靠他两只手托着,将她搂得更近,性器入得更深,让她战栗得更厉害。 第三大欲望,性欲,她也是有的。 脑袋不清楚自己为何热得难耐,身体却已诚实地扭着臀配合,洇湿一小片床单。于凪垂眸,“以前小鸦总会尿床,哥哥也给你洗床单。肯定不记得了吧?” 不要在这种时候提小时候…… 于鸦没回应,把脑袋埋进枕头。 肉棒被紧紧吸着,勉强匀速抽插,深深浅浅,随着身下人忍不住哼唧,小穴似乎同意了接纳入侵物,好操了许多。他胯下动作也渐失分寸,一下下用力顶上内壁,囊袋撞在流水的腿心,让她呻吟声都变调。 雪白肌肤泛起粉红,被肏得腿都麻了,只能呜呜咽咽地喊着哥哥。 像受了伤还落到猎人手里的小兽,真可怜。 “乖宝,”他抓着她左手臂猛肏,耸动腰肢的动作愈发凶狠,腾出的右手扶正那满是泪水的脸蛋,提醒道,“头别埋,会呼吸不过来的。” 她真没力气了,完全被身上人带着,舒服得意识模糊,一次又一次高潮——数不过来了,脑袋好像要化掉——应该和用掉的避孕套数量一样多吧? …… 九点半,该睡了。 可咕啾声未停。 垂怜 于鸦在家待了一周,电话关机,房门不出。 期间陆冕来过几十次,没一次被于凪同意进屋,只能每天抱着手机掉眼泪,期待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响起。出于直觉,他隐隐不安,无端猜想她受了委屈。 某种程度上算对。 一晚上,她穴肿了,腿软了,泪都快流干,次日发了低烧,退烧后再没跟于凪说过一句话。 好像一切都回到关系恶化的原点。 可晚上她还是蜷缩在他胸口,对方睡去时,她悄悄抬头,以一种近乎孩童的天真姿态,观察他是如何在梦魇中惊醒,触摸他失序的呼吸,感受他攀升的体温,以无尽的沉默作为回应。 夏天早就过去了,为什么哥哥的身体还是热热的?是因为她的存在吗?是想让她一起融化掉吗?还是因为后背处正被慢慢抓破的疤痕? 第一次做爱时,她靠这道疤认出插进穴里的是哥哥。而现在它被她笼在掌下,被硬实的掌根按压,被冰凉的指腹摩挲,被指甲一点点挠、抠。 于凪忍痛,喉咙干涩:“……小鸦。” 没有回应。借着光,他对上妹妹漂亮的眼:轮廓柔和呈弧形,眼珠是墨如点漆的,眼白是纯净剔透的,黑白分明,好似划出怜悯与厌恶的界限来,平和清澈,连对他勃起的性器也不惊。 他弓起身子,不让那根脏东西碰到她,突然很想虔诚地跪拜,颂:“菩萨保佑。” 尽管他这人从不信教。 或许出于报复,或许单纯烦恼,于鸦还在刮那刀疤。疤痕质地较硬,她指甲嵌入疤面,使了些力气弄,像非要挖出点儿积郁来。 “嘶——!” 须臾,本已愈合的创口重绽,血珠渗出如泪水,只是更粘稠,蠕动着贴上少女指尖,渗进甲下间隙,企图多触碰她几寸,同他一样卑劣且不知好歹。 于是她发现自己有些日子没让他帮剪指甲了,头发也是,怎么就过了肩膀?刀疤还在,哥哥也还是哥哥。到底是哪一环变了?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她想不通,手上并未收力,甚至划得更厉害。陈年疤痕处的皮肤组织脆弱,有细小血线蜿蜒而下,大都缓慢流经他背部,有部分好运气地顺着她指端游到手心,湿热,滑腻,粘稠。 仿佛捏住他的血管。 “嗯……哈哈…哈哈哈……” 破开的伤疤流着血,挺立的阴茎却兴奋,龟头冒出腺液,他的喘息闷热无比,于痛楚中爽意更甚——妹妹在摸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这件事,他就忍不住痴笑起来,将之作为七天冷战结束的证明。 于鸦垂眸。笑不是表示开心吗?可哥哥为什么又要哭呢?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也在喘息呢? 没有坏心眼地插入,也没有强迫用手或口交,甚至性器都没触碰到她一寸肌肤,只是被她一言不发地掐着后背,他蓦地整个人战栗着,一股精液喷出,有点点打在她大腿表面。 男人用大拇指蹭那块软肉,揩去白浊,一声“对不起”显得自我讽刺,真落在对方耳朵里时又满是温存,惹她垂怜。 于鸦搞不懂他为什么这时候还有性欲。不痛吗?以前抱在一起挨打时,虽然于凪永远像袋鼠揣幼崽一样把她往怀里塞,可衣架、皮带、鸡毛掸子等物件砸在他尚且不宽厚的脊背上时,他还是会下意识眯眼。 哥哥分明是怕痛的。 她说不出对不起。 手上的血液,腿上的浓精,不知道哪个更热,她停止抓挠,手掌撤离,才发现原来发热的是自己,内裤早已泅湿一片。越来越热,仿佛再这样热下去,她的宇宙会达到热寂,会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维持运动或是生命的能量存在。 可引力系统是负比热容系统,不存在稳定的平衡态,因而热寂无法到来。好像只要质量还存在,引力还存在,她就会不知不觉地转回他身边。 七天来她终于第一次开口:“哥哥……” “疼吗?” 那双眼又氤氲着水汽,如同汪洋,淹没他欲望的轰鸣。她的温和是最高层次的暴力,将他赤条条按在案板上,开膛破肚,剥去了所有尊严,凝结暗紫的瘀血。 男人就是很低级的生物,但够狡黠,随时有词汇为其找补,抽几支烟喝几杯酒是浪子,看几本书说几句话叫理性,掩盖他们的本能总走在思考之前这一事实,越优雅得体的越是如此。 简单说来: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他不例外。 虽如此,于凪这分钟还是只吻她额头,温声细语:“小鸦保佑,不疼。” 小鸦保佑。 求亲爱的妹妹,渡他过血海。 指引,恩泽,宽恕,在意……他食髓知味,乞求太多,情欲发酵,不被她注视就会腐烂死掉。她在名为爱的密林中徘徊,时左时右,进进退退,偶尔施以润泽。 然后他们又接吻,准确来说是碰唇,舌与舌没有交缠,只用牙齿轻轻点上对方的唇瓣,磨、碾、咬、龁,如同两只笨拙的啮齿动物,磕破唇角,勾出血丝。 于是他雄健的鲜血,她阴柔的鲜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主人。